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铁门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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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辞东篱非为花,仗剑走马即天涯。

莫问今生功名事,我本生在弥陀家。

第二天,杜小倩告别褚云独自带着孩子回到县城。临行前小铃铛问褚云:“爸爸,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去?”褚云笑着哄道:“奶奶想你了,你先跟小倩妈妈先回去,爸爸办完事情就回来接你。”小铃铛对爸爸问道:“爸爸,你是不是又要出去抓坏人了?”褚云笑道:“傻孩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坏人啊,你乖乖的听话,爸爸回来带你去游乐场坐小火车。”小铃铛高兴的手舞足蹈,杜小倩强做欢颜对褚云嘱咐道:“照顾好自己!”褚云故作轻松的说道:“孩子和我妈拜托你照顾了,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要多费心。”杜小倩眼含热泪的说道:“不用你交代,我知道轻重的。”说完眼泪就要抑制不住了,褚云连忙为她擦干眼泪道:“别这样,孩子看着呢。”说完又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快走吧。”小铃铛看着杜小倩怪异的表情问道:“小倩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倩哄骗道:“妈妈眼睛进沙子了,我们快走吧,爸爸还有事情呢。”说完拉着小铃铛转身上车。

回到家里,杨玉珍问起褚云,杜小倩只是敷衍道:“他有事要忙,让我带孩子先回来。”杨玉珍抱怨道:“老是忙呀忙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回。我看他是忙的家都不要了。”杨玉珍唠叨起来没完,江玉成连忙打断道:“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唠唠叨叨有完没完。”杨玉珍瞪他一眼没好气的怼道:“就你心宽,反正儿子不是你的,你当然不放心上了。”江玉成委屈的跳了起来,对杨玉珍喊道:“咱说话凭良心啊,我就一直拿小云当亲生儿子啊,你说这话不亏心呐。”见老两口又要吵起来,杜小倩赶紧劝道:“爸,妈,咱能不吵架吗?小云真的是有事要忙,过几天就回来了!”杜小倩突然改口,让老两口意外惊喜,杨玉珍笑道:“好吧,就冲你叫我妈的份上,我今天给你这个面子,不跟这糟老头子计较了。”江玉成赌气道:“我还懒得搭理你,我出去找老头儿下棋去了。家里就留给你娘俩吧。”说完又对小铃铛喊道:“小铃铛,跟爷爷出去玩去。”小铃铛高兴的跑过去搀扶着他,又跟小倩招呼道:“妈,我跟爷爷出去玩会儿。”杜小倩笑道:“去吧,早点回来吃饭。”临走时,江玉成又回头对杜小倩嘱咐道:“丫头,顺着你妈一点,她现在正是更年期呢!”杨玉珍气的跳脚道:“你个糟老头子,你才更年期呢!”

江玉成带着小铃铛出了门,婆媳俩在厨房一边弄饭,一边扯开话题。杨玉珍对杜小倩问道:“小云办的那件案子怎么样了?”杜小倩笑道:“早结案了,你还不了解你儿子调皮捣蛋的本事吗?”杨玉珍笑道:“这小子从小不学好,我还记得上学那阵他可没少欺负你呀。”杜小倩笑道:“你别说,我现在还挺怀念那个时候,一想到他的当年那个坏样子就觉得好笑。”杨玉珍笑问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欺负你?”杜小倩笑道:“他敢,我现在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杨玉珍赞道:“好,就得找个人管管他。以后妈站在你这边,看他还敢胡来!”两人越聊越亲,说着两人便聊到小铃铛。杨玉珍问道:“这次你和小铃铛回来要待几天啊?”杜小倩随口答道:“我们这次就不走了,等她爸爸回来再说。”杨玉珍担心的问道:“那她上学怎么办?”杜小倩一时说嘴快,被杨玉珍这随口一问,顿时慌张。杨玉珍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严肃的问道:“小倩,你跟妈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杜小倩见搪塞不过去,只得据实回答道:“妈,这件事关系重大,小云特意嘱咐过我,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就是咱爸也得瞒着。”杨玉珍听她说完,忍不住气道:“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杜小倩赶紧劝道:“妈,不是我们不告诉你,你要知道小云他……”杜小倩说到一半,杨玉珍缓过劲来对她安慰道:“你不用说了,妈知道,这些年你们不容易。”说完杨玉珍刚毅的说道:“我儿子是做大事的人,多少磨难他都闯过来了,这不算什么。我们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杜小倩点点头又对她嘱咐道:“妈,还有小铃铛的事,你以后说话得注意点,这丫头鬼精的很。”杨玉珍叹息道:“你说说,养了这么多年,还是仇人家的孩子,真是造化弄人。”杜小倩刚要相劝,杨玉珍对她说道:“孩子,你不用劝我,妈心里有数,大人有仇,孩子是无辜的,也是这丫头命苦,摊上这么个老爹。”说完杜小倩为难的问道:“妈,还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我这次回来不去见二叔与情理上说不过去,可是在二叔二婶心里一直只接受薇儿,我担心他们一时不能接受我这个媳妇儿,你给出个主意吧。”杨玉珍忍不住埋怨道:“这个褚强,生来就是个犟脾气,咱们小云也随了他的脾气。”说完又对杜小倩劝道:“你别担心,这件事我来处理,过几天请他两口子来家里坐坐,顺便把事情说开了。你二婶是个明白人,我找她说去。”

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正吃晚饭,突然小铃铛指着电视说道:“妈妈快看爸爸。”杜小倩看了一眼,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个八卦爆料的娱乐节目,里面正说着一代大侠深夜,为抢头牌在夜店大打出手等等,顺便又扒出几人身份,再将过去的陈年旧账重新翻炒作一番。杜小倩心头一怒,板着脸对小铃铛说道:“关掉电视,吃饭!”小铃铛立即关掉电视,偷偷看了下杜小倩愠怒的表情,小心的埋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杜小倩一边给她加菜一边生气的说道:“现在这些娱乐新闻,为了吸引眼球,什么都敢报道,也不管是真是假!”江玉成一杯酒下肚,笑道:“我现在都不看电视了,新闻说的跟谣言似的,谣言反而更像新闻一样。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这时在花满楼的办公桌也同样的摆放着这个问题。电脑上的进度条播放到最后,花满楼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下漂浮的茶叶,茶杯刚到嘴边又重新放下,对一旁的宫大龙问道:“消息可靠吗?”宫大龙回道:“现在的小报消息,有几个是可靠的,不过我们做过技术鉴别,这视频不像是假的,而且我也问了,云弟前几天的确去过半亩花田。”花满楼玩味的笑了笑:“这可有意思了,大英雄夜店买醉,这爆料的确不错!”宫大龙紧张的问道:“满楼,你不会也要……”宫大龙说到半截,突然改口道:“那可是我们的兄弟啊!”

宫大龙跟随花满楼十多年了,花满楼心里想什么他再清楚不过。自从老爷子过世以后,花满楼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偏执,狂傲,变得让人难以琢磨。宫大龙当然理解他内心的苦闷,一直以来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然而当他看到花满楼眼睛里流露出阴狠的目光,宫大龙周身感到一股凉意猛烈的袭遍全身。这一切变得如此的恐怖与陌生。回想起寓居国外的岁月,两人同患难共甘苦,一起拼命的工作赚钱,那时候花满楼经常加班到凌晨一两点,一天要做两三份工作,不仅如此,花满楼更是利用闲余时间进修了MBA的全部课程。宫大龙当时还对他不理解,直到现在宫大龙渐渐明白,他是要效仿春秋时期的越王勾践,早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复仇的打算。

看着花满楼眼睛里寒光闪过,宫大龙不寒而栗的打个冷颤。花满楼冷笑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怪只怪褚云站错了队伍!”宫大龙看着花满楼,突然感到他是那么的陌生。经过一番内心的争斗,宫大龙忍不住劝道:“老板,小云可是我们的兄弟,跟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就忍心将他架到火架上烤吗?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救了花家吗?”花满楼粗暴的打断了他:“我没有忘!我知道他对花家有恩,所以我才忍他到现在!”宫大龙惊恐的望着花满楼,不由得怔住。花满楼接着说道:“他若不是我兄弟,我早跟他翻脸了!我三番两次找他回来,他倒好,宁愿去帮杜思远,也不肯为我效力,那还是他的仇人,你说我要这兄弟有何用!”宫大龙努力控制情绪道:“小云帮杜思远是有原因的,你不是不清楚他跟小倩的感情!”花满楼固执的说道:“知道又怎样,我在商言商,商人眼里只有利益,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宫大龙还想辩驳,却被花满楼呵斥道:“够了,你是不是也翅膀硬了,也要学褚云是不是!”宫大龙惊恐的看着花满楼,半天说道:“花少,你变了,变得没有人情味,你要学越王勾践,你至少还得有个范蠡相助吧?”花满楼神色大变,愤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了你们就成不见事,你要走趁早给我滚蛋!”说完,宫大龙愤然离去,陈雯在门外听到他与花满楼的对话,见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来,陈雯劝道:“龙哥,有事好好说不行吗?”宫大龙气愤的说道:“小陈,你跟褚云也是有交情的,难道我这样做不应该吗?”陈雯言道:“我知道龙哥重义气,可是老板也是有苦衷的。”陈雯还想劝下去,却听花满楼在屋里嚷嚷道:“要走就走,有什么好说的!”宫大龙平复下心情对陈雯说道:“你进去吧,照顾好自己!”

