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水道囚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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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哥,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呢?”崔元之望着黝黑的洞穴深处,脸色都变了。

袁度也是一脸不解,皱着眉头想了会,说道:“这里身居地下,怎会有婴儿?多半不是什么善类,不要理睬。”

两人正说间,婴儿的啼声又近了几分,听得更加清楚了。

“那孩子在朝我们爬过来了。”崔元之一把抓住了袁度的胳膊,声音也不争气地颤抖起来,“袁大哥……怎么办……?”

袁度也是神情紧张,盯着声音传来的方位,将手中的玄天黄符慢慢举起。

黑暗中慢慢爬出了一只奇怪的动物,头部扁平,一张大口,就像是壁虎一般,只不过身形要大上许多,足足有一丈长,四只脚掌间还带着蹼。那怪物通体黑色,中央有一道红线从头一直延伸到尾部,它趴在岸边的石块上,将头微微昂起,口中发出如同婴儿啼哭一样的叫声。

见到怪物显露真身,袁度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崔元之的肩膀道:“别怕,这只是一条娃娃鱼罢了,这东西肉质鲜美,满汉全席上就有它做的一道菜,属于海八珍之一。它虽说是食肉,但是只吃鱼虾蛇蛙之类,我们自管过去便是了。”

“天下居然有叫声这么像婴儿啼哭的动物,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崔元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道,不料话音刚落,远处突然又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就好像有人遇到了很伤心的事情,在痛哭一般。

“袁——袁大哥,”崔元之又紧张了起来,“有没有什么动物的叫声是像大人哭的呢?”

话还未说完,那个声音又变成了哈哈大笑,只是笑声有些古怪,不像是高兴,仿佛是苦中作乐,充满了无奈一般。这下就连袁度也变了脸色:“是人!大禹水道里有人!”

能进得了大禹水道的绝非一般人,而且听那人又哭又笑,不像是正常之人,在这种情形之下,对手是友是敌未辨,若是对头的话,实在是大大的不妙了。

袁度壮起胆子,朝着黑暗处大声问道:“是何人在此?”他的话一说完,那哭笑之声戛然而止,再也不发出半点。

两人不明情况,只好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道:“我不是人,我是一个冤鬼……”

“哎呀!”崔元之当先叫了起来,“鬼,真的是厉鬼!”

“啐!”袁度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脑,低声道:“对手在石洞深处,声音能传到此处,功力如此深厚,怎么会是鬼呢?况且鬼魅无言,只能与你心意交流,何来对话之声?”他又抬头朝那边朗声道:“晚辈袁度,身边是峨眉崔元之,敢问前辈是哪一位高人?”

“啊?”那声音听见袁度的话后,很是惊讶,竟叫了起来,“你姓袁?你可认识袁清乾?”

“正是家祖,已于二十年前仙逝了。”袁度恭敬地答道。

那声音沉寂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复又朗声道:“区区小子,冒充袁家传人也未可知。老夫虽小清乾兄二十岁,却是平辈论交,从未听说他有个孙子。”

袁度见他不信,想了片刻,问道:“敢问前辈最后一次见家祖是在何时?”

“同治元年,我与清乾兄在京城作别,那时他刚而立,成亲不满两年,儿子还尚在襁褓之中,你怎么是他的孙子?明明是在骗我!”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恼怒。

“同治元年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了,就算是襁褓之中的婴儿也已是年过半百,若是在一般人家早已是四代同堂,颐养天年了。”袁度答道。

那声音似乎有些不信:“自我们分别后就再也未曾见过面,后来我遭人所害,被困于此,那时是庚子年,——如今皇上是哪一位?”

“早没皇上了!”崔元之大声道,“现在已经是民国四年乙卯了,北京城里坐的是袁世凯大总统!”

“皇上没了?庚子到乙卯,我在此幽居已有十数载了?唉,不知外间风云如此变化,真是孤陋寡闻了。”那声音叹道,很是无奈。

“前辈是被困于此么?”袁度问道,“我们借路大禹水道,地底行舟,可将前辈救出去。”

那声音忽道:“且慢,你既说是清乾兄的孙子,自然家学渊源,我有一题,想问你一问,可否?”

袁度恭敬地说:“晚辈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前辈出题吧。”

“你且听好:有沙田一段,具三斜,小斜一十三里,中斜一十四里,大斜一十五里。里法三百步,亩法二百四步方,为田几何?”

崔元之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拿眼角瞟袁度,看他如何回答。

袁度仰面向天,口中喃喃,似乎在心算答案,过了片刻,放下头来,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晚辈已算得,此田积共三百一十五倾。对否?”

“呵呵,果然是第一术学世家,奇门遁甲精熟,这等算术自然不在话下。你们且往前五丈,石顶有窍,我便在此处,可你们是救不了我的。”那声音指点两人前行。

袁度用竹篙轻轻点开筏子,即顺流而下,约摸过了五丈远后再用竹篙撑住石壁定好位置。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头顶的石壁上有一个两尺方圆的小孔。袁度抬头道:“前辈,我们已经到了。”

“真没想到袁家后人已经那么大了,更是如此一表人才,英气逼人。想我那小女儿应该也同你当龄……可惜你爷爷已经不在了,否则咱们倒是可以攀个亲家!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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