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8、第三六八章 完结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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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八章 完结前篇
和睿皇后到底还是从后殿离开了, 缓缓离去的时候,她转过头去, 贺长安也没有看到,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流出。
贺长安又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棉巾,放在去热的药汤子里面浸湿了,拧干之后, 正要为陆城擦拭额头,突然感觉手腕一把被什么人攥住了。低头一看,竟然是之前一直昏睡不醒的陆城, 不由得大喜过望, 手中的帕子都甩了出去,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陆城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你醒了?你知道吗, 你快要吓死我了……”
看着眼前的贺长安, 单薄而瘦削, 面上带着蜡黄之色, 眼底的乌青将她的疲惫昭示得一清二楚,无尽的愧疚几乎要将他彻底席卷:“对不起,你辛苦了, 是我不好, 我……不该在那个时候……想都不想都飞身上前的。可是遂如……如果事情再来一次, 我大概还是会挡下那柄玉轸的。”
贺长安点点头, 这个和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如何不懂?他仁厚的性格像极了他的父皇,可是又比隆庆皇帝多了几分刚毅和果决。所以, 身为皇子,他有着很多历朝历代的皇子所不具备的品质,那就是重视亲情。也正是这样,她才觉得,这个男人值得她一生一起走:“我都明白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不要说话。我让人去给你叫江明,他昨天帮你熬药熬到半夜,现在在太医院打盹儿,他若是知道你醒来了,必定也是很高兴的。”
陆城微微点点头,用手指了一下贺长安的肚子,贺长安会意:“就在你为父皇挡下了这一劫的时候,我在王府也把他生了下来。夫君,咱们终于有咱们自己的儿子了……”
贺长安擦干许久的眼泪终于又一次流了出来,他醒过来了,她的家终于又圆满了。
江明和靳娜抱着小陆铮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贺长安拉着陆城的手默默的流泪,即便是在哭泣,贺长安也不愿意把陆城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松开。陆城昏迷的那些时间,她真的怕陆城就那样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她抓着陆城的手,能够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这样的幸福,比任何的锦衣玉食都让她感到踏实。
江明请了个安,便开始给陆城把脉。贺长安紧紧地盯着江明的脸看,直到江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命格贵重,这一次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若不是有太子妃娘娘的那道平安符,只怕绝无生还的可能。如今殿下虽然醒过来了,但还是要好生将养着。这段时间只怕不能太过于劳心劳力,若是有机会,还是要放下政事,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平日里要多吃益气补血的东西,对身体有好处。”
被靳娜抱在怀里的小陆铮看到了靠在引枕上的陆城,似乎是父子之间天然存在着一种感应,竟然咯咯地笑起来。陆城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那眉眼像极了贺长安,可是脸型和鼻梁又是明明白白陆家人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万千。
千帆过尽,一切总算是苦尽甘来,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一家六口,要一起走下去……
隆庆皇帝听说陆城醒过来了,惊喜之情也是溢于言表。在了解到陆城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后,当即决定给陆城放一个半年的假期,让他带着妻儿老小一道外出,借着太子代君南巡的名义到江南诸城去看一看。
陆城和贺长安也欣然接受了,但是毕竟陆可意大婚在即,对于陆可意上一段婚事,陆城这个做兄长的就是满腹遗憾,早就有心好好弥补一下这个妹妹,加上唐瑜晓又算得上是个他极为欣赏的人。两个人算了一下日子,决定等着陆可意正式嫁给了唐瑜晓之后,再动身南下也不迟。
七月十九,是万宜公主陆可意正式下降乾祐小将军唐瑜晓的日子。按照风俗,本该是陆城这个嫡亲的兄长亲自背着陆可意出嫁,可到底陆城的身体还虚弱着。陆地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背姐姐出嫁的这样一桩差事。贺长安一只手抱着团团,另一只手被陆城紧紧地握在手中,身前站着的,是三个女儿。
人小鬼大的荣泰再机灵也架不住身高不够,便缠着锦字把自己举得高高的,这才能看清楚陆地背上伏着的陆可意,陆可意一身鲜红的凤冠霞帔几乎是闪花了荣泰的眼睛,激动得她直拍巴掌:“四叔叔背着大姑姑,大姑姑带着红盖头。大姑姑要做新娘子喽,荣泰也要做新娘子,荣泰也要做新娘子!”
