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九、杜安不是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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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个,碧灵便淡淡接话,“我与他这一路上没少被人追杀,顾老板大咧咧的带我们上大道,不知是做足了准备还是完全不知道这事。”

顾景舟闻言又笑,杜安也将目光扫过来,眼神意味十分明显:你真白痴。

碧灵缩了缩脑袋,仔细将事情回想了一遍,顾景舟能够在密林里准确找到他们,那必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路上的事。

这么说来,这顾景舟也不是简单人物,相对于完全陌生的顾景舟,杜安显然更值得让她相信。

想到此处,碧灵调转了马头走到杜安身旁。杜安见她过来,只用眼角瞥了一眼。

凭心而论,杜安对碧灵是顾家人这事早就清楚明白了,但经过前几日那番受伤昏迷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碧灵生出了信任,心中对自然而然的对碧灵带了一丝期许。

只要碧灵肯脱离顾家,那么一切就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且他也算到了,顾景舟和他杜家的人必定会前后到来,顾景舟一到,碧灵是什么选择必将一目了然。

他心中自有计较,碧灵无论如何表现,他都有法子去将这整件事情收尾。

所以顾景舟一到,他便有意无意的去观察碧灵,奈何碧灵似是装傻充愣,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再看今日这一幕,明明就是主仆,偏要转成一副陌生人的模样,只叫他窝了一肚子火。

碧灵不知他恼的什么,凑过去低声问,“你与这顾景舟是敌是友?”

“你以为呢?我与他是敌是友?”杜安回问,一张脸上似笑非笑,好不怪异。

“挨千刀的你给我老实点哈,小爷问你话呢,好好说会死还是怎么的,这顾景舟我也是头一次见,他跟你倒是还像老相识,小爷不问你要问谁去?”碧灵皱着眉道。

“对,”杜安点头示意,道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你不如去问问顾景舟,他还瞒了你多少消息。”

碧灵一听,抬手就想往杜安脑袋上打去。奈何杜安早就料到她有此打算,目光一扫,只把她怔得停住了手。

碧灵自己也不曾想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有些舍不得对杜安下手,连着平日里说话也时刻注意着他的情绪,偏偏杜安还不肯领情,在顾景舟这陌生人面前半点面子不给。

莫不是她碧灵看上挨千刀的杜安?若非如此,怎会有此变化,真是怪哉!

于是三人便在这等奇怪的气氛之中赶了十日的路,遇到客栈就住店休息,遇到吃的便下来尝上一嘴,一路除去杜安怪异的举动不说,倒如同游玩一般十分惬意。

待到第十一日正午,三人便骑着马匹晃晃悠悠进了京都。

碧灵不曾进过京都,一脸的新奇,望着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商品摆的五花八门,一双眼睛险些看不过来。

杜安瞧见她这般模样,起先是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在碧灵抬手指了一家装饰华美的布店问他,“这家店里的布料真漂亮,你撕了我一件外裳,赶明儿就在布店给我买一匹布做一件衣服还来。这家店生意也不错的样子,你既然生活在京都,总该了解一些,你可知道这家布店怎么样?”

杜安一听,一张黑脸又阴沉了下去,也不答话,径自牵了缰绳走了。

“怎么走了?我问你的你还不曾回答。”碧灵拔高声音道。

“别问了,他也不会回答的,对这家布店,你由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就是。”顾景舟从后伸手拍了拍她肩头。

碧灵被杜安那般表现气得直咬牙,一时也没有心思再问,抬头记下那布店上金灿灿的招牌“顾布青云”,上前要去追杜安。

“等等,”顾景舟忙叫住她,缓步上前笑道:“碧灵姑娘这一趟来京都,想必是带了任务来的。”

他怎么知道?族中不可能有奸细!

碧灵心头虽惊,但想通了其中关健之后仍狞笑着问,“小爷带了任务或是没带任务,你怎知道?”

顾景舟面色不动,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姑娘不必着急,我顾景舟绝不会阻拦你做任务,是以还得提醒姑娘一句,日后与他相处,还是不要靠的太近。”

碧灵听得此言,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但面上却是淡淡然,“多谢顾老板提醒,小爷做事自有分寸。这一路还得多谢你的照顾,就此别过。”

说罢,望着早已走远的杜安,扯着嗓子便骂,“挨千刀,你这般将我丢在街上,是打的什么主意。”

六十七、我叫杜怀橘

碧灵一面牵着缰绳,一面追赶杜安。

那马进了京都走的有些悠闲,但碧灵一跑起来跟脱缰野马似的,拽着它不断往前冲,它便不乐意的嘶鸣一声以示抗议。

碧灵心思都在追赶杜安上,此时听得马叫,回头就骂,“你怎的跟你主子一样事多,爱走不走,不走滚蛋,小爷正忙着呢。”

她这一声怒骂音调极高,以至于顾景舟脚下步子一顿,又抬头看了看“顾布青云”的牌匾。

他何时多事了?这“顾布青云”是他顾家产业,他身为当家掌柜,难道不比杜安更了解自己家的产业铺子?

