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关章节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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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村就是申村,申村人有别样的人,也便有了别样的事情发生,从而形成了具有申村特色的申村别样的历史。作为关中平原上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申村正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也因“性刚烈、好诉讼”性子做支撑,申村人在创造申村历史进程中为关中历史文化增添了无穷无尽的重要元素。

关中平原到处埋着历史上很多有名的人物,其中不少是历代各朝的这个或那个皇帝,地脉中便透射出许许多多有名的和没名的人和事。无论地域大小,也无论身份贵贱高低,大凡生活在关中平原上的每个名人或每个具有影响大家心绪的事终有它合理的和不合理东西存在,存在便合理,不合理的也存在了,必有它客观存在的深厚原委,因此一种好奇加上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到了关中道上的人们总想了解清这里的大致历史,或多或少地想知道这里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和所谓的东西,包括这个地为什么要叫这个名,那个地为什么要建那种塔。于是,丰富的兴趣和浓厚的好奇心促使着外来的人们努力地去学关中语言,努力地听着一个个关于这里或者那儿的一些故事,或多或少地从此学会了一些骂人的语言。“你个大驴怂”、“你个日八欻”、“看你就是个球不顶球不懂的货”、“哈怂学乖些,赶紧蹴一边去”、“球不顶还骚个啥情”……听懂的也听,听不懂的仍然饶有兴趣地去听,在不断学不断听中,人们更加自觉地对这里的语言发生了兴趣,在玩味这里的语言文化中深感其内涵的丰富与多彩。特别是这里的那种特殊骂人语言,能不能称其为一种骂人文化,虽很难说清,却会让人不自觉地入了迷,在入迷中渐渐地把一种带动倾注其中,在不断带动中便想到了这里的人,也想到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事,由此让这里而名声鹊噪……

也不知是申村的骂影响了周边,到底还是周边一些环境影响制造了申村人的骂,其中的利害关系申村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敢肯定,这是申村人一直以来敢肯定的事情,也就是说正是因为申村人所在地理位置的特殊。他们把生活当作日子过,也把日子当作生活过,理解上比其他地方的人多了一层东西而已,于是骂便成了生活或日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因此因骂而成就了一种东西,纠正了一些问题,厘清了一些思路,改变了一些想法。具体成就了个啥,又纠正了个啥,厘清了啥,改变了啥,到底这些具体都是些啥,申村人再日能得很的人也无法说清。但骂绝对与有些事物有直接关系,骂继承了一些优秀,骂也剔除了一些丑陋,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也许要通过申村人的骂,在不断听与想的过程中不断品味,不断加以思索,也许一些真理性的东西才能在这种过程中渐渐明晰起来。

“刁蒲城,野渭南,不讲理的大荔县”。这是另外一种说法,明明显显地渗透了一种骂,具有点文明的味道。是不是一种主观上的故意,或者一种曲意性地理解,还是客观上的现实,还是客观事物的一种无意识地认同,具体是什么心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嘴上这样经常喊叫的人,敢肯定一点,这样喊绝对有一种发泄意思在内。关中道上的骂话,有没有文化不说,是不是文化暂且不谈,单说那个叫申村里的人们,他们内部总喜欢制造一些不怎么和谐的东西,影响得村子与村子之间也喜欢制造一些不着边际的矛盾,往大一点说各地之间势必产生了眼红或较为残火的事情。本应该说,蒲城因面积狭长而吊,渭南因地广而野,偏偏一些地区的人不服气,觉得他们为啥生长在那种长而吊的地域里,为啥他们那里地大物博,于是眼红便曲意地这样喊叫人家,能不让人生气。“金周至,银户县”,似乎这种说法是一种充分肯定,并没有眼红的成分在内,然而紧接着却说“杀人放火长安县,二球出在澄城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长安和澄城县的人听了心里能舒坦吗。还说“孟原风,赤水葱,武功有个烧鸡公”,初听到这句话,当然会让孟原和赤水及武功人高兴,有时也便立即产生了沾沾自喜感觉,这是正面介绍自己家乡特产的话,谁知道后面就来了句“土匪出在两华县,三原的媳妇不能看”,立马让人又有了种扫兴的感觉,到底什么意思。赞美否?批评否?

无论如何,申村就是申村,吃自家的饭总爱说别人家的闲话。与周边地区的人、与周边地区的事,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申村典型了点。

申村的人们,把干一番大事业从不叫干事业,偏偏要叫弄事去、整事去,也叫咥活去。首先让外地人理解产生了错误,似乎都是些生理上的要求,在感情上觉得这人肯定要去干不正经的事,也有点非法的想法在内,严重点可能想到了杀人放火这方面上,让人想到正道上的东西很少很少。如果这人把事情做成了,又说这个怂或者那个怂把事给弄成了、整成了,或说把活给咥成咧。吃饭叫咥,干事也叫咥,特别是夫妻晚上的生活也叫咥,有时候对夫妻间的事情用“咥活”而专指,与外地人产生误差性的理解有直接关系。这样算不算是文化,如果算文化,那么这样的文化渊源深厚。在抢救国家语言方面,这些词语应该是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丢失了确实有点遗憾。因为构成中华民族重要语系之一的便是关中语系,除此而外的粤语系,还是以四川说的语言为主的蜀语系,关中语系仍然是三大语系中很重要的语系。北平话不过是对关中语系的规范化处理,表明了关中语系走向更加完善和更加文明的一种进步,推广普通话正是剔除一些不文明语言的过程,这样讲那是进一步说明了关中语系是北平话的根和本。这不是什么大话,有史为证,因为关中语言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一度曾经成了中华帝国的通用语言,当时大秦和大唐时期所谓的普通话便是关中话。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百十万人民尽吼秦腔。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关中道历来是王侯将相出生入死的地方,加之频繁的战争,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造就了性格粗犷与豪迈的基础。还有盛唐时期与东西方经济贸易往来,给关中平原留下了许多文明因素,也不乏带来了一些落后的东西。说话像唱,唱时像吼,吼时像叫,叫时像骂,骂时便有了种表演的成份,明显与其它地方不同。仅那一座座陵墓,有的像山,有的像塬,有的像包,有的像馒头,足以证明了一种优越。正是有了许许多多的优越,关中有关中特有的属性,居于关中核心地位的申村人便有了更加优越的语言功能。也许正是像申村人一样的人,在不断骂地实践中创造了更加灿烂性的东西,有了种喜欢蔑视一切的生活态度,其实那不是高傲的表现,只是自知自省自勉自励的内在本质所在。

如今关中道的人们,无论工农商学兵的,随时随地都可能成为考古专家,这也是关中道上的人对生活态度的一种有利解释。出了门与人见面后常常相互这样问候:

问:“弄啥去呢?”

答:“考古去呢。”

再问:“这阵子弄了点啥东西没?”

答:“可把人弄日塔咧,只弄了几个破罐罐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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