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后妃两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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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你看我做什么?”谢宝林忽地问道。

王令宜忙面带羞涩,垂眼笑道:“我看你好看。”

谢宝林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也不戳穿,直接道:“开始吧。”

王令宜心道这哪儿成呢,便斟酌着劝道:“不若你教我一次,然后你就去歇着。”

“我发现你今日很奇怪,”谢宝林慢悠悠地研磨起了墨,“像是不愿让我在书房呆着似的。”

“我怎么不愿让你呆着呢?”王令宜连忙喊冤。

谢宝林磨完墨,拿了一支紫毫出来,然后谢宝林伸手从那叠宣纸底下往外抽纸。

王令宜当即有些愣,直接按住谢宝林的左手,问:“上面不是有纸?”

“我习惯把好的留在底下,保存得好,上面这些都是练笔用的。”

眼看着谢宝林就快把那幅画抽出来了,王令宜想也没想,侧过身去,猛地亲上了谢宝林的下巴。

谢宝林一怔,然后顺势把紫毫归置好,腾出手来轻轻抱住王令宜,似乎很是享受王令宜的主动。片刻后,她抬手,抚住王令宜的双眼,忽然凑近王令宜的耳朵,小声道:“你那幅画画得不对。”

“你看见了!”王令宜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

谢宝林笑而不语。

她昨日进到书房之后,先坐下看了半个时辰书,随后便起身习字。最近她一直也没有练,手生了,用上面不太好的纸连写几张,终于觉得写得可以了,方又从那叠纸下往外抽好纸。

这一抽不要紧,居然抽出一张沐浴图来?

谢宝林之前看过王令宜画画。因着王令宜走笔的方式十分特别,就很好辨认。再加之于这书房除了谢宝林,又有谁会进来,还留下一幅画?几乎不用怎么想便知,这都是王令宜的杰作。

谢宝林看着那副画,耳朵就有些热。这王令宜贼胆子似乎是变大了,居然还敢画她……画上的人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妩媚,跟她气质完全是不同的,可就是能一眼知道画的是她。

“王令宜还有点本事。”谢宝林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将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可谢宝林也知道王令宜那点芝麻大的胆子,想着王令宜把画放到最底下,有可能是还不确定想不想让她看。谢宝林看完,便又原样放了回去,上面没了几张宣纸,便又从箱子里拿出来相应数量补上。

准备离开书房时,谢宝林为了稳妥,又将桌上的书翻回之前看的页数。

不过这些,谢宝林不想告诉王令宜。

王令宜感觉迄今为止的面子都在谢宝林这儿丢尽了,便豁了出去,即刻搂住谢宝林的脖子,拖长了调子道:“你说我画得不对,怎么就对了?嗯,是让你从水里站起来?还是……”

“你应该再画个你自己。”谢宝林道。

王令宜似乎了然:“明白了,你就是想跟本宫洗鸳鸯浴嘛。”

谢宝林恨不能把王令宜扔出去。

“对了,昨天你怎么进来的?哦,不会是从后墙那个狗洞钻进来的吧。”

王令宜:“……”

谢宝林找回了一点面子,微笑补了一刀,道:“好好的门你不走,钻什么洞。”

*

秦王和明德公主在师大人之死中无过,但近期还是需要尽量在□□之内活动。

该结果一出,师大人家中却并不能满意,称师大人广结善缘,平日也不爱去七条街,怎的就在和其有过口角的秦王附近出事了?但上头皇帝意思是结果明朗,坚持要按下此事。既然皇帝都已经发话,师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但就将心头那笔账算在秦王和明德公主的头上。

一出御书房,师家当家人便开口,冷声道:“秦王,公主,当真好算计,可怜我侄心机尚浅。”

李景焕当即道:“师大人何出此言?本王原本喜玩乐,京中哪个不知?本王去七条街再正常不过,反倒是师大人的侄儿,素来不沾花丛,怎么偏偏就昨日去了?师大人难道不该查查,是否有人对大人侄儿说了什么?”

“狡辩!”师大人猛然上前一步,“我师家虽小,但绝不会放弃追究!”

李景焕倏地怒道:“师大人语气未免太大,我李景焕终归是先帝皇子,当今秦王,师大人若想拿我问罪,带着证据前来,我定二话不说大开王府门,恭候师大人的大驾!”

