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化整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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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冬和洛水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营帐走,实际暗中小声商量对策。

忽然,洛水清停下脚步,面带怒容,抬起一脚将丁冬踹倒在地,然后指着丁冬大骂一句:“无耻!”假装起争执,这就是他们的对策,既能将义军吵醒,又不会打草惊蛇。

丁冬在地上揉了揉屁股,心中暗想:“这一脚你踢得可真够实在的。”

洛水清看丁冬苦着的表情,心知这一脚踢狠了,有一点点后悔,但心中更多的是得意。她暗想:“既然是演戏,那就一定要演得像一点,尤其是这种武打戏,必须力求拳拳到肉,招招见血。”她看丁冬只是揉屁股,知道这一脚是到肉了,只是这一招却没见血,不免有些遗憾。于是上前一步,抬脚向丁冬脸上踹去。

丁冬见面前飞来一脚,连忙躲开,不免有些恼火,并怀疑对方是不是打上了瘾。

一脚没踢中,洛水清笑了笑,小声道:“还挺能躲的嘛。”说完,紧跟着上去又要抬腿,把丁冬吓得一个跟头翻了起来。她的这一腿是虚招,实际她早已右手握拳,等着丁冬送上门。

“嗵!”丁冬脑袋中了一拳,再次被打翻在地。

丁冬怒了,因为被打疼了,脑袋一热,从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来,向前大踏一步,扬起碗大的拳头就要向洛水清当头砸落。

洛水清不退反进,叉腰挺着胸脯上前一步,大声道:“打啊!你打啊!”这样子像极了骂街的泼妇,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学的。

丁冬的拳头终究没有砸下,但他没想到,洛水清趁机又给了他一招。

两人的吵闹,先是引来了守夜的将士,接着吵醒了所有睡熟的义军。所有人都是骂骂咧咧的,揉着睡眼惺忪,从帐篷内走出来,互相询问吵声的源头。

马有生得知是洛水清和丁冬在打架,顿时大怒,叫人将丁冬和洛水清绑了,推进了自己的帐篷,然后让其余的将士各回各处休息。但是,经两人这么一闹腾,谁还睡得着?

“把他俩留下,你们都下去吧。”马有生挥挥手,让押着丁冬与洛水清的四名亲兵退了出去。

马有生瞥了丁冬和洛水清一眼,没有说什么,绕到一张简单的木桌后,抄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了一口。

没一会的功夫,徐真掀帘进来了。他看到地上被绑着的丁冬和洛水清,笑了笑,连忙上前给两人松绑。

“你俩可真够激灵的。”徐真开口说道。

“军师你都知道了?”洛水清惊讶的问道。

“你问丁冬我们以前是做什么的?这种传递信号的方式,在我们那早就过时了。”徐真笑道。

丁冬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瞪着马有生问道:“你们知道,还绑我和水清干嘛?”

“陪你们一起演。”马有生若无其事的说道。

“大阵长,我已经暗中派出弟兄们去查了。”徐真向着马有生行了一礼。

马有生点头道:“军师有劳了。”

“接下来干嘛?”丁冬愣愣的问道。

“等!”

众人等了半夜,派出去的人才陆续返回,但是无功而返。

这一夜,在不安的气氛中度过。

又行一日,义军们依然没有穿过常青林,只好继续野营。

这一夜,马有生在徐真的建议下,增派了夜巡兵的数量,并安排每一个时辰换一次岗。其余将士被要求武装不离身,和衣而睡,不给暗中埋伏的敌军任何可乘之机。

但是,该来的总该会来。

当夜亥时,天空中炸开一片绚丽的彩色光芒,同时带来清晰的炸响声。响声之后,在林中暗处,无数飞箭带着火苗和哨响如暴雨般洒向义军大营。

夜巡的义军将士中有许多人没来及反应,便被乱箭射成了刺猬。被惊醒的义军将士纷纷抄起武器冲出营帐,进入战备状态。弓箭手们则以最快的速度找好对方进攻的死角,伺机搭弓射箭,给敌方以还击。

乱箭是从四面八方射出来的,因此很难估算出敌军的大致数量,所以马有生不敢轻易派兵深入。

双方你来我往的竟然射了大半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常青林才安宁下来。

经初步统计,义军伤亡数十人,而对方伤亡人员的数量却无法得出,因为义军们只找到遍地的箭矢,被烧成焦炭的草木,却未找到一具敌人的尸体,这让徐真懊恼不已。

虽然懊恼,但徐真很冷静。算算路程,再有半日就能够穿过常春林,到达临海平原。临海平原地域广阔,地势平坦,不像常青林,其中处处参天古木,遍地杂草荆棘,遮人视线,阻人脚步。他坚信,只要到了那里,大军必可横行无阻。

