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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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架山与草鞋岭先后失守,新墙河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9月日日军第6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亲临指挥,日军从新墙河七步塘附近强渡水可没膝的新墙河。

张耀明军长率军顽强抵抗,日军联队长山村治雄身先士卒,他挥舞着指挥刀,带领着日军不顾一切地往南岸冲。眼看着就要攻上南岸,忽然,张耀明军长一声大吼:“打,给我狠狠地打!”顿时,守军轻重武器一齐开火,一批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倒在河水里。

日军联队长山村治雄身子摇晃了几下,他妄图挣扎着继续前进,然而,他毕竟抗拒不了死神,被当场击毙。

“八格牙路!”稻叶四郎眼见得山村治雄倒下,他杀红了眼,狠狠地叫骂着。

稻叶四郎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指挥80多门大炮朝着南岸猛击。随后,他又命令十余架飞机轮番轰炸沿河大堤。

张耀明军长仍不肯后退,指挥部队继续抵抗,一时,战场上硝烟弥漫。日军始终无法渡河。

稻叶四郎恼羞成怒,他命令施放大量毒气弹。

顷刻间毒瓦斯顺风飘向南岸,第5军守卫阵地官军开始慌乱,许多人中毒,人心惶惶,日军趁势渡过新墙河。

处在笔架山下游的斗篷山立即受到了威胁。这里是新墙镇的北岸,离笔架山仅仅七公里远。它紧邻着八鼓山阵地,如果失守,新墙河北岸再无抵御日军的屏障。日军就能够顺着新墙河直捣鹿角镇,进而控制洞庭湖口,南下汨罗营田抢占汨罗江。

抢夺斗篷山的战斗打得十分激烈。国军方面是5军第师的一个营驻守在这里,营长胡春华。他接到的命令和笔架山、草鞋岭的两位营长一样,都是一定要死守阵地三天。

斗篷山是江南典型的丘陵地带。山势并不陡峭,坡度长,海拔低,仅仅70米。要在这样的地理条件下进行防守,其难度可想而知。

进攻斗篷山的是日军第6师团的一个大队。这个大队是主力部队,拥有兵力千余人。而且临时配备有一个炮兵中队,拥有重炮上十门。该大队长山本中佐领着杀气腾腾的部下,扬言一天之内一定要拿下这个毫不起眼的阵地。

日军发起了攻击。山本中佐首先命令炮群施行猛烈轰击一小时。呼啸着的炮弹密集地射向山头上的壕沟和工事,山头上挖好的壕沟很快就被炸平。

日军开始密集地冲锋,在半山腰他们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胡春华营长带领着部队使用重机枪、轻机枪猛烈的扫射着小日本鬼子。成批的日军士兵倒在了血泊里,那些没有中弹的日军士兵,挺直腰杆儿端着三八大盖枪凶狠地开始了与胡春华营的近距离肉搏。拼刺刀是日军的强项,他们三个士兵一组,组成一个背靠背相互策应的小战斗团体。日军在平日的军事训练时有一条铁律:拼刺刀之前一定将枪膛里的子弹退出。

阵地上,双方进行着殊死搏斗。胡春华营长眼见得自己的士兵们在拼刺刀上略逊一筹,有两个战士被日军士兵活活用刺刀挑死。他焦急万分,一声大喝,急忙领着一个排长奔过去。那一小组的日军士兵刚刚得手,立即转过身来,三个日本士兵将胡春华营长逼在中间。

三对二,日军明显优势。胡营长冷静沉着,他手握一杆长枪移动着步子,和排长背靠背进行着防守。日军士兵显然急于求胜,一个军曹猛地刺过来,一刺扑空。就在他扭动刀尖欲行第二次进攻时,胡营长手中的那支枪响了,一发子弹击穿了日军军曹的胸膛。他很快就栽倒在地,嘴里还哇啦哇啦地直哼哼。另两个日本士兵惊慌之余立即猛扑过来,可是,一旁的排长迅速出手,一枪崩了一个鬼子。剩余的一个鬼子挺着枪杆呀呀的吼叫着,胡春华没给他任何机会,手起一枪直接将他刺死。

阵地上的拼刺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国军战士们与日军士兵搅合成一团,只听到噼噼啪啪枪支交接的拼刺声。这是灵与肉的拼斗,这是勇气的较量,这是正义与邪恶的争锋。

“弟兄们,杀呀,拿出我们的看家本领,大刀队,上!”一连长王宝生是个高大魁梧的北方汉子。他带领着一连的弟兄们挥舞着大砍刀闯入阵地。胡春华营长这个营,只有一连还保留着人手一把大刀的传统。