“你等着!”师大人撂下一句,拂袖而去。

这话最终传到御书房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放下手中的笔,听着回话的宫人一字不落地说完,方才道:“你退下吧。”

明德直接同李景焕一道回□□,连太后的泰禧殿也未曾去。一路两人说的话无关痛痒,回到□□之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姐姐。”李景焕忽然叫住了要回院子的明德。

此刻正是开阔之地,周围草木甚少,一个人都藏不下。明德回过身来,远远地瞧着李景焕,应声:“何事?”

李景焕道:“这事不该将姐姐牵扯进来。”

明德一言不发。

“姐姐早应当在封地,过悠闲自在的日子。”李景焕眉目认真道,“而非跟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受尽猜疑。”

明德朝他慢慢走近,而后驻足,轻声道:“你是我弟弟。景焕,你老实告诉我,师大人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姐姐疑心我?”李景焕问。

明德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言语,最后缓缓道:“你是我弟弟。”

说罢,明德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李景焕的肩膀,笑道:“好好休息。”

明德在□□的院子同她在西南封地的那处院子一模一样。明德虽面色疲乏,却知道自己即便躺下也休息不好的,便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唤人搬出了自己的棋盘。

这副棋盘和棋子看着好看,实则材质相当普通,甚至连坊间的中等棋都比不过。不过明德用这副棋两年多了,早就熟悉每一个棋子。

她先落了白子。

围棋要的便是静心。

这局,明德自己对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此刻,她随身的侍卫从院门外进来,大步流星地走到院中,向明德行礼道:“宫里头来信了。”

明德将棋子随手一收,道:“呈过来。”

侍卫立刻奉上了信。

明德摊开来看信上的内容,眉头渐渐蹙起。那短短的一行字,她却翻来覆去看了许久。

“后妃两相悦。”

明德捏着那封信,起身去往自己的书房,她步履如常,行动间贵气天成。她站在书房中间,往东面的墙上看了看,那是她从西南封地书房带回来的画,走笔流畅,画技却还稍显粗糙,没有落款。

明德的情绪几乎在须臾之间平复,她伸手将信丢进火盆之中,吹了火折子,将那封信烧了干净。

舔舐那封信的火似乎就在明德双眸之中郁郁发光。

*

天气渐凉,谢宝林穿得比往年稍稍厚了些,但手脚依然冰凉,似乎怎么也暖不热,现在还是秋日,到了冬天又该怎么办?

谢宝林身子到底是多差?王令宜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她知道谢宝林调养了这么些时日,似乎收效甚微,这让王令宜觉得很不对劲。

的确,身子亏损,底子差,不是一日两日靠药就补得起来的,但至少也要有转好的迹象。可前一两次,谢宝林来葵水,疼痛感似乎越发强烈。

王令宜一日趁着谢宝林的小厨房没注意,叫合姜去搜集了一包药渣出来,带给徐太医看。

徐太医观察后,分别捏了不同的药材渣放到指尖上嗅,再放进口中尝尝味道,蹙眉道:“娘娘,这不是皇后娘娘的药?这药没有问题。”

王令宜道:“若按照你对娘娘身体的估计,吃了这药,多久起效果?”

“下官明白了,下官再请求去为皇后娘娘看诊。”徐太医道。

王令宜颔首。她知道徐太医不会就皇后的事对自己说太多,所以她点到即止,只要徐太医再去给谢宝林看看,也多一分保证。不过,王令宜心中疑虑未曾消除。回到华阳宫,她便即刻让合姜往王家递了消息。

第二日,王令宜的嫂嫂便进宫求见。

王令宜嫂嫂这次还带着自家的小女儿来,想着逗王令宜开心。

王令宜逗弄着怀中刚满三岁的小侄女,看她生得冰雪聪明,就喜欢得很,陪她玩了好半天。玩累了,小侄女便躺在王令宜怀里睡了。

王令宜这才压低声音,笑盈盈地问道:“嫂嫂家医学渊源深厚,不知可有千金类的大夫可推荐一二?”

“怎么?动心了?”嫂嫂笑着瞧了一眼王令宜的肚子,道,“宫中太医已经是百里挑一,娘娘让我去哪里找?”

王令宜笑道:“我知道嫂嫂有办法,嫂嫂帮我尽快找一两个,有些事,我想确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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