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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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雷在秋冬闭市的时候,便来这里教授长剑,萧傅和淳于航便是他手下两个最为头疼的学生,两人平时倒也专心听课,只是常常专研古怪偏僻的技法,经常在众目睽睽之下问到自己不知如何回答,弄得自己颇为尴尬又颇为恼火;但小时父亲教他们练过剑法,偏偏成绩又很好,管雷常想教训教训他们,却又出师无名。

眼下的情况,对于管雷来说是大好的机会,本就窝着一团心火,被如此无心的玩笑讥讽,他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管雷一身铮铮傲骨,败于他人之手已是丢了颜面,岂肯吞下这口怒气?又被学生挖苦技不如人,便更加怒不可遏,一时旧愁新恨涌上心头,管雷发指眦裂,怫然作色。

“呦,萧公子还真是评价的颇为中肯、字字珠玑,真是分析的鞭辟入里啊。”

“不过管师傅呢,你也不用难过,我们呢,也断然不会到处宣扬;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师傅跌了面子,我们做徒弟的,便也挂不住彩,走,我俩请师傅吃茶去。”萧傅还没察觉,管雷已然恼怒的七窍生烟,依然嬉皮笑脸的玩笑。

“等等。”管雷一把拉住埋头朝前走的萧傅,咬牙切齿的说:“师傅输给了令叔,真是颜面扫地,如今你请我吃茶,真是有些嗟来之食的味道。”

“管师傅,你不会生气......了吧?”淳于航听出一些异样的端倪,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不会,我只是觉得,请人吃茶,要有理有据;我打赢你,才有资格吃茶。”

萧傅一怔,慢慢地回头,咧了咧嘴;见管雷紫青涨绿的脸,金刚怒目,雷嗔电眉,不仅吓了一跳,三尺神散。

“管师傅,我,我说笑的。”萧傅吓得惶惶不安,寒毛卓竖,忙拼命拨动着双手。

“古人说,学堂里的学生,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你俩,一不辨是非,不学正经,偏学野史;二不敬师长,擅离课堂,不守规纪;三不亲同辈,孤僻寡离,结党营私。”管雷一股脑的说下来,说的二人有些发蒙。

“管师傅,我们,我们和学馆里的同学,彼此都兄弟手足,一气同脉,如何落下个孤僻寡离的名声?更何况结党营私,实在是匪夷所思,真是欲加之罪......”萧傅有些想笑,却被淳于航从后面掐扭了一下。

二人在学堂里人缘极佳,为人处世也颇得同辈信赖,管雷又岂会不知?给小辈张冠李戴的乱扣帽子,着实有些汗颜无底。

可管雷骑虎难下,便只能一意孤行:“也罢也罢,不管怎样,我今天要树立师傅的威风,便一定要教训教训你们两个黄毛小子。”管雷说罢,侧腿一横,双手铺开,摆开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管师傅,您不会来真的吧?”萧傅还真有些不知所厝,肠慌腹热。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管某从不打诳语,你们两人,便和为师过上几招罢!”说时迟,那时快,管雷一个挺步,跨走上前,双手凝成鹰爪的形状,便要抓住萧傅的脖颈。

“管师傅,您若是想报战败之耻,便朝我一个人来;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叔叔的事儿,我萧傅接下了。”萧傅忙里迎战,话还没说完,见管雷夹风的拳头便打了过来。

萧傅急忙抬手相格,撞上管雷尺侧腕伸肌处结实的肌肉,手臂被震得发颤,向后退了一小步;没等站稳,管雷左手掌心齐平,倏忽一下甩膀出臂,削向萧傅的脖颈。

萧傅转脚侧身,双手堆叠推去,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削,劈的萧傅掌心红肿;管雷纹丝不动,只是腰髋一扭,借着扭身之力,右手握拳;这一拳势猛风劲,将要命中之时,捽然一抖,手腕急振,内劲倾击,如鞭打竹节一般,冷脆凌劲。

萧傅被打在中脘穴处,脾胃猛地一疼,差点吐出胆汁。

不等萧傅反应,便又是嚯嚯嚯三拳,打在下颌、锁骨、浮肋三处,萧傅哇的一声,向后摔仰,又咬牙撑住,蓦的一扭身,半俯在地上,背脊暴露给管雷,萧傅暗叫一声不妙。

只见管雷又是一拳,砸在萧傅的后背;萧傅忙提肘向后迎击,拳肘相碰,发出“咯”一声响;管雷转腕动臂,提起腰间的剑鞘巧劲一打,正打在萧傅的腿肚上,萧傅双腿一软,身子一幌,半蹲跪地。

管雷便顺势抓住萧傅的双手,向后一绾,牢牢地钳住萧傅的双臂,翻折向后扣在背上,动弹不得。

“好小子,后生可畏啊,可以接住我这么多拳招。”

萧傅哪是肯认输的脾气,扣在后背上被钳住的双手,越是动弹不得,越要使出浑身的气力挣脱;管雷看他愈是用力,便钳的越紧,大声喊道:“小子,快认输,再不认输,骨头都断了!”

来往的商客游人,重重叠叠早已围成了几圈,都远远的看着热闹。

“不认输......绝不认输!”萧傅只是一股脑的使劲,脸涨得红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只觉得身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现上来,如金石燥烈,干柴猛火,直冲头上百会穴顶。

“快认输,快认输,小子,再不认输来不及了!”管雷也是浑身气力涌上心头,难以自持,亢阳鼓荡,血脉偾张,便喊着催促萧傅赶紧认输,莫用蛮力,否则两败俱伤;管雷竟隐约感觉,随着萧傅气力不断增强,两人力敌势均起来,若僵持下去,难免互相吞咀。

萧傅哪里听得进去,双拳紧握,双腿蹲紧,血脉在全身奔流狂吼,脉络左右贯通,筋骨上下顺畅,萧傅只觉得气息愈加澎湃,身体犹如烙铁一般,怫然发烫。

管雷觉得萧傅两臂的力气越来越大,渐渐钳制扣合不住,便“喝”的一声,要使用木脉之力,猛地凝神运气,又强行把萧傅的双手向中间按压并拢。

哪知道刚把萧傅的手臂并拢扣去,便又感受到一股非比寻常的力量,像是煲煮的瓦罐之内,汹涌的热气要冲顶开盖子一般;管雷看着萧傅的双臂,听见他血管里的血液在“汩汩”的流淌,又听见“噼噼啪啪”的燃烧灼沸之声,只见他的肌肤纹理,开始盈盈涨出翠绿色的光泽,青筋暴露,像是要炸开一般。

“吼!”萧傅发出沉闷的吼声,力量愈发的控制不住。

“停下停下!”管雷大声喊着萧傅,慌乱之下,急忙撒开了双手。

萧傅用力过猛,踉跄一步,管雷蓦的一松手,便失了重心,向前扑去;淳于航忙住身体接住,俩人撞在一起,砸向店铺旁边的青石墙上;豁然一声巨响,两人在青石灰的墙面上,砸开了一个大坑。

若不是淳于航接住萧傅,恐怕萧傅径直被弹开,要撞翻一众行人;见有人摔撞在墙上,行人纷纷簇拥上来,在一旁捂嘴看着,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管雷招呼几个差役,把人群驱散,示意他们街市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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