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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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庭时终结了审判,最终以防卫过当致对方死亡即涉嫌故意杀人罪判处林可心有期徒刑12年,林可心听到这个结果,无声地颤抖着,听着旁听席那边传来母亲的哭声,心如刀割,她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慢慢转身对视上旁听席上的四人,勾起唇展现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不愿让牵挂自己的人担心,她只想告诉他们自己可以坚持。

审判完后破例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谈话时间,两名法警守在一旁。林父握住女儿的手,抚着她手腕上冰凉的手铐,坚强的老人没有落泪,低声嘱咐着,好像女儿只是去旅行一般。林母拥着女儿,泪水滚落下来,滴滴仿佛都灼烧着林可心的心,她抬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妈,别哭了,和爸回去,等我回来。”她转头对视上韩杰,“阿杰,我爸和我妈就拜托你了,你有空多去看看他们。”

韩杰看着平静似水的林可心,心里泛起疼痛,到如今,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全心考虑的都是亲人和朋友,他望着她的眼眸,郑重的点头,“放心吧,我会的。”林可心微笑着,眼神里满满的全是信任。

楚帆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上前,“可心,你需要什么?我朋友与这边系统里的人很熟,我会让他们照顾你的,别怕,要坚持!”

林可心脸上的微笑依旧,“楚帆,谢谢你,别去麻烦你朋友了,我能行。”然后,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法警,“我写的信要给我朋友,可以吗?”

法警点点头,拿出早检查过的信件,递到楚帆手里,林可心笑笑,“谢谢你来这里,信你回去再看吧,方子萱那边你就隐瞒着,安慰一下。”

楚帆握着手里沉甸甸的信,心里清楚这是她给方子扬的决绝信,不由心生悲叹,怨恨老天的不公,让林可心承受如此的大难,他将信装进包里,“我知道了,你不要光顾着别人,要照顾好自己,外面的人什么都好,不用你担心,你要记住,我们都等着你!”

林可心眼睛有些湿润,她深吸了口气,将眼泪生生逼回去,露出她一贯的笑容,“我会的,相信我!”

半个小时过得很快,法警将林可心带上警车送走,林父、林母商量了一番,决定等女儿发送至监狱后去接见一下再返回家,韩杰将老两口送回去,订了回程的机票,并约好过几天来一起和二老去接见林可心。楚帆在法院门口就与他们分开,独自回到宾馆。

坐在宾馆的大床上,楚帆从包里拿出沉甸甸的信,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迹,他眼前不禁闪现出林可心的笑靥,拆开信封,有写给自己的,他急急展开,信纸上的文字如涓涓细流淌进心里:

楚帆:

谢谢你不远千里到这里来帮助我,我知道你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找到了我,原谅我没有坦诚相告,并非我不把你们当朋友,我只是不希望你们难过,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耽误方子扬的幸福。

在这里,我想了好多好多,方子扬是一个重情义的好男人,而我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去获取他的爱情,又何必让他背负我这个包袱呢?所以,请你一定要隐瞒

真相,或许我这样做会让他很难过,但只是暂时的,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他的幸福不在我这里。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今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无憾,子萱是个好女孩,尽管她有许多小缺点,但我相信在你眼里她是完美的,是值得去珍惜的,祝你们幸福,尽管相隔遥远,我的祝福依旧。

我写了一封信,请帮我转给方子扬吧,谢谢!

林可心

信虽短,却沉重得让人窒息,楚帆陷入深思,直到手机响起才回过神来,电话是方子萱打来的,楚帆走前告诉她要出差,接起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帆,在忙吗?”

“没有,你在干啥?”楚帆稳了稳情绪。

“做策划案,做着做着心情就不好了,总会想起可心,她每次都有好多鬼点子,我才发现自己很笨,以前总是靠可心,现在没有她在身边,我真的好不习惯,怎么办?”方子萱不由自主说到了林可心,最后的问题看似在问楚帆,其实更是问她自己。

楚帆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开口安慰:“心情不好就别做了,等我回来陪你做。”

“哦?”方子萱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楚帆想了想,“明、后天吧,具体时间再定。”

两人又东聊西聊,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楚帆踱到窗边,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去做,他不希望违背林可心的意愿,却也不希望看到方子萱倍受煎熬,想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头绪,徒增烦恼。