陈雯走进办公室,还没开口,花满楼怒气未平,压低声音对她问道:“陈秘书,我要的会议资料准备好了吗?”陈雯将一摞会议稿件递到他面前,本想开口相劝,却听花满楼面无神色的说道:“放在这里就好了,你回去做事吧!”陈雯刚要走,市场部经理走进来对花满楼说道:“老板,你交代的事情办好了,那女的叫周娅娟,是半亩花田的头牌。听说当年褚大侠曾经救过她。”花满楼满意的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褚云长空大侠的名号就是因此得来,你就没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市场经理沉思一阵,说道:“我听说这个周亚娟曾经是王子聪的情人,当年还为王少怀过孩子,后来产下一名女婴后,便不知去向,三年前突然回到省城,在半亩花田演艺走秀。”花满楼仔细听着市场经理的汇报,等他详细说完,花满楼显然对这些信息还是不感兴趣,狡黠的目光在市场经理脸上扫过,市场经理被他看的心里发虚,不觉的低下头去。花满楼笑道:“这些也是我知道的,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市场经理惶恐的摇着头,说道:“我只能打听到这么多,请老板谅解!”花满楼再次愤怒道:“够了,你说我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连续三期都出不了猛料,你再看看人家,天天上头条,我能指望你们什么?”说完看着市场经理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又愤愤说道:“还不快滚,看着你们就来气!”市场经理刚要转身突然又被花满楼叫住:“你刚才说什么?孩子?对,孩子,孩子才是大文章!”市场经理不解的看着几近疯癫的花满楼,花满楼笑道:“我们都知道周娅娟当年生下了这个孩子,但问题是周娅娟这些年一直单身一人,这个孩子去了哪里?”市场经理回道:“我听人说,周娅娟当年将这个孩子遗弃了。”花满楼笑问道:“然后呢?”市场经理想了想,笑问道:“老板,你是怀疑褚云收养的女童,正是当年周娅娟遗弃的女婴?”花满楼笑道:“她们年纪非常符合,据我所知,周娅娟对这个女孩非常的关心,褚云不在的时候经常前去看望,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正是为了小铃铛!”市场经理苦思道:“可是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很难取信于人。”花满楼笑道:“证据?现在有几个娱乐新闻是需要证据的?”思考片刻,花满楼说道:“要说证据也好办,你去给我找几个人来。”花满楼冷笑道:“只要将小铃铛带来,不怕找不到证据。”

此时褚云来到云南刚与金无双父子见面,却突然接到小铃铛走失了,褚云当即变了脸色,与金无双约定好联络地点,便又独自返回省城。这时杜小倩急的几乎崩溃,见着褚云,杜小倩哭的像个泪人一样,褚云安慰道:“小倩,冷静一点,你先告诉我孩子是怎样走丢的。”杜小倩哭泣道:“前天我跟妈妈带着小铃铛去商场,想给她买两样冬天的衣服,当时我们正和营业员讲价,等我们转回头来,孩子就不见了,我跟妈妈将商场上上下下,就连地下室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孩子。我们正要报警,我就收到一个电话,说小铃铛在他们手里,过两天给送回来,如果我们报警就会撕票。妈妈看到信息当场就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不等小倩说完,急忙道:“小铃铛暂时不会有危险,先去医院看看我妈?”

等褚云赶到医院,褚强夫妇也问讯赶来,医生告诉褚云,说杨玉珍已无大碍,休息两天就没事了。褚云来到病房,见二婶正一边喂她喝粥,一边在一边劝道:“你别着急,等小云回来就好了。你现在养好身体要紧!”大家见褚云走进来,杨玉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着急道:“小云,孩子找到了吗?”褚云安慰道:“妈,孩子没事,你先好好养病。”安抚好杨玉珍,褚强对褚云问道:“云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告诉二叔。”褚云看到褚强两鬓的白发,心里不忍道:“二叔,我好好的能有什么麻烦,历来都是我找别人麻烦,你们不用担心。”褚强叹气道:“好吧,你现在大了,有啥事也不爱跟我说了,嫌我老了。”听完褚强一声叹息,褚云心里一时说不出的味道,想起小时候二叔每天领着自己练武,接送自己上学。桩桩件件,往事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对褚强说道:“二叔,你别这么说,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回来陪你,到时候你又得嫌我烦你了!”褚强笑道:“你别拿话来唬我,我心里什么都清楚,你现在正是做事业的时候,等你有空,能陪你二叔唠点儿闲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大家沉默一阵,褚强对褚云问道:“查出小铃铛被谁带走了没有?”褚云沉思着摇摇头,接着说道:“大家也别担心,我估计这个人是冲我来的,小铃铛暂时不会有危险。”杨玉珍急道:“那也得快点把孩子找回来呀,让她在外面多危险啊!”杜小倩赶紧劝道:“妈,你别担心,小云不是正在找吗?”褚云这是注意到杜小倩对杨玉珍的称呼,抬头看了看,小倩对他笑笑,又羞涩的低下头去,褚强看出两人的变化,虽然心里不悦,但事情已到了这一步,也只好顺其自然了。就在这时,褚云又意外的接到一个电话,褚云拿起来一看,不觉皱了下眉头。

电话是薛城打来的,薛城焦急的问道:“云哥,你见到周娅娟没有!”褚云紧皱眉头问道:“没有,她怎么了?”薛城说道:“周娅娟昨天夜里不见了,我已经派出所有人去找了。”褚云挂断电话,喃喃自语道:“周娅娟也失踪了,怎么会这么巧?”

这时在花满楼办公室里,市场经理正向花满楼汇报道:“老板,那个小姑娘我们带来了,可是她闹的厉害,还把我们的人给打伤了!”花满楼怒道:“废物,连个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市场经理苦笑道:“老板,您不看看她是谁的女儿,看样子还得您出马才行?”花满楼气道:“你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都白吃干饭了!”市场经理赶紧低头,花满楼思考一阵,又问道:“你们是怎样将她捉来的?”市场经理苦笑道:“还能怎样?当然是将她诓来的,这丫头厉害着呢,要不是我骗她褚云被人打伤了,她才不会跟我们走!”花满楼笑道:“你别说这丫头还真随了褚云。要是褚云听话一点,我也不至于欺负一个孩子头上。”说完对经理说道:“走吧,看看她去!”

花满楼走到门外,就听房间里一阵噼里啪啦,几名保安头破血流的站在门外叫苦不迭。花满楼刚把房门打开,一只花瓶迎面朝他飞来,市场经理赶紧挡在他身前,自己却被花瓶砸了个正着,额头立时开了花,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市场经理捂着砸伤的额头,苦笑道:“老板,我没说错吧,这丫头厉害着呢!”花满楼不耐烦道:“行了,你先下去包扎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了。”

花满楼屏退下人,笑呵呵的走过去对小铃铛说道:“大侄女,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小铃铛看到花满楼进来,心里顿时大悟,原来将自己骗来此处的正是父亲昔日的兄弟,小铃铛见他一脸堆笑的走到自己跟前,冷哼道:“大伯,你骗我,我爸根本就没出事?”花满楼笑道:“是哪个王八蛋说你爸出事了,是大伯想你了,想让你上家里玩来。”小铃铛又冷哼道:“大伯你还骗我,你要接我来玩,为什么不让小倩妈妈知道?”见花满楼被问的无言以对,小铃铛愤愤说道:“我知道你抓我做什么?你想对付我爸是不是,就因为我爸不给你做事,所以你想抓我要挟他!”花满楼吃惊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小孩子知道什么,你爸是我兄弟,我怎么会害他?大伯让你来玩还有错了,你看看你给我弄的这一屋子,回头看我告诉你爸,你就等着他修理你吧!”小铃铛气哼哼的往沙发一坐,生气道:“我爸才不会打我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伯你现在太坏了!”花满楼被她气的嘴唇发抖,半天说道:“你,你,你。”你可半天才说出来:“你跟你爸学点好,爷俩整个就是一白眼狼,我好心还当成驴肝肺了!”小铃铛冷笑道:“大伯你要是好心,天下就没坏人了,你快告诉我,我爸到底在哪里,否则我要你们好看!”花满楼无奈,对她说道:“你在大伯这里乖乖的,过两天你爸就来接你,你知道你爸现在有多危险吗?大伯担心坏人抓了你去要挟你爸,这才派人把你接到家里来的。”说完这句,花满楼自己都快佩服自己了,东拉西扯说了半天,还真就是这句话管用。果不其然,小铃铛信以为真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花满楼笑道:“大伯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一个人闷,我让陈雯阿姨来陪你,你要乖乖听话,大伯这两天就派人找你爸爸回来!”小铃铛最终相信了花满楼,仰着小脸对花满楼说道:“大伯你说话算数,不许骗人!”花满楼笑着点头道:“大伯怎么会骗你呢,你要听话,大伯还有事,小雯阿姨等下就来陪你了。”小铃铛点头答应,花满楼赶紧转身出来,看到市场经理已经包扎回来,花满楼气呼呼的说道:“这爷俩一对倔驴!”市场经理问道:“怎么老板,见您也?”花满楼见市场经理竟然面露喜色,当场铁青着脸怼道:“怎么?你很高兴是吗?”市场经理忍不住笑道:“没,没有!”花满楼吹大气说道:“把你猥琐的笑容给我憋回去,你以为我跟你们似的没出息吗?”市场经理连忙恭维道:“是是,老板出马,那就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花满楼见他一脸谄笑,又板着脸怼道:“我让你奉承我了吗?你们除了溜须拍马,能不能给我干点有用的!”市场经理连连点头道:“老板说的对,我们要向老板学习!”花满楼还是不悦,对他问道:“你们跟我学会了,我干嘛去呀,难不成老板让你来做?”市场经理哭笑不得的说道:“那话总不能让您一个人给占了吧?那还让不让人活啦?”花满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拍个马屁都不会,净往马腿上拍。赶紧去把小雯给我找来,让阿姨进去把房间打扫了,让他们小心侍候,谁要是再把这姑奶奶给惹恼了,我饶不了他!”

