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胡玄和小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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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星辰,一夜月,一夜黄粱梦未醒。

太阳从东边照到章莪山上时,山上的迷障越发的浓郁,那些玉石依旧如昨日一般闪着各色的光芒,山间的猛兽撕咬着死兽的尸体,不多时,山顶昏迷的丁求也慢慢睁开双眼。

天色透白,白中带青。长风涌动,软云飘浮。

他吃力的坐起来,看向胡剑,遂惊咦一声。

胡剑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丁求,咧开嘴一笑,道:“你醒了。”

丁求点点头,依旧注视着那只幼崽。

胡剑用手轻抚着幼崽的头,缓缓道:“昨夜我抱你上来时,它咬住了我的鞋子,踢也踢不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一时心软,想着洞内既无肉食,亦无水饮,就带它上来了。”

丁求道:“狰狞皆亡,山间亦多猛兽,它如何活下去?”

胡剑沉吟片刻,道:“兽皆有灵,先饲之,待它能捕兽之时你我再将它送回来,你看如何?”

丁求思索之后道:“未尝不可,但我玄月湖人多眼杂,不是个好去处,这饲养狰兽的担子还得胡大哥来挑。”

胡剑笑道:“你就不怕我和那聂双一般拿这狰兽祭剑?”

丁求笑了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我信的过胡大哥的为人。”

胡剑起身,刚要说话,却突然闭口,神色紧张。

“怎么了?”丁求问。

胡剑将幼兽放在地上,幼兽翻了个身睁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二人。

胡剑慢慢撕开昨夜丁求为他裹好的衣条,就连丁求也吃了一惊原本一尺长的伤口竟然已经痊愈,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丁求思索片刻,喜道:“准是这灵兽带来的福气。”

胡剑亦大喜,挥着剑转了几个身,道:“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片刻之后,二人一兽沿着来时的路慢慢下山,一路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直至出了章莪山,二人才做分别之举,惺惺相惜之情溢于言表。

丁求道:“胡大哥,此番分别,实在伤感,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成全!”

胡剑笑道:“你我之间如今怎么还如此客套?”

丁求道:“胡大哥一身正气,让人起敬,小弟不才,欲与胡大哥结八拜之交,做生死之友!”

胡剑喜形于色,道:“你是玄月湖的天才,我只是个漂泊无依的浪子,我胡某何德何能,能得你的抬举?但自你我经历生死之后,我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家兄弟,你若不嫌弃,那我们就此对着这长天烈日,高山清风结八拜之交!”

二人将袍子一扬,跪于章莪山前。

无酒无碗,无桌无香,二人发誓之后,拜了八拜,结为生死兄弟。

起身之后,二人携手,热泪盈眶,倒是那幼兽一脸不解的看着二人。

千里搭长棚,无不散的宴席,二人最后还是分别开来,各自选了一条路,各自离去。

丁求已恢复了大半的体力,只是腹中饥渴,行了半日,未见人烟。

坐于路边青石歇息时,闻得一阵奇异的铃声。

听得这铃声,丁求喜出望外。

铃声渐近,映入眼帘的是两匹通体纯白的骏马。

马后拉着一辆典雅的马车,马车前头挂着一排铃铛,正响个不停。

赶车的人四十左右,着黑衣,神情洒脱,笑意盎然。

“刘师叔!”丁求唤了一声。

赶车的正是玄月湖的刘百里。

刘百里在玄月湖身份极高,不过不喜拘束,常年浪迹江湖,不管门中之事。

马车在丁求旁边停下,刘百里故意闭着眼睛问道:“是哪位师侄啊?”

丁求笑道:“当然是师叔最喜欢的那个。”

刘百里睁开眼一笑,道:“哦,原来是小钉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在等人吗?”

丁求无奈的说道:“师叔你分明是来接我的,怎么还这样为难小钉子?”

