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0】阴邪之术,容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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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军一路向北,从楚国境内返回。

梁政带着唯心,同路逸一行人先行策马离开,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长安。回宫安顿好了一切,梁政孤身一人去了长安城边郊的富春居,去寻找唯心被偷走的魂魄。

而唯心终于幽幽转醒的这日,阳光大好。睁开双目周围的环境入眼,已经是富丽堂皇的宣华宫。

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无数次楚瑜掐着她的脖子划破她的脸颊。

可转眼突然变作了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容貌是颠倒众生的风华绝代。一双漆墨点瞳中倒影着瑰丽的云霞,笑容妖娆夺魄,明媚如心头的那一滴血,惊鸿一瞥后刹那窒息,便再也挥之不去,仿佛天地都为之沉醉。

心中抽痛,这个女子的影子和那日楚宫内看到的一模一样,梁政修长的指尖挑起她高傲的下巴,薄唇微抿,印上她艳丽的唇。

她心中苦涩难当,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时便总会有一只温暖的手,在她哽咽之时立刻紧握住她的手心。

今日她终于醒了,醒来后不知自己何时回来的,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干哑的如同着了火,喉咙撕裂的痛。

不见掌心的温度,周身空落落,心中也空落落。

她除了浑身无力和嗓子干涩之外也没有觉得不适,刚从床榻上爬起只听得内殿的门“吱”一声开了。

入眼先是一双绣花鞋,宫女的大通款式。而让人眼前一亮的是,这双鞋子的主人却花了不少心思自己在鞋面上绣了朵朵精致的梨花。

唯心捂着喉咙抬头看,一张略有熟悉之意的脸映入视线中。

“缘妃娘娘,喝些水吧。”那人盈盈一笑,竟别有一番韵味,她手中端着一碗温温热的茶水,嗓音也如温吞的茶水般水润。

唯心愣了一下,“缘妃”二字已经许久不曾听到人叫,这时突然从她口中听到心中不禁膈应了一下。但所有的疑问在她见到水后立刻先噎回肚中。

接过茶碗来大口灌下,顿时觉得通体舒畅,喉咙的火辣也减轻不少。

“为何不是秋月来服侍?”唯心的视线略过浅笑着的阿喜,若有若无的飘向门外。

“皇上特赦奴婢回来,秋月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了。”阿喜从唯心手中接过茶碗,耐心的解释,可笑容也无法掩盖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诡异。“以后还会是奴婢服侍娘娘。”

唯心这才抬起头认真的打量她。

个把月不见,不知是错觉怎的,她居然觉得阿喜的脸变年轻了许多,眸中水波流转,脸颊吹弹可破,泛着少女的粉润色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柔媚的气息。

她目光错开,喝下最后一口茶水。她其实想问问梁政去哪里了,可沉默了许久终究是一口苦涩咽回肚中。

“皇上出宫办事了,交代奴婢好好照顾娘娘,他很快就回来。”阿喜仿佛猜透了她的心,笑盈盈的站在一旁,长长的睫羽扑闪扑闪。

唯心对今日的阿喜莫名产生一股不喜,这股感觉太过强烈,让自己想要和她对着干。“你且去,叫秋月来,本宫有话要和她说。”

“缘妃娘娘,有什么要交代的还是和奴婢说吧。”

唯心终于明白了她心中的不喜来自哪里。乍看阿喜恭恭敬敬一丝不苟,脸上还带着笑容,可她分明从这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冷漠。

还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叫她缘妃。这让她心中一阵膈应。

“去吧,是她的家里事。”唯心平静的看着阿喜,不动声色。

“娘娘才刚醒就惦记着别人的家里事?”阿喜脚步声闷闷的回荡在屋内,“皇上有交代,娘娘还是好好休息。”

“哦,本宫睡着,皇上自然是交代你,何时交代过本宫了?”唯心后背向垫起的床头上一靠,对于她突然变得不善的态度,危险的眯起眸子。

“奴婢失言。”阿喜放下手中重新倒满水的茶碗,对着床榻上的唯心微微欠身。“娘娘赎罪。”

“不敢。”唯心冷笑一声,从床榻上爬下来头也不回的出了内殿。留下阿喜一人保持着半跪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唯心前脚跨过门槛儿,阿喜后脚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股锥心的痛楚从大脑传出。

她脸上的表情在扭曲,两条浓密的眉毛痛苦的绞缠在一起,眼珠暴突。

一丝皱纹正顺着她的眼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脸颊两侧蔓延。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迅速干枯腐朽,不过片刻而已,那张前一秒还姣好如仙的面容此时此刻已经枯槁蜡黄得如同树皮。

瞬间苍老了二十多岁的阿喜。

捂着自己的脸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旁挂着的铜镜中。

一个女人的影子模模糊糊倒影在其中,一手用力的捂着半边脸,而剩下的半边容颜已经惨不忍睹无法直视,枯槁又扭曲,只剩下了干瘪的一层皮囊。

“不……不可能!”阿喜对着铜镜低呼……“明明我才刚刚赢了十年……这不可能!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幅样子!”