但是,义军仅剩的这半日路程走得却并不太平。

义军们小心翼翼行进,举着盾牌,时刻警惕着随时可能从暗处射出的冷箭,却不想,走在最前面的几人踩上了被落叶覆盖的套索,惊叫着被倒挂到了树上。下一刻,数根一人抱的大圆木从天而降,落到人群中,当场砸死砸伤数人。

正在义军们慌乱的抢救伤兵的时候,林中“咕咕”声四起。这似乎吹响了敌军伏击的号角,夺命的箭雨扑洒而至,将林中密集的义军当成了活靶子。

“不要乱,每小阵独立组成防御阵型。”马有生的声音远远传开,使本已开始慌乱的大军顿时稳定了下来。

小阵独立防御阵型,是武元齐阵中阵的初步尝试,专用于中敌军伏击时使用,可以最大限度的使人员伤亡降至最低,也可灵活的将所有小阵以最理想的方式整合成大阵防御阵型。

丁冬被几个盾牌手护在最中央,耳闻箭矢射中盾牌的“叮叮当当”声,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种被蒙着头打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丁冬此时恨不能推开周围像龟壳一样的盾牌,冲出去,翻出那群猥琐的敌人,真刀真枪的砍他个血肉模糊,方解心头之恨。

“中阵长以上军官所在队伍,马上集中过来开会!”

“开会?开毛会!”丁冬虽然这样咒骂着,却没敢造次,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周围将士的保护下向着马有生所在位置缓慢的移了过去。

会议由徐真主持,很简短,主要是安排接下来的军事部署。

当徐真表情凝重的做完部署后,所有与会的将士顿时吵成了一锅粥。此时,敌人的攻击渐渐弱了下来,世界清净了不少。

“下面各回各的位置,以号角声为令,都听清楚了吗?”众将士虽多有异议,但军令如山,谁也不敢造次,有话也只能憋回去。又过了一会,敌军的箭矢开始稀落,徐真适时派人吹响号角。

号角即为军令,义军们收回盾牌,抄起武器,咆哮着向四面八方散涌而去。

这就是军师徐真的计划,化整为零,分散突围。

第一军中的主要军事将领,大部分都是马匪出身,最擅长带领小股兵力,于荒郊野岭与敌人打游击。这一计虽然看似险象环生,而实则开拓出了对义军更有利的局面。

丁冬带领的是一个百人的中队,这一百多人大多数是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还未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缺少的是经验与沉稳老成,富裕的是满腔热血与不灭的激情。

这些小伙子对于丁冬十分崇拜,暗偷春城,单骑闯营,刀斩双将,飞夺九齿等事迹被他们传得神乎其神。丁冬对于这种感觉很享受,兴致来了难免会添油加醋的讲自己的经历,引来小伙子们更大的崇拜热情。

“大阵长,你快来看,这是什么?”前面探路的小兵忽然大声喊道。

丁冬领人赶过去,发现在一片乱草丛中,有一堆破烂的木质零件,有断弓,有木轮,谁也搞不清楚这东西原本的样子和功能。

就在丁冬皱眉沉思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兵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之前咱们被偷袭,敌军应该就是用的这个东西。”

丁冬颔首,深觉有理,但他心中此时却开始不安。

看来,海神军不止有铁甲战车,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其他高杀伤力武器。这一次的南征,恐怕会很吃力。

想了一阵,丁冬忽然感觉眼前一亮,一个想法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引诱着丁冬决定大干一场。

“喂!”丁冬一摆手,本来正喧闹的小兵们立刻静了下来,齐齐的眨巴着眼睛望着丁冬。

丁冬环顾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清了清嗓,开口道:“从目前咱们义军的遭遇来看,敌军的实力应该远超咱们的想象。咱们两万多人,竟然连敌人的面都没看到,就被打得散成几百路,抱头鼠窜,这传出去绝对会被人笑话死。”

小兵们深以为然,一个个气得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丁冬顿了顿,继续道:“敌军打错了算盘,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知道咱们并不是好惹的。”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被丁冬三言两语便给煽动得“嗷嗷”直叫。

“大阵长,你就说吧,你想大家怎么干?我们跟着你干!”中队长大声说完,其余将士们纷纷挥着兵刃称“是”。

望着可用的士气,丁冬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狡黠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压低声音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听我指挥。”

“是!”小将士们惊飞一群鸟雀。

“所有人现在开始,速速随我,进山打猎。”丁冬大声道。

小将士们闻言,面面相觑,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听丁冬又说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丁冬说的话。

这一次,小将士们不干了,吵吵闹闹的问丁冬原因。

丁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故作神秘的笑道:“明天天亮前,你们要是能收获一百只以上的猎物,我就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此时,在常春林的另一个位置,一个满脸胡子,赤裸上身的壮汉,正领着一群身着旧帝国军甲的战士,持着没附强的武器,个个满脸煞气,向着刚刚有鸟雀被惊飞的方向,急行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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