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韦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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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诸天神佛中,韦陀是南方增长天王属下八大神将之一,也是三十二神将之首(四大天王每人手下有八大神将),据传他真名姓韦名琨,乃是佛教的守护神。

何为守护神?

据说在释迦牟尼入涅之时,南方有一邪魔将他的遗骨偷走,正是韦陀及时追赶,奋力夺回,因此佛教便将韦陀视作驱除邪魔、保护佛法的大天神,赐予其守护之名。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以为入了佛教,就要守清规戒律,尤其是不可杀生,禅宗里面也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一但破了戒,心性就会不稳,佛法就会流逝,所以在禅宗内部,很多人为了大修行,终身都不敢破戒。

但实际上,佛教当中,也是有一类人,是可以破杀戒的,那便是护法韦陀。

韦陀被大天神赐予护法之名,职责就是保护佛家不受外邪入侵,既然是与邪魔争斗,自然就免不了杀戮。

而传说中韦陀因为秉承的是守护的正义,所以即使破了戒,他们的心性依然坚定,佛法同样不会流逝。

相传南北朝时期,时局非常混乱,常常今日有一国灭亡,明日又有一国兴盛,而佛教的传播,也随着国家之间的兴衰成败,不断地潮涨潮落。梁武帝萧衍崇尚佛教,自称是“披着袈裟的皇帝”,于是在梁武帝时期,佛教发展非常兴盛,古诗有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描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但到了北魏世祖太武帝时期,朝廷又颁布了禁佛的法令,于是四百八十寺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数万僧人无家可归,只得流落到其他的国家成为行脚僧人。

在这段动荡的时期,连国家和皇帝都随时可能自身难保,自然也没有人来保证佛教和寺庙的安全,为了自救,佛教便揭开了以韦陀护法的大幕,后来的武僧,便是在这一段时期开始兴起。

当时自然没有武僧一职,但他们的名字,就叫韦陀。

也就是说,韦陀是佛教守护者,他虽然也遵守其他的清规戒律,但是却不需守杀戒,只要是对佛教的兴盛造成了损害,韦陀就可以出手制止。

虽然在昙林大师活跃的时间段,韦陀一职还没有真正在佛家兴起,但是只要听这个名字,道戒和尚就大概已经明白这是何物了。

那“白子俊”,难道竟是佛家的韦陀?

白子俊的目光悠悠然从道戒和尚脸上划过,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脸坦然的说到:“不错,我之所以能够学会禅宗的手印,就是因为我的身份之一,其实就是佛家的韦陀尊菩萨,怎么样,道戒法师,你还要阻止我带走星河碎玉吗?”

“阿弥陀佛。“道戒宣了一声佛号,虽然对待白子俊的态度明显温和了一些,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依然让他气结。

“这位施主想岔了,那星河碎玉,并非我佛教之物,而是昙林大师私人之物,当初大师圆寂之时,曾对贫僧千叮咛万嘱咐,吩咐此物切不可落于外人之手,所以无论施主是佛家的韦陀,还是入世的俗人,贫僧都不会将此物交于你,施主请死了这条心吧。“

“你……”白子俊顿时为之气结,同时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耐的光芒。

这老和尚,油盐不进,他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耗下去了。

手中微光跃动,白子俊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朗声说道:“既然如此,大师,那就别怪在下下手不再留情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哪知老和尚却用一句诗经《齐风.南山》中的话回答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心并非鹅卵石,可以随意转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这句话彻底堵死了白子俊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他的衣袍突然无风自鼓起来,原本窄小的现代衣衫,在他的身上竟然像个皮球一般涨了起来,呼呼的风声缠绕在他的身边,带来一阵犹如飓风即将降临般的压迫感。

道家不传密学,风身云体。

风身云体是传说中比袖里乾坤更加厉害的法术,施法之人,身体与周围的风和云结为一体,无形无相,不受实物损害,那白子俊本身就已经是魂体,能够避免大部分的物理伤害,再加上这风身云体,估计就算是叁月的符咒砸在他的身上,也会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对他根本造不成半点儿影响。

看样子他是想直接穿过道戒和尚,从他身后的坑洞中钻下去。

道戒和尚当然也明白这一招的厉害,他立刻盘腿坐了下来,口中默念心经,一圈淡黄色的光芒开始在他周身缓缓升起,然后逐渐笼罩住他的全身,顺便将他身后的洞口也一并笼罩在当中。

佛家金钟罩!

