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韩飒时我说等她走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来送送她，她直接拒绝了。

“我就是想给你说说话，现在心情好受多了。你走吧。这么多年我都过得好好的，以后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走后你给洛姐说，给她解释清楚：我和你，就不是一路人……”

我坚决地摇头，“不是的。你很好，很优秀。只是……”我没有说下去。

她笑着：“别说了。你放不下她的。”

我脸上一热！她确实说中了我的心事。“你……打算出去干什么呢？”

“打工呗！我们这些人，除了这个还能有啥出路！反正饿不死的！”

“能不能别再干那种行业？”我说得发自肺腑。

“嗯！那是肯定的。当初是跟别人一块儿去的霸陵。第一次出去，高中毕业证都没有，能干些啥？稀里糊涂地就做了。

我现在在自学成人自考，在网上也看了很多招聘启事。我想去杭城看看。

那里有奶茶店的总部。我去应聘个店员，应该没问题的。”

她边走边聊，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眼睛明亮，信心满满。

我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真的想帮帮她。

“如果……如果我们新希望运转得好，你会考虑去我们那儿吗？”

“那怎么可能？洛姐会怎么想？”她忽然眨眨眼，好像很不在乎地说：“就你们那厂子，今天裁人明天关门，我还懒得去。

张媛媛那死丫头不就被淘汰了吗？不过她活该！你以后少跟她走那么近。那丫头根本不讲理……”

好吧！我讪讪答应……

等我俩一起走到车跟前，韩飒一把拉着我坐进车里，猛地抱着我，狠狠地亲吻，久久地缠绵……

我感觉有湿热的泪水，混着她的香味，慢慢沾湿我的脸，浸润进我的嘴里，心里……

她嘤嘤啼啼地道：“司马，司马，记住我。我会想你的……”

“你是个好女孩儿！”我喃喃着，止不住又泪流满面。

春节一天天临近。厂里边却丝毫没有过年的放松感，反倒更加气氛热烈。

老大亲自主持，连续召开专题会——现在没有了羁绊，老大心无旁骛，天天泡在厂里。

新品方案已经敲定，计划明年三月正式上市，到时候好好组织一场产品上市发布会。

年度品牌推广计划也出来了。

这项工作由大岛主持，他和小葛王月，还有前期离开的人，都建立了联系，大多数都欣然回归！

但没有张媛媛！

这丫头对大岛说：“我对咱们头儿有看法。他和某人的事，我看见就生气！”

可是据王动说，目前两个人的关系很有些进展。

每次看见我，王动都亲亲热热，围着跑前跑后，一有空还常来找大岛问东问西——明显是带着任务来的。

我想过要不要和张媛媛认真谈谈——关于韩飒！

她太需要有个能说话的人，张媛媛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我有种怕被蛇咬的感觉！这姑娘对我成见太深，我都不太明白根源在哪儿？

只能等遇着机会了。

瘦子和我一起，重新制定了新的销售机构框架：几个重点区域升级，设立县级销售机构，渠道下沉到乡镇级。

在几个区域本身有很好的基础，比如应都、洛城、霸陵。只是因为原来硬性整编，都陷入瘫痪。

重新恢复建立有一定难度。

除了业务上一系列调整，老大隆重推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员工持股！

每个中层人员都有资格，自愿认购相应级别的股份。这既是拓展融资渠道，更是为了凝聚积极性。

刘东看到通知后哈哈大笑着打来电话：“老大，我的宝算押对了。前一阵子我矛盾很久，但最终决定不离开，我感觉咱们肯定能挺过去！

——从今往后我可真的成了股东，在耿小剑跟前就更有底气！”

除了高层，股份最多的还有杜晓语。而且无需认购！

尽管杜妖精什么也没有提过，老大给了杜晓语高层一样的持股比例，并且建议把她放到应都，任副经理。

“司马，应都负责人你兼着。重点培养杜晓语。这姑娘很有潜力，必须是我们的核心！”

杜晓语接到通知后给我打电话：“哥！我怕干不好。”

“怕啥？不会随时问你姐——我也是她带出来的。我现在还经常请教她呢！”

“哦！那就好！——我先问你。不行你再问她。”这姑娘很开心地回应。

她是一片好心，怕我因为杜妖精的事心里有疙瘩！

她哪儿知道，我心里的疙瘩是洛雪！

除了杜妖精和韩飒，没有人知道我俩离婚协议的事。

杜妖精怂恿我把她抢回来，韩飒让我给她解释清楚，可是我试着打过电话，发过微信，都一样无声无息。

关于她的情况只能费劲巴力地从瘦子那儿套点话出来！

有一天瘦子突然过来问我，“你们两口子啥情况？怎么都不知道对方在干啥，好像都把我当望远镜。”

“巧合巧合，你想多了。”

我心虚地笑着转身想走。

瘦子一把拉着我坐下来，“你别装了！你俩是不是还有问题？刚才她告诉我说，让考虑下洛城负责人问题。她这是啥意思？”

我腾地站了起来，“她真这么说？”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还想问问你这是啥意思？”

我的头嗡嗡作响，瞬间陷入混乱！身体也微微颤抖。我狠狠地摇头，咬牙，努力使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洛雪要离开——离开新希望；

也就是说——她要离开我——要和我离婚——确定！

我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挂断！一声彩铃都没响完！

瘦子伸手摸摸.我额头，“司马你怎么满头汗？脸色这么白！”

我有种全身被掏空了的无力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片冷汗淋淋。

洛雪确定是下了决心！我幻想的种种机会，基本没有可能！怎么办？

“瘦子——我完蛋了！”

瘦子手猛地一抖，差点从额头上打我脸上！“你怎么就完蛋了？坐下，慢慢说！”

我沮丧无比，一屁股落在凳子上，长长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把整个事情经过给他讲了出来……

“按你这么说，她是决定要离婚，所以要离开新希望？”

“有别的可能吗？这很明显。前一段厂里不稳定，她怕我分心。现在大局已定，所以她才正式提出来。”我绝望之极。

“你说的有些道理！”瘦子沉吟道，“可是，你不该放弃！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你和她们再无瓜葛。

我觉得你必须去争取一下——你不是说，你俩是一见钟情吗？真分开了，你受得了？”

“这是我说了算的吗？——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是我对不起她。她这么做情理之中。我也答应过她的！

更何况她现在不见我，不理我。等她辞职离开，我更是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时我顿感灰心丧气！

瘦子冲我摆摆手，随即拿出手机给洛雪打电话，洛雪很快接了。

“洛雪，你刚才说让考虑洛城负责人是啥意思？”

“我个人的原因，想休息一段时间。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瘦子眉头皱起，“洛雪，你和司马真的……”

“不谈私事！再见！”洛雪直接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