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放一遍录音。”黑格说。

在嘈杂的几个女人的尖叫声中，突然传出阿明的声音：“告诉他，现在是娱乐时间！”一霎时变得安静，接着哈里斯的声音平静地说：“我这现在有点乱，过一会再谈，先挂了，再见。”在电话挂断前，电话那头传来笑声。电话的背景杂音中有种空旷的低频噪音，偶尔有一声锐叫，那是海鸥的叫声……

“我们该从哪个方面入手？”迈克尔问道：“击毙他，还是抓捕？当然，最好的结局是抓捕，那样，我们就会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找到藏在他身后的魔鬼。”

“船上都有什么人？”黑格问。

“还有三个女子。我们联系了澳大利亚、日本、英国和加拿大，的同行，通过情报共享系统，我们专门调取了在那个时间段路过波斯湾上空的盟国的监控卫星资料。那段时间刚好有日本的光学二号卫星经过波斯湾，日本人提供了一小段在那个时间拍摄到的海域成像，我们找到有了用的一小段。”助手在电脑上打开了那十几分钟的影像。

三个年轻女子半坐半躺地待在游艇的前甲板的软垫上，其中一个全身赤裸，另外两个穿了一点遮羞的东西。看不到驾驶台内的情况，从那几个女子的肢体动作看，她们正跟驾驶台里的人对话。有一个女子站起身接过驾驶台里递出的饮料。

“做过人脸对比吗？”

“那两个坐着的女子，由于角度的关系，没法对比。只有那个全裸仰躺在软垫上的女子有了结果。”

“是吗？”黑格来了兴趣。

“她叫妮娜，是丹麦人，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四年级学生。利用为论文收集资料，专门请假到沙特来体验中东历史文化变迁。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借助的是国际旅游公关公司的渠道来到沙特。”

“旅游公关？”黑格不解地问。

“这是一家名头很响的公司。哈，国际公关。你知道吗？其实是一家专门为出得起大价钱的富豪提供高级交际花服务的私人定制俱乐部。说到底是提供让富人们赏心悦目的玩具的皮条公司。是调剂富豪们紧张的商业活动后的开心果。”

“大学生？竟然来干这个？”黑格难以置信。

“那些女子寻求的是豪华奢侈的享受，大把的钱、首饰和衣服，当然也开阔了眼界。那是在她们的世界里根本想象不到的生活。当然，她们也得付出，用身体偿付。”

“能找到她吗？”黑格问。

“她是一个星期前从英国出境，从机场信息系统查询，她明天将乘飞机返回曼彻斯特。”

“明天，我希望明天在曼彻斯特机场有我们的朋友在恭候。”

“我已通知英国军情六处，到时它们会在那儿等候。”迈克尔说。

“好，我们马上就能得知阿明是不是也在那条船上。”

黑格沉思了一会，暗淡的眼睛突然有了神。

“我们载着特战小组的电子侦测船现在在什么位置？”他问。

“就在宰赫兰附近的水域。”

“哈里斯的游艇现在在什么位置？”

“达曼港。离我们的海军基地宰赫兰不远。”

“对这个游艇上了什么手段？”

“一直有一架无人机在它附近徘徊。进行无间断监控。”

“现在艇上有人吗？”

“两个仆人清洗完游艇后上岸走了。”

“是私人专用码头吗？”

“是的，哈里斯家族专用码头。岸上用铁栏杆围着。进入码头有电控铁门。码头上停着哈里斯的四艘游艇，大的上千吨，小的有二三百吨，最小的是那种迷你型两三个人玩的小快艇。哈里斯带阿明在海上逛的是一艘纯白色的中等大小的游艇，在最里面紧靠着岸边。”助手说。

“看看码头情况。”

助手打开监控画面。三个人的脑袋凑在屏幕前。

“码头上有监控或红外装置吗？”

“有监控装置，在码头的四角都装有摄像头，但游艇上有没有自备监控还不清楚。”

“这种档次的游艇标配应该有自备监控吧？”黑格问。

“应该有。”

“我想让我们的人晚上到游艇上去转转，也许会有收获。我希望今天晚上就行动。”

“上游艇？”

“是的，现在一直到行动前无人机要保证全程监控，一定要摸清这四条游艇晚上有没有人。如果没人就立即行动。”

“如果游艇上有独立的监控装置……”

“那样更好。我要的就是它的监控资料，如果猜得不错，游艇上的监控资料会保存在艇内电脑里。应该有一个惊喜。”

“我明白了。”迈克尔笑了起来。

“我不管特战司令部采取什么办法，至于方案你跟他们商量。最好今晚行动。”

“是。”

夜色已深，夜幕四沉。哈里斯的私人码头附近灯光暗淡，码头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游荡。整条街没有几家有灯光，像一个被人遗弃的空镇子。

三英里外的美军电子侦测船上，特战小组正在整理潜水装置，作战室里几个军官仍然俯视着台面上的电子实时显示屏，黑格和迈克尔也紧紧地盯着显示屏。哈里斯的私人码头一切都平静如常。

舰侧慢慢放下一只橡皮艇，突击小组的四个人从软梯上下到橡皮艇上，发动了外挂发动机，橡皮艇在水面上滑出一道曲线，向着海岸方向飞驰而去。

快接近海岸线时，橡皮艇关掉了发动机，四个人用划桨轻轻地向码头方向划去，在防波堤外四百米处，三个人带好武器和必要的电子装备潜入水中，向着哈里斯的码头潜行。三个人排成一串，后面的人紧盯着前面人背后氧气瓶上的发光指示荧光条，悄然无声地沿着防波堤潜进了码头，他们在事前计划好的整备点——码头栈桥下的水泥桩后停了下来。褪去脚蹼，卸下氧气瓶，留下一个人监视码头。另外两名特战队员沿着栈桥来到码头边缘，憋口气向着哈里斯那艘白色的游艇底部潜去，那艘游艇紧靠着码头。两个人慢慢从码头和游艇的缝隙间冒出头，喘均了气，两个人分两边顺着游艇舷边挂着的防撞球保持均速悄悄攀上游艇的甲板，游艇轻轻低晃动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