碧灵骂完,又扯了扯缰绳,见那马仍是不动,回身走到马屁股旁就是一脚,“给你点颜色就给小爷开染坊,还不快走。”

那一脚应声而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疼,蹄下步子便快了起来,好在碧灵本身没多大力气,这一脚倒也不至于让那马疯了似的瞎跑。

杜安牵着缰绳走了两条街,最后走到一处大宅子前停了步子。

宅子门边站了四个家丁,见得有人牵了马匹停在门口,正要下去喝骂一番,待得定睛一看,险些就惊掉了下巴。

这牵着马的,不正是自家主子,杜家当家的。

只是当家的外出这些年,究竟经历些什么,怎么当初风流倜傥的杜家家主如今竟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糙汉子。

杜安本就心头不爽,此时见得四人神色越发上火,当即甩了缰绳踏上台阶,三步两步走到宅子门前冷声道:“老子出去这许久,没人*了还是怎么的,主子回来也不知道迎接了?”

那四人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忙求饶,“家主恕罪,实在是我们几人太久没见主子,这突然一见太过兴奋而至,恕罪啊。”

杜安眉目一扬,“这么说,倒是老子的不是了?回来的不是时候,吓得你们半死了是吧?”

说到最后,声线之中已透出一阵冷意。

四个家丁腿肚子打颤,却不敢表现出来害怕之意,心说家主刚回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不知是福还是祸,当下只得硬着头皮求饶。

杜安又要开口训斥几句,耳边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掺杂着急促的马蹄声,回身一看,正是碧灵牵着马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四个家丁顺势一看,只道是那个不要命的敢在杜府门前造次,势要下去收拾一番,但又不敢在杜安眼前妄动,只得偷眼去看杜安眼色。

杜安回过头来,往大门里看了一眼,只见门内有七八个人正在小跑着出来,打头的那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衣锦袍十分考究。他身后跟的几人有男有女,皆是穿了统一的蓝色服饰。

“罚你四人三月工钱,”杜安说到此处有意顿了顿,等那中年男子走得近了又开口,“杜天也罚一月工钱,老子把杜家交给你管着,你给我鼓捣成这个鬼样,回头老子再看出点什么不妥了,你这一年的工钱就别想了。”

中年男子正是杜安口中得杜天,他一靠过来便听得杜安这么一句,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大笑起来,“家主回来就好,家主要罚什么都行。”

“如此倒还算识···”

一个“相”字还没能出口,碧灵已经牵了马匹上了宅子前的台阶,一面走,一面气喘吁吁的埋怨,“哎,我说杜安你是不是存心跟小爷过不去,小爷这一路上可没少照顾你,你的命的都是小爷救了,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知恩图报呢。”

四个家丁刚被罚了三月工钱,见一个陌生的小子牵了马上了台阶,抬脚转身便奔下去,“站住,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在我杜府门前造次。”

碧灵脚步一顿,看了四个家丁一眼,又转向杜安,“杜安,这是你家的看门人,小爷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们拦着谁也不能拦着我啊。”

四个家丁听得她唤杜安,心说这小子分明不认识家主,却偏要编个名字引起家主注意。

家主先如今正在气头上,做属下理应为他分忧。四个家丁达成一致,分成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将碧灵和马围在中间,脸上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你这小子是不是没长耳朵,给你机会还不走,是不是给要我们四个给你点好看?”

碧灵瞧着这四人狐假虎威的模样,板着脸训斥,“给小爷说话注意点,小爷可是你家主子的救命恩人。”

“连我主子的名讳都不知晓,还敢胡乱攀扯关系。”其中一个家丁道。

“你主子不是叫杜安?”碧灵问。

四个家丁皆是哈哈大笑,互相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

杜安不是杜安,那他是谁?他叫什么?

碧灵将这四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间一紧,朝着杜安的方向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杜安。”

这一声语调拖得极长,杜安想不听见都难,但他就是不肯吭声,只是冷眼看着台阶上的碧灵。

四个家丁见自己主子没有任何示意,皆是冷笑一笑,做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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