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蒋静看着流芳淡然的眼神，她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算了。“蒋静放下筷子，“我现在不饿，我困，我在你这里睡会，如果沈蒙泰来敲门，就说我不在。”

“嗯？嗯。好吧，你先睡会吧。”流芳一个人吃着饭，随后把桌子收拾了，刚忙好，她的手机想起来。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她看来电显示是华辰疗养院的，立马接听。

“喂，是顾流芳小姐吗？我这里是华辰疗养院，你母亲上午情绪出现不稳定，用叉子弄伤了私护，您最好现在来疗养院一趟。”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立马过来。”流芳挂了电－话，蒋静还在睡觉，她没打扰她，快速的出门，打了的士就赶去华辰疗养院。

门卫知道她是顾流芳后放行，刘敬民在门口等她。

“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流芳着急的问道。

“跟我来。”刘敬民带着流芳到玻璃窗口，流芳看着顾佳琪被绑在chuang上，她刚被打过镇静剂，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房间中的电视机已经拿掉了。

流芳心疼的看着躺在chuang上发呆的佳琪。

“您母亲今天看了关于婚姻的电视，可能是某一个片段触及了她的伤痛，所以，突然间发疯，拿起叉子就朝着私护刺了过去。向你母亲这种状况，虽然不确定有没有恶化，但是，肯定是不可能有私护敢陪同的了。”刘敬民解说道。

流芳的心一沉，隐隐的担忧着问道：“那我还能来看望吗？”

“关于你是否可探望的问题，我们再观察一周看看，如果下次来，对你都有暴力倾向的话，可能只能取消您的探望了，现在请过来办理一下手续吧。”刘敬民带着流芳去办公室。

流芳低着头，如果妈妈没有看护，就没有人照顾她，陪她说话，陪她锻炼，她又会关在四周都是封闭的房间，如果连她都不能探望的话，她真担心她的卫生和健康问题。

妈妈太可怜了。

顿时的，她想起来上次吴院长说的康复手术，只要她找威廉的话，他愿意帮忙。他不过是要求她做他的私护而已，只要她把心态摆正，不会有事的，她不能应该她的自私而不顾及到自己的妈妈。

流芳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办完手续的，所有的思绪都在母亲的康复上面。

刘敬民送流芳离开，到门口的时候，流芳问道：“是不是我妈只要做两次手术，就有回复的可能？”

刘敬民微微一笑，“前提是主治医生是沙布尔，他连二十几年严重精神病都治愈的案例，你母亲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吧，顶多再多做几次手术，但是，听说现在沙布尔先生行踪漂浮不定，谁都请不到他。”

“哦。”流芳思考了一下，颔首，“谢谢你，我知道了。”

她恍惚的离开，走了几步，转身，看向牢笼一般的华辰疗养院，心中确定了答案。

她走去公交站台。

刘敬民看着流芳离开，这才转身，拿起手机。“先生，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做了，说了。顾女士好像在犹豫。”

“嗯。”威廉勾起邪魅的嘴角，眼中蔓延上一摸淡淡的笑意，把手机挂上。

接听了另一通直达的电－话。

听着里面的汇报，刚刚染上笑意的眼眸又瞬间冷淡下来，魅瞳深处隐匿者不悦。“如果不留下疤痕，爱情的力量可以冲破被弥补的责任。”

“佳妮不肯。”华罗无奈的汇报。

倏尔，手机被佳妮抢过去，“烈火，你什么意思啊？想要我毁容，没门。”

“只是有点遗憾，不是毁容。”威廉勾起嘴角，慵懒的说道。

“哼，不行。”佳妮很坚决。

“你会后悔的。”威廉蹙起眉头警告道。

“后悔？要不是为了帮你们找到陆青云的行踪，我犯得着在结婚前期孤身冒险去基地吗？还把自己的脸毁了，如果我不去，我现在跟陆青云早就结婚了，也不会关在这个鸟不拉死的基地里整整三年，我不需要他什么责任，我要恢复我的容貌。不然，休想我在潜伏在陆青云身边，我也不会把uc联盟君队的信物拿出来，明白了吗？烈火。”佳妮火大的吼道，直接把手机电－话给挂了。

