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8 心脏病 抑郁 留守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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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第一个进入视线的是谭鹏。

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很沉很香,似乎许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吗?想起了会议室里面他那么话中有话,我不禁心暖暖的,伸手去摸摸他。

他微微睁开眼睛,正对上我那看着他出神的眼睛,我微微笑没有回避,静静地与他对视。此刻无遗是幸福满心田。

"你终于醒了。"他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如释重负道。

"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梦见你了,睁开眼就看见你对我笑,和梦里一样美,感觉真好。"他朝我笑了笑,宠溺地抓住我的手握进他的掌心,另外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还有退烧了,谢天谢地。"

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眶中有些许朦胧。看出了他的过意不去,我说,"我没事,真的。"

"脚还疼吗?"

我使劲地摇头,认真的看着他,想把此刻宠溺收藏入心。他轻叹口气,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我真该死,委屈你了,宝贝儿。早就应该想到你也可能烫伤了。"

宠溺暧昧的眼神,让我不舍离开,眷恋这份温柔。

"我没事,不许你自责,林妈相当于你第二个妈妈,你紧张她,我理解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问,实在不忍破坏这么好的意境

他看出我的疑惑,"你想问的是,只是为什么到了卓一航家,却不进去,是吗?"

我微笑着不言语,表示默认这想法。

谭鹏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讽刺地笑了笑,"因为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我诧异盯着他,堂堂少总裁,要长相有长相,要地位有地位,还有我的爱....太不像我的谭鹏了。

谭鹏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凝视着我说,"害怕你选择了他,不要我,就像在会议室一样,你又是请辞又是辞职书,死活不接受秘书的职位,就是不想呆在我身边,那么想离开,你知道那一刻我多害怕,我......我甚至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软禁起来,可是我知道哪怕那样,你还是会离开我......我怎么也留不住你。"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眼神里面那三分忧愁,三分担心,还有几分彷徨。

"美美,我开始觉得我真的错了,我的身份没有公开,我们还可以躺在墓地的绿棺材里面聊天,我们之间小打小闹却没有距离,可是....自从少总的身份解开之后,你对我若即若离,我们之间好像生疏了很多.....我才亟不可待把你领回家......我想让卓一航看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到这里,我愣了愣,原来我的生疏,他感悟得这么深,我是不是太急了?

别说上天入地,斗转星移,就算出动警力,世界末日,跟着谭鹏,我也愿意。因为,我觉得他是我这辈子最爱,下辈子也要爱的人。可是如果我们只能相守一天,剩下漫长的岁月让他一个人苦苦煎熬,我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

"和一航哥没有关系,他就像徐小青一样,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美美呆在我身边,行吗?"我知道他说的"总裁秘书"的事情。

"说实话,我都不想做这个总裁,可是现在骑虎难下......没有你呆在身边的日子,我完全沉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

我没有回答,只是一直默默地听着谭鹏的话,这件事不能答应他,肯定也不能拒绝得明显。鹏妈说的没错,谭鹏就是情感上的一只惊弓之鸟。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谭鹏。他说完抬起头来,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碰到了一起,我不闪不避迎接他炙热的目光。

谭鹏的眼睛里露出了茫然飘忽不定的光芒,这眼神让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谭鹏伸出双臂把我拥在怀里,下巴抵在我额头,大笑出声,他就像个孩子。不过他的哈哈大笑更像是一种自嘲。人人求之不得的地位,我却推三阻四。

..............

"一航,还给点安眠药....."把谭鹏支开,我坐在床上无比认真看着来查房的卓一航。

"上次那药呢?你拿药做饭吃。"

我浅浅一笑,"老睡不着才吃的,你以为我想啊。一航哥,我想做个心脏全面的检查,越详细越好,我想知道它还能支撑多久。"

他站定看着我,沉默了好久,"你比王八活得久,少激动,少疲累,少剧烈运动,还有少哭!"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我说,"一航,我是认真的!"换来卓一航嬉皮笑脸,"我也是认真的,要药没有,要我,在这里。"

"一航哥!"

