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等人来到溪流乡政府大院门口农贸经纪公司。

陈书记：“游总经理找我们来有何指教？”

张有庆：“我猜肯定有大好事。”

游长江：“好事是好事，但不是大好事。”

张有庆：“不论大小，说吧。”

游长江：“乡政府家属院平房垮塌，我们农贸经纪公司作为乡政府直属机构，责无旁贷，应该贡献一份力量帮助重建。”

陈书记：“这真是好事啊。”

张有庆：“你说的乡政府直属机构，什么意思？”

游长江：“我在公司申报备案时候雕刻公章就是溪流乡农贸经纪公司。有什么不妥吗？”

张有庆：“农贸经纪公司怎么是乡政府直属机构呢？”

游长江：“我们农贸经纪公司不是在溪流乡政府地盘上吗？”

陈书记：“好像有点道理。”

张有庆：“无论你赞助多少钱重建家属住宅搂，都不会允许你挂靠乡政府的名义，开展经营活动。那是两码事。”

陈书记：“文字游戏而已。”

游长江交给陈书记一张存单：“这上面有十万块钱，算作我们公司一点心意。密码是123456. ”

张有庆：“感情归感情，责任归责任。”

游长江：“放心，不会缠住你们的腿的。”

张有庆：“我再重申一遍，你们经营的种子农药化肥技术等产品，都不与乡政府相干。”

张有庆茶馆家里，王阿姨担忧：“这么狭窄低矮的门厅房，又闷又热的，怎么好养病呢？”

李小莉：“要是住的不舒服，我就回娘家去休息。”

王阿姨：“倒不如回到乡下老家里养病康复舒坦。”

张有庆：“到乡下老家里养病康复真的还要舒坦的，只是我来回跑路照顾不方便。”

王阿姨：“有我就行了。”

张有庆：“小莉说呢？”

李小莉：“没事呢。下午对面游长江过来找有庆有啥事呢？”

张有庆：“估计想挂靠乡政府招牌做生意。出事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能跑，乡政府跑不了。”

李小莉：“当然不要沾染他的生意。”

张有庆：“他出了十万块钱，赞助乡政府重建家属住宅搂，陈书记就动心了。”

李小莉：“他能出十万块钱？还是很大方的啊。当年他不就是因为十万块钱栽的跟头吗。”

张有庆：“我有分寸的。不做他的歹事，也不被他纠缠。”

溪流乡党政办公室里，张有庆正在埋头办公。

一个大龄女孩敲门：“张乡长，你好忙啊？”

张有庆抬头看见进门者惊讶：“温卿，你怎么来了？”

温卿径直坐在沙发上：“庆哥不怎么欢迎小妹啊？”

张有庆停下工作：“庆哥怎么能不欢迎老战友的妹妹呢，你也是我的妹妹啊！”

温卿：这就对头了。”

张有庆：“我的意思是，你这城市的娇娇妹怎么寻到这鬼不生蛋的穷山沟里来了？”

温卿：“投靠有庆哥谋条生路呗！”

张有庆：“别卖关子了，实话实说吧，有什么事需要庆哥帮忙的？”

温卿：“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服饰公司总部把自有品牌扩张的生产线交给我打理，我就想到溪流乡投资扩产。可以吗？”

张有庆：“我当然欢迎，让人想不通的是，市里县里你不做，怎么跑到这深山老林来扩产？”

温卿：“这里自然环境好，没有空气水源污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还有人员工资低，成本划算利润高。”

张有庆：“你们总部批准吗？你老公也愿意过来吧？”

温卿：“总部要求半年内建成投产。我没老公，也没男友，自由单身女士。”

张有庆：“你太挑剔，眼光太高。”

温卿：“宁缺勿滥。找不到庆哥你这样的体贴暖心男人宁可单着。争取半年内建成投产，建房是来不及的，集镇上有现成空房出租吗？”

张有庆沉思一会：“有了，乡中心小学下半年就要和中学合并。”

温卿：“学生怎么办？”

张有庆：“生源大量减少，还有一个月就要放暑假了。”

