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夜 和凌啸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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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殊突然张开双眼,在雾气缭绕什么都看不清。

心脏好疼啊......他刚想动弹却发现自己是被定住了身形动不了。

知觉慢慢恢复,才感受到水汽包裹的温暖。周围也是白茫茫的,好像是在温泉里......

隐约中,有个人影朝自己快步走了过来。

师父?凌殊看着那个不真切的人影,神色恍惚。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凌殊的双手握住,却是凌啸的声音,凌啸的样貌,“你醒了,感觉如何?”

凌殊这才看清他,面容疲惫而有些沧桑,身上还穿了一身淡蓝的里衣,已经被温泉里的水浸湿。

“爹......”凌殊怔了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

“药泉,于修养有利。”凌啸总算松了口气,一边解释,一边将凌殊身上的禁制解除了。

“嗯……”

凌殊此时却刚刚醒过来,身上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凌啸解除禁制的一瞬间,身体不由得往水中落下去。

“小心。”凌啸很自然的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在温泉的气氲中,两个人俱是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又都是湿透了贴在身上,将身形完完整整的展现了出来。

凌啸一直练剑,加上天生体格比较健硕,整个人贴着湿衣服便显得尤其精壮。

对比之下,发育期一直以饥饿度过的凌殊就纤细瘦弱很多,虽然身高不低,后期也一直有特意锻炼肌肉,效果却不是很显著。依旧是腰间盈盈一握,肩膀和锁骨的形状温润而精致。

凌啸看着他精致的下颚曲线,又不禁视线落到他白皙无暇的脖颈,然后强迫自己视线上移,看到他优美红润的唇,最后只能把视线移开,手上却收紧了力道,抱着凌殊不发一言。

“爹?”凌殊还有些怔忪。

“你吓到我了。”凌啸狠狠的抱着他,很想将他融到自己的骨血里去,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受怕,再也不用这样七上八下。但他又怕触到他的伤口疼痛,在力道上还是收敛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对我来说犹如两个世纪一般漫长,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要是醒不来了,我要怎么办?”凌啸还是第一次说这样。

凌殊看着萦绕身前的雾气,和岸边模糊的月莲花,心中愧疚不已,他明明不希望凌啸为他再担心什么,更不希望用这样生离死别的方式,但他却还是不够强大,就连内心也不够坚定,在自己的意识里躲了两个月......

“是我的错,又让爹担心了,确实是我太莽撞了......”凌殊低低的说,回抱住凌啸,语气又是愧疚又是欣慰:“还好没有留下爹爹一人,还好.......”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到凌啸肩胛处,有些痒痒的,却十分温暖。

凌啸放软了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我每次受伤,都是爹陪在我身边。”凌殊摸向自己的心脏,“让爹担心了,对不起。”

“你没有任何不对,不对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凡人,......让你受伤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凌啸的眼神瞬间冷酷到极点。

凌殊想到了那天的那一幕,有些恍惚,一眼瞟到温泉边半开的月莲花,神色更是复杂。

“你们抓到那个青狐大人了吗?”他若有所思的问。

“我一定会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凌啸狠厉道。

果然......因为青狐就是师父,而他早被关到了斩妖堂之中。

“你可看见了那个人的长相?”凌啸突然问。

“没有。”凌殊笑了笑,长长的刘海将那双透彻的黑眸遮盖了起来,只留下一道灰黑的阴影。

“这样啊......”

凌殊笑着换了一个话题:“我的伤如此严重,狐族也没有医生了......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我?能够把伤口处理的如此平整利落.......这医术可比我好多了”。

“羽族的医生,青夜。”凌啸回道。

凌殊愣了愣,他本来是想侧面印证梦境里看到的现实,但凌啸的回答却似乎有些不匹配。以凌啸的性格,自己昏迷不醒,他肯定是寸步不离的陪伴和照顾,而且师父被自己重伤,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来无影去无踪,怎么可能瞒过凌啸对自己进行医治,何况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医治过程也必定会耗费一定的时间.....是爹故意隐瞒还是有其他隐情?

“殊儿......?”

凌殊一时沉思,凌啸还以为他是重伤未愈,精神不济。

“那我昏迷期间,还有谁来看过我吗?”凌殊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清漓,那个道士,你的徒弟和一些病人,还有肆炎。”

这个肆炎倒真的让凌殊有些意外。

“那个狂妄又浮躁的小子?”

肆炎被凌殊贴上这样的标签,凌啸一时之间也只能是哭笑不得,谁叫那小子确实太过嚣张。

“看来,他也是个热心的人呢。”

凌殊又笑着补了一句:“毕竟是没什么关系的人,还能来看我。”

“......”凌啸一如既往地没有再解释什么。毕竟肆炎的身份如果解释起来就牵扯到他们全族被屠杀的身世,所以无论肆炎自己还是凌啸都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

“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想起来,爹之前一直不肯和我一起泡温泉,总是一个人偷偷的来呢。”凌殊换了个话题,神色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你之前那么重的伤泡泡这温泉都好了,我这点伤也很快就能好的,别担心我。”

凌啸眉梢微微抽动,有些无语。

这样要命的伤......哪里是一点伤?

凌殊却笑的不以为意,看见水边开放的月莲花却不禁又想起教他认识此花的那个人。

永远带着和煦却疏离的笑容,一句句的给他说着月莲花的功效和作用,然后,在那个月夜之后就被关进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冰牢之中......

“殊儿......你的脸......”凌啸抬起手去碰触凌殊沉思的脸庞,落到那道狰狞的伤疤上,“青夜交代了,这道疤如果要一点痕迹都不留,可能还要花上几年的时间。”

“没关系啊,一个男子汉脸上多条疤不是更有魅力,更粗犷?不用劳烦她给我治疗。何况我自己也是医生。”

凌啸望着他如雪般的秀丽无双的容颜,偏偏被一道疤痕所毁,本来心中多少有些可惜。没想到凌殊却丝毫不介意的模样,笑的阳光又轻松的样子,让凌啸也不禁释然了几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换好了干净衣服准备回家。

“头发擦干净些。”

凌啸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外衫披到凌殊的头上。

视线被遮掩的这瞬间,一阵温暖熟悉的气味袭来,将凌殊温柔的包裹起来。

脑袋上也是一阵摩擦,凌殊甚至能够感觉到凌啸大手的温度和游走的路径,在他柔软的头发之间揉擦。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凌啸在大冬天里一定会将自己的头发擦干,才让睡,有时候自己赶着想睡觉,他还会利用温热的掌风给凌殊的头发加热弄干。

凌殊微微的笑着,享受着这份记忆中久违的温暖。

“好了,我背你回家。”凌啸又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留出后背给他,并且蹲了下去。

“我可以的。”凌殊撇撇嘴。

“上来。”凌啸沉了脸,语气十分坚定。

“我都老大不小了,要背也是我背爹,怎么能......”

“上来。”凌啸坚持。

“......”凌殊忍不住摇头笑叹了一声,然后老老实实的趴到凌啸背上。

“伤口疼不疼?”

“不疼。”

“当真?”凌啸十分质疑的语气。

“当真。”凌殊干脆整个人俯在凌啸宽阔的背上睡起觉来。

凌啸也将步子放的很稳很慢,嘴角边也噙着淡淡的笑意。

背上的凌殊笑着笑着,却忍不住在离开之前回头看向温泉边那朵雾里的月莲花,清澈明亮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下去。

花依旧是那朵花,人却不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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