此金钟罩当然不是武术界所谓的金钟罩,此金钟罩乃是以无上的佛法修为,将周身和身旁的一切保护在一块既定的区域当中,此块区域,万邪不侵,诸魔难入,乃是佛家至高的法门,据说是佛家的高僧在渡劫时才会施展出来,避免邪魔入侵,造成心魔。

金钟罩正好是风身云体的克星,虽然风身云体无形无相,但金钟罩连心魔都可以拒之于外,更何况区区一个无形无相之体?

白子俊有些恼怒,忿忿的张口说到:“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道戒和尚却不紧不慢的说到:“施主能撑多久,贫僧便能撑多久。”

风身云体厉害归厉害,可是同样对法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即使是以白子俊的功力,也不可能无限制的保持这种形态,否则他早就用上这一招了,哪里还需要和道戒诸多废话?

而道戒的金钟罩,虽然法力消耗一点儿也不比风身云体少,但他自持几千年的修为,就不信还比不过一个区区千年道行的白子俊。

眼见着局面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白子俊颇有一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他扫了一眼身旁的叁月和翻天燕等人,突然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啸,眨眼间飘然而去。

原来他眼见自己对付不了道戒和尚,旁边又有叁月等人虎视眈眈,心知再这么拖下去,也得不到任何结果,与其如此,不如先行离去,等找到机会再重新来过。

此人心志,的确是相当厉害,懂得该何时取舍,可以说是没有给叁月等人留下任何一丝破绽。

但他离开之后,问题又出现了。

叁月等人也是为了星河碎玉而来,如今白子俊走了,她们又能说动道戒和尚,拿到星河碎玉吗?

叁月心有不甘,决定上前去试试,于是在看到道戒和尚收回了自己的金钟罩后,赶紧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对道戒和尚行了一礼,说到:“晚辈叁月,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道戒和尚见她是个女流之辈,而且说话也很有礼貌,顿时对她打有好感,温和的回了一礼,同时单手合十到:“叁月施主,叫住贫僧所为何事?”

叁月抿了抿嘴,有一股莫名的紧张,小心翼翼的说到:“是这样的,我们也是受一个朋友所托,想要来取走这块星河碎玉……”

她的话还没说完,道戒和尚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朋友,是何朋友?”

叁月赶紧回答到:“是一位叫腾翼的朋友,不知道大师有没有听说过?”

“腾翼?”道戒和尚讶异的咀嚼了几遍这个名字,随后摇摇头到:“很抱歉,贫僧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所以那星河碎玉,贫僧也不能给你们。”

叁月不死心,继续说到:“我那朋友是一条大蛇,而且它还曾跟随过女娲娘娘,是风衮部落的守护神。”

“哦?”道戒和尚脸上终于露出惊容,想了想,叹道:“莫非便是当年随女娲娘娘讨伐四圣,邢台补天的腾蛇?”

叁月怔了一下,讨伐四圣,邢台补天?这都什么鬼,怎么会扯到这上面去了?

不过大概的意思,她是听明白了,那道戒和尚似乎知道腾翼的往事。

于是她赶紧附和着笑吟吟的点点头,说到:“对,就是它。”

道戒和尚眼皮子耷拉下来,刚才的惊容似乎只在他脸上短暂的逗留了一瞬间,然后又恢复了那片波澜不惊的脸色。

“可是腾蛇与星河碎玉有什么关系,它乃是上古年间的圣兽,你们怎么可能会遇得到它?叁月施主,你可切莫拿谎话来欺瞒贫僧。”

