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是单指，还是代号？”

良久（仿佛），托尼·斯塔克才控制好情绪，嗓音沙哑的询问。

“如果没有人干涉，是单指。”

寇准语带双关道：“对于九头蛇来说，冬兵则是代号。”

“我明白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托尼·斯塔克的齿缝中蹦出来的一样。

“所以，这就是我今晚参与你们其中的理由？”

托尼·斯塔克扭头。

寇准能明显的看见，他的身躯在隐隐颤抖着，仿佛一座火山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爆发，却依旧抵抗不了大自然的伟力。

“不，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是钢铁侠。”

面对这种状态的托尼·斯塔克，寇准自然有义务要将他纠正过来。

“在我明知道有些事情会在未来如期发生的时候，明知道未来的你比现在知道这个消息还要更痛苦的时候，我已经在做准备。

至于说今晚，不可否认，有一定人为力量的推动因素促成，说是巧合，那的确是在打我自己的脸。

不过，只要你是钢铁侠，不是什么钢铁魔，你出现在这里其实是一种必然，我想，你应该不用我来吹嘘你的道德品格，所以，你最终仍然会从现在的情绪中走出来。”

‘但是……经过我这只蝴蝶的翅膀一阵乱煽，鬼才知道未来。’

寇准隐去最后一句话，只在心里自言自说，面露关切。

“所以，知道未来了不起吗？”

托尼·斯塔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知道未来，就说明我会按着原来的命运一直走下去吗？”

他气急而笑，愤怒欲狂。

可是理智偏偏又死死的压制着他，不让他爆发。

只得以一副面容扭曲的乖张样子，述说着饱含复杂情感却又听起来冷冰冰的话语：“我绝对会将九头蛇铲除干净，但只会以我的方式。”

语罢，他突然站起来，目光冷漠，分别从寇准和尼克·弗瑞的脸上移动过去。

这两个人，仅在五分钟之前，尽管在过去有这般那般的不是，但是，托尼·斯塔克依然可以将之引为挚友。

可当他发现，这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只想利用自己的时候，心中的愤怒，实在是无以言表。

‘冷静……我需要冷静……我需要冷静……’

他在心里反复、频繁的念着这句话。

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就带着那股冷漠，转身离去。

茶几上，虹吸壶中的水早已沸腾，在虹吸作用下进入器具分离的上半部分，与干燥的咖啡粉进行浸润交换。

寇准挪走酒精炉，熄灭火舌。

待托尼·斯塔克大步离去后的背影也消失之时，黑褐色的咖啡液体倒流，又回到了虹吸壶中。

“现在的结果，也在你预料之中？”

尼克·弗瑞讥问：“无所不知的神矛局，似乎对人心的把握，并没有达到无所不知的程度啊。”

“呵呵。”

寇准取过滚烫的虹吸壶，往自己的咖啡杯中倒去，似乎这件玻璃器皿此刻的温度，并不足以对他造成烫伤。

他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的咖啡杯注满咖啡，又往尼克·弗瑞的杯中倒去，“玩火者自焚，通常适用于不自量力的人。

弗瑞指挥官，又怎么能肯定，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自己呢？

请。”

说罢，他放下虹吸壶，端起咖啡杯浅酌了一口，满意而又舒适的咂了声嘴。

“哼。”

尼克·弗瑞从鼻孔中冷哼一声，“除了前面说的那些，你还有别的情报吗？”

“没了。”寇准道。

“这样啊。”

尼克·弗瑞身体一动，站了起来。

“咖啡喝多了，晚上会睡不好觉的，就像亏心事做多了，既失眠又做噩梦……”

“你这么清楚，想来夜夜如此咯？”

“不，我只会为了更好的守护我们的地球而感到忧心失眠。”

尼克·弗瑞正色道，一点也没有说话被人打断而感到气恼的意思。

“呵呵。”

寇准端起杯子却不喝，身体朝后仰，靠在沙发上道：“但愿你的脸皮不是靠自我催眠磨练出来的。

否则，将来有一天，你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你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用真实砥砺，锻炼出一张堪比城墙厚度的脸皮。

另外，夜色不早了，我知道你看不出来端茶送客的意思，好心给你普及一下，慢走，不送。”

尼克·弗瑞黑着脸。

多说无用。

他定定的看了会，似要把寇准此时的模样记到心底，这才转身离去。

“呵呵。”

临进电梯前，从背后传来一阵轻笑声。

……

一夜无话，至凌晨4点，居住在斯塔克工业大厦附近的居民们，又听到一阵熟悉的马蹄声。

这扰人清梦的声音，实际上听久了，也就免疫了，习惯了，睡梦中的人嘟囔着翻身，依旧熟睡着。

一骑踏着水泥地面，朝着城市外的方向飞速疾驰，约莫有半个小时，来到了一处临渊崖边。

这里，是寇准每日晨练之处。

他翻身下马，熟门熟路的跳下去，踩在有凹印的冰冷礁石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湿润海风，冷静的刺出寒枪。

“哗啦！哗啦！”

惊涛骇浪，汹涌扑击。

从气势汹汹的集团，撞成粉身碎骨的零件，又重新汇入到潮汐集体之中，卷浪重来。

“唰唰唰！”

枪影连成一条线。

偶尔，海水也会沾到寇准唇边，给他带来一丝冰凉，还有一丝咸意，对此，他无动于衷，只是出枪，收枪，出枪，收枪……

渐渐的，漆黑如墨的大海仿佛融入了更浩淼的汪洋之中，浓色逐渐褪去、淡化，层次分明感出现在前景与远景之间。

再慢慢的，海平面上始有亮光涌出，海天一色，开始泛白。

波光诡谲，可视面积倍增。

近前的海水也悄然变幻颜色，那是深蓝。

仿佛是约好了般似的。

红蓝要在一起。

一轮彤彤大日，遥遥升起。

霎时间，将白昼一泄汪洋。

这时候，大海的颜色又变啦！

远处色彩艳丽，像是披上了霓裳羽衣；

近前又分段呈现着清澈、浑浊、浅蓝、深蓝等颜色。

堪称是瑰丽多姿，千机百变。

只不过，象征着大海心情的颜色虽然多变，但寇准所面临的怒涛拍岸却始终如旧。

他也依然冷静的出枪，收枪，出枪，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