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中出现两辆快速驶来的车辆，船长站起身翻过海堤看着渐渐靠近的车辆。他松口气——接应的同伙终于来了。他拿出手机一甩胳膊将手机向大海深处抛去。

来车猛地冲上防波堤的人行道，几个人跳下车。

“不用绞盘了，多下来几个人，把箱子抬过堤墙。”船长急忙说。

人多力量大，箱子很快都抬过堤墙，正在大家把箱子往面包车里抬的过程，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沿着环线大道缓缓地开了过来。船长的脸沉了下来：“快，继续搬！警车我来应付。”

船长从腰间抽出手枪，将子弹顶上膛，又插进后腰带里，低声对身边的两个人吩咐两句，他突然转身大张双臂大声喊着向警车狂奔而去。两个手下各拿一根铁棍向船长追去。

正沿着环线大道检查海堤的安瓦尔和搭档已经检查了好几个街口，安瓦尔隔一段就下车看看海堤外的情况，虽然天已放亮，海面仍然一副阴沉沉的模样，暗沉沉的波浪翻卷着拍向防波堤外堆集的钢筋混凝土三角锥，海面上没有任何渔船的影子。再往前就到了检疫局大楼，而大楼的隔壁就是高档小区玛利亚海景山庄。浑身湿透的安瓦尔已经可以看清楚小区大门外矗立的石雕——戴着花环的大象。

就在这时安瓦尔和搭档看到一个人大张着两臂从海堤边向警车冲来，边跑边喊，而后面则追着两个拿铁棍的家伙。他们同时看到海堤边停着两辆车，它们违规停在人行道上。那个边跑边叫的家伙向车头直冲过来。警车只好刹住车。

“他们要杀我！”那个求助的人拍打着警车的引擎盖，并迅速向警车门靠拢，而那两个追过来的家伙见了警车不仅不躲，反而加速向警车冲了过来。安瓦尔心里突然觉得不妙，他向搭档大喊：“小心！”

他自己向腰间的枪摸去，但一切已来不及。安瓦尔只觉得近在咫尺的车窗外闪出一团火花，玻璃的碎片溅在自己脸上，眼前一片血红，接着就是黑暗和寒冷笼罩住自己。

船长举着枪连续射击，直到两个警官瘫软不动。

“快，把车推到路边！”船长吩咐。三个人合力将警车推到路边。船长打开车门与两个手下在警官身上搜手枪和钱包。

“走啦，东西装完啦！”面包车边的人大喊。

船长和手下关上车门急忙向面包车跑去，不到一分钟面包车和带绞盘的白色皮卡快速冲到环线大道上疾驰而去，在下个路口前，前方传来警笛的尖叫声，两辆车在路口处拐进市区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中。

接着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着沿着环线大道来到防疫大楼边停了下来。副局长下了车，看看四周，还没到上班时间，附近不光没有人，连到处闲逛的衰老的圣牛也不见一个。他看看海堤，路边停着一辆警车，但附近不见警察的身影。副局长疑惑地看看歪斜地停着的警车，一种不祥的感觉控制了他，他抽出手枪，向其他几个警察挥挥手，散开距离向着警车围过去。

局长带着庞大的警察队伍正一点点逐个路段检查着，慢慢缩小包围圈，他希望这次能真的抓住那条大鱼，但此刻只剩下两个废弃码头没有搜到，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一个废弃的码头边，副局长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变了调。

“局长！在玛利亚海景山庄的海堤边，有辆警车被袭击，两名警官被杀，海边的防波堤下有条船！”

大胖子坐在地下室的办公桌前，七个箱子水淋淋地摆在地上，盖子已经打开，五个箱子里是密封包装的一代代白色粉末，不用问是海洛因，货已验过，成色不错，大胖子很满意。而另两个箱子里是十几把AK-47步枪和一包包密封好的子弹与军用炸药块。手下都兴奋地看着箱子里的货。