陆城顺着荣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背着陆可意的陆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长得那么高了。时间就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一晃而过,他有幸与她于少年时相识,而后相知,成亲五载,育有三女一子,大抵就是人世间最为团圆美满的事情了。
“四叔叔也长大了,也到了快要给你们娶四婶婶的时候了,所以啊,父王也老了,是不是呀?”陆城玩心大起,捏了捏贺长安臂弯中的团团的小鼻子。他给陆铮取小名叫团团,也是和贺长安商量出来的。
团团圆圆,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也是他和贺长安对于余生最大的心愿。
贺长安低下头去哄着刚被亲爹捏鼻子捏哭了的团团,抬起头的时候却不经意在眼角的余光中瞥到了一个人,正是白倩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了拉陆城的衣袖:“你看那边。”
陆城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白倩云四目相对。白倩云随即转过身去,仓皇奔逃。陆城拉着贺长安的手,大步疾走追过去,总算是在御花园追到了她。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给可儿送嫁,她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早先她遇人不淑,也白白耽误了那么多年的大好年华,如今总算是遇到了最适合的那个人,她需要你的祝福。”陆城沉声道。
白倩云却不敢转过身,回应陆城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些凄楚:“她需要我吗?从她出生到现在,我几乎从来没有尽到过做母亲的责任。想来她心中是恨我的吧!若是我去了,只怕她这次婚礼也办得不顺心。我不能再去搅了她的幸福了,能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陆城走上前去,从后面轻轻地拉住白倩云的手,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母后。”
白倩云倏然转身,声音中透着激动与难以置信:“你叫我什么?”
“我叫您母后,”陆城对上白倩云的目光,眼神中满是坚毅与笃定:“那天我半昏半醒之际,你来晏清宫找遂如,和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当时我下意识的为父皇挡下你的袭击,其实不仅仅因为即将受伤的那个人是我爱重的父皇,更因为那个出手的人,是你。我不想让我最爱的母后,因为误会,伤害了我最敬重的父皇。可是那时我还没有力气大声喊出母后二字,也还没有想明白到底要怎样面对你。那之后,你又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所以,这一生母后,儿子叫得迟了。”
陆城的话,让白倩云老泪纵横,她已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从陆城因为他的执拗而差点丧命开始,这个儿子,可能就再也不会与她相认了。她却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得到儿子的宽恕。
“可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嘴硬心软,拉不下来面子叫您一声母后,可是内心里肯定已经叫过千百回了。若是您今日不去,只怕不仅您心中会留有遗憾,对于可儿来说,这种遗憾也是以后过了多长时间都难以弥补的。”
看着白倩云快步跑回正懿宫,陆城却没有急着跟贺长安一起回去。可儿已经长大了,已经过了要他这个兄长一直守护着的时候了,未来的日子里,那个叫唐瑜晓的男人势必会把她保护的很好,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而出嫁之前,她心中对于母亲的那个心结,想来也能彻底打开了。那么这个时候,他们不妨留给陆可意一些空间。
正懿宫那里,远远的响起了奏乐的声音,陆城与贺长安就在站在花开如火一样的石榴林中间,远远地望着正懿宫的方向。
贺长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四年半之前她出嫁的时候,那耀眼欲眩的十里红妆。
陆城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四年半之前他迎娶贺长安的时候,十里红妆中,那个灿若朝霞的贺长安。
时间过了很久,只听得礼部的人领着陆可意的花轿和送嫁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出了宫门,把这个从小就活得孤苦,如今终于找到幸福的女子,送到那个能给她带来幸福的男人身边。
“好啊,二哥二嫂,我说方才送长姐出宫的时候怎么见不到你们两个,合着你们两个是跑到这里来躲清闲了。”就在两个人沉浸在对于往昔的回忆中时,陆称意娇俏的声音在不合时宜的在他们耳边响起。
贺长安转身,看到的就是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袄裙站在不远处另外一棵石榴树下面的陆称意,如今她衣着的颜色比之前稳重了许多,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竟也有了几分为人母的样子。许桓彻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站着,正好风把一朵石榴花吹落在了陆称意的发丝上,许桓彻抬手,轻轻地帮她拈去,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眼神带着说不尽的宠溺。
看到陆城和贺长安走过来,规规矩矩地请安:“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称儿生性活泼,以往在宫中没少给殿下和娘娘添麻烦。微臣待称儿向殿下和娘娘道歉。”
陆城笑着应下了,贺长安揶揄地看着陆称意的反应,原以为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称意在听到许桓彻要替她道歉的时候,必然会回呛一句“有什么好道歉的”,却不想陆称意一脸羞涩地看着许桓彻,跺了一下脚,也跟着道:“二哥二嫂,之前我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还好二哥二嫂宽容,我也才能抽身而退。如今我也算是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还生下了凤彤,也应该知足了。”