威廉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黯淡的越发深沉。

他起身，拎起西装，事已如此，也只能就这样发展了。

对他来说，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

威廉打开办公室的机关，走出办公室，拿着车钥匙，前去青花公寓。

他到青花公寓后，出了电梯，看到流芳站在他的门口，傻傻的盯着。

他勾起邪魅一笑，眼中一丝愉悦跳跃在里面，走到流芳的身边，“你是在跟门心灵沟通？”

流芳扭头，诧异的看着他突然出现的声音，尴尬一笑，“不是，刚好出来，想找你。”

“找我？”他的眼眸中闪现一道流光溢彩。

“我现在肚子饿。”他慵懒的说道，带笑的脸上有种讳莫如深的洞悉。

“啊。我请你吃饭吧。”吃饭的时候说比较好，毕竟她之前等于回绝了他，再要求，总会觉得尴尬。

“我想吃牛排。”他直言不讳的说道。

流芳顿了顿，她和沈爵傲在西餐厅吃牛排的那次，处的并不美好。

但只是对她而言。

“好，我会拿下包。”流芳转进房间，蒋静还在睡觉，她没有打扰，拿着包就开门跟着威廉离开。

威廉带流芳去了郊区的黄金海岸酒店里吃牛扒。

流芳抓着包，幸亏，她把银行卡都带来了，五万多，不至于一顿饭请不起。

服务员带着他们两人在窗前。

窗前的位置是吊椅似的，可以换来换去，在吊椅上面还妆点了假花，桌上的花九十九朵玫瑰是真的，坐在这个地方，就像到了花园，听着柔情的音乐，倒是挺有意境。

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威廉一下子躲过菜单，翻阅着，抬头问流芳：“菲里牛扒套餐，可以吗？”

“可以。”她平时是不想说话，但是都很好说话。

“还有这个，这个。”威廉指着198年的拉菲，单价十五万。

他点完合上了菜单，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随后，看向流芳，“说吧，找我什么事？”

流芳扯出一笑，盈盈的目光看着他，顿了顿，“是这样的，我妈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可以。”威廉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直接回答。

“可是，可能不是两场手术就能结束得，费用我会给你。”流芳着急的说道。

“你就希望用钱撇清吗？沙布尔那边的费用你自己和他去谈，你来做我的私护，我也会把工资结算给你。”威廉优雅的说道。

“嗯，好。”如果用金钱关系，把一切莫名其妙的牵连扯清，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我只有晚上有时间，有的时候晚上还要出任务。”流芳直言不讳的说道。

他的目中闪过一丝流光溢彩，“我工资以天计算。”

“谢谢。”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套餐端上来，流芳看到198年的拉菲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虽然她不买这种酒，也知道这酒价格不菲，何况还在高档的酒店中，就会高出市场价好多了。

她的五万元够吗？

威廉勾起邪魅的笑容，眼中也含着晶亮的笑容，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金卡。递到流芳的面前，“一个晚上一万元，这张金卡是我的预付，你自己计算着。”

如果不使用这种非常手段，她是不可能接受他的金卡的吧！

流芳瞟了一眼金卡，瞟了一眼198年的拉菲，要是请不起，那就真的丢脸了。

她脸色绯红的拿过金卡，那种感觉并不好，她不喜欢不劳而获的感觉。

眉头微微蹙起，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被这般看着拿卡就像是小偷当着主人的面拿东西。

她把卡放进包里，在抬头看她，脸色红的就是红苹果，粉嫩粉嫩的，红唇也被她咬的有些红肿，盈盈的目光倒影了玫瑰的光泽。

让威廉有种想要吻她的冲动。

他一项是行动派，起身，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唇，久违的女人馥香，柔软的，温热的。

他不敢太深入，对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他，有了一次失败的经历，不能再操之过急。