“不是的不是的。”叁月赶紧摇手到:“我们真的见过腾翼,在神农架的风衮部落地穴里,而且腾翼前辈还告诉我们,它那里保管的那块星河碎玉,已经被人给偷走了,它让我们替它留意其他碎玉的下落,一但找到,一定要好好的收藏起来,切不可落于坏人之手。”

道戒抬起头来,用那双呆板朦胧的眼睛盯住叁月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叁月的目光刚刚一和他对视,就好像是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给看穿一样,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你没有欺骗贫僧。”道戒和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脸上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像他的表情那样让叁月轻松。

“但仅凭你的一句话,贫僧却不可能将星河碎玉交给你,此物乃是昙林大师身前托贫僧保管,只要没有得到昙林大师的首肯,贫僧不会将它交给任何人。”

真是个死脑筋!叁月急了,对这死板的和尚简直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她这时大概是体会到了刚才白子俊的无奈,这和尚道行又高,脑筋又死,跟他说什么都没用,该怎么办才好呢?

但她却没想过,在道戒看来,她只不过是个法力低微的小姑娘,就连她身后的翻天燕等人,对于道戒和尚来说,也只不过是几只弱小的菜鸟,这么贵重的东西,道戒和尚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的就交给她?

万一出了这古洛阳城,那白子俊再来抢夺,她们能像道戒和尚这样,保得住这块星河碎玉吗?

所以即便是她搬出了腾翼这尊上古大神,道戒和尚也根本没有将星河碎玉交给她的心思。

叁月一时间陷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境界。

这时林宋却走了上来,凑到叁月耳边轻声的说到:“老板,别着急,这和尚这么厉害,我们虽然拿不到那块星河碎玉,但是那个白子俊也拿不到,我看放在他这里,说不定比我们自己得到还要安全,你又何必非要从他那里把那东西拿出来呢?”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叁月只想到腾翼曾经把这块星河碎玉说的十分严重,什么事关天下苍生,万民福祉,所以她一心想要将这东西捏在自己手里保管好,却没想过,和道戒和尚相比,她能在白子俊的手下把这东西保管好吗?

林宋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虽然她们得不到,但那白子俊也得不到,如此说来,岂不是和她们先前下地的目的是一致的?

想到这里,叁月也就不再烦恼了,双眼重新恢复了神采,抬起头来冲道戒和尚行了个礼说到:“对不起大师,是我执着了,其实只要不让这块玉落到坏人手里,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既然大师想要亲手保管这块玉,那晚辈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晚辈先行告退,希望大师能一切顺利,如果是有什么用得着晚辈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他这么一说,木讷的道戒和尚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表情十分微妙的说到:“实在抱歉,叁月施主,未能达成你朋友的心愿,还请代贫僧向它告个罪,至于其他方面嘛……贫僧倒还真有一事,想要托叁月施主帮贫僧去问问。”

“哦?”叁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刚才也只是客气的那么一说,没想到道戒和尚竟还真的有事相托。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她当然也不好收回去,只得硬着头皮问到:“大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晚辈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道戒和尚沉默了片刻,说到:“昔日西魏大军围城,一日一夜不得攻克,那西魏大将军元泰恼羞成怒,派人掘破黄河大堤,水淹洛阳城,致使城北墙壁垮塌,西魏大军趁势而入,攻进了洛阳城。”

“彼时昙林大师仍在城中讲学,他自知大限将至,便将我等僧人招至身旁,一方面是为了嘱托我们替他保管好那块星河碎玉,另一方面,他却告诉我们,他准备亲自去见那位西魏大将军元泰,希望劝诫他放下屠刀,善待城中百姓,不要做那屠城之事。”

“可那元泰是个嗜杀之人,平生破城无数,几乎每次都会大开杀戒,昙林法师亲身进入他的大营中,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没想到却被元泰给拒绝,而且当着昙林大师的面,元泰下达了屠城一日,鸡犬不留的命令……”

“正所谓佛也有火,昙林大师心怀天下苍生,怎能眼见如此血淋淋的一幕在眼前发生?于是他化身大慈大悲金刚毗罗,于万人军中,斩下元泰首级,敌军大乱,一窝蜂涌入城中,烧杀抢掠,随后便乱哄哄的离开了洛阳地境,渡河而归,西魏大军的此次入侵,也就此告了一个段落。”

“但是昙林大师本人,却身陷西魏大营,据说他后来身中无数刀剑,圆寂在西魏军中,贫僧想请叁月施主去帮贫僧问问,那昙林大师的遗骨,究竟遗落在何处,可否将他移回摩诃院中,让贫僧等人代为守护?”

