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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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地看着太太和姚阑,正嬷嬷知道,只有她们能拦住云初,不想一个个竟哑巴似的,仿佛云初的话就是圣旨。

一阵心凉,正嬷嬷搓着手不知所措,又硬着头皮看向云初,嘴唇翕动,正要说话,眼角瞥见太太直冲她使眼色,左手暗暗指着前厅,正嬷嬷随即恍然,得了圣旨般,屁颠颠走了出去。

见内院的最高领导——太太竟然也做起了小动作,云初暗暗发笑,却只做不知,端起茶杯,打开盖吹了吹,低头喝了起来。

看看屏心静气的众人,又看看神态悠闲的云初,太太几欲张口,又憋了回去,双眼望着漏壶出神,时间在滴滴答答声中流逝。

正沉寂间,就见正嬷嬷满头大汗走了进来,不等询问,就开口求道:

“回太太,四奶奶,七爷实在憋不住了,路都不敢走了,捂着肚子直叫!奴才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七爷肚子里打雷般的咕噜声,响的吓人,四奶奶您看……”

见太太神色诧异,正嬷嬷又补充道:

“奴才刚去前厅求了老爷和徐太医,不想那徐太医竟说,既然四奶奶说必须那样,按她的吩咐就是,他不敢乱插言,免得耽误了诊治。”又道,“……见徐太医应允,老爷就没言语。”

怀着同样的心思,太太自然明白徐太医言外之意,却也不好埋怨,看向云初,想说什么,最后又闭紧了嘴巴。

钟姨太左瞧瞧,右瞧瞧,见大家都不言语,再忍不住,哀求地看着云初:“四奶奶,您看……”

“……准备恭桶吧。”算算时辰,云初觉得也差不多了,就放下茶杯,“……记得里面要多加水。”

“茅堂很近的……”得了圣旨般,正嬷嬷神色一轻,正要转身,随即又想起什么,疑惑地看着云初:“这大白日的,用恭桶……”

云初就抬头看她,正嬷嬷下意识地咽下了后面的话。

不再让憋屎就好,管他屙在哪儿,可千万别节外生枝了,想到这儿,转而说道:

“……奴才谨遵四奶奶吩咐”

说着,不等云初点头,已飞一般走了,太太也知她急着伺候董和,竟也没有责怪,若有所思地看了云初一眼。

不一会儿,正嬷嬷又脸色苍白地返回来,太太唬了一跳。

“……又怎么了?”

“七爷怎么了?”

那边钟姨太也异口同声地问道,见冲撞了太太,忙闭了嘴,眼角却紧张地看着正嬷嬷。

“回太太,七爷……七爷……屙出了几条……几条近三尺长的虫子……”

活了大半辈子,正嬷嬷还是第一次见到从人肚子里爬出虫子,声音竟忍不住微微发抖。

董和肚子里真长了虫子!

众人齐刷刷看向云初,太太脸也刷地变的苍白,声音都有些发颤。

“……虫子!”又追问了句,“你可瞧清楚了,是虫子?”

“回太太,是的,是虫子,奴才瞧的清清楚楚……”正嬷嬷点点头,“白花花的……”伸手比量着,“……有簪子粗,可吓死奴才了……”抬袖子擦擦汗,讨好地看向云初,“难怪七爷天天嚷着肚子疼,那么大条虫子天天在肚子里咬,能不疼吗?”

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云初强忍着笑,绷着脸淡淡地说道:

“呈上来!”

“呈……”

那虫子都裹在屎堆里,怎么呈?

把恭桶抬上来不曾,这厅里可都是太太、奶奶、姑娘的,矜贵着呢,哪经得起屎尿熏?紧盯着云初,正嬷嬷傻在了那儿。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

“就那么笨!”见她一副痴呆样,晁雪提醒道,“……不会把那虫子洗净了,端上来。”

一句话,正嬷嬷也回过神来,忙应了声,向外走去,身后传来云初的嘱咐声:

“仔细些别伤了虫子!”

不一会儿,正嬷嬷领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躺着三条白花花的虫子,知道这虫子是屙出来的,远远地,厅里的各位奶奶、姑娘便悟住了鼻子,却又忍不住好奇,脖子伸的老长瞧过来。

接过托盘,正嬷嬷先呈给太太,只看了一眼,太太忍不住一阵恶心,忙挥挥手,示意端下去。

正嬷嬷这才将托盘端到云初面前,云初抬眼扫了一圈,最后从如烟头上拔下一枚银质梅花簪,示意正嬷嬷走近,拨拉了半天,直见到三条绦虫的头节都完好无损地被排出来了,云初长舒了口气。

谢天谢地,急中生智想出的法子还真管用,她最担心的就是没有槟榔,头节排不下来,董和的绦虫病会复发,这才让他多喝水,猛憋,借着肠液的冲刷和憋久了突然释放的一股冲力,将头节排出。

果然成功了!

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云初看了看手里的银质梅花簪,扔了怪可惜的,但拿回去如烟也不能用了,就随手扔在盘里,冲正嬷嬷说道:

“端去前厅,让徐太医勘验。”又想起什么,“对了……”

正嬷嬷笑吟吟问道:“……四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七爷现在如何?可以用些稀粥了。”

“回四奶奶,虫子屙了出来,七爷直嚷着好舒服,已经睡了。”

“嗯,那就先备些稀饭,等他醒了再用?”

“奴才这就去安排,四奶奶果然聪颖过人,从没见您给人瞧过病,只看了几天医书,不想竟强过了徐神医……”

想到她是太太的亲外甥女,正嬷嬷就夸了起来。

太太是不喜云初沾手下九流的医术,自然就没有回应。其他人见果然如云初所说,董和肚子里有虫子,这次又让她出了风头,都不愿她太得意,竟出奇的没人附和,那正嬷嬷说着说着也发现了厅里气氛诡谲,忙住了嘴,带着小丫鬟匆匆走了出去。

看着云初,太太嘴唇动了动,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出奇地,厅里又沉寂下来,落针可闻。

良久,云初打破沉寂:“……准备笔墨。”

现成的笔墨,喜梅上前将纸铺好,拿笔立在那儿,看着云初。

不错,孺子可教。

见喜梅不用吩咐,自觉地担起了秘书工作,云初嘴角就弯了弯,给了她一个赞赏。

“白术一钱二分、茯苓一钱二分,炙甘草……”

云初念完,喜梅也刷刷点点地写完,太太就不解地问:

“云初这又是做什么?”

“回姨妈,这虫子在七爷体内日久,吸**血,七爷的脾胃早已受损,气血亏虚,现在虫子虽除了,但七爷的身体还需调养,媳妇的这个方子正是补血益气的。”

为防节外生枝,云初将绦虫寄生在小肠里吸食营养说成吸**血,这样说也不算错,却更容易让人接受,也免得众人又说肠子里不都是大粪吗?哪来的营养,对她产生质疑,逼她解释,她可懒得和这些人纠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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