而大胖子的桌面上则摆着的两把湿漉漉的警用手枪和两个瘪瘪的钱包，大胖子并不去碰那两样东西，眼里闪过别人不易察觉的一丝寒光，但他的脸色却更加灿烂。他看着船长和他的四个手下个个浑身是伤，尤其脚腿和手上到处都是被蛤蜊划破的伤口，血仍然在渗出。

“你们辛苦了，这次总算把货弄回来了。你们的功劳最大。”大胖子开了口。“去把伤包好，过一会处理完这批货，按功行赏。”

船长带着手下上去处理伤口。大胖子阴沉地看着这几个人的背影。等这几个人上去后，他摆摆手，一个助手走到他身边。大胖子低声吩咐道：“你带两个人上去把他们处理掉，要块，不要留下痕迹。”

助手脸色一滞，想问又不敢问。

“他们坏了规矩。”大胖子提高了声音，显然是对房间里所有的人说：“他们不该打开警车搜东西，他们不光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可能还留下了自己的血迹。他们已经把自己暴露了。我们不处理，警察也不会饶过他们。还是我们自己来吧，犒赏的钱发给他们的家人，多给点。”

“是。”

“完事后，把那两辆车处理掉。”大胖子继续吩咐道。

“发动机总成拆下来？”

“不，什么时候了，还贪那点小钱！这次行动留下的痕迹必须全部处理掉，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任何把柄。”

“知道了。拆解后立即送钢厂回炉。”

“现在就进行，不准再出纰漏。你一直给我盯着，直到拆解的车被压缩成废钢材块，送进钢炉内才准回来。”

“是。”助手带几个人离开了房间。

大胖子看着房间里剩下的两名保镖，对其中一个说：“你负责将海洛因立即分发，让库克他们到接货地点等着，天黑前全部出清，一包不留。”

“是。”

“还有武器找个可靠的地方隐藏起来，绝不能再发生去年被警察发现的事。天黑后进行，那可是我们干大事的胆。”

“是。”

“去准备吧。”

那名保镖走后，大胖子叹了一口气。对最后一名保镖吩咐道：“这次行动启动了紧急程序，留下太多很难抹去的痕迹，孟买军警全都惊动了。你告诉孟加拉方面让那个买手机卡的家伙躲躲风头。还有我也必须离开一段时间，记住，我走后，你让兄弟们分散隐蔽，你负责监督他们，叫他们不要再到处惹事。不听话的你可以全权处置。”

“头，您放心。他们不会再得到任何后续线索了。”那个保镖说。

“让伊斯梅尔来一趟。”大胖子吩咐。

保镖转身上去了。大胖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按了下桌面下的按钮，墙上的地图自动分开，出现一个暗格。大胖子用钥匙打开暗格里的保险柜，取出护照和信用卡，又拿出一叠美元。将一切复原后，又坐回椅子里。静静地坐着，伸出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地拂过，好像在擦拭桌面的浮尘。

下午太阳快接近海面时，一条废弃的码头边只有几个孩子在码头的木头栈道上玩跳水，曾经繁忙的渔获交易厅和冷库已经颓废地坍塌在近一人高的茅草中，附近的村庄传来鸡鸣狗叫声。一行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大胖子沿着弯曲的小道来到码头上，一个人拿出一袋水果糖，递给那几个孩子，让他们离开。孩子们高兴地分食着水果糖，很快离开了码头。码头上立即清静下来。很快一条小渔船从附近的岔口划了过来，接大胖子一行人上了渔船离开了码头。

半个小时后，在孟买富人区的海面上，一条小渔船接近了一艘豪华游艇，很快送上去几名客人，豪华游艇的发动机低沉地吼着，迅速加速向外海驶去。大胖子进到游艇下面的客厅，从舷窗看看孟买海岸上那些参差不齐的楼宇天际线，满意地坐进沙发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