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少年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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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被周岩直接拎着到了府内的柴房里,此时里面正架着一堆柴,熊熊燃烧。

被周岩直接丢到一边后,余望四周打量了一下,除了烟熏过的地方,其它位置都还有崭新的痕迹,看来确实如何其俊所说,是个新修建的地方。

而后余望看向了坐在火堆对面自顾自仰头喝酒的中年汉子,一股颓靡样子,胡子拉渣,新洒落的酒水浇洒在胸口的衣服上,浸成深色。

余望双手搓了搓大腿,有些忐忑,开口道:“周前辈,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余望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不是任何言语,而是直接砸在身上的一坛子酒,余望慌忙接住,险些就直接被酒坛子砸翻在地。

接过酒的余望看了看还有泥封坛口,咽了咽口水。

周岩这个意思,是说一切尽在酒里?

可是他余望也不擅长喝酒啊,而且还是白酒,这一坛子不说喝不喝得完,两三口可能就得双眼朦胧。

余望抿着嘴,也不管了,直接掀开酒坛口的泥封,举起酒坛,半斜着酒坛子,包住了一口,但是没敢直接下咽。

口中滋味,直接是让余望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刺激味道,猛然一口吞下去。

嚯……

喝完这口酒,直接满脸通红的余望赶紧张开嘴,散一散嘴里残余的味道,口舌生津。

周岩看了一眼这副窘态的余望一眼,也没有半点嘲讽姿态,而是身体前倾,把酒坛放在地上,手肘撑着膝盖,看着火堆。

“能让何家的独苗给你这份差事,我想想,是何家的偏门亲戚,还是让那何公子得了天大便宜,给你点油水?不然你个羸弱书生,还真没什么地方值得人另眼相看。”

“周前辈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是看破晚辈来路,来这里,也是因为仰慕周岩前辈许久,想跟着周岩前辈混口饭吃。”余望心里虽然很是不爽周岩这个臭屁话语,但是为了继续‘活’着,前期没点实力,还是尽量隐忍着。

让余望能直接想的通的,大概也是因为,从不自大的余望,知道自己在这个江湖里,这个似乎很注重拳头大小的江湖里,自己连一点斤两都没有。

但这都只是暂时的。

逞一时意气,远远不如士别三日,这些人瞠目结舌,来得痛快。

“嘿,跟我混口饭吃,这句话希望你后面几日还能笑着说出来。”周岩像是被余望这个明显溜须拍马的话给逗乐了,拿起酒坛,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计较过多的东西。

本就是戴罪之身,他周岩认。

说是何其俊新修的避暑山庄,其实周岩知道,这个自己从小当侄子,一身东西都愿意倾囊相授的少年,只是借着这个借口,让他这个被关押的罪人,出来散散心。

在这星守镇附近软禁着,帮着照看点这边,总比在何家的地牢里,来的舒坦。

所以既然是何其俊派来的,又是个没有半点武道修为的绣花枕头,哪怕是派来监视他的,又如何呢?

哪怕时隔这些年,再让他周岩选择,依旧会如此。

不然他周岩的拳头,就不会在这片地界里,如此响当当。

“周岩前辈,你看这喝酒,干喝也不是个事儿。你给晚辈说说,哪儿有花生米之类的东西,我去给周岩前辈拿来,当个下酒菜。”余望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子白酒的辛辣,向看着火堆发呆的周岩认怂。

刚刚余望百般心里默念着‘梦境’,可是这个狗东西,根本没有响应。

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这庄子上能吃的,只有酒。”

“那可否让庄子上其他下人跑跑腿,反正镇子集市也不远,现在也不晚,很快就能买回来。”

“这里除了我,没其他人了。”周岩有些玩味的盯着此时已经一脸呆滞的余望,“哦不对,现在多了一个你。”

平时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此时来了个看样子弱不禁风的小子,当做解闷的乐子,倒也不错。

“……”余望一脸苦兮兮的看着周岩,楚楚可怜,说道:“实在不行,那周前辈,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周岩挑了挑眉。

“划拳太俗套,咱们来个我家乡那边的小游戏,”余望咬牙切齿,这种很看运气的活儿,总能赢几次吧,少喝一口是一口,“石头剪刀布!”

“行,你说规则吧。”

……

一炷香的时候后,余望看着脚边摆着的酒坛子,有点想直接让周岩把他锤死,不玩了。

这梦境里,任何感知宛如现实之中,哪怕精神受到巨大折磨。

只要没死,就不会醒来。

夜深。

周岩好像已经喝得差不多,打了个酒气浓郁的饱嗝,摇晃着走过来,厚实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此时还抱着酒坛一脸痴呆的余望,走出门歇息去了。

余望看着是不是飘起一缕火星子的柴堆,没有来的有些想家。

这种远在异象,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感觉,让余望有些鼻子发酸。

余望摇了摇头,放下酒坛,也是走出门。

外面夜风习习,余望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几分。

可是更让余望难受的是,酒劲上头,非常想吐,却是吐不出来,最关键的是,好像再困,也无法入眠。

“‘梦境,在吗?’”余望看到房侧的木梯,架着上了房顶,坐在房顶,双手撑着脸,含糊的轻声问道。

“在的。”

“你丫的在啊,我以为你特么生锈报废了呢?”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余望突然勃然大怒,直接伸出手指指着前面天空,道:“你特么把我弄来这个地方,随时都是每个影儿,很好玩吗?”

哪怕只是在一场梦里,可是意识终究过了很久。

余望怕期待很久的与父母团聚,又要过很久很久。

余望很想他们。

“我忘了,你不是人,你不懂。”

“你不懂那种上学的时候,同学害怕的家长会,我是怀着期盼的,我……多想我爸或者我妈能来……”

余望突然有些沮丧,埋着头。

“其实,我也还有点埋怨他们,什么就觉得他们说的就是我必须做的……”

“但他们是我父母,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怕我走弯路。”

我也不像是个怕吃苦,吃不得苦的人啊!

余望双眼圆睁,满脸怒容,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余望是憧憬着江湖,我也想仗剑风流……哪怕这之前,我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我也笑得出来。”

余望直接直愣愣的向后倒去,双眼看着漆黑夜空,怔怔发神。

他还有好多话想说,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一间屋子,背对着这边的一扇门前,周岩斜靠在门边,用大拇指剃着无名指的指缝。

这个满是愤懑与不平的少年,像极了某个人年轻时的模样。

年少时,都活着一口心气,要是这口心气坠下,才是真的老了。

周岩突然想到,要不然教教这个小子点本事?

何家的人不用想出门还报他周岩的名号了,但是混江湖的,总归还是想某个后生,在打赢了架之后,报上个“学出周岩”之类的话。

打输了还敢报,那就他周岩自己来清理门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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