贺长安看到陆称意这幅乖顺的样子,也不由得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许桓彻自从少年时代对她动了心思,在她嫁给陆城之后,多年也不曾娶妻。陆称意的婚事,一直操控在李氏和陆垣的手中,也算是历尽了波折。两个人的结合,原本就是阴差阳错的意外,却不想就那样被孩子牵绊住了彼此的一生。
现在看来,或许冥冥之中上苍早已注定这两个人的缘分,骄横跋扈的陆称意,必然要碰到那个对的许桓彻,才能够做回温文尔雅的小妇人。
贺长安从怀中取出一叠子银票,塞到陆称意手中。陆称意瞥了一眼,全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额银票,足足有几十张,也不由得咂舌:“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捏着银票的手被贺长安拍了一下:“不是给你的,是给彤姐儿的。你如今带着彤姐儿住在皇女所,少不得要打点底下的人。你若是没些银子傍身,难保下面人因为禹王的缘故踩你一脚。好东西,父皇自然会赏给你,你拥有的也不少。可那些都不能换成银子来使,我和你二哥便想着,索性俗气一回,给外甥女的这五万两银票,若是需要,你便替她用着。若是暂且用不着,就留着给她压箱底儿,到底是个女儿家,一出生开始,就要攒嫁妆了。”
之前史琪已经给许林彻生下了两个女儿许嘉琴和许嘉棋,按着辈分来算,陆称意剩下的这个女儿,应该是许家的三小姐,取名也应当是许嘉书,可是因为这个女儿并不是在许家出生,相比于其他的许家女儿来说必然有所不同,陆称意在生她之前刚好做了一个梦,天上一只红色的凤凰衔着青玉入梦,便按照梦境,给她定下了许凤彤这个名字。
贺长安今日给许凤彤这五万两银票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十五年后,许凤彤会带着这五万两银票重新回到东宫,嫁给了早她几个时辰出生的陆铮,直到最后成为了大宣继贺长安之后的下一个女主人。
南巡的日子,定在了七月二十六。在此之前,隆庆帝虽然已经下旨册封陆城为太子,贺长安为太子妃,但是因为太子东宫年久失修,一家人还是暂时住在秦/王/府。这一次出巡,是东宫所有人全体出动,包括已经获封太子良娣的朱云佳和花楠的儿子陆铠,因此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带他们半年回来之后,东宫就要在时隔多年后,重新迎回它的主人了。
七月二十四,临行的前两天,陆城陪着贺长安回到了贺家。
贺家二房因为参与了谋反的缘故,到底没能落得善终,公主自裁,贺乙青被枭首,唯独一个彻头彻尾不知情的贺成仁,却也因为妻子的缘故,最终被流放伊犁。其实也不能说贺成仁什么都不知道,贺成仁无意中撞见了贺乙青暗中筹备兵马,去询问儿子想要做什么事情,而贺乙青用他自己是在假意附和禹王暗中追随陛下来搪塞。贺成仁自认为洞悉了天大的秘密,自己家即将能迎来从龙之功,作为筹码,将这个“秘密”告诉了陆城。若没有贺成仁这一次“告密”,只怕陆城也没有那么早提高警惕,后面的很多事情,只怕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贺家长房,因为贺长安不顾自己刚刚生产尚在月子中,前去亲迎韩国公耿威入宫勤王,也得到了隆庆帝的特殊嘉奖。如今的贺家长房,已经被擢升为巩昌侯府了。贺长安在陆城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自家原本陈旧的匾额,如今已经被漆底金字儿的“巩昌侯府”四个大字取代,心中亦是感慨不已。
贺成功和白氏已经站在匾额下面,看得出来已经等候多时了。白氏的手里牵着一个女孩儿,那是已经出落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贺望安。
不等夫妻二人来到近前,匾额下等着的三人就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
贺长安很不喜欢这种礼,可因为陪同前来的也有东宫的詹事。为了免得有人说闲话,也只能硬生生地受了父母这一礼。然而她也明白,就算她执意不肯受这一跪,父母为了不给她添麻烦,也是要把礼数做足全套的。
贺长安和陆城一边一个人把贺成功和白氏搀扶了起来,荣泰看着外祖母站起来了,立马就扑倒白氏的怀里去了:“外祖母,田田好想你呢……”
贺长安听到那一声“田田”的时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荣泰是不大喜欢听别人管她叫思姐儿或者是田田的,总觉得不如荣泰郡主这个封号大气,可是自从团团出生,贺长安经常团团长,团团短的,荣泰就不再以“荣泰”自居,围着大人们转的时候总是称自己为田田。也不知是觉得团团的名字可爱,还是在跟团团争宠。
白氏抱着荣泰狠狠地亲了两口,接着又各自在天佑和恋姐儿的左右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看向银针怀中抱着的陆铮。
贺长安轻轻戳了戳儿子的小脸,团团很给面子的给白氏这个外祖母吐了一个奶泡儿。这也是贺长安发现的团团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只要戳小脸就会吐奶泡,所以这段时间团团几乎快要成了她的玩物,就连陆城,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戳一戳。
白氏拉着女儿的手,依旧是叮嘱不断:“这么多年啊,你终于生出个儿子来了,娘心里免得着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女婿现在被封为太子,你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当年你婆婆刚从魏王妃变成太子妃的时候,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被规矩约束着的日子,你可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被别人捉住了把柄。还有,殿下敬你爱你,这么多年了,身边也就只有朱氏一个良娣,可他现在毕竟是太子,身边就这么两个女人,只怕要招人笑话。若是陛下没想起来这回事儿,没管着,倒也罢了。若是陛下赏人下来,你可万不能学那妒妇做派,不替殿下张罗好啊。”
贺长安一一应下,心中却是美滋滋的。她娘哪里知道,陆城早就和隆庆帝说过,长安进门后,今生再不纳妾的誓言呢?