花满楼安排妥当,想想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又将陈雯和保姆找来特意交代一番。陈雯对他问道:“老板,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与云哥有关?我答应过小玉姐,要帮忙照顾他的!”花满楼无奈道:“你们都来气我,我好端端的跟他过不去做什么?”说完又对陈雯警告道:“陈雯我警告你,我知道你对小云的感情,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他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最好嘴巴给我严实一点,惹出乱子别怪我翻脸!”陈雯笑道:“我知道老板你的手段,你不用交代我,我知道怎么做!”说完陈雯转身出去。花满楼又对保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让保姆替他收集一些小铃铛梳落的头发。

当晚在花满楼的绝代佳人会所,周娅娟被蒙着头押送到他面前。保镖们摘下周娅娟的头布,花满楼故作生气的样子对保镖怒斥道:“周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谁让你们这么对他的!”见保镖们低头不敢说话,周娅娟冷笑道:“行了,花满楼,你不用跟我演戏了。你想做什么,痛快点儿!”花满楼笑道:“怎么说,周小姐也跟我是老相识了,多年不见,你是越发的妩媚动人了。”周娅娟冷哼一声,花满楼接着说道:“我听说半亩花田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你的,看来你这几年的身价已非昔日可比了,不过人红是非多,这句话周小姐您是知道的!”周娅娟怒道:“我跟褚云被爆料,原来是你所为?”花满楼笑道:“周小姐也太小看我姓花的了,这么下作的事情我可做不来。”周娅娟冷笑道:“难道你还有更高明的方法吗?”花满楼笑道:“我以为周小姐对我的了解应该不会超过王子聪才对。”周娅娟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花满楼笑着走到发,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将一杯红酒拿在手里晃了晃,放到鼻子嗅了嗅。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周亚娟的话一样,嘴唇微微上扬道:“这酒真不错,这瓶拉菲我只为褚云打开过一次,可惜我这弟弟虽然好酒,却根本不懂酒,再好的酒到了他的嘴里都如同牛饮一般,白白糟蹋了这样的珍品。”周娅娟笑道:“您是在笑话褚云,还是想提醒我什么?”周娅娟心里开始浮躁起来,对花满楼怒道:“花少,你用这种方式请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品酒的吧?”花满楼笑道:“不,绑来的就是绑来的,我不是王子聪那种鼠辈,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花满楼敢作敢当!”周娅娟不耐烦的说道:“好吧,就算我是你绑来的,可是这跟王子聪有什么关系?”花满楼笑道:“我想笑你不懂男人,就像褚云不懂酒是一个道理,当年你被姓王的白白睡了一年,到头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钞票!”周娅娟愤怒道:“花满楼,当年玩弄我感情的不止王子聪一个,你也有份!”花满楼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我是个商人,商人必须学会的就是止损,我对女人是有洁癖的!”周娅娟猛然的被人扯下遮羞布,心里生起说不出的愤怒,面对花满楼猥亵的笑容,周娅娟强压怒火说道:“够了!我不想跟你东拉西扯,你今天将我绑来究竟想做什么?”花满楼依然一副笑脸,感觉自己绝对占领上峰:“周小姐不用紧张,花某今天请你来,只想向你证实一个问题,”花满楼顿了顿,瞪着周娅娟愤怒的目光问道:“小铃铛是不是你当年遗弃的女婴?”

小铃铛的身世之谜陡然说破,周娅娟内心的惶恐无以言状,花满楼冷笑道:“不说话那就是了。我就说嘛,单单一个褚云还不至于让你这么痴迷!”周娅娟此时反应过来,语无伦次的摇头道:“不,小铃铛不是我女儿,求你们不要伤害她。”花满楼笑道:“既然不是你女儿,我伤害了也无妨。”说完花满楼故意吓唬道:“去,把那小丫头给我带来,我要让她亲娘看看,我是怎么折磨她的女儿的!”话音未落,周娅娟双腿一软,立即轨到地上哀求道:“不要,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有什么过错,你们朝我来吧!”花满楼从牙缝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我看你嘴硬,到底是说了实话!”说完起身,冷酷的对保镖吩咐道:“给周小姐放血!”两名保镖不说二话,上去一人揪住周娅娟的头发,花满楼一旁调笑道:“温柔点,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别这么粗鲁。”这时一名保镖已经用匕首划破周娅娟的手指,取了血样装在试管里。花满楼对周娅娟恐吓道:“周小姐,我花满楼不是凶恶之人,等下我会放了你,但是你必须保证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否则我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做完这一切,花满楼不觉得意的笑了。然而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正当他为自己的一番计划洋洋自得时,却不想这一切被宫大龙全部看在眼里。宫大龙意识到,花满楼定要将母女二人的秘密说破,以此来要挟褚云,进而再达到攻击王子聪的目的。王子聪死不足惜,但问题是花满楼将矛头对准自己兄弟,这让宫大龙实在难以接受。当晚一不做二不休,偷偷潜回家里,趁花满楼未归之际,将小铃铛营救出来。此时陈雯已经照顾小铃铛睡下,突然见宫大龙闯进来,刚要开口,宫大龙急切说道:“别说话,快带孩子跟我走!”陈雯紧张的问道:“咱们要去哪里?”宫大龙着急说道:“老板要用小铃铛要挟褚云,我不能让他这样做,孩子是无辜的!”宫大龙正说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陈雯紧张道:“不好,老板回来了。”宫大龙听出敲门声是自己与周劝和李兴约定好的暗号,一长两短。宫大龙安慰道:“别担心,是我的两个战友,他们是来帮我的。”打开门,把二人放了进来,宫大龙当即说道:“你们赶紧带了孩子从后门走,我跟小雯留下来拖住老板。”

几人说着话,陈雯已经将小铃铛叫醒,并对她说道:“小铃铛,有人要用你要挟你爸爸,大龙叔叔带人来救你了,你要赶紧跟他们离开。”小铃铛担心的问道:“小雯阿姨,我走了你跟大龙叔叔怎么办?大伯不会放过你们的!”陈雯说道:“你大伯也没你想的那么坏,你不用担心我们,只要你安全离开了,他就没有办法要挟你爸了,你记住了吗?”两人正说着,宫大龙进屋催促道:“来不及了,快带孩子离开!”说完又嘱咐周权李兴二人,“你们要安全把小铃铛送到褚云手里,不能有任何闪失!”周权李兴立正敬礼道:“请老班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小铃铛拉着宫大龙哭喊着大龙叔叔,宫大龙心肠一软,眼含热泪道:“孩子,大龙叔叔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说完硬下心肠,对周权李兴喊道:“快带她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周权赶紧弯腰,跟李兴二人抱起孩子就走。刚走出门外,却听到院子里一片打斗声,宫大龙心上一计对二人说道:“这伙人算是帮了我们大忙,趁着混乱赶紧走,回头就说小铃

铛被这帮人带走了!”

原来,周娅娟刚回到家里,半亩花田的同事担心她外出未归,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家里探望,周娅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没有主见,薛城最后说道:“事到如今,只有找到褚哥了。”周娅娟对他央求道:“薛城,求求你,快救救我的孩子。”薛城笑道:“不用你说,我早就希望为褚哥做点事情,这次算是老天有眼!”当下薛城便叫了兄弟,一路跟踪花满楼回到住处,只等花满楼下车,薛城便带人围了上去,双方没说两句,便动起手来。刚好为宫大龙争取了时间。此时见周权已经带小铃铛离开,宫大龙对陈雯说道:“你先进屋,等下下再出来,告诉老板孩子被人抢走了,给周权他们争取时间。”

双方一直打到半夜,宫大龙看出两边人马都显疲惫,这才冲到花满楼面前,将薛城击退。薛城还要上前,却见宫大龙对他连使眼色,两人闪到一边,宫大龙小声道:“还不快走!”薛城说道:“我要不回褚哥的孩子,今天死都不走。”宫大龙无奈道:“我已经送他们走了,让你的人赶紧撤离,惊动警察就不好办了。”薛城点头道:“我敬重龙哥的为人,你的话我信!”两人接着佯装扭打一阵,薛城突然叫停,对花满楼道:“姓花的,今天算你走运,不过我警告你,褚哥的女儿出半点闪失,我要你血债血偿!”花满楼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我姓花的怕你们不成,有种今晚别走!”薛城说道:“你放心,我要找不到褚哥的女儿,我还来找你!”说完对宫大龙互换眼色,对手下人招呼道:“我们走!”

却说褚云一家正心急如焚的守着电话。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褚云惊喜的站起身来道:“小铃铛回来了!”大家还以为他在说胡话,等杜小倩将门打开,正看到小铃铛高兴的扑到她怀里,杜小倩喜极而泣道:“小铃铛,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把妈妈急死了。”小铃铛伸出小手替她边擦眼泪边说道:“小倩妈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褚云刚要责备她,却见周权和李兴站在门口,褚云将二人迎进屋来,周权说道:“褚兄弟,老班长让我们将小铃铛亲自送到你手里,我们完成任务了。”褚云疑惑道:“是大龙救了小铃铛?他现在人呢?这到底怎么回事?”正说着话,又见薛城带着几个人来在门外,褚云更是迷惑的莫不着头脑,对他们问道:“薛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城说道:“还是让二位大哥说吧,他们比我们更清楚。”周权摇头叹息道:“这件事还真不好开口,还是让李兴说吧!”李兴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上一遍,褚云难以置信的问道:“居然是花满楼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李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天大龙来找我喝酒,说他不想跟着满楼了,我见他心事重重,在我追问之下,大龙哥才对我道明实情,我立即找来权哥一起商量,我们都很敬重褚兄弟的为人,当即决定帮你找回孩子,没想到半路遇到了他们几个。”李兴说完,褚云又对薛城问道:“薛城,你们又是怎么回事?”薛城咽咽口水对褚云说道:“我们跟他们差不多,当天娅娟姐无故失踪,我们老板便让我四处寻找,我找到后半夜,会所的同事却告诉我,娅娟姐已经回去了,但是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我立即带人赶过去,娅娟姐一见我就跪着求我,让我救出她的孩子,我立即带人包围了花满楼的住所,还跟他干了一场,多亏了龙哥掩护我们,才得以全身而退。”二人说完,小铃铛 对褚云说道:“爸爸,是大伯把我骗走的,他告诉我你被人打伤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倩妈妈,就被他们带上车了,大伯太坏了!”褚云听完对她斥责道:“不许瞎说,快跟妈妈睡觉去!”

