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双剑交汇

－－219:16:44－－

夜色渐浓，纽约上空的颜色被从大西洋吹来的乌云染成了灰色。海风从码头吹来，扰乱了心绪，湿润刺骨的风让站在空地上没有遮挡物的人们不禁又把厚重的大衣裹紧了几寸。行人们加快步伐，就连赶了一天工劳累不堪的工人们也有些急躁起来，这样的天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起大雨。

海面被风吹起徐徐低浪，拍打在水泥的堤岸上。

集装箱星罗棋布，迷宫一样的摆放是为了让那些走私犯无法顺利找到藏匿赃物的地点，这种行为虽然在现代打击犯罪的现状中并没有起到什么特别的作用，但对于一些进行特别活动的人而言意义非凡。

靠岸的地方，有一艘今天下午刚刚进港的远洋货轮。

全长200米的船身上锈迹斑斑的痕迹是岁月的荣光，巨大的船锚抛在水中，在船首停着信天翁和海鸥，大概是被即将到来的台风逼仄而来的，对它们这些自由自在的翱翔者而言，尊重大自然的抉择是不可违抗的天命。

白色的鸟儿们整理着羽毛，时而互相发出咕咕的声响，像是在交谈。

货轮上的5台起重机将吊臂横在岸上，其中还有三个挂着集装箱，上面的标志显示是一家大型面粉厂进口的高级小麦粉，还有一箱是的标志像是一些餐饮集团的东西。

总的而言，多大数千个集装箱的超级货轮，正因为天气的恶劣不得不停止工作。

不过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船缘上张贴的，没有魔术才能所看不到的那些符文。

轰然的巨响让鸟儿们张开翅膀慌张的逃离，漫天的白羽下面是三个渺小的人影。跟货轮相比，他们的身形实在太过瘦小。

“力度还是不够，手稍微往上抬一些！”严厉的声音来自金发少年奥兹·贝萨流士，而在他头顶的集装箱上盘腿坐着警戒周围的是身穿红色大衣将茶红色长发散开，脖子上还搭配着精致的小吊坠的Rider，她有些无聊又表现出彻底不开心的表情，气鼓鼓的哼着小曲子。

“对，对不起！”棕色短发的古河渚一边低头道歉，后面发带会随之抖动，与她前面两根蟑螂一样的呆毛一同摇曳。

渚的手臂上浮现出的棕色痕迹不是鞭挞留下的伤疤，如同希伯来文一样的螺旋状斑纹是名为魔术刻印的东西。

魔术刻印是魔术师家系所产生的魔导结晶，也是一种传承的遗产或传家宝之类的东西，魔术师通过毕生的修炼，所得到的知识、技术、能力、研究成果全都赋予形态，并将其固定化，从而做成这种刻印，为的是能够给自己的后代传承接续。

而像是奥兹他们这样并没有魔术才能，或者是生活在不同次元，被强制赋予”Master”能力的伪魔术师，也会通过不同于魔术的奇迹——魔法，这一匪夷所思的元素进行修正，使得不能使用魔术，或者使用的比魔术更加强大力量的人安放一个稳定平衡的”枷锁”。

奥兹体内现在正运行着他自身的力量，但如果一旦力量达到一定程度，那么魔术回路就会从皮肤表面显现出来，这证明了他也是一名合格的魔术师。

至于魔术刻印，则是会根据他们的过去经历，与能力而富于不同程度魔术刻印。但要做到真正魔术师那般，还需要积累，这也是为什么在第一次双子圣杯战争之后，双子杯的召唤仪式可以提前许多年就让Master们召唤英灵的原因。

虽然自己也是临阵磨枪，不过奥兹真是觉得渚对魔术理论的掌握是在有够糟糕。

“大姐姐，其实你没必要总是把精神绷得那么紧的，魔术这种东西越是自然，越能够发挥出100%的力量。但如果你太在乎他，或者说是把他当做公式去背诵的话，反而更加糟糕。”奥兹不是要教渚什么复杂的术式，只是想要辅导她足以能够驾驭Servant就够了，这需要魔术师本身有着感知自己魔术回路的能力。

“大姐姐使用的法术不是元素魔法，而是灵力，说明你可以学会更多的灵媒术、降灵术，这些魔术恰好是操纵英灵的关键，如果关键时刻无法使用令咒就完了。”奥兹抬起自己的手背展示出令咒，”抬起手臂，感知魔术回路的里面的力量……像是一只听话的猫一样，慢慢的爬向手背。”

