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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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开春,梁安邦没有象往年那样带队到省城去购买鱼苗种猪,而是全由协会的人出面办理。

新年团拜后,他跟几个协会里主要人说清自己不能再在协会里面担任协会会长一职,当然他不会说是因为去年马书记向协会借钱的事引起,而是为了龙墩镇养殖的明天着想,他不能身兼两职,龙墩镇养殖的局面已经打开,该是他这个暂时带领大家走完过渡时期的使命的结束,龙墩镇要想明天走得更远,应该还权于大家,搞养殖要服从于市场原则,不是应该让政府来主导的。

他自己不想永远站在前面带领,顶多只能是在一边起引导作用,不光他自己要从协会里撤出来,而且小王也要从协会办公室里搬出来,协会要名正言顺的由协会里面的人做主管理。

大家明白了他的好意,并不是不想不再管养殖的事情,而是更好的发展龙墩镇的养殖事业,都同意他的做法,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担任会长,暂时性选了夏支书做协会的执行会长,他仍然拥有协会的名誉会长,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再推荐正式的会长。

同样各个大队的养殖场也按照他的要求进行了算账,把养殖场从大队剥离出来,独立成立一个单位,目前暂时仍由依照去年的管理模式,大队支书兼任场长,但帐不经过大队。

去年大家搞养殖都赚了钱,都跟着湖东大队的样接着搞起了养猪,进行立体化养殖,也算是满足华夏公司的要求,增加生猪方面的供应,技术指导方面有华夏公司的人帮助,完全可以放心。

协会办公室的事务暂时由洪支书和梁笑天轮流坐班,梁笑天据说是县城开书店的老婆赚了钱,今年和大队合伙投资了几万搞养殖,不但把去年投资赚的钱全部头了进去,还增加了许多,因此梁笑天虽然是单位上工作的人,他觉得不是政府方面就无所谓,提议让他进协会,上课之余到这里管管事。

从内心里,他对梁笑天能参与进来,还是觉得不同一般,放着好好的饭碗干么还要做有风险的事,这一点他有点欣赏,他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么?

按说要说钱,在乡下他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翁,只怕全镇也没有一个人多出他的钱,而且每年还能从各个养殖场分得红利,等于是捧着个金饽饽不愁没钱花,但他不爱钱,从去年几十万的红利留给协会就可看得出来。

要不然,今年开春,湖西大队要搞养殖也不会有钱,基本上是协会出的大头,大队的人再集资了一小部分,要说权,他年纪轻轻就当了副镇长,大好前途等着他,只要他自己安安稳稳的把握好自己,按资排辈总会一步步升迁上去,这一点是人都可以看出来,但他并不安分,总想做点啥,在他的心中,对目前龙墩镇的发展是较为满意,但这远远不是自己的目标。

在这两年里,大家是赚钱了,可这里面的赚钱并不是指老百姓,由于种种原因,去年湖东大队搞养殖发了,大家一哄而上,局面大好,但是面对湖东大队提高的水面费却没一个人放在眼里,东湖水库一年之后的水面费由不足一块钱一下提高到十来块,而且还要上交镇里水面管理费两块,这是他觉得应该交的,大队富了镇里也要受益,水面管理费相当于农业税上交天经地义。

只是其他的大队头一年搞养殖大家都觉得有风险应该照湖东大队的样,第一年免费,水面费也同样要降低,人家湖东赚了钱有底子分,这样大队的干部镇里参与养殖的人意见一致,全镇的水面费除了湖东大队依旧低得令人暗暗高兴,这也是去年大家能够赚了翻番的钱的主要原因,只有绝大多数的老百姓没有也没能力参与自然吃不到这一杯羹,只有分得些残羹冷盘,这也是他难以满足的地方。

虽说先富一部分人,带动其他人富起来,可明摆着的老百姓的利益不能再瘦损害,去年底的党政工作会上马书记提出今年养殖的水面费猪头费得全面上缴,这也是马书记敢于在县里认100部电话的任务的底气,如果全镇水面费加上猪头费预计镇里的财政收入会比上一年度翻一倍,镇里有了钱,相对老百姓也要好过一点,至少催缴的大队统筹提留也不会那么紧迫,甚至可以象湖东去年一样部分免抵农户家里的该上交的税收,养殖分红每一家都有点钱,而去年的湖东大队每户的分红不是少数,光水面费分到户每户就有100多块,更不要说年底的红利更多。

今年开春的养殖,除了大队干部参与,更是有不少农户主动投资,在他蹲点的龙墩镇最远的大队南湖,就有如此,他和胡支书到农户家里做工作,并对他们搞养殖实行三包:包技术、包种猪和包回购,这样一来农户只要搞好养殖过程中的管理以及筹集饲料资金就可以随各自的能力大小养多少头猪都行,而在资金方面他可以帮助农户在信用社进行部分担保,从而避免他们恰在资金这一道门栏跟过不去。