"谁是你哥。"

"卓一航。"

"别叫我。"

"一-航-"我的撒娇换来的是卓一航的冷笑,"别告诉我,你只是想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你预备做什么呀,答应他做总裁秘书,又不打算离开了吗?这才去他们家第一次,你伤得不够重,一入豪门深似海,你真的要到哪天,伤人伤自己吗?你真的要到怀上他的孩子却不能要的那天吗,还是你打算把命豁出去为了你所谓的真爱?!"

"一航!"

"几年前,你告诉我,你爱刘力全,你觉得很幸福,我放你走,因为健康的你不需要我,可是.....现在的你,我不能再让你任性了,我不能看着你丢了性命只为了你那点点所谓的真爱,没有命,没有都是扯淡。"

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一片,这些话却如平地惊雷一样反射到我耳朵里,我拿杯子的手突然就不可抑制地晃动起来,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一九九八年,我已经在舅舅家呆了三年有余,做了三年的留守儿童,时时刻刻盼着团聚,可是那一年一场洪水,先是得知芝麻官的爹在抗洪第一线被滚滚洪水冲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厄运从来不单行,痴情的娘就如孟姜女一般日复一复地在沿途找爹,却从滚滚江水中挣扎的孩子(就是卓一航)推上岸,体力不支不幸冲出数百米,抢救无效中离我而去,我就这么成了孤儿。

泪水湮灭了我整个童年,人前笑脸常来,却无数个夜里梦里,沁湿了枕巾.....

洪水停止了肆掠,而我的世界塌陷了,我的眼前站在最熟悉的陌生人---我抗洪英雄的爹回来了,可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大肚子女人,他让我叫那女人"妈妈"。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很大,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风使劲拍着窗户拍拍作响,我疯狂的冲进瓢泼大雨中,怒问老天的瞎眼,老天也火了,一个个电闪雷鸣给我警告。

插!老天,我什么都没有了,劈死劳资,算你狠,早死早安身。老天爷真的发怒了,因为在那个雨夜,全身冷得打颤的我全身还滴着水,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压在了身下,他单手束缚着我狂乱的双手,撕碎了我身上单薄的衣服,也撕烂了我的心.....

当卓一航用他瘦弱的双手敲打那个男人的脑袋,鲜红的血在雨水中,怎么看都是那么妖艳,那么耐看,实在漂亮极了。

卓一航搂住赤身裸体的我,挽救了我的清白,却救不了我的痛心病.......

从那以后,我成了有爹的留守儿童,问题学生,在人前笑得更灿烂了,像一朵罂粟花般妖娆,人后,我时常在梦里哭醒,噩梦时常来着我,将我困在里面不得而出,我也时常独自一人躲进了舅舅家的牛棚二楼草堆里,那里黑漆漆的,默默抹泪,甚至有好几次,像是经脉撕裂开来的疼,捂着胸疼的卷缩在草堆里,晕了过去,可惜我没有死。.

那一年,我是十几岁,因为稚嫩,因为我还没有成熟,成熟到可以原谅父亲对于家庭和婚姻的背叛。

后来的后来,又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再失去联系十几年后的一天,突然神经质的阻扰我和刘力全的恋情,在几天的唇枪舌战,他败下阵来,他阴险狡诈地采用了家庭暴力--野蛮地把我关闭在小黑屋里,期待我能够反省,却没有想到,割腕自杀的我住进了医院,得到了一个噩耗:心脏功能不全病人,轻微抑郁症!

医生的处方很简单也合了我心意:保持畅通的心情!药物治疗加上心理治疗。

我知道这个处方的时候,高兴得像得了诺贝尔奖,因为我自由了,那个所谓的父亲也不再用父权压迫我,从此可以横行霸世。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把这首做到了极致。

貌似从认识谭鹏以来,那噩梦不再,开怀的我舒畅地生活,却不料一朝"盗墓",我救出了被留守阴影困住的谭鹏,也把埋在大脑的噩梦激活了。

我却依旧不知,直到刘力全病倒,噩梦吞噬了我的心脏,卓一航才告诉我:四级心脏功能不全病人,抑郁症加重....此生我可能都没有做娘的权利,还有性命之忧。

尤其是最近噩梦时不时来敲心门,我感觉到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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