温卿点头：“那就好，还是熟人好办事。”

次日，温卿提着慰问食品礼物来到张有庆茶馆家里。

王阿姨不肯接受礼品：“你是谁？我们家有庆是向来不许收礼的。”

温卿把礼品放在饭桌上：“我是有庆哥战友温存恩的妹妹温卿。哥哥让我过来看望大婶和嫂子。”

王阿姨温和起来：“我听说了，你坐吧。”

温卿：“小莉嫂子呢？”

王阿姨：“小莉还在乡政府上班。让她早点休息，今的检查，明的暗访，硬是停不下来。”

温卿：“有庆哥走运气娶到尽职尽责的好嫂子。”

王阿姨：“你们兄妹也很不错啊，开的大公司。”

温卿起身：“下次再来看望嫂子。”

一个老农走进溪流乡党政办公室。

潘正旺正在低头办公。

老农：“领导你好。”

潘正旺抬头：“你好。请问有事吗？”

老农：“我要申诉！”

潘正旺惊奇：“你要申诉？申诉谁？”

老农：“我要控告你们的老陈书记。”

潘正旺招呼老农坐下：“控告老陈书记？发生什么事情？。”

潘正旺拿出纸笔，坐在老农身边：“慢慢说。”

老农：“我隔壁的蒋老板发财进

城了，把老家房屋变卖。硬是把我家后院也划成他家的地盘，多卖几千块钱。”

潘正旺拿纸笔记录着：“还有呢，后来呢？”

街头人流熙攘。

陈书记和李小莉下车行走着。

李小莉：“刚才县妇联的检查组长对您交底，如何评价我们乡妇联工作的？”

陈书记：“人家都摇头不好意思评价。我追问一下，人家敷衍说70分左右。”

李小莉：“才只70分左右？我迎检自评得90分以上呢。”

陈书记：“年底的乡镇总评要坐底车了。”

李小莉：“怎么可能？”

陈书记：“你如今还忍受着流产的身体和精神痛苦坚持工作，叫我怎么好意思批评你呢？年底考核拿不了优秀，拿个合格良好也无怨言，谁叫我们穷山沟，没有专职妇干肯下来呢。”

李小莉：“我要求再复查。”

陈书记：“别再折腾了，你的身体康复健康要紧。”

溪流乡妇联办公室里，李小莉打开档案柜，搬出来一大堆档案纸盒，放在办公桌上。

李小莉从一个档案纸盒里取出一迭档案纸片来。

李小莉一张张地察看核对档案与笔记本的数字记载。

张有庆来到跟前：“你干嘛翻箱倒柜？要看什么？”

李小莉：“你别管我。”

张有庆：“妇联检查不是已经过关了吗？”

李小莉：“我就不服一口气。我李小莉日夜操劳，居然落个拖后腿的结果。等我自检复查后，再找检查组讨说法。”

张有庆：“我早就给陈书记请假了，你从明天起就坚决不用上班。”

李小莉：“请假也得把这次冤枉洗干净再说。你忙你的事情去吧，不关你的事。等我自查清楚了，把档案背到县妇联去复查。”

张有庆转身走开：“犟驴！”

溪流乡党政办公室里的潘正旺正在拿着纸笔记录：“你说陈书记袒护那个蒋老板，有何根据呢？”

老农：“我当然有根有据的。一是我的房产土地证，二是他们在餐馆喝酒说的话有录音。陈书记公开说放心，保证帮他说话，会搞得我哑口无言的。”

潘正旺：“谁帮你录音的？”

老农：“我的内侄在餐馆做厨师。潘乡长，你得帮我做主啊！”

潘正旺收拾纸笔：“没有了吗？这事我没有权利处理，帮不了你。”

老农：“那该怎么办？”

潘正旺：“办法当然有的。就看你的胆量了。”

老农：“陈书记肯定得到蒋老板好处了。跟贪官作斗争，我不怕他。”

潘正旺：“那就好办了。在乡里没你说话地方，你就到县里去反映他，县里包庇他，就到市里或者省里告他。一级一级往上总会有人管的。”