刘百里大笑:“哈哈哈,小钉子不要生气,你师父告诉我说你去章莪山了,我放心不下就赶来接你了,你一定又渴又饿吧?我在车里给你准备了葡萄酒和烧鸭,快上车来。”

丁求上了马车,刘百里调转马缰,马车掉头,在一阵铃铛声中渐渐远去。

而胡剑就没那么幸运,他从早上一直走到傍晚都没有一个人来接他无门无派,妻子早亡,儿子还在“一线天”等他。

入夜,胡剑终于碰到了几个赶路的商人,才买了匹马,连夜往一线天赶去。

四天之后,胡剑终于赶到了一线天。

一线天在两座高山之间,两座大山巍峨挺拔,峻险无比,夹缝间的一线天更是有天险之称。

而胡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住在一线天。

一线天常人难至,对于胡剑而言却是轻车熟路。

两山之间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终日云雾缭绕,胡剑将马放生之后便从那悬崖处跳了下去。

风声呼啸,不多时,胡剑已落到了一条栈道之上。

胡剑顺着栈道走到尽头,是一个两丈见方的洞穴。

里面不宽不窄,有两间屋子大,几盏灯亮着,桌椅床柜一尘不染,茶具酒器摆放的整整齐齐,洞口处还盘有一个灶头,灶头上面挂着熏肉,灶头旁放着干柴禾,这里俨然就像一间大房子。

洞内无人,胡剑便出了洞,往栈道的另一半走去。

另一边的洞穴比胡剑父子住的要大许多,里面在八个方位各自镶嵌着一颗夜明珠,亮如白昼。

洞内最左边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放着许许多多的书籍,另一半摆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放有各式各样的武器。

洞的中间一个穿着短褂的孩子正挥舞着一柄剑,他的面容与胡剑有几分想象,小小年纪但却有着坚毅之色浮现在他脸上,汗水这时已经湿透了他的全身。

胡剑并未开口唤他,反而倚在石壁上看着那道稚嫩的身影。

突然,那孩子将剑一把甩出,刺向胡剑。

胡剑两根手指一夹,剑就进退不得了。

“有些长进,不错。”胡剑赞许道。

孩子气呼呼的道:“你说好三天回来,我等了你多少个三天,你怎么又骗我?”

胡剑手指一松,孩子将剑收回来,垂到地上,剑也无力的垂到地上。

胡剑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玄儿,你知道老爹我不是故意的,为了补偿你,我给你带了一个朋友来。”

胡玄转怒为喜,道:“他在哪里?”

“在这里。”胡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衣服鼓鼓的。

胡剑将狰的幼崽从怀里掏出来,胡玄惊喜的说道:“哇,是只白色的小猫。”

幼兽吼叫了几声,胡玄道:“爹,我记得猫叫起来不是这样的。”

胡剑笑道:“这是只野猫,野猫叫起来都是这样的。”

“喔,它应该饿了,我去给他弄点吃的。”胡玄转身就要走,胡剑拉住他,道:“它刚出生没几天,一路上都是只喝露水,它现在已经很饿了,但它需要的是奶水。”

胡玄面露难色,道:“爹,我上哪里找奶水去?”

胡剑道:“你跟我来。”

胡剑背着儿子沿着山壁上的藤条慢慢出了一线天,在两边的山灵里仔细寻觅,终于发现了一只正在给幼崽哺乳的豹子。

胡剑悄悄将幼狰放到地上,幼狰闻到奶水的味道便向母豹跑去。

母豹察觉,吼了一声,哪知那幼狰不管不问径直钻到了母豹的肚子下。

母豹吼它,它不理,推开它,它又跑过去,和一群幼豹混在一起吃奶。

几个来回之后母豹便纵容了它,侧身而卧,任由它过来。

胡剑父子在暗处偷偷观察,偷偷笑着。

半炷香之后,幼狰才恋恋不舍的松了口,亲昵的蹭着母豹,然后跑到胡剑旁边来,胡剑父子便带着它又回了崖洞。

“爹,这猫有没有名字?”胡玄躺在床上问。

“还没有。”胡剑一边做饭一边答道。

“那我给他取一个好不好?”胡玄开心的说道。

“咳咳,你想给它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胡剑不小心被烟呛到了。

胡玄想了想,道:“叫它小灵怎么样?”

胡剑道:“这个名字不赖。”

“小灵小灵,你有名字了!”

胡玄开心的笑着,小灵似乎也听懂了胡玄的话,不停用头蹭着胡玄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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