冲上半山腰的日军士兵本来就不很多。大刀队砍瓜切菜一般,左劈右砍。阵地上人头滚滚,日军士兵一见这个阵势,一时愣住了。等到他们清醒过来,脖子上早就挨了一刀,做鬼去了。很快,这些冲上山坡的日军士兵就被消灭在阵地上。

胡春华营接连打退了日军好几次冲锋。

几次失败,山本中佐气急败坏,他连忙请求联队炮兵支援。顿时,胡春华营的阵地上响起了接连的轰击声。士兵们无处躲藏,被肆掠的炮火炸得血肉横飞,牺牲了不少战士。一颗炮弹在胡春华身边爆炸,轰的一声,胡春华营长倒在了血泊中。

他负伤了,伤得不轻。副营长赶忙跑过来,见到胡营长的胸部被炸开了一个口子。他连忙喊叫“医官,赶紧过来替营长包扎!”

利用炮击的间隙,副营长立即清查了一下人数。全营死伤过半,有七个重伤员,必须赶紧转移下去医治,否则性命难保。

副营长命令担架队将身负重伤的七个伤员迅速转移下山。担架队抬着七个重伤员迅速地撤离了战场。

日军的总攻开始了。山本中佐亲自领队,日军士兵仿佛打了鸡血针一般嗷嗷叫着往阵地上猛冲。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斗。大刀队充当了主力,他们在连长王宝生的率领下,左冲右突,奋力砍杀日本鬼子。

战斗越来越激烈,负伤、牺牲的战士越来越多。鬼子蜂拥而上,阵地上展开了殊死搏斗。鬼子们好几个人围住一个国军战士,直杀到黄昏,阵地上最后一名国军战士被鬼子刺刀挑死。

斗篷山陷落了。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北风吹过,山上到处是浓厚的血腥味儿。树林瑟瑟发抖,仿佛在替死难的国军将士惋惜与默哀。

孤掌难鸣。斗篷山陷落一个小时后,相距两公里的八鼓山阵地失守。新墙河北岸国军的最后一个防御阵地被日军占领。

奈良支队在笔架山强渡新墙河之后,待在咸宁指挥的冈村宁次严令:全力追击,一定要在汨罗江畔全歼敌主力。

渡过新墙河的第6师团与奈良支队合力追击国军部队。新墙河沿线防线据点相公岭失守。

就在新墙河即将被突破前,当地乡政府严令各保、甲组织民众配合国军破坏交通设施。许多的桥梁被炸毁,大路被挖掘、损毁,仿若刚刚开垦的荒地一般。

新上任的111团团长左振华带领着部队往后撤。他们行经一座石拱桥时,看见七八个老乡正在埋设炸药。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那姑娘身材窈窕,一对杏仁大眼忽闪忽闪,脑后拖着一条大辫子,正在和乡亲们一起埋设炸药。

经过石桥时,左团长忍不住多瞄了那姑娘一眼。这一眼,瞅得那姑娘粉面通红,她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好俊俏的姑娘!”左团长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句。

待左团长走过石桥,忍不住回头再望了那姑娘一眼。恰巧,那姑娘正朝左团长望去,俩人的眼光在半空中触碰在一起,姑娘羞涩地将头扭过去,两只手只把那条长辫来搅弄。

左团长心里一热,陡然间生出一种情愫。

“嗨,军情太紧急,要不然呀,我一定要好好和这姑娘唠唠。。。”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队伍走出了好远。

戎马倥偬。那姑娘见左团长已经远去,心里怅然若有所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朝着远去的队伍发呆。

“嘿嘿,春莲姑娘,你发什么呆呀,该不是看上人家左团长了吧?”保长徐发盛嘿嘿的笑着,刚才那一幕,他都瞧的一清二楚。

“叔,瞧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在想中央军这一败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我们老百姓该遭殃了。。。”徐春莲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呵呵,春莲,那左团长先前当营长时,就在我们家住过。听说他没娶老婆,还单身呢。你要有意,下次,他们再来时,我给你保媒,怎么样?”徐发盛有心撮合这门亲事。

“叔,他们这一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回来呢,您呀,就别操这份心啦。”徐春莲低下头忙活去了,不再搭理他。

中央军过去后不到十分钟,猛然一声爆炸声响起,那座通往大道的石拱桥被炸飞,南北交通断绝。

日军的前进受到阻碍。不得不停下来修路,搭建临时浮桥。

当晚,日军就地驻扎。乡亲们早就逃散,日军找不到一个人影。闯入到村民家,将那些猪、牛洗劫一空。就地燃起篝火,生烤猪、牛肉吃。

完成了炸桥任务之后,徐春莲匆忙跟着父亲徐老三走了几十里山路躲到渭洞芭蕉坳舅舅家去了。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老是在想着左团长的眼神。直到快天亮,她才迷糊了一会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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