下午下班时,方子萱打了卡慢慢走出公司大楼,拎着包走向地铁站,有些疲惫,路过那家蛋糕坊时,她不免想起和林可心一起的开心时光,隔着玻璃橱窗看着陈列的蛋糕,一朵朵奶油花绚丽盛开着,仿似开进了心里。她走进去买了块抹茶蛋糕包好,小小的盒子别致的漂亮,这是林可心最爱的一款,淡淡的甜,淡淡的茶香,她拿出手机,再次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依然关机,心里涩涩的,“可心,你到底在哪里呀?”收回思绪,她一步步走向地铁站。

用钥匙打开门,就闻到刺鼻的烟味和酒气,方子萱气急败坏地敲着弟弟的卧室门,“子扬,你给我开门!”却不见回音,她用力拍着门,“子扬,开门,不开我可踹了啊!”半晌也没有动静,方子萱挽起裤腿,跃跃欲试,正抬腿时,门开了。她愣了愣,挤进门去,被呛得咳嗽,房间里很乱,地上堆满了酒瓶和烟头,像个垃圾场。

方子萱摁开房间的灯,跨过酒瓶推开窗户,转头看着方子扬,他头耷拉着窝在电脑桌前的沙发里,头发像鸡窝一样乱蓬蓬的。她摇摇头,走过去蹲到他面前,他瘦了,眼窝深陷,胡子青茬布满下巴,她怜惜的去拉他,“子扬,去洗个澡,吃饭吧!”

方子扬甩开她的手,“姐,别管我。”

方子萱气上心头,“子扬,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至于吗?为了个女人把自己作贱成这样,有意思吗?她有那么好吗?错了,她太自私了!”

方子扬一把将姐姐推坐到地上,吼道:“你出去,不准说她!”

方子萱的泪水滴落,大喊着:“你居然推我,你为了那个女人推我!你不准我说,我偏说,她就这么消失了,想过你的感受吗?你以为她爱你吗?其实在她心里你什么都不是,如果她心里有你,为什么不见你?为什么不见你!”

方子扬双手捂住耳朵,“你住嘴,我不听,我不听……”

方子萱从地上爬起来,拉开弟弟捂住耳朵的双手,“你清醒一下吧,她不会再出现了,她躲得彻底,她不配你爱她!”

方子扬用力挣脱,吼道:“我爱她,我只爱她,不管怎样只有她才值得我爱,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爱了她多少年,我真的爱她!”看着姐姐站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他心底浮起一丝内疚,尽管知道姐姐说的都是事实,都是为自己好,可他下意识的不愿去承认,宁愿自欺欺人的选择懦弱的逃避,只因为深爱。泪水就这么滑落,方子萱心疼地看着弟弟,从小到大,在自己眼里,弟弟总是那么大大咧咧,仿佛从来没有烦恼,而现在他的泪水就像滴在自己的心上,生出疼痛,感情真是个说不清的东西,让人欢喜让人忧,让人痴迷让人醉,或许更多的是伤吧。她站起来拉过弟弟,让他靠着自己,“子扬,振作点,别窝在家里,既然那么爱她,就用尽方法去找她,到她面前问清楚,对吧?”

方子扬听着姐姐的话,眼神亮了亮,是啊,为什么不去找她呢?世界虽大,但总有尽头,就算不在一起,至少看到她幸福就好,就像以前那样,默默守护着她。他扬起脸,看向方子萱,“姐,你说得对,我要找她。”然后握住她的手,“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方子萱揉了揉他的头,“别跟我道歉,去收拾一下自己吧。”见他乖乖进了浴室,她松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做饭。

姐弟俩一起坐在餐桌边,好像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这种温馨的感觉有些久违,方子萱不断给弟弟碗里夹菜,两人默默吃着,各怀心事,放下碗,方子扬主动收拾碗筷,边收拾边问:“姐,你说从何入手?”

方子萱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明天再去她父母那里看看,再给韩杰打电话问问,还有郝君她们,我再挨个儿问去。”

方子扬手里顿了顿,“谢谢你。”端上碗去了厨房。

方子萱看着弟弟落寞的背影,有种沧桑的感觉,她没有跟去,而是回到卧室里翻弄手机,并用笔在纸上写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她在纸上画了一个个标记,林可心最后一次与自己通话时在分公司培训,说好第二天回来,却就此失去行踪,想到这里,她拍了拍脑袋,“哎,怎么忘了他!”她奔出卧室,对弟弟喊了声:“子扬,我出去一下就回来。”风风火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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