正文 第113章 深更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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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双眼珠子一转随便想了想,想不明白水玉烟此举有什么用意,但是自小在市井混迹,她与人熟络的功夫可不是盖的,水玉烟可真是知人善用啊。

所以她林晓双从来不问水玉烟原由,不问结果,只消叫她做什么,她就会去做,反正以水玉烟护短藏私的性子,一旦认定了自己人,是绝不会害她的。

“好吧,只要你吩咐,我必然鼎力相助。”林晓双狡黠一笑,双脚点地下了书桌,整个上半身倾向水玉烟,凑得非常近。

“我说玉烟,正事谈完了,咱们来谈谈私事。”她贼兮兮地道:“你叫我寻的那个药方,是为某人吧?”

改善惧毒体质,水玉烟虽然喜欢挑战疑难杂症,也不至于不惜一切代价,要她林晓双四处寻这种药方,若不是为了那位见毒就倒的仓少主,水玉烟绝不会做这种既吃力、又花钱的事,她定然是宁愿自己闭门三五年自行研究。

水玉烟斜睨了林晓双一眼,将她靠得过近的脸推开,淡淡地道:“是又如何?”

仓行云惧毒体质一日不改,她总觉得心有不安,担心有朝一日一切都毁在这一点上。只要稍微改善,他内力深厚,只要能多控制一会儿,就能多坚持等她来解救。

因她毫不留情的动作不太舒服,林晓双皱了皱鼻子,道:“这个仓少主配你也足足有余,这也还算不错,不然你就跟我一样,这辈子都别打算嫁人啦。玉烟,那么你是真的认定他了么?”

水玉烟沉默了一会,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一天过一天吧。”

林晓双蹙眉,看着水玉烟眸光中那抹淡淡的惆怅和无奈,半晌后,她夸张的叹了一口气,道:“玉烟,你总是太在乎这个事,反正你又不是制不住,为何不开开心心地,跟仓行云双宿双飞呢?”

双宿双飞,多好听的一个词儿。

水玉烟看着书桌上堆得满满的医书药典,不知道看尽这太医院藏书,是否拥有一线希望。

——六月十五月圆之夜,水玉烟喝药的日子来了。

忙了一天,直到入夜了她才想起来。熬了一碗药,她并不想等仓行云来被他瞧见,她准备在他来之前喝下。

正要喝的时候,水玉烟耳尖,听见外头有轻微的声响,她迅速将碗放下。随手从药囊里拿出一些毒药,之后想了想,她多留了个心眼,取了一把匕首躲在屏风后面,等着来人进入。

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砰砰声。

水玉烟心下了然。她防着敌手前来偷袭,入夜斥退了宫人后,在寝殿的门窗上涂了剧毒,所以方听见推门的轻微声音,大殿门口就倒了个开门的。

头一个悄无声息地倒地,第二个疑惑上前拍了拍他,也就解决了第二个。

另外两人见这样就倒了两个,就更加小心了一点。

他们踩着轻轻的步子走了进来,水玉烟提着一口气,听到头一个绕过屏风的声音,她便弹出一粒毒丸,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对方。

然而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中了毒,却也迅速防御地旋出剑招,在水玉烟手臂上划了一道。

一阵刺痛袭来,水玉烟再次施毒的手失了准头,第二个进来的人躲过了她的毒,劈头给她刺了一剑。

水玉烟侧身一躲,虽然躲过要害,却躲不过被刺中左肩。

她凝神正要反击,此时,五脏六腑一阵剧痛传来,体内的毒发作,她闪了闪神,腹部又挨了一剑。

但在她中剑的同时,她忍过剧痛,撒出的最后一把毒粉,也将对方放倒。

水玉烟防心重,生怕对方没有被毒死,撑着自己剧痛的身体,给倒地两人每人的胸口刺了几刀。

然后,水玉烟摇晃着,走过去端起该喝的药,劲力不够却端不稳,白玉碗摔在地上药汁撒了一地。

闻着满室的药香,她已经绝望,心想自己恐怕要命绝于此。

素来爱洁净的水玉烟,不愿意跟这些杀手死在一块,所以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了床。

这一段艰辛的路上,水玉烟心里涌上的头一个人影,就是仓行云。

真是很遗憾啊,若是死得这么凄惨,被仓行云看见,那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想着,她就此昏死过去。