杜小倩带着小铃铛进屋后,褚云对众人深施一礼说道:“各位兄弟,今日蒙诸位仗义援手,小女得以安然归来,褚云谢过了!”薛城等人赶紧劝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也太见外了!”褚云说道:大恩不言谢,大家对我褚云这份恩情,今生难报了。薛城不悦道:“大家兄弟一场,说什么报答,你褚大哥真要有心,今天就收了我这帮兄弟,兄弟们以后唯你褚大哥马首是瞻。”褚云为难说道:“这怎么敢当。”薛城立马接道:“这有什么不敢当的,你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见褚云还在犹豫,周权急不可耐的说道:“我说兄弟,你也太不爽快了!再这么推辞,你不怕让大家寒心吗?”褚云无奈,只好同意道:“好吧,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我今天就与大家交了这个朋友。”说完对江玉城问道:“爸,家里有酒吗?”江玉成点头道:“家里有的是酒,我珍藏了两坛三花酒,今天正好派上用场!”说完褚云对薛城吩咐道:“薛城,取酒来!”于是取了酒来,跟每人满上一碗,褚云端起酒碗豪气干云的说道:“今天大家看得起我,那我们就喝下这碗结义酒,从今以后,兄弟的事,就是我褚云的事,一声兄弟大过天,干了!”喝完结义酒,褚云拿出些钱来酬谢大家,周权李兴坚决不受,李兴说道:“我们与龙哥是一个战壕摸爬滚打出来的生死兄弟,我们拿褚兄弟也没当外人,你这样不显得生分吗?”褚云对两位抱了抱拳,又将钱拿给薛城,薛城也推辞道:“周李二位大哥不肯要,难道我就会要吗?大哥你信不过我们?”褚云笑道:“你们都是我褚云的好兄弟,只是你带着这么大帮兄弟,都是拖家带口的,权当你替我安置众位兄弟。”薛城刚要推辞,杜小倩走出屋来劝道:“收下吧,这是你大哥对各位兄弟的心意。”薛城这才将钱收下,带着手下众人齐刷刷的对杜小倩喊道:“见过大嫂!”杜小倩娇羞的笑道:“你们乱喊什么?”薛城对褚云疑惑的问道:“我们叫错了吗?”褚云笑道:“没有叫错,你们是叫晚了。”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再说花满楼回到家,见小铃铛不见,顿时勃然大怒,下人们众口一词的说道:“晚上不知来了一帮什么人,是他们抢走了小铃铛。”花满楼锐利的目光挨个从佣人脸上扫过,威严的问道:“是吗?”佣人们战战兢兢的偷偷看向宫大龙,花满楼心里自然明白几分。冷笑道:“我看是没有家贼,引不来内鬼吧,还不说实话!”花满楼猛然一声断喝,佣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吱声。这时宫大龙看不下去,毅然挺身道:“你不用难为他们,是我干的!”花满楼刚要发怒,陈雯也跟着挺身而出,对花满楼说道:“还有我也有份!”对于宫大龙,花满楼并不感到意外,他深知宫大龙的性格,但令他吃惊的是,陈雯一向性格文弱,对自己历来是言听计从,而如今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花满楼气不打一出,连连说道:“好好好,你们现在翅膀都硬了,大龙我不奇怪,可是陈雯,你又是为了什么?”陈雯说道:“我陈雯虽然是弱质女流,但我也知道一声兄弟大过天这句话,而老板你,为了一己私利,不过兄弟的情分,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花满楼勃然大怒道:“就你们讲义气!你们别忘了,是谁养着你们,是我!没有我你们狗屁都不是!”说完花满楼又瞪着宫大龙说道:“大龙,你忘了你当年被人追杀,是谁救的你!”宫大龙回道:“我没有忘,当年是您出手相救,我的命是您给的,你若要取,我随时还你!”花满楼冷笑道:“你拿什么来还?你还的了我对你的栽培吗?你还的了倾城对你的感情吗?你拿什么来还,你的一切都是我花家给的,你告诉我,你怎么还我?”宫大龙扑通跪下,取出一把匕首慷慨说道:“您对我的大恩,我今生难以报答,今天我以命来还!”说完宫大龙举起匕首刺向胸膛,陈雯眼疾手快扑过去抓住他的双手,就在这时门被打开。突然回国的花倾城见到眼前一幕,顿时惊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花倾城上前夺下宫大龙手中的匕首,质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大龙,你们这是怎么了?”宫大龙强作笑颜道:“老婆,没事。我跟哥哥闹着玩呢。”宫大龙本是性格憨直之人,向来不会撒谎。只这一句,脸便红到了脖子根,花满楼既好气又好笑,心里数落道:“笨蛋,撒谎都不会,还得我来跟你圆谎。”思忖片刻,花满楼满脸堆笑的说道:“妹妹,大龙没有撒谎,我最近编了个舞台剧,我们正在试戏呢!”花倾城睁大眼睛,对宫大龙质疑的问道:“真的吗?”宫大龙惊慌点头:“是,是的,我们正试戏呢。”看着妹妹还是不肯相信,花满楼突然对宫大龙笑道:“大龙,倾城一路车马劳顿,你们先回去吧,这几天你好好陪陪她,公司的事情就让小雯去办。”说完花满楼又对陈雯等人说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都散了吧!”

回到家里,倾城见宫大龙一直心不在焉,对他问道:“大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该告诉我了吧?”宫大龙强笑道:“老婆,真的没事,我们真的在试戏呢。”花倾城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对他问道:“行了,你别装了,在公司我就看出来了。告诉我,你跟哥哥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倾城犀利的眼神,宫大龙长叹一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花倾城听完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呢?哥哥到底要做什么?”宫大龙说道:“他想学越王勾践,现在只要能复仇,他可以不择手段。”宫大龙说完,倾城顿时忧虑起来,她深知满楼这些年心里的苦闷,为了不让哥哥分心,这些年自己一直留在国外,可是她没有料到,自己一向最亲近的哥哥,怎么会变得如此麻木不仁。过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褚云还好吗?”宫大龙说道:“褚云这些年过得也不太平,刚从云南回来,又碰到这样的事情?”花倾城问道:“他跟小倩在一起了吗?”宫大龙叹息道:“也就那样,聚少离多的,更要紧的是,褚云到现在还不肯跟薇儿离婚,跟小倩也只能遮遮掩掩的过日子。”花倾城笑了笑:“多少年不见了,他还是老样子,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说完见宫大龙一直愁眉不展,花倾城安慰道:“别老是长吁短叹的,回头我劝劝哥哥,他不能这样。”宫大龙摇头道:“没用的,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担心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引火上身!”

再说褚云苦思一夜,一早便找到周权李兴,并对他二人嘱咐道:“你们赶快回去,一定要将大龙看住,我处理好家事即来与你们汇合!”说完又对薛城交代道:“花满楼这是在玩火,我想了又想,他不像是为了要挟我这么简单,更像是要跟王子聪宣战,这样一来,周小姐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以王子聪的性格,难免不会杀人灭口。”薛城领会褚云的用意,对他问道:“大哥是要我带人保护周娅娟?”褚云点头道:“不错,现在也只有你才能保护好她的安全。”薛城高兴的说道:“难得大哥信得过我,你就放心吧,包在我的身上!”打发走薛城,褚云依然喊感到坐立不安,杜小倩关心道:“老公,你还在担心什么?”褚云摇头道:“不知道,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杜小倩笑道:“你那嘴巴是开过光的,没事不要瞎说,老这么杞人忧天,你知道吗,你现在都快变成一个小老头了。”杜小倩调皮的在他鼻梁上戳了一下。二人正要打情骂俏,却听一旁看着电视的小铃铛突然喊道:“爸爸,你快来看。”褚云赶紧过去,只见上面正播放着,褚云养女之谜。褚云刚听了几句,连忙从小铃铛手里夺过遥控器,观掉电视对小铃铛怒吼道:“谁让你看的,作业写完了吗?还不给我滚进屋!”说完又对杜小倩嚷嚷道:“从今天起,一周之内不许她走出房间!”杜小倩赶紧拦住他道:“有话不能好好说,你凶孩子做什么?”褚云没有答话,过了片刻,褚云对杜小倩说道:“是花满楼干的,我得赶紧回去。”杜小倩担心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褚云说道:“这里也不安全了,你跟妈说,你们暂时到二叔家里住些时间,那里比较隐蔽,再者二叔可以保护你们!”褚云连着叮嘱好几遍,杜小倩温柔的为他理了理衣领,调皮的笑道:“我的褚大侠,你都说八百遍了,我记住了还不行吗。”杜小倩双手捧着他的脸笑道:“你呀,现在都快成事儿妈了!”褚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吗?”望着杜小倩柔情似水的眼睛,褚云忍不住在她眼角轻吻一口,眼神里充满爱意道:“家里就交给你了。”杜小倩轻轻点头,古语道:“夫有千斤担,为妻挑五百。”此时杜小倩心里明白,褚云将要面对无数的生死难关,太多的牵挂只会加深对他的束缚。两人眼神交汇,却又各自低下头来。褚云一声长叹道:“只愿天下再无事,许你生死到白头。”杜小倩忍泪笑道:“去吧,老公。我今生只等你一人,生死不改!”