原来那昙林大师并不是死在摩诃院中的。

不知为何,当叁月等人听到道戒和尚那平缓的叙述时,却仿佛在听一段风起云涌的历史传奇,想想昙林大师,孤身一人踏入敌军大营,为城中数万百姓乞求和平,那是何等英姿,何等胸怀;再想想他在遭受元泰拒绝之后,金刚一怒,于万军阵中,斩下元泰首级,那又是何等英武,何等豪壮?

怪不得这道戒和尚对他如此敬仰,哪怕是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依然念念不忘想要寻回他的骸骨,将他重新归葬于摩诃院的佛塔之中。

可是有一件事,叁月却不是很明白。

“大师,您自己为何不去寻找昙林大师的下落?这洛阳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可是都过了几千年的光景了,要是您自己去找,恐怕早就已经找到了吧?”

“阿弥陀佛。”哪知那道戒和尚却轻声宣了一句佛号,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说到:“施主请看。”

叁月看向他的身后,这才发现原来在他的腰部,有一条长长的铁链,刺穿了他的背脊,直接在他腰间锁了一个死结,而那条铁链的另一端,则通往他身后的那个洞穴,看起来,那铁链似乎长到无法想象,居然可以从地底直接被拖到地面上来。

可是什么样的铁链,居然能锁住人的魂魄?

叁月好奇的凑了上去,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惊诧的叫到:“玄黄精金?”

玄黄精金,乃是山海经当中记载的一种上古陨铁,据说此物来自天外,以往从无人可得见其真容,后来盘古从沉睡中醒来,感觉到天地混沌,浊气难忍,于是便遍寻周边矿石,想要炼制一柄武器,劈开天地,划分阴阳,将天地间的浊气尽皆扫除干净。

正好这块上古陨铁,就膈在盘古的腰间,他将这块陨铁掂在手中量了量,认为份量正好,于是便用此陨铁锻造了一柄兵器,那就是后来传说中的盘古斧。

盘古以玄黄精金陨铁锻造的盘古斧,开天辟地,这才有了盘古开天地的传说。

后来盘古死后,身体化为山川河流,这盘古斧也随之下落不明,有些人说,这东西落到地府,被阎王爷给捡到了,阎王爷就将这柄斧子融化,铸成了几样事物,其中一样,是他案上的醒枕,另外还有两样,便是黑白无常及牛头马面手中的锁魂链。

这锁魂链之所以能够锁住魂魄,就是因为它乃是玄黄精金所铸,连天地阴阳都可以分割,更何况区区一介鬼魂?

但叁月则呢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道戒和尚的身上,看到传说中天外陨铁内才有的玄黄精金。

是什么人如此奢侈,居然用此等宝物来锁住一个普通寺庙和尚的魂魄?

那道戒和尚见她似乎心有所虑,于是解释到:“是这样的,这铁链,本是当初摩诃院前院中的佛祖铜像所铸。当时昙林大师斩杀西魏大将军元泰,敌军大怒,于城中展开疯狂杀戮,我等僧人虽勉力抵抗,但最终还是被敌人攻入寺中,大开杀戒。那群西魏士兵,见杀戮无法完全平息他们心中的怒火,便想了一个十分阴毒的法子,他们将前院的佛祖铜像融化,铸成铁链,然后穿过被俘僧侣的腰间,生生将其困住,即便是当时不被痛死,也随后会逐渐的饿死,这种做法,十分残忍,摩诃院数百僧人,尽皆被西魏人屠戮一空。不过我们也没有想到,那佛祖的铜像,竟然是以玄黄精金所铸,枉费贫僧在摩诃院中主持多年,也是在死后灵魂无法超度,一直被这铁链所困扰,才知道了这个辛秘。”

原来是这样。

一想到道戒口中那群西魏士兵的兽行,叁月就不由得浑身都涌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以铁链所铸人的脊椎,让其肠穿肚烂而死,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

看来古时候的战争,的确是一个将人类变成野兽的修罗场。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林宋,不知道这个号称手底下沾了上千条人命的家伙,是不是也和那些西魏士兵一样,做过这样的事?

