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血洗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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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没有抓到胡坤,池田恼羞成怒,他喝令将村子里的男女老幼统统抓起来。

霎时间,村子里鸡飞狗叫,所有的人全都被叫醒,日伪军挨家挨户搜查。无论男女一律被赶到村子里的一块大地坪里。

地坪里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四周架设起好几挺机枪,鬼子们如临大敌,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警戒着。

池田司令朝李瑞臻一摆手,就看见李瑞臻站立在一个高台上,他扯开嗓子喊道“乡亲们,大家不要怕,皇军这次前来扫荡主要是寻找游击队。只要你们交出胡坤和游击队员,皇军就不会为难大家。你们都是他的乡亲,说吧,谁是游击队?嗯,说呀。”

人群中鸦雀无声,谁都不吭声,就是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够听见。

池田司令瞪着眼望着李瑞臻看了一眼。李瑞臻会意,他连忙点头哈腰继续说道“乡亲们,皇军和我们中国是同根同种。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实行大东亚共荣圈,实行日中亲善!只要你们说出游击队的下落,皇军的绝不追究。”他的话音未落,人群中有人暗地里骂了一句“呸!一条日本人的走狗,无耻!你才和鬼子们亲呢...”

池田偏巧听见了这句话,他转过头问李瑞臻“他们的说什么?”

“太君,他们的骂人...”李瑞臻回答了一句。

池田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强按捺着性子,嘴巴怒了努,做了一个动作。

李瑞臻立即明白了池田的意思,他清清嗓子接着吼道“皇军说了,上次,胡坤匪徒打死了皇军。你们谁要是说出埋藏皇军的地点,皇军就饶了谁。要是没人说话,你们当心人头落地哟...”

人群中死一般的沉寂。谁都不说话。

李瑞臻狼嚎似的咆哮着“说,谁知道皇军尸体的下落,说!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周建中站在人群里,他心里恨透了这个日本人的走狗李瑞臻。他默默地想着“胡坤领着队伍肯定走远了,就是不知道隐藏在后山上的弟兄们后撤没有。他朝周围看了几眼,都是乡亲们,没有一个游击队员。他放心了,谅日本人乡亲们不能够拿怎么样。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整个地坪里没有一个人吭声。

不料,李瑞臻突然走向一个老头,他一把将老头抓出来,大声地喝问“说,谁是游击队员?”

这个老头是村里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名叫胡名安。这个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姓胡,大家都是共一个祖先。老汉六十岁了,他站在前排,恰恰就被李瑞臻拎出来了。

老人一声不吭,他用沉默来表示反抗。

“老东西,说,谁是游击队?”李瑞臻俩眼瞪得牛眼一样喝问。

“不知道。”

“嗯,你敢说不知道?胡坤就住在你们村子里,说,都有谁是游击队?”李瑞臻恶狠狠地喝问。

老人重复了一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再问,也是这句话。”

李瑞臻气急败坏,他手一招,一个日本士兵就牵着一条大狼狗走过来。狼狗目露凶光,露出血红的长长的舌头,朝着老人低声咆哮。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要放狼狗啦。”

“不知道!”老人倔强的回答。

李瑞臻对日本兵一挥手,那条大狼狗倏地纵身扑过来,一口紧紧地咬住了老人的脸颊。

老人痛得哇哇尖叫,他大声地骂着“汉奸,你们不得好死!”

那个日本士兵一个手势,大狼狗唰的一下活生生从老汉脸上撕下一大块肉。

老汉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挣扎。所有人的心紧缩着,大家全都朝着那个凶狠的李瑞臻盯着,恨不能一刀宰了这个狗汉奸。

老汉痛得满地打滚,他愤怒地骂着“小日本,你们长不了!游击队一定会来消灭你们这帮狗强盗...”

他的骂声激怒了池田司令,他怒吼了一句“死啦死啦的有!”

几个日本兵端着刺刀冲上前来,一顿乱刺,当场捅死了老汉。

地坪骚乱了。周建中在人群里大喊“杀死人啦,日本鬼子杀人啦!乡亲们,快跑呀,冲出一个是一个...”

话音没落,日寇的枪声响了,罪恶的屠杀开始了。

“哒哒哒...哒哒哒...”

“啪,啪啪!”

四周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所有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

人们一批批倒下,没有倒下的人四处奔逃。可是,日军早就在周围布置了警戒,日军、汉奸们一起动手,朝着人群猛烈地射击。罪恶的子弹射穿了人们的胸膛,大批的人倒在了血泊里,有些人在痛苦地挣扎。

日军开始的这一场大屠杀很快就结束了,地坪里倒下两百余具尸体。日军开始清理现场,他们排成行,仔细地搜索。只要发现还有一口气的活人,立刻补上一枪,有些人在绝望中挣扎着爬起来,被汉奸们用刺刀活活捅死。

周建中在枪声响起的时候挨了几枪,打在他的大腿上和右胸,他倒下了,他的身上堆满了尸体。

日军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他还有口气,一个日军军官拿着东洋刀朝他脸上砍了几刀。眼看着他不再动弹,转过身去又朝其他人施虐。

池田司令率领着日军汉奸们朝着附近村庄围剿,一路上,见到房屋就点火烧掉。看见人就抓住,用绳索捆绑起来,押解着朝着罗坳村走去。

半夜,下起了雨。群贤村到处散发着血腥味,地坪里血流成河,经过一整天,那些血迹已经凝固,这里,死寂一片,没有任何活物,连虫儿都停止了鸣叫。

雨水落在周建中的身上,他从昏迷中醒过来,他费力地睁开眼,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一阵锥心的疼痛惊醒了他。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我的脸怎么啦,黏糊糊的。”他思索着,他完全清醒过来了。他记起了那一场大屠杀,他清楚地记得许多的同胞们被日寇罪恶的子弹击中。他摸了摸身上,他的腿不能够站立。

“糟啦,腿骨被打折了。这可怎么得了,叫我怎么打鬼子?”他在心里叹息,朝四周望了望。四周是死一样的沉寂,他开口喊了一句“还有活着的吗?还有活人吗?”