李小莉走进隔壁党政办公室借用订书机。

李小莉和老农打招呼：“到市里省里告谁呀？”

老农站起：“反正不告你的张乡长。”

李小莉：“潘乡长，哪有你这样当干部说话的？唯恐天下不乱。不要怂恿矛盾激化上交。”

潘正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你还真拿自己当作土皇帝太太？我参加工作时候，不知你上幼儿园了没有？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要多，轮得上你这黄毛丫头来教训我这正处？”

李小莉：“资格再老，反正你说话办事，太没组织原则。”

潘正旺恼怒地：“你赶紧告密去吧，好让老陈给你提拔转正。”

李小莉拿着订书机出门：“我肯定不会告诉陈书记，只是自己肤浅看法而已。”

张有庆，杨君臣带领温卿走进中心小学。

学校放了暑假。

校长带领老师们搬运课桌凳上车。

一辆辆汽车装载课桌凳运走。

张有庆，杨君臣带领温卿在校园里四周转悠。

温卿：“里面还是很开阔的啊。”

张有庆：“这所小学起码有五十年历史了，我的三至六年级也是在这里读书的。”

温卿：“你亲手把母校给毁灭了。罪过！”

张有庆：“我帮母校赋予崭新命运。”

杨君臣：“如今这样的小学还有不少空闲着，都是宝贵的建筑资源。”

张有庆：“乡村两级的空闲校舍都要想法利用起来，产生经济效益才行。都是乡亲们用血汗钱建起来的啊。”

杨君臣：“我所知道的有几个校舍在做养殖业。”

温卿：“没想到我的突发奇想帮你们产生经济效益了。”

张有庆：“学校原来设置要求是教学体育生活三区分开，你们开办服饰工厂也需要三区分开吧。”

温卿点头：“是的，特别需要防火。”

溪流乡党政办公室，陈书记讲话：“今天召集全体工作人员举行一个民主生活会，希望大家对乡政府党政班子，特别是对我，对乡长，提出批评指正。”

会议沉默了一下。

李小莉站起来：“严格来说，我是没有说话权利的。我只提两个疑点，请当事人给以解释说明。第一，服饰厂何以能够从市里连降两级，飞到溪流乡来？招商引资有何绝招？以便总结推广。第二，桃园村的蒋老板进城卖房，为何把隔壁人家的后院也搭配卖了？”

张有庆：“不可否认，服饰厂能够从市里连降两级飞到溪流乡来，其中有我个人因素起作用。老战友温存恩拉我下海不成，就用帮助出政绩方式回报我。”

李小莉：“有何恩德值得回报？”

张有庆：“在一次新兵演练战场，一枚手榴弹冒烟抛落战友身后，我本能地

扑倒他。温存恩安然无恙，我的右手伤残几根指头，获得立功授奖安排工作。”

陈书记：“敬佩！我再说说桃园村的蒋老板进城卖房，为何把隔壁人家的后院也搭配卖了的原因吧。他们两家原来是有姻缘关系的，他们的老伯当时为了把残疾女儿嫁给隔壁蒋家，就把后院转让给了女婿作为补偿，我看过立下的文书，双方都有签字画押摁的红指印。听说有人怀疑我收了好处，偏袒蒋家那是没有的事，我老陈还没老得糊涂到那步。”

潘正旺：“原来这么回事啊！”

杨君臣做好会议记录：“今天的民主生活会真及时，真管用。”

杨君臣开车载来几个客人来到源泉村温泉山庄。

刘娟上前迎接。

杨君臣让其他员工带领客人进去，抓住刘娟的手腕：“你稍等一下！”

刘娟挣扎着离开：“感谢杨主任带来客人，我们会特别感谢你的。”

杨君臣不肯松手：“我不要你的感谢，只要你的人。”

刘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我根本不适合你。你是国家公务员，前程似锦。我只是一个打工妹。我们不可能的。”

杨君臣：“我们是平等的，都是普通公民，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刘娟摇头：“话是那样说的，事实上存在的身份差别，会让我精神受压抑的。”