“我，我试试……”渚见状立刻抬起自己的手臂，按照奥兹的指示闭上眼睛，”像一只猫，像一只猫，像一只猫……”

“大姐姐！不对，不是那个，我是让你感觉魔力，不是能让你做猫！”

奥兹感受到贴着脸而来的巨大的魔力正在他面前飞快的汇聚。

风卷残云，浪更大了，古河渚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正在发光，就连渚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她的手背上，墨绿色的气流正渐渐的化作一个形状。

一只猫。

“呃，这样也能成功的话……”奥兹放弃了自己的教导方针，看来他并不适合做一个教育者。

“哇，这是什么，好可爱！”渚看着那只没有实体的猫兴奋的叫出声来，慌慌张张的在奥兹和猫之间不断切换视角。”真的好可爱哦，它是活的吗？”

“嗯，应该可以动，大姐姐的魔术属性是降灵类，所以应该能给他一定的活动能力，不过实体就要拼凑了，比如石头啊什么的，不过既然是动物那么用**来的更实在……但是肉的话……尸体吗？”奥兹发觉自己说了很奇怪的话，赶忙挥手，将魔力赋予死尸再生这种事情是违反了魔术师条令的，”我胡说的，别在意。”

“嗯？”渚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猫的头，被魔力固定成半灵体状态的小猫先是缓缓退缩，再熟悉了渚的气味之后，凑到了指头旁边，舔了渚的之间两口。”哇！！！”

渚快兴奋的混过去了，猫的灵体实在太小，连少女的中指长度都没有，但栩栩如生，从性格到体态都与猫无异。

这对降灵术的初学者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奥兹深深的觉得渚是个优秀的魔术师，只不过她的魔术更像是在舞台上展示给观众看的娱乐项目，而不是用来厮杀的。

想到这里，奥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原因不是别人，正是在头顶的Rider。

正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奥兹看到的是一片黑色。

“**？”

“你在看什么地方的说，奥兹？”从天空飘然降落的Rider捂住自己的长裙，退后了两步，鼓着两团红晕斜视道。

“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歉！”奥兹匆忙的转过身子，没想到在和Rider打冷战的时候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这下两人之间的隔阂又变大了。

啊啊，必须赶紧把她搞定，否则之后战斗都会麻烦！

“奥兹原来还是个**的小鬼，真是要注意的说。”Rider自说自话的点起了头，大步流星的绕到奥兹的另一侧。

“我哪里**了，明明是你从人家头顶下来，又不说话！”奥兹出言反驳，这时他才想到为什么Rider要从另一边跑过来再跳的原因了。”啊，你刚才明明是想踩我，结果被我识破了，所以才演这么一出戏吗？”

“我，我才没有这么想过的说！”Rider撇过脸。

“啊啊，移开视线了，敢不敢对着我的眼睛说？”奥兹不依不饶的走到Rider面前，但后者又迅速转身。

“我才不要你那么矮，跟你对视一定会腰间盘突出的说！”

“圣杯怎么什么奇怪的词都会教你？”

“我是看电视学的，圭一主人会给我看电视的说！”

二人的争吵声让渚爆发了一阵可爱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你们感情真要好呢。”渚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擦眼泪。

“唉唉唉？大姐姐为什么哭？”

“古河小姐，如果我的笨蛋Master做了什么**的举动请一定告诉我，我会砍了他的说。”Rider拍着胸脯宣言道，不过话说回来，随着手掌的敲击，衣服竟然能跟着颤抖，原来世间真有**这种生物部位存在。

奥兹回想起身边的女孩子们，不禁扶额，对他而言这样身材的女性并不多见，就连渚都是算窈窕的类型。

反观Rider，身材紧致苗条，虽然个子不高却也非常有气质，回想起她穿着盔甲的样子，奥兹就不禁心动，但这也只是说说，Rider并不算是奥兹喜欢的类型，他现在更没心思去关注女性的心理，跟不可能有恋爱的感觉。

“Rider不要把我说的跟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我好歹也是跟女孩子睡过觉。”奥兹隐瞒了关键部分之后，言之凿凿的对Rider和渚挺起胸，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趾高气昂的，但姑且算是男性少年的一点点反抗，”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什么的也也也也也也也也也也也做过了哦。”

