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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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他手中瞥了一眼道:“这是通往蝴蝶谷的图纸,爹爹大概是怕年月久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话音未落却已被旁边的几行小字所吸引。

诧然地看着那六行蝇头小楷。

阿牛仿的是胡良睿的笔记,仓促之中却仍有七分相似,胡蝶轻轻地念出声来:“壹叁捌伍陆肆玖,叁贰肆陆玖捌柒。肆伍壹柒叁贰捌,陆柒肆贰玖伍壹。执毫知我意,见字故人情。”

诗非诗,词非词。

看着渐渐蹙紧的娥眉,不禁心疼地替她轻揉额心:“我还以为你一见便可知其意。”

她闷闷地摇了摇头:“爹从未提及过这些数字,我怎么可能明白嘛。”

思索了片刻,阿牛又道:“我记得手记的最后还有句话,会不会跟这些要合起来看呢?”

“蝴蝶浴血,兵符重现。”胡蝶边念着边提起笔来将八个小字题于那对小小的蝴蝶之侧。

“蔷薇特地造了血池试你,只怕也是为了这八个字。”

想起之前所受的折磨和屈辱不由冷哼一声:“只有他这样的蠢材才会想出那么残忍愚笨的办法。”

凝眉半晌,胡蝶自语道:“难道是说蝴蝶谷的蝴蝶?”随即摇头:“几只飞虫能有什么用。”

两人各自沉思了许久,终是颓然无果。

轻叹一声,阿牛忽然打破沉寂道:“既然都想不出来,不如先去蝴蝶谷,到了那里,或许会有所裨益。”她身上的毒三个月后就会发作,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

这几年的相处,太子的脾气他亦是深知:素来恩威并施。

如今能够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已是莫大的恩典,若届时仍不能交出兵符,只怕二人皆要沦于万劫不复。自己的性命可以不顾惜,但却不愿令她有丝毫的危险,因此才忧急万分。

明了他的一片心意,胡蝶乖顺地点了点头,犹豫地道:“可是……”

咬了咬朱唇迎着他探究的眸光笑道:“我还是喜欢坐马车。”

驾车比骑马要慢许多,但他又怎忍心驳回她小小的要求呢?

颔首道:“那好,明天我去雇车。”

如同小猫般拱进他怀里:“不要,我想你在车里陪我……”

这般的温柔娇痴谁又能拒绝?

赶车的是个肤色黝黑的老头,胡蝶盯着他看了又看,终于还是气馁地一头钻进车里。

待到阿牛进来坐定,立刻递过一个探询的眼神,看见他微笑着颔首,更是万分沮丧——那人果然还是银九扮的,可是……可是她怎么看也看不出破绽,就连气息都是如此的陌生,难道线人的本领真的能武装到周身的气韵和眼神么?

马车不紧不慢地在小路上跑着:最普通的双辕小车,最普通的驾车老汉,连速度也是最平常的,既不急切,也不悠闲。

闲闲地靠在平稳起伏的宽阔胸膛上,胡蝶突然轻笑一声:“你说,景王和柳宜仙他们为何那么久没有动静?”

阿牛不假思索地地道:“他们在等我们拿到兵符。”

“他们怎么肯定咱们一定会去找兵符?在双溪县他们好象急于将我带走的样子。”

心不在焉地轻捻着她鬓边的一缕散发道:“大概十天前,上面传来线报,当今圣上已是油尽灯枯,如今不过是心口还有一丝热气,只怕随时都会驾鹤西去,若皇帝驾崩新主即位而兵符流落在外,只怕是龙位岌岌堪忧,况且如今北羌的新君乃是柳宜仙的异母兄长,近期大风堂与北羌细作过从甚密,大有里应外合之势,而景王亦与匈奴王子暗相往来,以割让北部七城为条件盟定契约……所以如今这两股势力都是蠢蠢欲动,只待兵符到手,即刻便有惊天之变。”

胡蝶轻轻颔首道:“难怪他们如此沉得住气,原来现在最急的人该是太子。”

轻啄了一下秀发:“况且主上在朝堂内外明里暗里已向景王施威,只怕他如今已是自顾不暇,现在最要防备的却是柳宜仙母子。”

念及母亲仍在景王之手,只恐难逃池鱼之殃,不由神色黯然,垂首不语——经历双溪城外的那幕天人交战,她已明了娘亲当年不得已的苦衷,心头的怨恨亦渐次转为怜悯。

感知她的担忧,轻抚着柔声道:“你放心,我已上疏太子,若令堂有失,纵然千刀万剐也不会交呈兵符。”

胡蝶倒抽了一口冷气,骇然道:“你是这样对太子说话的?”

淡然一笑,阿牛拂了拂她的发鬓:“一字不差。”

“你……”心头满是感动、安慰、惊恐、甜蜜错综纠结。

满足地笑着搂紧她:“你忘了?我发誓会一辈子疼爱你,呵护你。你所在意的就是我愿意拼尽一切守护的,生死不悔。”

“傻瓜,我在意的只是你……”痛痛地吻上他的唇,泪水却沿着嘴角滑入一双纠结的舌间。

煎得金黄香脆的乳猪,煮得酥烂的牛腩,还有鲜美浓郁的鸡汤。

菜色谈不上精美,却别有天然的醇香。

懒懒地挑起鸡汤里的几根菜叶,胡蝶娥眉微蹙地看着两个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春养肝,夏养心,秋养肺,冬养肾,懂不懂啊?现在才是二月底,正该养肝护肝,竟然还吃那么油腻的东西,一点也不合养生之道。”

这段时间所过之处皆是较偏的海滨渔村,没有什么象样的饭馆,而胡蝶或许是吃腻了海边的鱼虾,一闻到腥味已是要忍不住恶心干呕,于是这一路只恹恹地啃着硬邦邦的干粮,眼见着刚刚丰润起来的面颊又消瘦下去。

阿牛心疼却无措,终于绕了点路来到这个稍大些的镇子,找了家最象样的饭馆,点了这几道招牌菜,没想到依然不对她的胃口。

银九放下空碗,端起第二碗饭漫不经心地道:“依你说这时节该吃些什么。”

略有些苦恼地托起凝腮想了想:“该吃些清爽的糕点……桂花糕啦、马蹄糕什么的。”

手中的饭碗险些滑落,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阿牛,银九瞠目苦笑道:“这些都是秋令的糕点,现在到哪里去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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