平阳知府龚士珅在帝都暴毙,恰逢陆垣贺乙青起兵造反,所以平阳府的事情,就一直是贺甲青这个同知在管着。战乱甫定,隆庆帝看贺甲青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平阳府任上的表现也确实是可圈可点,随即破例擢升贺甲青为新一任平阳知府。
贺长安成了太子妃,贺望安作为太子妃的亲妹妹,虽不是白氏亲生,但到底也是记在了白氏名下的,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向贺望安求亲的人家不在少数。白氏本来也有心给贺望安在勋贵之中挑一户门当户对的公子,只是一向柔弱的贺望安在这件事上却颇有主见:“之前并不见得这些人向我提亲,如今长姐成了太子妃,那边是未来的皇后,这些提亲的人便踏破了门槛儿,可见这些人想要娶的,并不是贺望安,而是太子妃之妹。图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太子妃妹婿这个身份能够给他们带来的便宜。这样的人,我若是嫁过去,有长姐在一日,我的生活必定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们居心不良,迟早会给长姐带来祸患。若只为了我自己一人活得舒坦,而连累了长姐,那我倒是不如铰了头发做姑子去。”
贺长安听闻这一番话,内心也是感动不已。幸好这个妹妹早早的就养在了白氏身边,才没有像贺丁青一样被养歪了去。
后来有一日,贺成功在潭州驻守时期的一个部下施晟回京述职,改官内务府六品蓝翎长,得了空闲之后就来巩昌侯府拜访老上级。这个施晟早在潭州的时候娶过一房妻子,可是妻子在生头胎的时候便难产撒手人寰,孩子也没有保住,是以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依然孑然一身。
也不知这施晟怎么就和贺望安遇见了,没过多长时间,施晟就请了官媒上巩昌侯府提亲,求贺望安嫁给自己为续弦,还说他虽然如今不过从六品的小武官,在帝都也没有什么根基,但是却愿意竭尽自己所能对贺望安好,而且今生今世绝不动用太子一脉的关系为自己谋官敛财,只凭自己的努力让贺望安过上好的生活。
对于这桩亲事,白氏也征求了贺望安的意见,施晟虽然已经年近而立,但是常年在边境驻守,身上的那种刚毅果敢是许多帝都公子没有的,贺望安自然也是愿意的。
看着白氏给自己寄来的信,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贺长安已经身在热闹繁华的姑苏城了。贺望安的婚礼亦没有大操大办,只是亲友之间在一起小小的热闹了一下,她就成了施家的新娘子了。很多年后,贺望安回望自己的一生,才觉得,嫁给施晟,是这辈子最为正确的决定。
信的末尾,白氏还说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贺丁青死了。
自从被亲爹赶出了家门,贺丁青就用自己仅有的那点银子在勾栏瓦舍之间混吃骗喝,因为模样清秀,起先还经常有一些年纪大的过了气的头牌愿意养着他,后来大概是流连烟花柳巷的时间太多,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脏病,被青楼的老鸨赶了出来,最后被人发现死在了街边。
贺长安看完,轻叹了一声,也许贺丁青的死,对于他自己,对于贺家而言,都是一种解脱。把信折起来放在匣子里面放好,正好陆城推门走进来,朝着她灿然一笑:“走吧,我们去看登天平山赏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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