林宋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被她这么一瞥,立刻挺起胸膛忙不迟迭的辩解道:“你可别看我,我岳家军军纪严明,乃是仁义之师,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兽行!”

这句话叁月倒是相信,毕竟岳飞已经被中国的文人墨客吹捧了上千年,岳家军在国人的心目中,也是一只浑身充满了光芒的军队,想来也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不过叁月的目光还是顺势从道戒的腰间挪开了,这幅画面,她一点儿都不想再看到。

道戒和尚倒是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根铁链所牵绊,在向叁月展示了自己的处境之后,脸上的平静神色没有任何涟漪,接着说到:“如今叁月施主既然已经明白了贫僧的苦衷,可否答应贫僧刚才的要求,替贫僧寻回昙林大师的遗骸?”

叁月点点头道:“没问题,既然大师吩咐,晚辈自当尽力。”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拉着林宋准备离开,可是目光流转,又看到了一只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翻天燕三人,随即似笑非笑的问到:“翻天燕前辈,你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翻天燕不冷不热的笑到:“算了吧,只不过是寻找一具尸骸,有你们就够了,我们三人初次下到这古洛阳城,正有很多地方还想去看看,不如我们先暂时别过,你去找你的大师遗骸,我们暂且到处看看再说。”

叁月当然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恐怕他心里还惦念着那些不知道被埋在那间屋子下面的古董呢。

话说这北魏洛阳城已经在地下被埋了几千年,其实里面的东西任何一样挖出来,都算得上是古董,哪怕是在当时或许一文不名的陶器石罐,放到外面也有可能卖出个天价,但是翻天燕的眼界很高,一般的陶器石罐,他当然不屑去挖,他的目标,应该是那些珠宝玉器,又或者是名人字画,这些东西虽然很难找,但只要找到一件,他这下半辈子的吃喝也就不用愁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五人就此在摩诃院的门前别过,叁月和林宋开始往城外走去,准备去寻找当年西魏大军的营盘,据道戒和尚所说,那昙林大师就圆寂在敌军的营盘之中,只要找到这块地方,就算是找到了线索。

但是翻天燕,却带着他的女儿和徒弟往洞穴深处走去,看他去的方向,好像也是往官署而去,或许他的想法和叁月一样,重要的东西,一定是在更加尊贵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如果被他遇见了公吾夷那群游魂,他又会如何对付他们?

只是在临走之前,叁月还有一件事梗在胸中,她等到翻天燕父女完全离开之后,才悠悠然朝道戒和尚询问到:“大师,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刚才我们在寺庙的地下看到一直被剥了皮的怪物,十分凶猛,大师可知道这怪物的来历?”

道戒的表情有些茫然,疑惑的问到:“怪物?什么怪物?贫僧这些年来一直躲在佛塔之中修行,倒是未曾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叁月施主说的这怪物,是何模样?”

叁月向他详细叙述了一下那牛头怪的模样,道戒不解的摇摇头道:“这怪物贫僧从来未曾见过,不过施主放心,贫僧这就回去看看,佛门清净地,岂能容怪物于此盘亘?”

说完他就化成了一道青烟,飘乎乎的从地道入口缩了下去。

叁月见他动作如此之快,心头也有些无奈,可想到这和尚道行如此精深,想来那怪物应该不是他的对手,也就不再为他感到担心了,看看远方,黑暗如同一场幕布牢牢的遮住了人的视线,想到还要去寻找那不知下落的昙林大师的遗骸,她只得淡淡的叹了一声,招呼着林宋他们再次踏上了行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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