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杀手世界的顶端，俯视这个世界，眼中的社会愈加光怪流利……却不得不在迷茫中将它传承下去……

――《座师的眼睛》

“二十五人中十一死一伤？”苍老的声音在厅堂中飘荡。www.tsxsw.com

“是！”掌柜的恭敬的回话，“八人中还包括了山谷镇守老虎，伤的更是居于次席的狐狸……”

片刻沉寂之后，幕布后终于传出声音：“炼狱十五天暂且撤去，让他休息一晚。明日卯时带他来见我……”

掌柜又等了一会儿，见幕后再无指令发出，深施一揖，恭谨的退出屋外……

晚上，好梦正酣的二丫又被掌柜给揪了起来――掌柜的回来后就好像抽风似的让自己拼命的搓洗脏了四天的身体，又找了几个小丫头给自己换上各种光鲜的服饰，让自己大感吃亏――自己可是纯情小处男，莫名其妙的就让几个未成年少女给先睹为快了。

掌柜的愤愤反驳：“就你肚子上那二两赘肉，我看着都讨厌，没得污了人家小姑娘的眼睛，还有脸说！”

二丫无语，看看自己的“国情”，半天憋出一句：“我敝帚自珍总行吧？不过，不就是去见一个糟老头子，这么隆重……”话未说完，就见掌柜的脸色阴沉，颌下的山羊胡都快吹到了眉毛上边，二丫连忙打住，“明白！你偶像……我不说了……”老老实实的任由两个小丫头折腾……

掌柜的边看着试装的工作进行，边教训二丫：“糟老头子？让这里的杀手听见你可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啦――他是组织里的‘座师’，我们这些人从根上说起，都是他老人家的徒子徒孙！他老人家可是在二十年间除了两个小徒弟从来都没在人前露过脸了。明天你面见他老人家，真是莫大的荣耀呀！”说着，历来老成的掌柜面露艳羡与憧憬……

二丫一点也不感冒，揶揄道：“明天去见说不定还是像上次一样――隔层幕布，有啥高兴的？”

掌柜反驳道：“不会！上次是‘召见’，这次是‘面见’，有区别的！”

“召见？面见？”二丫小声嘟囔着，“还真够圣人蛋的……”这句小嘟囔当然不敢让正在发痴的掌柜听到……

试了一个时辰，掌柜惊讶的发现――二丫这小子穿什么衣服都是一个样子，那外面的包装好象并没有起到什么“人配衣服马配鞍”的效果――虽是衣着光鲜，那底子却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懒汉模样，几经奋战，却无片缕改观，掌柜的耐心终于走到了尽头，一脚踹在二丫屁股上：“愿穿什么穿什么！好料子在你身上也是糟蹋！”说着，抱起一堆衣服带着两个小丫头就往外走。

二丫忙喊：“你倒是把俩小姑娘留下呀……”

掌柜闻言转头啐他一口：“呸！俩丫头出次任务两千两银子，你这穷小子破烂口袋一个，有那福气？”两个丫头抿嘴偷笑，看掌柜的向外走，扭头冲二丫做了个鬼脸，连忙追了过去……

翌日，包装未果的二丫仍旧穿着一件土布衣裳施施然的独自去见“座师”了……来到屋前，他正要信手敲门，屋门却自己打开了。二丫举目一望，屋中幕布撤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背对着他站在堂上……二丫进得屋里，也不言声，径自坐在上次的位置上，阖上了眼睛，继续周公大业……

过了半晌，二丫终于被一阵茶香从梦中吸引出来。缓缓睁开眼睛，就见那个老人就在自己几旁，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二丫懒洋洋的问道：“老爷子，你把我叫到这，就是来馋我的？”

老人笑笑，给他也斟上一杯茶，也不扭头，慢条斯理道：“请你喝茶！不过，你可没有一点尊老的样子，别人会说你没有教养的……”

“让别人一大早赶来，却背对着客人；和别人说话，也不给个正脸。不追究你为老不尊，失礼于晚辈就很好了……”二丫语气淡淡的反唇相讥。

老人失笑：“说起来，我失礼在先了……不过正脸说话，却怕吓住了你……”说着，迈过脸来，一大片紫砂胎记盖在他的另半边脸上，着实可怖，“这下你明白老夫难处，为什么深居简出，不以正面示人了吧？”

二丫口中正含着一口茶，乍见此景，一口茶“噗”的喷了出来，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立刻受到“暴风骤雨”的洗礼。就在老人依旧怔忡期间，二丫已经扑了上去，手忙脚乱的用自己衣襟给他擦试，老人面目迷茫，不过很快他的表情也被脸上的五颜六色所湮没……

“哈哈……”面前的这副面孔让忙乱后的二丫乐不可支――什么阴阳脸啊！根本就是老头自己调皮，设计来骗自己的……

老人此时不知所措，半天才醒过来，尴尬无比：“你这孺子，唉……”自己的花招露了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二丫看对方尴尬，只好赶紧竭力忍住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对方的脸上一样弄得狼狈不堪，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我说老先生，你怎么玩这个把戏？”

老人脸色尴尬：“这不是能体现被测对象的心地嘛！”

“唉呀！做杀手需要‘五讲四美三热爱’吗？”

……

待老头让仆从给自己拿来面巾，给二丫换上一套新衫，二位才恢复清爽，又坐在一起……由于一段插曲，二人也不像此前那么隔阂，二丫干脆很直接的问道：“老先生，究竟叫我过来干什么？”

老人此时一脸古怪：“如果我说要收你为徒……你会怎样？”

二丫已经站起来了：“开什么玩笑……”

老人轻出一口气：“我也这么想！”他顿了顿，此时才一本正经起来，“我已经年逾古稀，‘座师’之职在组织里负有传承之责，地位历来显著而神秘，所以‘座师’也需要及早培养，不能因为一些意外使传承断绝……”

“您的嘴还真碎呀！……一句话就是想让我做下代‘座师’嘛――绝对不干，一看你这副样子就可以预见这份工作是多么的害人心智了……”二丫一口回绝。

“不是下代，是下下代！‘座师’历来都是隔代相传，那时候你也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了――既能颐养天年，还能有些事情做，岂不美哉……”老人循循善诱。

二丫一脸坚决：“我没打算当一辈子杀手……”

老人一笑：“‘座师’一生只用出一次生意且成功而回即可――这样是为了标明此人的杀手身份，以示正统。之后行走世间，来去自由，无论所作何事，均能得到组织的援助和保护……”

“是吗？那倒是捡了便宜……”

老人站起身来，在屋中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拍，地上“吱呀”一生现出一个密室的入口。老人脸上似笑非笑，声音充满诱惑：“你可以选择了……进去――你将见过的另一个世界……”

二丫的脸上不露声色，只是手指在几案之上的一下一下敲击却泄漏出他的心思……半晌，他做出决定，踏出了进入密室的一步――将入之时却冒出一句话：“老先生，下次的油彩别涂的那么整齐……”随着话音落下，他消失在洞口……

老人呆呆的喃喃自语：“唉……老了，这么明显的细节也忽略了。让个小子给戏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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