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他关切的呵斥着，冰冷的话语中带着颤动。一双冰凉的手敷在我的后背，既是小心，又怕触碰到我的伤口。“娴儿，是本王伤了你，只要你愿意回来，本王再等上三十万年也无所谓。”

耳畔传来的祈祷声越发的清晰起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一种折磨。只是感觉，头好痛，痛的像要裂开了一般。手指抓住他胸前的袍子，将头往着他冰凉的怀中蹭着，连着泪水也抹在了他的衣襟上。

“凤溪，你怎么了？”他见我这幅模样，瞬间也是慌了，而我却是因为疼痛，不敢离开他的怀抱。

“我好痛，王上，好痛。”手指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袍，耳旁的祈祷声越发的大了，如咒语一般环绕在我的脑中。

“凤溪，本王带你离开。”他抱住我的身体，慌乱的提起灵力，架了云，腾空而起。

耳畔的祈祷声越发的模糊起来，总算，脑袋中的疼痛减少了半分。我窝在他的怀中，小声的抽泣着。

“凤溪，你怎么了？”他关怀的将我放在云层之上，手指冰凉的敷在我的头上，却是眉心一拧。指尖点在我的额头上，便是一片清凉。

“今生遇到了前世，就算我是凤溪帝女，也要受前世的诅咒。”清凉遮住了疼痛，我缓了缓声，手指搭在他的肩上。

“诅咒？”他俊眉紧皱，冰凉的声音回荡在云层中。

我闭眼，一滴清泪流下脸颊。“前世我失去了孩子后，便发誓，从此之后，与冥界势不两立。入魔之后，怨念太深，便成了怨咒。”

“是本王不好，让你受了这样多的苦。”他更加爱惜的拥紧我的身体，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而我却是心灰意冷。拖着沉重的脑袋，挣扎起身来。

“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爱过孟娴？”

风声在我的耳畔呼啸的，就同很久前，清明台上，风卷残云的声音一般。

他肩上的墨发随风掀起，紫色衣带，也在风中飘曳。“本王爱过，本王至今，依旧只爱孟娴一个。即使本王的孟娴不愿意相信本王，本王会等，等到她相信为止。”

暖流流进心间，心头好似得了春雨，哑木回春。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渴望，放下一切，冲进他的怀中。

他身子一征，却是极快的拥住我的身体。风扬开了面纱，泪水没有阻碍的从脸颊掉在他的肩头。

“好了，你如今是凤溪帝女，可不是孟娴那个小丫头片子了。”他摸着我的头，冰凉的手指温柔的在我的头发上摩擦着。

我含着泪水，狠狠的摇了摇头，咬住嘴唇。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死冥王，你怎么会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意。你害的我前世失去最爱的人，害我失去孩子。为了一己之私，要了我的心头血，你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么？”我带着哭腔，在他的耳畔大吼着。

“你为了清央剪断了我们的姻缘线，为了清央，害的我们前世今生难以白头偕老。如今你又来招惹我，明明知道我忍不住，明明知道就算知天命我也会逆天改命和你在一起。”

“你还将我关进冷冰冰的浮生镜，那里面一点温度也没有。难道你不知道我身子怕冷，为什么你在浮生镜中不下手，偏偏让我心灰意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有多么的恨你。我好后悔，在浮生镜中没有被你一剑杀死，至少，那时我便不会失去这么多。”

我在他的耳畔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他不解释，也不作声。只是温柔的抱紧我，轻抚着我的脑袋。爱惜的将我困在他的怀中，似乎想一生一世永不放开。

“傻丫头。”他轻声唤着，格外好听。飘进心头后，化作飞花留有余香。“本王知道，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丢了本王的娴儿。从此之后，不要离开本王了，好不好？”

我从未听过他用着几乎接近祈求的声音朝着我说着，任由我在他的肩头诉苦，任由我在他的衣襟上擦拭着泪水。他包容我一切，容得下我在他的耳畔嘶吼。

这一切，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我拼命的在他的肩头点着头，生怕错过了这一刻。长广说的对，我若是对他放下了执念，就不会来冥界了。至始至终，我的心中都是有他的。

“丫头。”他在我的耳畔小声的唤着，我朝着他的脖颈偎了偎，不愿离开。他宽大的手掌在我的背上拍着，“你说完了，该本王了。”他叹息一声，好似如释重负，“你羽化的那一瞬间，本王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那时候，本王才明白，孟娴已经在本王的心中扎了根。本王身为冥界之王，见惯了人间风雨。可在你羽化的那一瞬间，本王悔恨不已。”

“本王为了心中所谓的三界，尊天命诏旨意，寻找魔女。本是无意间救下了你，却发现，你的血液中有魔族气息。本王在你的身上下了散魂咒，本是想一点点让你沉睡，取了你的心头血。可做神仙，最怕的是日久生情。你渐渐走近本王心中之后，本王开始焦躁不安。”

“本王骗了你，你羽化前对本王说的那席话，本王不敢忘记。你想问本王，到底有没有爱过你。本王知道，可最后你含恨而终，本王的心好像也要同着你一同羽化了。太古神殿动荡，众人都去朝拜新主。本王匆匆赶回冥界，给你搭了灵堂，亲手将你的衣冠冢封印在三生石下。”

他的臂膀将我拥的更紧了，这一切，好像如梦一般。“王上，你是从何时发现，我是孟娴的。”我抹掉了眼上的泪水，依旧是好奇的问着，偎在他的肩头，害怕这一瞬间没了。

他嘴角泛起温柔的涟漪，将我从怀中捞了出来。“傻丫头，你还记得，你给本王的引灵花么？”

“引灵花？”

他温柔的理好我身后的长发，薄唇轻启。“本王在冥界守了你的灵位三个月。你给本王的引灵花已经枯萎了，三月后，九环宫朝贺，众神写了书信送来冥殿。本王着急赶回天界，进入九环宫时，你的气息越来越强。本王怀中的引灵花，却是奇迹般的复活了。”

“所以，你就知道，我没死，苏醒的是我对不对。”我捻着袖子，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低着头小声的哽咽着。

“是。”他轻声的说着。身上熟悉的香味飘到我的鼻尖，凤眼好看的盯着我。“娴儿，本王已经失去你一次了。你以为，羽化后便赶着重生不过一天。而本王，却是受了三个月的煎熬。”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低下头，委屈的咬着红唇。

“丫头，你要知道。不管怎样，本王都是你的王上，本王爱的人，永远只有本王的娴儿。”

云朵在我的身旁穿梭着，耳边的呼啸声停住，这一刻，我只想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想要学会掌管三界，重要的是人间。”

行走在青城山脚下的闹市中，早上的阳光正好，浮云从头顶飘过。三月的桃花盛开满山，我记得，那一次的桃花遍野之时，身旁的人，也是他。

“人间？”父神准备将三界交给我的时候，已经接近羽化。如今只能靠着一丝魂魄，守在三界。

“人间是三界之源，正如亡灵往生轮回。阴司之中，是没有贵贱之分，所谓生灵，便是人人平等。万灵投胎之后，便是相继轮回为天道，阿修罗道，人道，所谓三善道。畜生，饿鬼，地狱，所谓三恶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