“奥兹竟然跟Rider……H过了？！”渚吓得惊慌失措，脸刷的一下变得飞红。

“为为为为什么会变成我我我我我和她做过了啊！！！！”奥兹马上挥手，紧张的赧颜汗下。

“奥兹……”

“对，对不起！Rider我我会好好澄清的！”奥兹蹲下抱住头，心惊胆战的等待着Servant铁锤的制裁。

“奥兹你在干什么的说？”

“啊？”暴力对待没有如期而至，就连渚都纳闷为什么Rider可以这么淡定的时候。

“这个先不管了……Master，古河小姐我感觉到有一股魔力正在靠近的说，怎么办？迎击还是撤退？”Rider抓住奥兹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Servant特有的索敌功能，让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现在的Rider并不是万全状态下，和Saber一战让她受了太多难以治愈的伤痕，现在如果遭遇与Saber不分伯仲的对手，Rider别说取胜，不丢盔弃甲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状态了。

“对方离我们应该不远，不过为什么会被发现啊，这里应该不是那些Master活跃的地段啊。”——亏我还找了好久。奥兹愤愤不平的哼道。

“估计是古河小姐的魔术还有Master的驱散闲人吧，毕竟这些初级魔术留下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不说魔术师，就连我都可以轻易的发现的说。”Rider临危不惧的分析着，“不过在这这里开战对我们有利的说，如果奥兹你选择迎击，那么我们应该挑选一个适合战斗的地方。”

“Rider你不是擅长快速作战，但无法持久么？那应该找一个……”

“那里怎么样？”在二人条分缕析的时候，渚的插话让Rider不禁皱眉，不满归不满，但还是循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集装箱的布置非常的复杂，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留下了魔术的痕迹嘛，所以只要去那里敌人应该很难追上Rider，既然你的移动速度很快，那就在适当的时机甩掉敌人就好了。”

“古河小姐的意思是，叫我无需迎战，逃走的说？”Rider怫然的看向渚，“抱歉，我身为一名骑士，是做不到将伙伴弃之不顾的。”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和奥兹可以藏在什么地方，你就能安心的离开了，之后我们趁机溜走就可以了啊。”渚的意见不无道理，听完之后奥兹却先Rider摇起了头。

“对方是哪个组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是Assassin，我们是不可能躲得过去的。”奥兹愁眉不展的看向Rider，“距离敌人接近还有多久？”

“奥兹……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期待，但是下一次请不要这么轻易的问我的说，在没有Caster那样特殊的魔术能力辅助下，我必须靠魔力放出来感知周围的Servant。”Rider虽说嘴上在抱怨，却没有真的表现出嫌恶的情绪，奥兹渐渐熟悉了她这种别扭的性格。

“抱歉。”只是稍稍的道歉，就能让这个Servant感到很开心，奥兹逐渐摸清了Rider单纯的那一面。

“敌人刚刚进入码头，应该在1号仓库，距离我们这边大概还有不到5分钟距离……等等……这个速度？”Rider猛地抬起头，用惊恐的表情看向前方，千里眼的能力并不是每个Servant都有的，Rider本身也没有这个能力，这是在圭一与她签订契约之后莫名其妙获得的新技能，但是与Archer那种可以直接搜索半径10公里目标的恐怖能力相比，这仅有500米的极限千里眼，也不配叫做“千里”眼了吧。

但在接近战和遭遇战之中，以近身战斗为主的Rider的确很依靠这个技能。

此时在她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青色视网膜的中心，是一个天蓝色长发的女性，那头长发迎风飞舞。这里的海风根本没有能够让头发飞得那么高的力度，真正让身着白色军装的女性长发飘飞的，是另外的一种风。

“那是什么？”通过魔术师的灵视，奥兹在安置在结界周围的符文上看到了飞速接近的目标。

“摩托车吧……”——但是那个速度！Rider眯起眼睛，在她看来摩托车这种东西不过就是时速200多公里的机械，双轮驱动，用节流阀控制引擎，有着绝对速度之称的Rider是不屑于这种现代科技的产物的。

但现在她眼里那辆漆黑色的摩托车绝对不止有200公里，Rider职介天生对速度很敏感，她能够快速的计算出摩托车的加速度是多少，这取决于周围空气流动。

在摩托车上的女人，嘴角微微绽放，令人心惊肉跳的笑容，是她莅临宴会的最红通牒。

艾斯德斯，再一次轰响了道奇战斧摩托车的油门，气流将她的披风吹得呼呼带响。

蓝色的死神在凛冽的寒风中直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