她才刚刚从那个鬼地方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把那个讨厌的女人从这里赶出去。不……她还要将她的韶华赢回来,一定要!

想到这儿阿喜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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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居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那人从踏进富春居大门的那一刹那起,便席卷起一股凌冽的肃杀之气狂作。靠近者一律一道寒光闪过后,悄无声息的倒下。

一名侍女走上前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被一股大力掀开,只听“碰”的一声闷响,侍女的后脑勺撞上了一旁贴金的立柱。

一道浓稠的血线,顺着她后脑勺的下滑缓缓擦出一道刺目的红。

那个身着玄衣绛袍男人修罗一般,抿了抿唇角,他站在大门内侧的屋檐下,身影笼罩在黑暗中。

“凌霄儿出来。”一旁有人大声冲着院内喊话。

全场刹那死寂,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震惊又恐惧的看着站在风口那人一袭黑色的披风肆意翻飞。

披风飞舞之际,露出内里衣袍上刺绣的赤龙,合着赤红色的龙却不见其容颜,只能感受到气质如同腊月飞雪般凌冽,一股铺天盖地的威严。

两排禁/卫军从那人的身后冲入富春居的大院,手持长枪,杀气腾腾的将院内的人们团团围住。

赤龙随着风的节奏,如同活过来一般,血色的双目浩瀚又威严。身着龙袍这人虽然一直低垂着眸子,可那隐藏着的双目却如灌了魔般,泛着诡异之气。

“让这里的凌霄儿出来!”一名将领前跨一步,再次对着全场喊话,带着某种警告。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双腿打着哆嗦,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小的……不知谁是凌霄儿,各位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看到了赤龙后已经猜到来者是谁,全天下,也只有梁宣帝才能穿得起这独一无二的龙袍。

君威之下,人已经大片大片的跪倒。随风而动的赤龙仿佛沾了鲜血,代替它的主人怒目圆睁,施加着无与伦比的威严。

“你们的大管家。”梁政平静的开了口,嗓音低沉沙哑。“朕宣她面圣。”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这下,所有的人,无论之前跪还是没有跪的,全部吓破了胆子,膝盖和额头着地的声响响彻在空荡荡的风声中,无论男女皆在这高压之下瑟瑟发抖。

“皇上要召见你们大管家,这下总该有吧。”将领逼问。

“大管家不在……”这下他总算明白了过来,大管家名叫凌霄儿,皇上要召见大管家!“……皇上赎罪!”

“既然如此,那朕问你。”梁政缓缓抬起头,看着答话的那个人,“富春居窃走的魂魄在哪里。”

抬头触上梁政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间这人被吓到魂飞魄散,下意识痛苦的捂住双目。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如万丈深渊般,跳跃着妖魔一般的深紫色,高压,威严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所能感受到的恐惧和压迫感。

他只知道自己和那双地狱般的眸子一接触,大脑便“咣铛”一声彻底空白。如同被千斤之鼎当头重砸,眼前直冒金星。

“皇上在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将领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呵斥。

“皇上饶命,小人不知还有这档子事儿,小人不知啊!”他吓破了胆儿,连连求饶,恐惧之意写满了他惨白如鬼的脸,头像拨浪鼓般猛摇。

刘少贤回过头,目光请示梁政。

“一个不留。”梁政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浑身的冷戾之气如奔腾的鬼魅,眸中的紫气暴涨,由深紫色亮化成了艳紫,同时一股青黑色的烟雾若有若无的在周身缭绕。

他平静如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宣判了这群人的死刑,如魔音穿耳,又如暴雨般的梨花针。

杀戮之意再次在他脑海中沸腾,意识不受控制,满眼满心只有杀,杀,杀。

他绝艳的面容清晰的闪现在隐隐的紫光中,冰冷的眉目间多了往日不曾有过的妖娆和嗜血。太过诡异。

话音刚落,一股冲味儿十足的桐油味就顺着风向迅速在庭院内扩散。在众人被呛得连连捂住口鼻之际,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火舌四窜,顺着桐油的油迹攀爬着贴金的铜柱墙壁,勾栏花木。

不过片刻功夫,火光已经将整个富春居团团包围。火光映照着人群被吓傻的脸,他们仿佛中了魔楞,又仿佛脚下灌了千斤重的沙石,只傻跪在原地,动也动弹不得。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大火便有了燎原之势,不难想象出富春居外已经被大批的皇家禁/卫军团团包围。

人们从呆愣中回过神来,顿时哭嚎声响彻一片。

滚滚的浓烟将他们的身影一个个吞噬,黄色或黑色的烟雾灌入他们的七窍,瞬间夺去了他们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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