辞别家中老小,褚云立即赶往省城。临走时觉得放心不下,又轻轻走到小屋前,小铃铛自己偷偷哭泣一阵,眼下已经睡着,望着她未干的泪痕,梦里还叫着爸爸,褚云心里仿佛被扯碎一般。杜小倩拿着风衣过来为他披上,安慰道:“走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褚云走后,小铃铛担心的问道:“小倩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小倩笑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问呢?”小铃铛委屈的说道:“爸爸以前重来不凶我的。”杜小倩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道:“傻孩子,你爸爸是太爱你了,他是怕坏人伤害你。”小铃铛又问道:“爸爸又抓坏人去了吗?”杜小倩点头道:“对,爸爸抓完坏人就回来了。”小铃铛再问:“妈妈,坏人什么时候能抓完?”杜小倩沉吟良久说道:“快了!”

却说褚云一到省城便立即赶往花满楼公司,门口保安拦住他道:“褚哥,老板交代今天任何人不见!”褚云瞪他一眼,怒斥道:“滚开!”保安还想拦他,却被褚云一瞪眼,吓得赶紧缩了回去。褚云走进办公室,陈雯赶紧跑来劝阻道:“云哥,你别冲动!”褚云撇开陈雯,一脚将门踹开,随手拎起一把椅子朝着花满楼猛然砸去。公司员工赶来劝阻,却被花满楼阻止道:“你们让他砸,谁都别拦他!”褚云此时火起,愤怒的将面前的办公桌踢翻,一个箭步上前,揪住花满楼衣领,将他死死的按在墙壁。正要发怒,花倾城与宫大龙赶到,就在褚云刚要动手,却听倾城喊道:“云哥!”褚云回过头看到多年未见的妹妹,心中怒火渐渐平息。强忍半天,最后对花满楼狠狠说道:“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一定踏平你的和尚庙!”说完转身,正与倾城四目相撞。看着倾城对他感激的点点头,虽心有千言,却难发一语。只好强忍伤痛,愤然离去。走到楼下,褚云正好遇见问讯赶来的齐梦堂。齐梦堂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云儿,正事要紧!”说完两人互相点点头,带着林建国与小张径直走进办公大楼。

齐梦堂走进办公室,看了看一地狼藉。又看着倾城关心问道:“倾城什么时候回来的?”花倾城回道:“我昨天刚到,还没来得及去看您。”齐梦堂点头道:“你与大龙先退到一边,我有事要问满楼!”花满楼看了看齐梦堂锐利的目光,赶紧心慌的低下头去,刚叫了声二伯,却被齐梦堂训斥道:“你别叫我二伯,我没有你这样的侄子!”花满楼刚想解释,齐梦堂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瞪着他问道:“你还解释什么?你当我老头子眼瞎吗?你当你爸走了,没人管得了你是吗?”花满楼揉着被打红的脸,怯怯说道:“侄儿不敢!”齐梦堂霸气说道:“我谅你也不敢!”

宫大龙赶紧为他搬来一把椅子,齐梦堂拄着拐杖坐下。紧盯着花满楼说道:“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出息了!”见花满楼不敢答话,齐梦堂又教训道:“我跟你父亲相交一辈子,我们几代人的交情,还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利字翻脸,你倒好,为了你那么点芝麻绿豆屁大点买卖,居然算计到自己兄弟头上!你可真够能耐的!”花满楼委屈道:“我也不想为难小云,可是你知道的,我请他好几次他都拒绝了。”齐梦堂瞪眼道:“所以你就绑架他的孩子?江湖有句话,叫做祸不及妻儿,那还是你自己兄弟的孩子!”花满楼辩解道:“我不也没拿她怎样吗?”齐梦堂怒道:“你还想怎样?小铃铛也管你叫一声大伯,你挖出她的身世,这对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你想过吗?你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褚云父女!”花满楼低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齐梦堂语气缓和说道:“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必须设法挽救,国内你是没法呆了,马上收拾东西滚回M国。”花满楼顿时傻眼,急忙央求道:“那我公司怎么办,这可是我的心血啊!”齐梦堂怒目道:“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就问你,你走还是不走!”花满楼犹豫不敢说话,齐梦堂突然发威道:“你是想我亲自动手吗?”花满楼当然知道,齐梦堂所谓的亲自动手指的是什么。当年杜思远暗中与王茂国往来,不惜生生拆散女儿的姻缘,齐梦堂当时警告道:“倘若你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亲自动手,收回对你的所有投资!”杜思远当时不听劝诫一意孤行,之所以有此一败。花满楼公司重组的启动资金大多来源于齐梦堂与李梦玲,如果失去两家的支持,他苦心经营的成果极有可能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想到这里,花满楼不禁擦了擦冷汗,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碰撞,花满楼毅然决然的说道:“二伯,我不能走。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从此不再为难小云。”齐梦堂怒道:“畜生,你想找死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惹下杀身之祸,如果我没猜错,杀你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齐梦堂早在来之前便对此事做过了解,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然调查的一清二楚。弄清真相,齐梦堂担心的对林建国说道:“如果孩子身世被揭开,以王家父子的为人,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这是王茂国惯用伎俩,王子聪素来喜欢效仿其父,这样不仅孩子有危险,满楼兄妹也极有可能受到报复打击。我们必须阻止事态的发展。”二人正在商量,司机小张气呼气喘的跑进来说道:“不好,褚哥已经去花满楼公司了!”齐梦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便立即带上林张二人赶了过去。但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此时在王子聪的办公楼下,记者们早已围的水泄不通,王子聪怒不可揭的掀翻桌子,对手下人怒吼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几名职工不敢搭话,这时公司副总跑进来慌张说道:“王总,楼下来了好多记者,他们嚷嚷着让你出去!”王子聪火冒三丈对他喊道:“我不是瞎子!我知道!”副总扶了扶眼眶,低下头不敢多说。王子聪对他问道:“老刘,你也是我手下的老人了,打从我父亲在时,便对你委以重任,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在跟我捣鬼!”老刘低着头回答道:“不用多想,老板的对头只有两人,一是褚云,二是花满楼。褚云一向自视清高,不屑于背地害人,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人。”王子聪笑道:“不错,我早该想到了,时隔多年,花满楼也学会了这套诡诈之术,当真是长了能耐!”副总提醒道:“老板不可大意,花满楼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花满楼问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副总回道:“此事还没引起社会关注,但我料想,对手必有后着,所以此事不宜声张,只要我们拿到花满楼的底牌,便可扭转局势?”王子聪不解的问道:“如何扭转?”副总回道:“只要当事人不做声,花满楼就失去了事实的依据!”花满楼阴冷的笑道:“不错,不错!”说罢,面色一沉,对手下吩咐道:“你们赶紧找到那个女人和她所生的孽种,必须要斩草除根!”王子枫急忙劝道:“哥哥,不可!”花满楼问道:“有何不可?”王子枫说道:“虎毒尚不食子,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王子聪冷笑道:“那又如何?再说,那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即便是,那也不过是个野种,没必要心慈手软!”王子枫想要再劝,却被王子聪怒斥道:“够了!子枫,你太让我失望了!连花满楼都明白商人眼里只有利益,所以他不惜与褚云翻脸,而取得攻击我的筹码,你还这般妇人之仁!”王子枫不敢搭话,毕竟父亲留给他的产业现已失去,不得已只能依靠哥哥生活。想到这里,王子枫只敢在心里说道:“我是让你失望了,可是你又何曾不让我失望呢?”王子聪正琢磨行动的人选,副总对他建议道:“老板,此事只能用自己人,宋天北早有异心,不可以托付大事!”王子聪点头道:“我也知道这小子不靠谱,当年老鹰无故遇害,我便料想中间必有内鬼,不过我一时没有可用之人,所以暂时留下了他,只等他漏出破绽,我便结果了他!”花满楼精心算计,然而欲为千金之裘而令狐谋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殊不料,正是此举,也为日后埋下祸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王子聪打发一干心腹准备加害周娅娟母女,却不想薛城依从褚云安排,早有防备,另一方面,王子枫不忍见其多造杀孽,然而此时褚云早已出省,便找到齐梦堂详说经过,齐梦堂惊恐之下,当夜赶往宁县,找到杜小倩,劝她带着小铃铛去往国外躲避。起初杜小倩与小铃铛都不情愿,小铃铛拉着他的手说道:“爷爷,我跟妈妈不走,我们走了爸爸就找不到我们了。”齐梦堂握着她的小手说道:“好孩子,你爸爸此去三年五载不一定回来,你要不走,万一出了事爷爷怎么给你爸爸交代!”小铃铛天真的说道:“等爸爸抓完坏人,就会回来的。”齐梦堂怜爱道:“傻孩子,天底下的坏人是抓不完的,你跟小倩妈妈安全了,爸爸才能安心的抓坏人对不对?”说完齐梦堂又对小倩劝道:“倩丫头,你跟小云迟早会在一起的,可是小铃铛的安全马虎不得,她现在是小云的半条命啊!”在齐梦堂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杜小倩认清厉害,最终说道:“小铃铛,爷爷说的对,跟妈妈去M国等爸爸好不好,你师爷爷和李心姑姑一定会喜欢你的。”小铃铛不情愿的低着头,杜小倩断然决定:“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带孩子走。”齐梦堂摇头道:“等不到明天了,今晚连夜就走,我已经安排好了,丽云会来接你们的,让她也见见小铃铛。”

当晚,杜小倩与杨玉珍与褚强一家挥泪洒别,杨玉珍难舍心痛的说道:“刚听你叫了几天妈妈,我还没听够你就要走了。”杜小倩安慰道:“妈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别这样,让孩子看到不好。”说完杨玉珍与小铃铛抱头痛哭道:“小铃铛,奶奶的好孙女,奶奶舍不得你娘俩。”小铃铛也跟着哭道:“奶奶,我不想走,我要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我想和在小姑一起上学。”说着李秀花跟褚玲珑也跟着难过起来。褚玲珑拿出自己心爱的文具盒送给小铃铛说道:“小铃铛,这是哥哥送我的文具盒,我一直舍不得用,小姑送给你了,你要想姑姑想爸爸了,就拿出来看看。”小铃铛接过文具盒又抱着李秀花哭起来。李秀花直哭道:“我苦命的孩子,奶奶以后想疼你也疼不到了。”小铃铛哭道:“秀花奶奶,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难过了。”