他的喊声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这阴森森地夜空中回荡,仿佛鬼一般的凄厉地叫着。

周建中忍着剧烈的疼痛朝前爬,他要爬出这个死人堆,朝着游击队撤退的方向爬去。他要寻找自己的队伍,他相信,游击队的弟兄们绝不会忘记他。

爬呀爬,不知道爬了多久,也不知道爬到了什么地方,他看到了东方露出了光亮,他朝着光亮爬去。一路上,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血迹,到处都散发着血腥味儿...

天大亮了。他眼前直冒金星,突然,一个土堆触碰到他的额头。他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他晕迷过去了。

周建中晕倒在邻近的小台村口。昨夜里群贤村的枪声整整响了一夜。小台村的老百姓赶紧躲避到附近的大山里。直到天大亮,村里人才派出几个代表摸回村子里看看情况。这才发现周建中浑身是血的晕倒在那里。

“这不是建中吗?还不赶紧儿的将他背回山里请医生急救。”村里的老族长认出了周建中,他大声地喊着。

几个人连忙抬着周建中爬到大山上,他们不敢在村子里待。他们七手八脚的将他安放在树荫下,又派人迅速的找来了周建中的妻子刘百宝。

“建中,我的老公,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好歹毒的小鬼子...”她伤心地哭泣着。

“百宝,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先救人要紧。”百宝娘忙拿来毛巾替女婿清洗血迹。

一些乡亲们围拢过来。人们唏嘘,感叹。

“看来,鬼子们很快就会要赶过来扫荡。他们是畜生,魔鬼!我们不能够下山,不能够白白丢掉了性命。”

“唉,这会儿,胡司令的游击队要是赶过来,那可太好啦。”有人在期盼胡坤的队伍突然出现。

当地最有名的郎中周太平赶来了。他叫刘百宝打来一些山泉水,将带来的草药粉末泡在山泉水里。然后,他用这药水细细地替建中擦洗干净。他又拿出自己调制好的外伤药敷在建中的脸上和其他的伤口上。

“快拿白布来。”他吩咐着。

“兵荒马乱的,这儿哪来的白布?”刘百宝手足无措。

“儿呀,赶紧的把你身上的小褂儿脱下来应应急,就当纱布用。“百宝娘突然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女人们迅速地围拢,刘百宝围在当中,她很快就褪下自己那件内衣,三五下撕开,交给周郎中。

周郎中将建中的脸紧紧地缠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和鼻孔。

他又仔细的检查了建中右上胸和大腿上的伤口。

“还好,幸亏没有伤着内脏,敷些草药再吃上几副中药也就没有大碍。”

他开始替建中治疗腿伤。他摸捏着那条大腿。

“狗日的鬼子,打折了他的大腿骨...”他叹息,开始用两只手夹住建中的大腿,反复的按摩。他又叫几个乡亲们帮忙按住建中的大腿。他叫人找来几块硬木板将建中的大腿紧紧地缠紧捆绑好。

“好生将息三个月,看看能不能够长好骨头。要是能够长好呢,算他造化大。不然的话,就很难说了...”郎中叮嘱周妻。

“周郎中,多亏您来给他治伤,他该不会落下残疾吧?”周妻忐忑的问。

“你放心,我三天来一次,替他换药。他可是大英雄,打了多少日本人,这次受伤了,我会尽心尽意地替他疗伤。”他捋捋花白胡须望着她。

“郎中,我只剩下这块银元了,您收下,权当给您做诊治费...”她从内衣里掏出那块带着体温的闪亮的银元。

“说哪里话来?老朽虽然穷,可是,民族大义还是懂的。他为国家,民族流血流汗。我哪里能够要你们的钱。这钱呀,你还是留着给他买些好东西,补补身子。也好让他早日康复,多替我们打那些狗日的鬼子,替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老人的话打动了乡亲们。

“周家媳妇呀,周郎中也不是外人。这钱你就留着吧,买只鸡和骨头,熬汤给建中吃。”老族长发话了。

“嗯,那我就收着了,郎中,我还是要诚心的谢谢您替建中疗伤。”她走上前,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

群贤村的血案惊动了周围所有的村庄。乡亲们自发的来到了这里,他们掩埋好死者的尸体。把这笔血海深仇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周建中的伤势稳定下来。周郎中精心的替他疗伤,分文不取。

十天之后的一个夜晚,胡坤带着队伍来到了村庄里。他带来了大批银元,他来看望周建中。

“建中,好样儿的!你安心疗伤,这些银元全都是给你的。凭着你的坚贞不屈与战功,我任命你为我的参谋长,第一大金刚。你抓紧疗伤,疗好了伤,我们游击队一定要多打几个伏击战,杀更多的鬼子,替乡亲们报仇!”他拍拍周建中的肩膀。

“司令,好在那夜晚你率领着大家及时突围,要不,就危险啦。”建中想起来那夜里的情形。

“嗯,老子福大命大,几个小鬼子,岂奈何我?”胡坤哈哈大笑。

这次,胡坤从小台村里带走了大劫难后剩下来的九名青年人。他们坚决地要求参加他的抗日游击队。他们要跟着游击队打鬼子,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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