正值炎炎夏日,晚膳后刚刚下过一阵雨,入夜后月亮却又出来,冷清的永翠宫一片清凉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诡异,还有一丝血腥气,仓行云轻身落地就感觉到,他心下不安,迅速朝水玉烟的寝殿走去。

高高的雕花大门虚掩着,血腥味越来越重。就着十五月圆明亮的月光,仓行云看见地上躺了两个人,此二人身着夜行衣头戴面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仓行云踢了他们两脚,见没有动静,月色下看得出这两个身上没有血迹。仓行云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便暗暗提起一口真气,朝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浓重的血腥味扑鼻飘来,仓行云心下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越过珊瑚屏风,见到另有两个夜行人倒在血泊里。

地上,还有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白玉碗,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皱着眉阴郁着脸,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见到雕花大床上锦帐飘飘,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仓行云手朝腰间一抖,一把三尺九寸的精钢软剑绷直,在月色下显得分外晃眼。

不是面临强敌,他平素极少使用兵刃,此时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锋利的软剑将锦帐划破,露出床上那穿着白色中衣的纤细人影。

就着月色,看得见那人面色雪白,呼吸紊乱微弱,眉头因为痛楚而紧紧皱起,与平日的样子判若两人。

“玉儿……”

仓行云心下一惊,将软剑一丢,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手上却摸到一片**。他将床两边的夜明珠盖子打开,那光芒足以叫他看清,怀中人伤得有多重。

水玉烟左臂白色的袖子,已经完全被血色浸红,只能从被割破的衣料,目测出有两道剑伤,腹部更加严重,有一道五寸长不知道多深的剑痕,还在往外冒着血。

他对治伤不懂,只好先将她的血衣褪去,点了几处大穴止血。然后拿出金创药敷在伤口上,她虽然昏迷,但是仍然痛得皱紧了眉头,咬紧了唇瓣,叫仓行云看得心痛如绞。

“行云……你来啦……”

水玉烟痛得略醒过来,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虽未能睁眼,却虚弱地说着胡话。

“行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行云……我真不想叫你看见……我临死的模样……”

她絮絮叨叨口齿不清地说着胡话,听得仓行云心如刀绞,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玉儿别怕,我在这儿!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发抖,颤巍巍地给水玉烟包扎好,又替她换上干净的衣物,才将她抱离大床,飞身奔出寝殿,敲开其中一间侧殿仆房的门。

翠娥披着外衫出来开门,见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子闯进来,刚要惊呼,突然看清楚这便是公主的情郎。

这位公子气势少见,翠娥只瞧过那么一眼便能记住。于是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将仓行云迎进门来,迅速把门关上,然后低声问道:“公子,我们公主怎么了?”

仓行云沉着一张脸,将水玉烟轻轻安置在翠娥的床上,他转过头来盯着翠娥,道:“她被人行刺了你知道么!你是怎么伺候的!”

他恶狠狠的表情,眼珠瞪得十分黑亮,眼中看起来有熊熊火焰,这样子像是立刻就要毁天灭地,在夜色中,那副狂戾寡情的气势特别凝重。

翠娥被他吓得心漏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公主……是公主说……她说夜里……不让人打扰的。”

见翠娥吓到,仓行云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狰狞模样必然令人骇然,他此刻心乱如麻,心跳加剧,怎么能保持镇定。

思及不想把小宫女吓晕导致水玉烟没有人照顾,所以仓行云撇开脸去,道:“你在这儿照顾她,我去找太医。我警告你,若是她再有什么差池,我就扭了你的脑袋!”

翠娥刚想说宫里她熟她去,却已经不见了仓行云的身影。

她拍了拍心口,坐到床边,给水玉烟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掖好被角,默默地道:“公主啊公主,这位公子这样吓人,您怎么会喜欢他呢?不过他看起来很在乎您呢……”

太医院内,点着一盏油灯,王阳坐在案前,仔细看着各宫的病例。

王阳为藏玉公主挡了一刀,救驾有功,天远帝特准他多休息几日,但是太医院群龙无首总不成事,所以他也就拖着病体,夜里当值。

一阵劲风袭来,油灯扑地灭了。王阳心下一惊,却见一道黑影站在他身前,动作十分迅速伸手点了自己的哑穴,然后将他夹在腋下,拖着就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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