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走了。”话虽如此，但他却是先行转身离开的那一个。

“等等。”白衣男子叫住了，即将离去的凌无辰。

“还有什么事？”凌无辰闻言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语气中已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你算不算又欠了我一个人情？那你应不应该唤我一声大哥？”白衣男子厚着脸皮嘻笑道。

“下辈子吧。”凌无辰没好气地吼了一句，却也没离开。

“好歹我也帮过你不少忙，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白衣男子立即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堂堂锦衣卫千户大人上官笑，竟愿与一名杀手同流合污，不怕被当做东厂的第二个诛杀对象吗？”这口气煞是狂妄，摆明了没将上官笑放在眼里。

反观上官笑却是一脸地无谓，大大方方地走到凌无辰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一脸很享受的样子：“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搭着你的肩。这么艰险的事我都做到了，让你叫一声大哥又有何妨！”

“如果祝家人少了一根头发，我会让你陪葬。”话未落，人已空。

“不过，你最好小心，他手下有几十名杀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上官笑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虽然已经看不到凌无辰的影子了。

看着如风一般消失的凌无辰，上官笑略显疲惫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更深。

虽然凌无辰并没有告诉他祝家的位置，但这根本就难不倒他，他早就打听到了祝家的位置，不然不会在半夜将这小子抓出来。

进入祝宅后，上官笑将里面所有人的睡穴点住，旋即从怀中拿出一小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全数洒在了院中，这才满意地躺在原应是凌无辰睡觉的地方，毫不客气地倒头就睡。此时，天已四更。

四更虽说是夜尽天明之时，却也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于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就有贼人趁着这黑夜开始捣起了乱，进而四更也可称为是“狗盗”之时。

就在这些“狗盗”之徒中，凌无辰算是最帅气，也是最冷、最狠的一个。

不一会儿的功夫，凌无辰便已站定在冯府门口，等待片刻后，他方才纵身一跃，轻易地就闯进了冯府。

可是，他的双脚才刚刚落地，便已被数十人团团围住。瞬即，灯火通明，将这若大的庭院照得宛如白昼。

“哈哈哈……”一个身着藏青色锦缎华服的中年男子大笑着自从群中走出，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一个满眼阴狠的年轻男子。这两人正是冯维先和他的儿子冯文秋。

“凌无辰，没想到你就是墨寒。”冯维先一脸不怀好意地冷笑，眉角轻佻，那神态十分得意。

凌无辰只是打了个哈欠，同时低下头，闭着眼，打起了瞌睡，就连睨都没睨他半眼。

“凌无辰！你这是什么态度？”冯文秋凶神恶煞地冲着凌无辰吼，同时还气急败坏地跺着脚，“你说——素月是不是你杀的？”

当日他在青楼与素月分开时她还是好好的，可是第二天再去找她时，却被告知人已经死了。而墨寒却在此时出现，这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巧合了？

凌无辰还是没有抬眼，不过这回他倒是说话了：“这个问题，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爹呢？”

冯文秋果然听信了凌无辰的话，一脸狐疑地看向他爹，无声地询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杀了凌无辰再说。”冯维先面对儿子质问地眼神，有些心虚地想转移儿子的注意力，“要是杀不了他，你和我都别想活过今晚。”

“爹，他说的是真的吗？素月真的是你杀的？”冯文秋仍旧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今天要是得不到答案，他就会一直追问，直到得到答案为止。

“你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爹会给你找个更好的，那个青楼女子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丈夫何患无妻！”冯维先一对上儿子那质问的眼睛，就心虚地说不出话来，言下之意便是默认了。他可以对所有人信口雌黄，就是无法对儿子说半句谎言。

“你为什么要杀她！”冯文秋的火爆脾气很不适宜地发作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先是祝小蝶，我喜欢她的时候你不肯让我娶，我不想娶了你却非让我娶不可，可最后怎么样？素月一心对我好，就算她是个青楼女子又怎样！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将她杀害，你还是人吗？”

“秋儿，你给我适可而止，现在不是你发少爷脾气的时候！素月的事，爹会给你一个交待，现在你给我冷静下来！”冯维先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儿子地在这个时候发狂。

“交待？你能给我什么交待？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交待！”冯文秋发了狂一样，拔出腰间的佩刀，冲着冯维先，举刀就砍。

冯文秋这突出其来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没有人会想得到他竟为了一个女人与老爷挥刀相向，冯维先也傻了眼。就连凌无辰都有些意外，不过，他的脸上并未出现一丝表情，半咪着眼，静静地看着、等着。

冯文秋的刀又急又狠，当冯维先想躲时，却已经是躲不开了。这一刀就冲着冯维先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去。

霎那间，鲜血四溅，冯文秋全身染尽鲜红，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发出沉重地声响，那带血的尖刀，吞噬了他的意识。他如木头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冯维先再也顾不得许多，挥起拳头就给了冯文秋一掌，这一掌竟让冯文秋飞出数丈远。

“老忠，你怎么样！”冯维先抱起冯忠，焦急地寻问，也不管是否会染上血渍，弄脏了自己的衣裳。

看着跟了他近四十年的忠仆，最后竟为保护他，死在自己最疼爱的少主人手中，这是何等的悲哀。冯忠想要说话，可是张开的嘴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几次开开合合后，也只能无奈地含恨离去。死时瞪着宛如铜铃的眼，像极了阎王殿中的恶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