这是一种试行,如果能够广泛推广,将来肯定能够最大程度的让老百姓走上致富之路,这种方式当然不能在全镇进行,谁能预料后面的发展怎样,一有风险谁都承担不了,而他在这方面比任何人都要坚实得多,不会因这些人的担保而陷入贫穷,只是要让老百姓相信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养猪毕竟有成群发瘟而死亡的先例,碰上这种情况那是想哭都找不到哭处,即使如此,南湖大队的生猪养殖绝对地比任何一个大队都要多得多。

做好开春的养殖工作,他带着满心的欢悦上了省城。三月底,马书记之前私下里告诉他的新年自己将要上升的消息实现了,马书记因为在龙墩镇工作的出色表现,财政上去了,电话任务完成得全县最好,顺利升到县里城建局当一把手,城建局是县里吃香的一个部门,县城几年来都在围绕城市建设搞规划,局长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马书记临走也没忘记他的功劳,向县里推荐了他进党委,级别没提,可在镇里的地位提高了,有权参加镇里的每一个会议,更主要的是拥有在镇党委会议上的一票,而且作为身兼党委副镇长的他要提拔更是首要对象。

任命随着马书记到城建局报到前脚后脚下达,这时候,流星茹上次来采访的记者朋友适时的为他写了一篇通讯发表在《江洲日报》的人物专栏,题目是《头雁的效应——记龙墩镇致富带头人梁安邦》,把他参加工作几年来的经历一一写出来,对头这两年里带领大家搞养殖给与了高度评价,其中有一句话他很合意,就是“梁安邦副镇长是一位真正为人民做事的干部,是一位真心为老百姓着想的干部,在我们这个国家改革开放全面发展的时代,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好干部,也更希望我们的国家出现这样情为民所系、心为民所想的干部”,情为民所系心为民所想这句话也许连写这篇报道的记者都没想到,若干年之后竟会出现在国家领导人的口中,并且成为了一代执政人的口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篇在市级报纸发表的报道对他这次的提拔应该不无关系,有了影响才能引起上面人的注意,有人注意你了,不想提拔也难。这是流星茹劝他接受记者采访时跟他说的话,完全是为了他好。

对流星茹他有时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按常理流星茹知道了他跟夏兰芝之间的事后两人应该疏远一点,可是相反,不但没有疏远反而和夏兰芝也成了合伙人,而且两个女人在一起亲热得让他有时都误会两人是不是天生的姐妹。要说相貌,流星茹丝毫不差于夏兰芝,只是一个丰满,一个高挑显得瘦削,都是百里挑一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百高的美女,只是他的心思全放在夏兰芝是身上,暂时没有地方容纳得下另外一个女人,连池旭老师那样的绝色他也只是抱着欣赏的心态,不敢抱有丝毫的亵渎之意,当然那里面也有他的一份自知之明,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小。

对流星茹在洪老师跟他俩做介绍时就明确表态两人只希望做好朋友,不希望再进一步发展,流星茹知道这一回事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变,让他对她的认识更加重了一层,而为他找记者更是为他的前途发展助力,没有半分带有私心,让他在尊重中更是添了歉疚,人家如此对自己,可自己却丝毫不能给人家回报,让他堂堂的七尺男子汉怎能不汗颜呢?

可事实上就是这样,面对流星茹他还真没办法去回报,无论哪一方面人家都比自己要耀眼得多,不需要自己去为她做什么,他只能把这分心意暗藏在内心,更加看重与她的友谊。

坐着去年开始出现的快艇,不到中午时分就到了省城。闻达叫了辆车来接他。闻达对他说听说他要到省城来买股票,大家都对他超出不一般的感兴趣,都在思量他去年到底赚了多少。又感叹自己说虽在省城可远远比不上他在乡下日子的滋润,到底天高皇帝远发财轻易。

梁安邦笑着骂了一句鬼话,叫侬到乡下去时又要哭丧着个脸呢,说他发财是靠着自己的准确的投资和过人的智慧,纯粹是吃智慧饭,可没侬说的那种运气更不是所谓的轻易,风光背后有大风险呐。

这当然有点调侃的味道,闻达故意酸酸的说“哟,发了,就跟师兄打起腔腔来了,好啊,今天的中饭就归你请了,谁叫咱哥们都是穷光蛋呢,没办法啊。”

他揶揄道:“你还叫穷啊,开辆小车来接我,这不是诚心气人么。”两人说着,不觉到了闻达约定的君悦酒店。闻达泊好车,一边走一边对他说:“今天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我高中同学秦凯,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级别么跟咱差不多,对你今后发展可能有好处。”