一家人哭的不可开交,褚强强忍悲痛说道:“好了,不就是分开几天吗,都别哭了。”说完又叫过小铃铛嘱咐道:“小铃铛,爷爷也送你个礼物。”说完拿出一个小木剑,对她笑着说道:“这是小时候我做给你爸爸的,你现在是大孩子了,遇到困难一定要坚强,学你爸爸那样做个小英雄。”小铃铛抽泣道:“二爷爷,我记住了。”

褚强说完又对杜小倩吩咐道:“小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每个人都是他的亲人,别人不管,你兴旺爷爷,和孝培爷爷那里一定要去,让他们也再看小铃铛一眼。特别是你兴旺爷爷,说不好就这两天了,他见不着小云,让他看看他的孩子也好!”杜小倩听从褚强的安排,当夜带了小铃铛与两位老人辞行,此时褚兴旺已经病入膏肓,看见褚强领了孩子们来,立即红光满面的坐了起来,褚强心想坏了,兴旺叔这是回光返照。小铃铛乖巧的问道:“老祖,你好点儿了吗?”褚兴旺高兴的摸摸她的额头,对褚强等人说道:“看到她,我就像看到小云了。每次他回来都跟我嘘寒问暖,一口一个爷爷叫的我这心里暖呼呼的。”说完褚兴旺颤巍巍的从枕头下拿出那张自己珍藏几十年的照片,对褚强嘱咐道:“把,把他交给褚云,他知道我。”褚强接过照片来刚看两眼,再看褚兴旺,老人已经含笑辞世。小铃铛拼命的摇着他的胳膊喊道:“老祖,老祖你怎么了?”杜小倩拉过他来说道:“老祖睡着了,我们别打扰他,让老祖好好休息好吗?”

次日天色朦胧,褚强等人将小倩二人送到山梁对她说道:“倩丫头,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你兴旺爷爷还等着料理。”杜小倩点头道:“二叔,你们去吧,事情一结束我就带孩子回来。”说完大家互道珍重,看着杜小倩带着小铃铛走远,褚玲珑挣脱李秀花拉着她的手,跑向山梁,对着山下马路大声呼喊道:“小铃铛,小姑等你回来,记得给我写信!”看着山下两人对自己挥手,褚玲珑失魂一般坐到地上,嘴里喃喃呓语道:“小铃铛,你要想小姑啊。”说完没来由的痛哭起来。

多年以后,当褚云再次回到故乡。久久凝望着小倩离去的方向,心中怅然之情莫名而生。眼望着那条不甚宽阔的蜿蜒小路,褚云写道:

长 路

我走过一生最长的路,

生死都是为你。

生而为你,

死而等你。

你与昨夜的晚风,

揉碎了星河古道,

一肩担起,爱恨情仇。

一肩担起,半生风雨。

岁月以青春为墨,

在我生命深处写下伏笔

半生寻觅,半生等你。

你是我一生最长的路,

入口在我心上,

出口在你梦里。

你踏破玉碎山河,

换得我,半生蹉跎。

生死苦等,甘心为你。

生死苦等,只为有你!

此是后话。却说此时离家数月,与金无双父子苦寻许天风未果,金无双便带他与金大壮回到草原,暂时安顿下来,一边放牧,一边探听消息。褚云整日与金大壮与熊雄二人骑马放牧,追鹰逐兔,日子倒也快活。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难免惦记家人,后来又听说小倩带着小铃铛去了M国避难,心里更是放心不下。金无双对他劝道:“云儿,太多的牵挂只会有害无益,我们随时都会面对危险,只有活着回去才能面对家人。”褚云听取了金无双的劝告,将思念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又过二月,十年未见的好友楚长君与柳文杰突然来到草原。这让褚云既感到惊喜,又颇为意外。褚云见着楚长君笑问道:“长君兄为何而来?”楚长君笑道:“听闻褚兄在此,特来相见。”褚云意外的哦了一声,看着楚长君笑而不语,长君疑问道:“莫非褚兄不信?”褚云神秘道:“我当然信了,而且我还相信长君兄是有备而来。”说完褚云又对柳文杰问道:“文杰兄,你不会也是专为我来的吧?”柳文杰笑道:“我自然也是为你来的,不过我的目的很简单,你也知道我的秉性,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历险,我非常想拥有这种惊险刺激的经历。”褚云笑道:“你还真够另类的,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还硬往上凑。”柳文杰说道:“这并不奇怪,每个男人的心里从小便有一个英雄梦,只可惜我们没有你褚兄那么高深的武功,不然我们就自己独立完成了。”柳文杰说完,褚云点头道:“文杰兄生性率真,我同意你的看法,既然如此你与长君先留下来吧,我们好好玩个几天。”说完褚云再看楚长君,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褚云也不说破,接下来几天整日带着二人玩乐。直到半个月后,楚长君终于忍不住求道:“褚兄,我有一事相求!”褚云笑道:“你到底是忍不住了,我们多年的朋友有事尽管说就好了,何必遮遮掩掩的!”

说完楚长君对褚云说道:“褚大侠,我平生未肯开口求人,但是这次实在是迫不得已,请褚大侠救我!”褚云问道:“长君,你何以至此?”楚长君长叹一声对他说道:“褚兄有所不知,我本不姓楚,而是姓铁,我的父亲便是铁手门第七代掌门人铁怀仁。”楚长君话一出口,众人皆已惊呆。楚长君看着褚云吃惊的表情说道:“想必褚兄是知道铁手门的,早在大学时期我就知道你曾经无数次与铁千等人交手,最近你更是将铁拳门一举铲除,为江湖除了一害。”

接下来楚长君讲述道。他的父亲原是铁森之子,早在老门主之时,铁家便已淡出江湖,转而经商。但不料铁万挑起祸端,致使铁森铁林兄弟反目,铁森很快识破铁万的诡计,又得知铁万欲加害铁林,然后取而代之。铁森便火速派遣右护法董永前往搭救,却不想铁万收买当时的灵蛇门提前发起攻击,当董永赶到之时,铁连夫妇已经葬身火海,董永打探得知,铁林之子铁怀义被管家冯开山救出,于是董永找到铁怀义将其收养,又传以武功。当时董永秘密联络到铁森,铁森由于对弟弟的愧疚,本打算接回铁怀义,但没想到就在此时铁怀义却不知去向,更奇怪的是董永也突然失去联系。

楚长君说完,褚云问道:“长君,可是这些跟你有何关系?”楚长君说道:“我从小跟随外公长大,跟随母亲的姓氏。”原来,楚长君的外公名叫楚宗客,本是铁门神医,楚宗客有一女,名为楚剑秋,剑秋自幼与铁森幼子铁怀民青梅竹马,两人婚后一年产下一子,取名为铁长君。由于铁森偏爱幼子,这让身为长子的铁怀仁感到非常不安。没过多久铁手门突遇一场大火,楚剑秋丧生火场,铁怀明冲进火场,救出刚刚满月的儿子,却不幸被房梁砸中,虽然保住性命,却因此下肢瘫痪,铁森也因此身染重病。直到一年后,铁森查出铁门失火,系长子铁怀仁蓄意谋害弟弟怀民所致,铁森担心手足相残的悲剧会再次上演在自己儿子身上,无奈之下,便将铁怀仁外派,由他打理海外的各项业务,又将小儿子接到自己身边,防止他再次被哥哥迫害。

楚长君接着说道:“爷爷查出,那把火与灵蛇门的旧案有关,他们是想为那三百多名杀手索命。”父亲担心我受到牵连,便将我委托给外公,隐姓埋名将我养大。直到一年前爷爷派人找到我们,希望将我迎回继任门主。”褚云问道:“那么你还担心什么呢?”楚长君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道:“褚兄,我想请你前赴M国,替我父亲诊治,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只有你能救我父。”褚云问道:“你又何以见得我能治好令尊多年痼疾呢?”楚长君说道:“这是外公亲口告知于我,他知你师公曾传下一套火云掌,对于医治沉疴痼疾有药到病除的功效。”

铁森已经年近八十,自知时日无多。小儿子的安危便成了他的一大心病。就在此时楚宗客突然想到:“如果此人健在,还有一线希望。”楚宗客当时回忆道:“当年本门护法洪千秋误食东洋歹人毒烟,久治不愈,我当时亲眼目睹李浩然老先生以火云掌为其疗伤,他二人因此结缘,结为异姓兄弟,但自老先生之后,此功已然失传,其子李传承当年逃亡海外,无缘习得其父绝学,不过我后来听说李先生回国后收了个徒弟,此子天资聪颖,武功医术俱是一流,早年也曾受过老先生点拨,我想或可一试。”楚宗客说完,楚长君兴奋的说道:“是褚云,外公说的是褚云。”楚宗客问道:“长君,你认识此人?”楚长君激动的说道:“我跟他岂止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于是楚长君便不远千里回到中国,又再几经周折,先是找到薇儿,又找到柳文杰,正好柳文杰正在创作一部历险题材的小说,于是两人便结伴而来。

望着褚云惊愕的目光, 楚长君带着歉意说道:“褚兄,我也是回国后才得以知晓自己的身世,并非我有意欺瞒,还请见谅。”褚云叹道:“没想到你身世这么曲折离奇,你我兄弟一场,长君不必自责,这原本也不是你的过错。”长君对他央求道:“那么,你能随我去往M国吗?”褚云摇头道:“我暂时不能答应你。要知道火云掌自我师公以后,世上再无第二人用过,我也是这两年翻阅师公留下的医学典籍学得此法。”柳文杰不解的问道:褚兄既然知道这种功法,为何不答应长君呢?”褚云笑道:“文杰有所不知,火云掌是一种高奥的内功疗法,须借助内功推送,将药物送入患者经脉,再以金针过穴,将患者体内的淤毒排除。然而当年师公并没有留下导气之术,所以我与师父虽知此法,却不敢轻易相试!”长君颓丧道:“难道我父亲真的无救?”看着楚长君一脸愁苦,金无双于心不忍,想了一阵对褚云问道:“小云,你是说,只要有导气术你就能对患者施救?”褚云点头道:“可以这样说。”金无双笑道:“这还不好办,当年四叔为我师父疗伤时,曾将导气术赠送给他,师父回国前将秘籍传给了我师哥。只要找到我师哥的遗物,便能找到秘籍。”金无双刚说完,楚长君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亮光,止不住激动的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找吧!”褚云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熊大伯已辞世多年,他的遗物现在是否保存还未可知,就算我有通天之能,要学会此功至少还需三年。”楚长君再次失望道:“三年,需要这么� ��吗?”褚云安慰道:“长君莫急,相信一切自有定数。令尊乃是陈年痼疾,非在一日之功,你依我之法,先让他自行调理,三年过后你再来寻我!”