他放开流芳后坐到了位置上。

流芳睁大眼睛，惊呆的坐着，盈盈的目光波动着，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他的气息好像是沈爵傲的，那种突然地压力像是要把她拖到漩涡中的透不过气，但是，他又没有沈爵傲那样狂热，猛烈和霸道。

威廉露出开怀一笑，“想什么呢？那么震惊，我在国外长大，一场交易的完场，礼貌性的碰一下，你不会认为那是吻吧。吻可不是那样的。”

原来是礼貌。

也对，外国人见面都喜欢碰一下，他是A国的，从小在A国长大，刚才也确实只是碰了一下，她想多了。

脸色越发的红，像是熟透了水蜜桃。

她尴尬的一笑，捧着红酒给威廉道上。

威廉也不拒绝，看她颤抖的給自己倒上满满一杯，她正欲给自己倒，威廉一下就抢过了她手中的红酒瓶。

“女士的红酒是需要男士倒得，你胃刚好，红酒适量暖胃就好，不用多喝。”他给她浅浅的倒上了一个杯底，动作优雅又绅士。

流芳看着他慢慢的一杯红酒，脸色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红酒只要倒上小半杯，慢慢品尝就好，她倒是土豪，给他倒上了一整杯，说不定，在他拿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泼出来，他那样高雅的一个男人，要是举着这满满的一杯红酒的样子肯定很滑稽。

看他的西装和衬衫都价值不菲，弄到衣服上，那想想就挺尴尬的，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给她倒上了一大杯。

流芳愧疚的看着他，“我让服务员给你换个杯子吧，你那杯，太满了。”

他优雅的用中指和食指夹住红酒杯的底部，邪魅的勾起笑容，眼中却闪耀着一抹伤感，“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倒得红酒，我不想我们的第一次让给服务员。”

他举起高脚杯，里面的红酒很满，但是在他举杯的时候却能够纹丝不动。

“干杯。”他优雅的说着这两个字。

流芳立马举起杯子，跟他亲亲的碰了一下，一口把杯中少量的红酒喝掉了。

抬头看他，他仰面，喉结滚动，满满的一杯酒灌入腹中。

流芳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威廉在喝酒的时候有一种豪放不羁的性情。

他喝掉后，对着流芳微微一笑，轻轻的放下酒杯。

流芳递上纸巾。

他接过，也是那样高雅的亲亲压了压嘴唇。

他和沈爵傲真的很像，沈爵傲也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注意的形象的人，但，他比沈爵傲多了一点随和，以及亲近感。

沈爵傲的心思永远都藏在眼睛后面，很难扑捉，霸道，狂妄，任性，残忍到嗜血，给人不留余地，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

所以，在某一段时间，逼迫的她只想要解脱。

威廉放下纸巾，压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微微发呆的样子，勾起洞悉一笑，“你在想我弟弟？”

“嗯？”他和沈爵傲还有一点像的，智商太高。

流芳扯出无奈一笑，“你跟他长的一模一样，没有道理不想吧！”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约她来西餐厅吃过饭。”威廉突然话锋一转，优雅的切着手中的牛排，“我知道很多男孩会帮自己喜欢的女孩切好牛排，可是，我居然会不好意思帮她切，也许是我养尊处优被人伺候习惯的原因，自尊心比普通人强上好几倍，谄媚的事情不适合我做。”

他利落的把牛排全部切好，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流芳红润的脸，喝酒后的她越发的迷人，自然而然的粉红。

“最后，她喜欢上了别人。”威廉把切好的牛排放在了她的面前，随后把她面前的牛排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继续切。伤感的看着切动的刀叉，说道：“那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

流芳却不敢吃，定定的看着她，他的那些话会让她误会他是在像她表白，会让她觉得沉重的透不过气来。

她没有能力爱上别人的时候，非常的不喜欢别人爱上她，她会还不起，受过伤的她不想别人也因为她受伤，那种内疚的感觉会很难受。

威廉抬头，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姿态，微微一笑，“吃吧，我是在学习放下姿态，那样，等我有了喜欢的女孩，再也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错过。”