他很感激真诚的说:“多谢师兄了,难得你考虑这样周到。”闻达无所谓摆摆手说:“不能这样说,师弟,师兄相信你,凭你的能力肯定不只今天的这点成就,将来是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能够帮帮你是师兄的心意,再说没你跟我说的那建议,哪有今天师兄这样的风光。”

这里面的细节他不清楚,但有一点他知道当初提议闻达向农发行领导考虑开设股票业务的事情肯定给闻达的提升间接出了一把力,不然人力资源科的科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当上,要知道全省的市级农发行的副行长都是由他这个科长考察,可想而知这家伙如今手里头掌握的权力有多大,别看官的级别不高。

当着师兄的面,他自然不敢说自己的功劳只是嘿嘿一笑说:“师兄,陈年的烂芝麻还提它干啥,要说这事也是人家池老师想出来的,师弟哪有那样的本事,往事甭提了。”

闻达笑笑说:“那好,不说就不说,今天借你的面子,池老师可准时到了,平时咱兄弟要想请她喝酒聚会那可是梦里面的事,师弟,这里面的诀窍等会你可得好好跟师兄叨叨,咋看你也不象有型有貌的美男子,模样跟咱不相上下,咋就人家不搭理,偏偏在乎你一个乡下小子。”

他故作神秘笑笑不答,那神情分明在说:“子曰不能说,不能说。”

两人来到酒店666包间,推开门,肖光跟他打过招呼要给他介绍坐在边上的一位略显瘦削的青年人,他回应了池旭轻轻抛过来的问候对年青人说我知道,你是秦凯师兄对吧,我叫梁安邦。

说着一边伸出手去,秦凯微微笑着说:“刚才肖哥在说你,你就到了,很高兴认识你。”同时伸过手来和他用力的一握说,“你既然叫我师兄,以后我就叫你师弟了。”

他高兴的说:“那是当然的了,在三位师兄面前小弟可不敢称大。”

说着众人坐下,他很自然的坐在池旭身边。池旭等他坐下才问他准备买那只股票?她意思是帮忙参考参考,毕竟她是经济学博士毕业,对国内金融市场有自己的分析,对股票市场更不陌生。他说想买南方公司的股票。

南方公司给他的印象深刻,当初陆支书就是拿了那张登了南方公司创新管理模式的《人民日报》给他并且说服自己同意接受各个大队的红股,而且正是这家公司在短短的四五年间由一家小作坊式的加工厂发展成了资产过亿的上市公司,怎能不令人瞩目,再一细调查公司几年来业绩良好,机械行业更是方兴未艾前景广阔,投资这家公司肯定有出乎意料的惊喜,绝对亏不了。

池旭问他投资这家公司的理由,听他这么一说,说你有你的道理,不过等回去,她再在电脑里调调这家公司的资料看看,把前期工作做到家未来的风险才能降到最低。

右手边的秦凯听两人说买股票的事,而且是他要买,才确信刚才肖光所说是真的,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人倒是今天在座的几个人当中最有钱的一个,内心慢慢的对他刮目相看。

都是年轻人,随意喝着酒,没有官场上的那种热情高涨的劝酒,也不是乡下人粗鲁的喧哗敬酒,他是客人多喝了几杯,池老师是女人又是他俩的老师相对喝得少,气氛却也浓烈,而且秦凯是政府部门的人,接触的酒场较多,喝酒时说起段子来,更是助长了酒席上的兴致。

因有女同胞在场,而且是大家谁都不敢怠慢的美女,秦凯讲的段子都是比较文雅含蓄,第一次在场合上听人讲段子,他觉得较为新鲜,在乡下可看不到这种现象,要么是使命的灌酒要么是吆五喝六的喝得不亦乐乎,场合不同,人的表现亦可以不同。

也许在今天这场合只有秦凯接触的多这种酒文化,秦凯讲起来也就慢条斯理,从从容容,当时讲的是一个骂人不带脏字的段子,让他体会到其中的国骂是何等的精辟:话说古代有个小国,所有的少壮男丁都被征召去当兵打仗,没有时间结婚生子,导致这个国家的人口越来越少,有人向国王建议:主上应该允许所有的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随便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以保证人口的出生率。

政策一颁布,这个国家的女人都习惯了“无论何时何地”,干脆就背着枕头、被单出门,很多女人被“那个”后,对方连姓氏都来不及告知,就又去打仗了,所以她们生下的小孩,就出现了“井上、田中、松下、渡边、山口、近藤”这样的姓氏。

大伙一听完,就知道是辱骂那个海上岛国,令人叫绝的是到讲完也没见带有半个骂人的话,却又明明确确的告诉人们这是在说谁,他不由笑道这骂人真是够绝的哦,损人也不带这样的。

池旭也微微笑道:“是啊,我国和他们是一衣带水的两个国家,本应友好相处,何必死死不忘历史呢,历史应该以发展的眼光向前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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