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逼到眼前的一张满脸胡须的脸低声命令。

真主保佑，千万不要在船上动家伙。船老大不由祈祷着，他顺从地让船向河对岸冲去，他明白在这条河上讨生活，任何一路神仙他都得罪不起。

巡逻艇见渡船并不减速，一边喊话，一边加速赶了过来。在离岸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巡逻艇插到了渡船的侧前方，渡船一横身只好减速。

“为什么不停船？”巡逻艇上的警官不高兴地问。

船老大看了一眼贴在身边的人。“不是我不想停，船漏水了，上的人太多，再耽误，船就要沉了，让我们先靠岸吧。”

警官看看超载严重，河水几乎要漫过船帮的渡船，挥挥手：“靠岸，人一个个下，我们要检查。”

渡船慢慢靠向岸边。渡船还没靠稳，船头跳下几个人。

“不要走，检查！”三个警察边喊边下船。那几个人显然并不想走，他们站在那看着巡逻艇。巡逻艇船头机枪后站着的警察总觉那几个人不对劲，他们分散呈三角形对着巡逻艇，神情不像是等待检查，倒像是准备对峙。他把机枪对准这几个人，提醒下船的兄弟。“哥儿们，仔细了，他们身上好像有家伙。”

他的话音刚落，一颗11.4毫米的子弹钻进了他的太阳穴。

阿明两脚分开站在船尾，他右手举着“沙漠勇士”接着瞄向驾驶室里的警长。

当机枪手的头顶骨突然爆开，身子摔向艇面时，警长惊愕地意识到处境的危险，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扑向一侧，对讲机话筒就在驾驶室侧窗边。但眼前的一切都漂浮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够到对讲机，而是软软地躺倒在地板上，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不断抽搐的手臂和身边漫延开来的血。

岸边站着的三个家伙从长衫下扥出AK47对着巡逻艇边的几个警察一阵狂扫。渡船上炸了窝，人们惊叫着纷纷跳下船，鸡飞鸭叫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阿明几个人推开挡道的人快速跳下船，与河岸上的三个人汇合夹在人群中迅速跑进了河岸边的树林里。在村子边的小路上停着两辆摩托车，一个中年人恭敬地向头致礼。

“我们分开走！”头命令：“阿明你骑一辆，我一辆。阿赫曼你把我这几个兄弟带到村里藏起来，明天我们在卡拉奇码头的艾玛鼻烟馆后门汇合。”

河面上响起增援的巡逻艇的警笛声，紧接着直升机的轰鸣由远处传来。

“这样跑不出他们的包围圈，他们马上要到了。”中年人皱起眉。

“把他们引开，你负责指挥。”

“是。”阿赫曼挥手让其他人跟他走。

摩托轰鸣着，头和阿明一人一骑飞快地消失在小路尽头。

瓦希德少校在直升机里观察下方的村庄，那是一段河汊的尽头，军队已封锁了通往这段河汊的道路，正在缩小包围圈，而附近的河面上，有几条巡逻艇在游弋。几个嫌疑人已被直升机赶进村中的一座房子里，这些笨蛋，他们如果不进村，待在村外茂密的树林里，那将使军警们头痛的事。现在他们躲进房子里反抗，那不过是自寻死路。

一长串子弹带着曳光从直升机下方掠过。躲在房间里的人竟不知死活的开始攻击直升飞机。

驾驶舱里的光线暗了下来，瓦希德看了一下天际，一大片乌云正从海的方向向这片地区逼近，云与地面的空间被迷离的暗色所遮蔽——暴雨正随乌云而至。

“艾哈迈德上尉加快速度，加快速度！立即发起攻击，让直升机配合攻击。暴雨正在接近，时间紧迫！”瓦希德在对讲机里喊。他转头命令驾驶员：“降低高度，我们也参加攻击！”

“少校，我们是指挥机。”

“这是命令！使用火箭弹！”

“村庄的房子都离得都很近……”

“瞄准了，那个带草棚的院子，立即攻击，先轰掉那个草棚，不然他们会利用这一点很快逃离院落！”

“是。”

直升机下的火箭弹巢刺耳地啸叫起来，一溜火舌拖着烟像高速列车直冲终点——院子里腾起爆炸的闪光，草棚瞬间变成纷飞的草屑，围墙倒塌，那排房子的一半像被踩的火柴盒塌陷下去。另一架直升机也加入了攻击。一个人冲出房子，对着天空开火，他只打出半梭子弹，整个身子就被火箭弹撕成碎块……

“瓦希德少校玩上命了，亲自参与攻击。”黑格笑了起来。他坐在在中情局巴基斯坦分部的监听室里，詹妮弗和她的小组都挤在显示器前面。监听扬声器里一片混乱，一个尖亢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继续攻击……下降……下降高度，机枪扫射后墙与房子之间，他们可能要跳后窗逃跑……攻击！攻击！他们出来了！从窗户出来了，好，打的好！继续下降高度，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几口气？继续下降，准备降落。”

黑格示意把声音调低。“可以调出现场视频吗？”

“白头雕四号就在那片空域，但一大片雨云正接近那片地区，现场正处在那片雨云的边缘，现场视线模糊，无法进行视频监控。现在是下午，红外观测正处在无效时段。”

好吧，我们一会就会知道结果。我希望这次不要叫我们失望。黑格走出监控室，通过电梯从地下室来到楼上办公室里，他来到窗前，眼前是黄昏时刻，阳光带着这个时段特有的柔美，使大半个天穹都笼罩在和霭中。

黑格想起在中情局总部时的日子，中情局反恐中心因对拉登的抓捕屡屡失手，官僚管理和部门扯皮，以及与军方的协调不畅，多次错失最好的时机。为此，005年成立了“亚力克站”行动小组专门对付拉登。自己当时被任命为副组长，可惜好景不长，对伊拉克的战争从开始的速决速胜，渐变成一种见不到尽头的消耗战，而基地组织在伊拉克的膨胀，使中情局所有的力量开始向伊拉克倾斜，“亚力克站”也被解散，所有收集的情报前功尽弃。

而006年八月在英国发现的基地组织的网络令人震惊地庞大，所有的线索直接延伸到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中情局总部改变了基地组织已奄奄一息的看法，“亚力克站”又恢复了起来，自己也再一次来到巴基斯坦，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