当天楚长君辞别褚云,褚云对柳文杰说道:“文杰若是没事,便与长君同去,倘若有事也好有个帮衬。”说完又附在柳文杰耳边交代几句。事后楚长君对柳文杰问道:“临行前褚云都给你说些什么,这么神秘?”柳文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等我们相见之日,便知分晓。”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三年时光转眼过去。

送走楚长君后,金无双让金大壮留守牧场,自己带了褚云来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西峰寨。时隔三十多年,山中景色依旧,只叹物是人非。回顾往事,金无双心中无限感慨。半山之上,几间破落的茅棚孑然而立,山壁之上,累累弹痕依然犹存。几处暗堡在岁月的腐蚀下,俨然再无当年的英武雄姿。睹物思人,金无双不禁血泪上涌,只道是,山中景色依然在,却说是,不见当年守山人。忆当年,岁月峥嵘,而如今,物是人非。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教人如何不生感叹。

金无双带着褚云找到一处隐蔽的洞穴,对他说道:“当年我担心铁千去而复返,匆忙之下,只能草草的收敛大哥大嫂的遗体进行安葬,他的遗物我来不及查看,就找了这个隐蔽之处埋藏起来。”两人撬开一块石板,撅开厚厚的一层泥土,金无双从地穴之中取出来一个包裹,高兴道:“所有物件都在,一件不缺。”褚云好奇的问道:“三伯,当年熊大伯夫妇死之前的情景你还记得吗?”金无双叹气道:“当然记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当年熊大壮按照计划引诱铁千等人进入山中,意图配合部队将其一网打尽。但是铁千行事谨慎,当天只带了王猛,朱辉二人前来赴宴,其余人全部在外围隐蔽待命,发现部队立即开枪示警。当时金无双跟随部队一起行动,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经过一番激战,铁千败逃至牛王山,当时负责带队行动的正是宫大龙,面对铁千败逃,宫大龙带兵穷追不舍,却不想铁千在距离牛王山不远的二道河还有埋伏,宫大龙误入圈套,经过拼死力战,终于等来援兵,铁万这才放弃抵抗,带人向边境撤退,撤退过程中,铁千不幸中弹,在王猛朱辉二人拼死掩护下之才得以逃脱。

金无双对褚云说道:“铁千败退后,我在山崖后面找到大哥的遗体,当时他胸中两弹,小腿被匕首刺伤,最要命的是,在他咽喉处还有一柄蛇形飞镖,由此我才怀疑此事与二哥有关。”褚云问道:“既然如此,您当年为何又允许许天风带走熊大哥他们呢?”金无双回忆道:“当年我也曾四处打听过二哥的下落,可是却一无所获。直到后来二哥回来,告诉我他是被人冤枉的,为躲避仇杀,他一直隐姓埋名,想要为大哥报仇。我叫他情真意切,念在多年兄弟情分,最终相信了他的说辞。当时熊雄与大壮都已经长大,我想二哥如果真要报仇,身边不可没有帮手,正好就让他们跟随二哥历练一番,总不能让孩子们一辈子跟我守在山里。但是我没想到,直到当日熊雄三人到武馆闹事,你师父找到我,我才知晓二哥投靠了铁千,还将我的孩子也带进狼窝。”金无双想起熊雄,不免长叹落泪,自责道:“怪我一时糊涂,轻易相信许天风的鬼话,害得大哥唯一的骨肉也没保住!”褚云摇头笑道:“熊大伯未必就是许天风杀的!”见金无双有些怀疑,褚云说道:“按照当时的情形,铁千事先既然有所防备,当他听见枪声,第一时间是将大伯杀害,然后突围。不等大伯反应过来,铁千已经抢先下手,大伯身中两弹之后,失去抵抗,只能拦腰抱住铁千,防止其逃脱。两人经过殊死搏斗,铁千情急之下,拿出匕首刺中了他的小腿。”金无双问道:“那他脖颈处的致命伤如何解释?”褚云笑道:“欲盖弥彰,如果你是许天风,你会在杀死人后留下暴露自己的身份标记吗?”金无双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褚云笑道:“三伯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有时间眼睛也是会骗人的。”金无双迟疑道:“不过我还是得见到二哥,此事弄不明白,我死不瞑目。”

褚云打开包裹,在一摞发黄的书本里翻出一本手抄的《气功秘诀》,打开书页,为首一篇的引语中写道:

下从地来上从天,一气冲和上下旋。

元神降下华池路,祖气迎归大罗天。

双目垂帘照黄庭,守定先天太极圈。

一阳初动活子时,吸撮提闭运昆山。

神随气转归元海,功成自为不老仙。

褚云翻看了两页,如获至宝的捧在胸口道:“太好了,太好了,这就是我要的秘籍,上面还有师公的图章呢!”褚云指着书尾的殷红图章对金无双说道。见褚云拿起书便舍不得放下,金无双无奈的摇摇头,对他笑道:“你先看着,我到周围找些吃的。”金无双走后一盏茶的功夫,褚云正看的入神。却突然听到山下仿佛有人追赶,连忙收起书本几个跳跃来到山下,却见金无双脸红气喘的跑过来问道:“小云,你刚才看见有人跑过去吗?”褚云摇头道:“出了什么事?”金无双有些犹豫的说道:“刚才我看到一个人影跑过去,看他的背影很像许天风。”褚云问道:“你确定没看错?”金无双迟疑不决的说道:“应该不会错,他当时跑的太快,我也没瞧的清楚。”褚云仔细想了想,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金无双想了半天,恍然道:“我怎么给忘记了,再过三天就是我大哥的祭日。”褚云笑道:“那就不会有错了,如果真是与许天风,他还会再来的。”

到了中午,金无双挖了些野菜,将随身带来的食物一并煮了。吃过午饭,两人找到一处洞穴,美美的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褚云准备开始练功,对金无双说道:“三伯,我打算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你要有事可以自己先回去,不用等我。”金无双不放心的说道:“那怎么行,内功修炼最怕受到干扰,我留下来给你护法,我们带来的食物足够维持半月了,你不用担心。”在金无双一再坚持下,褚云只好同意他留下来。

一连两天过去,到了第三天夜里。褚云打坐完毕,却见金无双不在,不觉笑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笑罢起身,趁着月色来到后山断崖。果然不出所料,当夜子时许天风如约而来。月色之下,曾经名动一时的冷面杀手,竟然生出许多沧桑之感。只见许天风面壁而立,一番凭吊之后,止不住悲戚道:“大哥,小弟看您来,三十年了,您知不知道这三十年我过得好苦。你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而如今您唯一的血脉,我也没能保住,我恨呀大哥,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我要活下来,要是我早死就好了。”说着说着许天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过一阵,许天风将眼泪擦了擦,凄凉的说道:“我知道我也没几天活的了,要不了多久我也该陪您来了,到时候希望你还能认我这个兄弟。”

正当许天风沉浸在悲痛之中,金无双早已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看着地上月亮拉长的身影,许天风猛然回首,刚叫了一声三弟,便听金无双面无表情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许天风悲伤道:“三弟,你听我解释。”金无双怒喝道:“你住口,打从大哥死的那天,我们兄弟之情,早已经荡然无存,你别叫我三弟,我也没有你这二哥!”许天风无言以答,沉默片刻说道:“既然三弟你认准了大哥为我所杀,那你就动手吧,杀了我为大哥报仇!”金无双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话音刚落,金无双已经后脚点地,前脚腾空,一跃四五丈,离地三五尺,迅如游龙脱海,威似猛虎离山。一双铁掌照直了朝许天风天灵盖刀劈斧剁的打了下去,眼看着手掌离头盖骨不过两三寸,许天风却不躲不避,仿佛一心求死。褚云心里猛然大惊,赶紧跃身向前,阻止道:“三伯,且慢动手!”金无双此刻正在怒气头上,又何况生性顽固,任由谁劝也无动于衷。此时见褚云过来,金无双瞪着眼对他喊道:“褚云,这是我兄弟间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说完又对许天风问道:“你为什么不还手。”许天风生死看淡的笑道:“我为什么要还手,死在自己兄弟手上,总好过死在外人之手。”不说还罢,这样一来更加激起金无双强忍多年的愤怒。金无双收起刚才打出的一掌,说道:“好,你不出手我就打到你出手!”说完,连续几招凌厉的招式打出,许天风无奈,只好且战且退。缠斗近一个钟头,二人皆显出疲惫之态。褚云趁机劝道:“二伯,三伯,你们先别打了。”金无双固执道:“你别管,这是我的事。”二人说话之际,许天风趁机使出推手,金无双立足未稳,连退数步。见他不肯罢休,许天风回过头来对褚云抱拳道:“褚大侠,多谢你的好意。老夫以前多有得罪,先跟你道歉了。”说完又对金无双说道:“三弟,大哥非我所杀,但却因我而死。当年关公也曾委身事曹,我知道我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既然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动手,我们索性打个痛快。”话音刚落,金无双重新打起精神,叫了一声:“看招!”两人便又战到了一起。二人招式凌厉,招招致命。迅如闪电,快如奔雷。拳风到处皆如雷霆之之怒。好像是要将几十年积攒的恩怨情仇一并发作出来。褚云眼看二人杀得昏天暗地,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只能暗暗着急,两人功力相当,再争斗下去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坏的可能就是力竭而亡。褚云焦急的喊了几句,想要阻止这场争斗,可是二人只顾酣战,哪里听得半句言语。