“你是在拿我当试验品？”突然地，她松了一口气，微微露出一笑。

“嗯。”不过也是他喜欢的女人。

流芳这次开始吃起来。

威廉心里也愉快，叉了一小块牛排递到她的面前。

流芳微微一愣，想起以前沈爵傲也这样逼迫她吃，那天的心情真是被他搞的糟透了。

威廉脸上出现难得一丝红润，目中紧张，怪异一笑，“我这么做是不是看起来很傻？”

看着他尴尬的神情，她反而心软了，张口小心翼翼的含上。

看着她吃，他的心情是雀跃的，整张脸因为真诚的笑容更加的颠倒众生，真诚的笑容让他越发拥有亲和力。

“有没有人说话，你现在笑起来很好看。”流芳突然夸道，她其实也挺直爽，只是平时都放在心里，脑子里盘算，嘴上不说。

“嗯？”他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也有令女人为之疯狂的自信，但是从她的嘴里听到，会让他有种想要飞上天的愉悦。

“你平时的笑容，会让我觉得，好像有种算计隐藏在笑容后面，又会让我觉得你高高在上藐视眼前的一切，更有一种，好像……”流芳歪着脑袋，眼睛都在思考，“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在掌握全世界的感觉。”

“有吗？”威廉看着她认真形容的样子，确实，他太自信，也把每件事情算计的一丝不漏，更知道这个人在将来会碰到那些全套，而他，藐视一切，包括别人的挣扎，残喘和无辜。

原来，她都知道，只是以前从来都不会说，在结婚之前，一直以仰望的姿态和他相处，结婚后，她更不会和他说这些。

流芳有些羞涩的一笑，“我可能喝了酒，说多了。”

“是不是能够说出对方不好的才算是朋友。”威廉放下脸上的伪装，伤感和忧郁爬上眼睛，诚恳的看向流芳，“现在想来，原来我挺失败的，我的身边都是恭维的，防备的，惟命是从要不就是处心积虑想要除掉我的，当然更多的是利用我的。唯一的，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朋友最后却忤逆了我，破坏了我原本认为完美的计划。看起来拥有一切的我，其实，却更加贫穷，谢谢你。”

威廉给流芳倒上浅浅的一圈酒，给自己倒上了半杯，举起酒杯，“其实，我挺羡慕你有朋友，虽然你的朋友有些大大咧咧的马虎，但是看得出来，她真心诚意的为你好。”

他伤感和认真的样子，会让流芳心里隐隐的有些疼。

她会不自觉的想起沈爵傲对她的告白，她以为一切都是假的，她不过是他被夺走的玩具，现在想来，她原来是被陆青云的爱蒙上了双眼，所以，她对沈爵傲是内疚的。

流芳也举起酒杯，主动的跟威廉碰了一下，抬头，一下子把酒都喝掉，她准备给自己再倒上。

威廉一下压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好冰凉，比她的还冰凉，很久以前，她以为自己被爸爸抛弃，妈妈没有能力管她，是可怜的，可是威廉呢？他的爸爸杀了妈妈，被冤枉的自杀，在自杀前又差点把子弹射进他的心脏，岂不是更可怜。

她还有一个可能会恢复健康的妈妈，一个不离不弃的朋友，而他，除了危险的处境，更多的责任和压力，还有数不清的钱，在精神粮食上比她更可怜。

“你胃不好，别喝了。服务员。”威廉放开手。

服务员立马上前。

“有牛奶吗？帮我拿一下牛奶。”威廉丰富道。

服务员立马去拿。

流芳心里微微感动着，“那你也别喝了，你身体比我好不了多少？”

威廉笑了，魅瞳中泛滥着潋滟的光泽，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流芳，眷恋的目光毫不掩饰。

她在关心他了，那么。他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好。我们都喝牛奶。”

威廉说完，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看，魅瞳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来了。”简单的三个字的短信，他已经明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