杨君臣恳求着：“我们现在立下白头到老军令状好吗？”

刘娟仍然摇头：“我不要求那么做，那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你现在看中的是我还有几分姿色，再过几年年老色衰。那时候你却风华正茂，春风得意，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出门了，如果再有小三蹿一脚，我就只能孤身守老。”

杨君臣：“天方夜谈，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真应该去做编剧才好。”

刘娟：“怎么不可能？我的表姐就是活生生的先例。”

杨君臣转身开车：“只要你不肯答应，就没有你好轻松的。”

溪流乡妇联办公室里，李小莉正在埋头整理复查档案资料。

刘娟一脸愁容走进办公室。

李小莉抬头：“刘娟小妹，你好。”

刘娟：“小莉姐姐还不休假啊？”

李小莉：“我想在康复前把档案理顺，好让你和尚师傅顺手一些。”

刘娟：“张乡长让我接手你的工作，临时帮个忙，我简直摸不着头脑啊。”

李小莉：“光有尚师傅也不好，妇女工作没有女同志参加也不妥当。”

刘娟：“我也想请小莉姐姐帮个大忙。”

李小莉：“请我帮忙介绍男朋友吗？”

刘娟：“哪里呀，正为这事头疼呢。”

李小莉：“怎么了？不如意？”

刘娟：“就是乡政府的那个杨君臣，三天两头以介绍客人的名义跑过去纠缠。”

李小莉：“好事啊。”

刘娟：“现在看起来是好事，过不了几年就成坏事了。我的表姐嫁了个干部，现在离婚孤身一人可惨了。请你尽快给他介绍一个漂亮女孩，转移他的视线，让我解脱。”

李小莉摇头：“这事有点难。能让他杨君臣看上并动情的女孩，在我的视线里还没有出现。也确实只有你才能够格。顺其自然吧，也许你和表姐命运不一样呢！我给你介绍妇联资料怎样归档还行。”

张有庆茶馆家里，李小莉正在审视饭桌上的礼品：“蛮大方呢。”

王阿姨：“得值多少钱？”

李小莉：“就我开商店接触的高档礼品来看，起码能值五百多块钱。”

王阿姨：“能值五百多块钱？她怎么那么大方呢？”

李小莉：“他哥哥的命就是有庆救的。当大老板有的是钱。”

王阿姨：“你就收下吧，老放这里像搞展览一样，容易让人误会，影响不好。”

李小莉：“往哪里放？就这么大一块地方。”

王阿姨：“要不送给你爸妈吃掉吧。”

李小莉：“我的爸妈更不会要的。”

王阿姨：“听说那个女人到集镇小学办服装厂啊？”

李小莉：“人家还是未婚女孩，哪是女人？”

王阿姨：“那么大的女孩没男人要啊？肯定有毛病。”

李小莉：“也好，警钟长鸣。”

王阿姨：“警钟长鸣？什么意思？”

李小莉：“睡觉吧。”

张有庆带着温卿走进溪流乡党政办公室。

张有庆：“陈书记，温总经理要求面见您。”

陈书记上前握手：“感谢温总把服饰公司引进到我们溪流乡。”

温卿拿出一张支票交给陈书记：“听说乡政府准备筹建家属住宅楼，我们公司略表一点小心意。”

陈书记看了一眼支票：“哎呀，十万还是一点小心意啊，太感谢您了。”

温卿：“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陈书记能够高抬贵手关照一下。”

陈书记：“温总公司有什么困难，尽管直说吧。”

温卿：“我们公司筹备非常顺利，没有什么困难。我表弟希望承建乡政府家属住宅楼工程。”

陈书记：“这事，这事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因为目前资金缺口太大，还处于筹资阶段。”

温卿：“这事好办，资金缺口没问题，我表弟可以垫资把楼房建起来，然后分期偿还欠款和利息。”

陈书记：“利息标准怎么算？”

温卿：“最高按照贷款利息标准，不会亏待你们的。”

陈书记：“等我们开会商量形成决议再说吧。”

温卿起身：“好吧，我等候陈书记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