两人相斗足有两个多钟头,眼看二人体力不支,最后倾尽全力,各自使出杀招,金无双使出一招猛虎下山,一脚踢中许天风胸部,许天风口咽鲜血,右腿退后半踘,左脚上前一步,使出一招独蛇扫林,直击金无双咽喉。褚云刚说声不好,却见许天风迟疑一下,化拳为掌,不轻不重的打在金无双胸口。自己却是血气上涌,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金无双怔了片刻,怒问道:“为什么,说好的互不留情,你为什么要收回去?”许天风调整内息微笑道:“因为你是我弟弟,我不能伤你!”

就在金许二人交手之际,身后在密林之内,隐藏的几双眼睛一直暗中关注着他们,此时见二人停手,其中一人问道:“门主,现在怎么办?”为首的中年男子目泛寒光,做了个杀的手势,并对手下低声吩咐道:“我先引开褚云,你们再行动手。”

再看这边,许天风强撑一阵,终于忍不住强烈的腹痛,身体一斜,整个人倒了下来,金无双赶紧上前抱着他的头,强忍眼泪喊道:“二哥,你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呀?”许天风气息微弱的说道:“三弟,别难过,你和褚云赶紧走,送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许天风看着金无双不忍离去,强提真气,微弱的笑道:“三弟,我错了,二哥错了。”

许天风断断续续的讲述道,当年刺杀失败以后,自己带着两人从火场逃了出来。正当他们准备亡命天涯,以此逃避门派的追杀之时,却遇上了管家冯开山带着铁怀义出逃,另外二人当即要劫持铁怀义回灵蛇门交差,当时冯开山跪在地上对他们苦苦相求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吧,这孩子还小,我反正一把岁数了,也活不了几天了。”两人正要动手,却见铁怀义义无反顾的挡在老管家身前,横眉立目道:“管家年纪大了,对你们构成威胁,要杀就杀我,只要我不死,迟早会来找你们报仇!”管家吓得慌张失色,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央求道:“我的小祖宗,你别乱说话,铁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要出事,我如何跟老爷交代啊。”说完又对面前二人哀求道:“好汉们,求求你们饶了他吧,孩子不懂事,不会说话,你们别怪他。”那二人已经铁了心肠,任由老人哀求都是无动于衷,这时其中一人举起刺刀就要朝老人砍去,却不料被许天风一把抓住手腕,许天风对他二人怒道:“我们造的杀孽还不够多吗?你们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那二人哪里听劝,对许天风怒吼道:“你疯了,不杀了他们,我们怎么回去复命!”说完撞开许天风再次扬起刺刀,正要劈下时,许天风短刀出鞘,一击之下杀死二人,救下管家与铁怀义让他二人赶紧逃命。

俗话说,积德虽无人见,行善自有天知。许天风大义之举正好被赶来救援的洪千秋瞧在眼里,为了帮他隐蔽身份,便将他收在门下,替他改名为许天风。原以为从此获得新生,但是过后不久,许天风的身份败露,当时被杀之中,有一人名叫朱辉,当时为铁万所救,于是将此秘密告知铁万,铁万便让王猛打听到许天风的下落,王猛以此要挟,让许天风引为内应,否则便将其叛徒的身份告知灵蛇门。当时灵蛇门势力庞大,许天风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王猛的要求,但前提是,不能伤及他的两个兄弟。

许天风说完经过,金无双愤怒说道:“当年是你泄密,将我们的计划告诉铁千的?”许天风没有否认,对金无双坦言说道:“当时他们带走了娟子,她刚刚怀了我的孩子。”金无双听后,内心非常矛盾,娟子是许天风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作出这种选择,相信他的心里一定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何况当年因为此事,许天风也终生抱恨,娟子也因此自缢身亡。金无双最终选择了沉默,最后问道:“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金无双苦笑一声:“还能怎样,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除了躲避追杀,哪里还容我自己选择。”

当年熊大壮突然邀请铁千赴宴,铁千当时心里颇多怀疑,一是他并不确定,当年铁万谋害铁林之事,西南三怪是否知情,倘若消息泄漏,以洪千秋师徒对铁林的忠诚,必定会为铁林报仇。其二,铁万当时是以下人身份寄居在铁林家里,西南三怪用不着跟他们如此尊重。朱辉王猛再次提醒他,当年谋害铁林的内幕,许天风是知道详情的,谨防许天风对熊大壮告知实情。于是铁千便带人劫持了娟子,以此要挟许天风。当时金无双带领部队刚一进村,便被铁千布下的暗哨发现,枪声一响,铁千当即想要逃走,熊大壮一心想要抓住他,替铁林一家报仇,却被王猛用刀刺伤。铁千逃走后,许天风跪在地上将事情经过告诉给熊大壮,熊大壮当时一声长叹说道:“这也不能怪你,我们毕竟兄弟一场。”许天风想为他疗伤,熊大壮摇头道:“不用管我,快去救你大嫂和你侄儿,我拜托你了。”熊大壮强忍疼痛,对他说道:“三弟少不更事,加之气血方刚,你的事不要千万让他知道,告诉他,不许他替我寻仇!”说完熊大壮拼尽气力冲出门外去追赶铁千,谁料想刚走出门外便被迎面来的一柄飞刀刺入咽喉,许天风刚要去追赶,却被熊大壮拽住衣袖,微弱的说了句:“你大嫂,快去!”说完熊大壮含恨而死。许天风赶到家时,熊大壮的妻子已经被人杀害,屋里屋外找了一通,却没发现刚刚满月的熊雄。许天风对金无双说道:“我当时以为熊儿被铁千带走,加上娟子还在他们手里,事后才知道,原来铁千没有带走熊儿,我为了让娟子活命,不得已留下为他效力。”金无双点头道:“这也难怪,大嫂遇害前将熊儿藏在地窖之中,我是听到他的哭声才找到他的。”许天风无奈笑道:“都是造化,怪只怪我出生黑帮,这是我一辈子都洗不掉的。”

二人各自唏嘘一阵,金无双对他问道:“二哥,铁千是谁所杀?”许天风刚要要开口,只听嗖的一声,寒光崩现,一只飞镖直奔许天风咽喉。褚云叫了声小心,紧接着又是一只飞镖打来,却被褚云两根手指接住。顺着飞镖打来,褚云见到一人飞闪而过,怒喝道:“无耻小贼,还不留下!”说完脚下生风,追了上去。金无双刚想阻止,褚云已经跑出百米之外。褚云追赶神秘人直到半夜,那人跑进山林却失去踪影,褚云猛然醒悟过来,见了声:“不好,中计了!”说完转身回去,此时金无双已经被人隔破喉咙,此时张顺已经带人赶到,为他收殓了尸体。见到褚云,张顺不分青红皂白的怒问道:“你去哪里了?”褚云还没反应过来,对张顺说道:“刚才有人偷袭,我前去追赶,却被对方逃脱了。”张顺冷笑道:“神秘人?什么样的人能神秘的过你?”张顺言语几尽是含枪夹棒,褚云很是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顺冷笑道:“这还用问吗?这山里荒无人烟,除了你们哪里还有别人,我看你心里分明有鬼!”褚云越发不解的问道:“顺哥,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有鬼了?”张顺怒道:“谁是你哥!老实说,金老爷子和许天风是怎样死的?”褚云将二人斗殴的过程讲了一遍,张顺却是满脸不信。褚云话未说完,张顺已是一声怒喝道:“够了,我没空听你编故事!”说完招呼手下道:“把他带回去,我不信他不说实话!”两名警察刚打开手铐朝褚云过来,褚云早已转身将二人制服,顺手夺下一名警察的配枪,子弹上膛,顶住那人的脑袋。张顺慌张喊道:“不要乱来。”褚云冷笑道:“乱来?是我乱来还是你在乱来。想我褚云为你们出生入死,今日却要断送在自己人手里!你说我凭什么不乱来!”张顺道:“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赶紧放下武器,我算你自首!”褚云笑道:“我褚云为人向来坦荡,不用你来做好人,既然你冤枉我杀人,那我索性杀两个人给你看!”说完抬手就是一枪,一名武警应声倒地,众人皆是惊诧不已,却见褚云抬手又是两枪,子弹撞击在地面的石头上,溅起一串火花,张顺阻止道:“褚云,不要乱来!”褚云笑道:“少废话,赶紧给我让出路来,不然下一个倒地的就是你!”说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张顺眉心。手里挟持着人质步步紧逼,张顺一边带人戒备,一边缓缓后退。一直退到谷口,褚云这才放还人质,将配枪向张顺丢去,说了句:“张警官,后会有期!”说完脚尖点地,几个箭步蹿进山林,被挟持的警察摆脱挟持,正要带人去追,却被张顺阻止了。警察们想要问个明白,张顺笑道:“小心中了埋伏,先由他去!”

张顺带人搜查一阵,便命令人带上金许二人的遗体收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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