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帝国是整个东方大陆上，版图最大的国家，西起分界之海，东至高耸入云的阿拉起亚山脉，南方与两个国家隔江相望，一个是历史悠久的树精国家——奥芬海默，一个是建国不久的商人国家——联邦。

奥芬海默奉行的是孤立政策，或者说他们的传统是不与人类打交道，再加上树精们各个骁勇善战，国境又被大面积的森林覆盖，林特帝国就算觊觎他们的版图也无可奈何。于是，他们把手伸向了奉行开放贸易的联邦，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有往来的卢文特市。

然而很长一段时间内，卢文特这里都过得非常平静，至少在人类眼中如此。

卢文特市前任市长，特兰西·谢尔盖迪亚·达·卢文特就是“著名”的奴隶贩子，或者用臭名昭著来形容他比较恰当。年纪轻轻就积累了巨额财富，并且登上了市长的位子，推动联邦政府颁布认可贵族的法令，然后第一个买下了贵族名。这位大人对于“贵族”这个身份的痴迷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他直接把自己原来的姓氏舍弃掉了，开创了卢文特家族。

他膝下共有六子二女，只有最小的儿子还没有婚配，剩下的七个都与权贵结亲，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保证那可笑的“纯洁血统”。

不过在卢文特的市民中，这位执政超过四十年的市长并不令人讨厌。这四十年间，他没有像其他市的贵族市长一样颁布诸多法律，一直都使用联邦法令，对市民的多数行为采取放任的态度，只在必要的情况下动用法律去惩罚某个人。因此，卢文特市的富人越来越多，城市规模也逐渐扩大。原本平原上荒无人烟，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农户，想必未来也会成为卢文特市的一部分吧。

几个月前，卢文特公爵逝世，享年九十一岁。二儿子威廉·达·卢文特继任市长，成为第二任卢文特公爵。

这件事并没有在市民中引起太多反响，因为在他们看来，卢文特市的特点就在于“自由”的状态，换了一任市长就好像邻居家的奴隶死掉了一样，一点都不稀奇。

但是林特帝国却不这么认为。

林特帝国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都是特兰西·达·卢文特，他能以优惠的价格为林特帝国提供优质的奴隶。毕竟在这个城市中，奴隶贩子的人数恐怕要超过联邦剩下十六个市的总和，奴隶贸易也是卢文特的主要财政收入来源——奴隶身上的税金可是很高的。

林特帝国在卢文特公爵去世后，立即致信威廉·达·卢文特，请求完全开放边界，并保证奴隶贸易的继续。但是二公子并非一个商人，而是传统的读书人，他的老师就是一个曾经受过奴役的精灵，他拒绝了林特的要求，并表示要禁止奴隶贸易。

林特帝国得到了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借口，就动手了。

所以就产生了血流成河的渡口。

以上这些事情，都是爱德华在军营的军械库里，对伊莱娜和宇文碎讲述的。

“那么你二哥现在在哪里？其他兄弟呢？”

“都跑了啊。”爱德华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二哥在林特的军队打过来的时候就慌了，连夜走了，其余的人也都回到各自的城市里去了。”

“那你们没有给市民发出警告？”伊莱娜插了一句嘴。

“如果发出了警告我们现在也不用躲在这里啊，恐怕这些市民知道消息也是因为自己的亲人没回家吧，或许是儿子、丈夫，或者是父亲。”

“现在的情况呢？”

“执法厅已经被市民占领了哦，这座城市中所有的武装现在都集中在这个军营里了。”

听到这句话，宇文碎透过破烂的木门向外面看了看：那些所谓的士兵要是丢了手中的长枪估计连站都站不稳，别说抵挡敌人的进攻了，能不能挡住暴怒的市民都是个问题。

宇文碎回过头，问爱德华：“总共有多少人？”

“两百？或许更少。”

“看来你们真的要在这里殉国了。”

“这个不用担心，是既定事项。”

“什么？”宇文碎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伊莱娜也有疑问：“我怎么记得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应该在威尔第被捉住，然后处刑才对啊。”

“当然是因为情况有变喽，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你二哥不是你扶植上去的吗，怎么撑不住场面啊。”

“谁知道林特那帮混蛋会突然打过来。”

“林特那边有多少人啊？”

“五千？或许更多。”

“五千个人的话你一个人也能挺几天吧。”

“别开玩笑了，那样的话我就真的殉国了，要是几百人还好办。”

“虽然你们说得很开心但是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刚刚入团不久的新兵的感受！”宇文碎在听了一连串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之后打断了他们。

伊莱娜并没有露出带有歉意的表情，反而怒目而视，爱德华则是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又耸了耸肩膀，仿佛在对宇文碎说“她这个样子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宇文碎也只能自认倒霉，赶在伊莱娜开口前先发出提问：“首先，‘和说好的不一样’‘威尔第’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反正都是有预谋的就对了，详细情况一两句说不清楚。”

“那所谓的‘几百人还好办’呢？”

一旁的爱德华回答了这个问题：“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我一个人对付个几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毕竟这家伙也是东方最后的魔法师。”伊莱娜双手在胸前交叉，背靠在墙壁上。

“是降灵术士。”爱德华更正了这一点。

宇文碎还是听说过“降灵术士”这个职业的，不过大多数都是江湖骗子，还有些是精神病人。宇文碎重新打量了一下爱德华：身高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也与自己相仿。金色的短发梳成极度的偏分发式，棕色的眼瞳，高挺的鼻梁。身上穿的略显普通，一点都没有贵族的样子，再加上腰间一左一右两把军刀，说成是铁匠铺的学徒都有人信。

反正看起来就是不像降灵术士。

“我不信。”宇文碎直截了当地说。

“我是不打算在这里证明我的技术的哦。”

“为什么？”

“要念咒语的，太丢人了，看起来就像个蠢得要命的小孩儿。”

“没想到你还有自知之明啊。”伊莱娜又插了一句。

宇文碎料想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了，总得想个办法，或者做个决定，要么逃，要么战。

爱德华也从门缝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然后说：“总之，我这儿有个计划。”

“那你倒是先说啊！”伊莱娜和宇文碎异口同声地抱怨。

“呃……看来……你们……”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和你想的不一样接着说你的计划。”伊莱娜打断了爱德华的猜测，反正一定想到那方面去了。宇文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见状，爱德华就说回了正题：“敌人应该会在两天后到达江对面，到时候你和伊莱娜在这里阻挡敌人的进攻，我会绕到他们后面会毁掉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不得不撤兵。如果能做掉对方的将领，说不定还能争取到更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次战斗结束后，这座城市的命运就与我们无关了是吧。”

“可以这么理解。”爱德华表示了肯定，语气中听不出来他对这座城市有什么眷恋，“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套血羽的衣服，一会儿你穿上，然后想办法在市民面前露露脸，战斗结束后找个尸体换上这身衣服，伪装成你阵亡的样子就好了。”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你们的计划吗？”宇文碎分别看了一眼伊莱娜和爱德华，爱德华微微颔首，伊莱娜则是直接回答他：“对，血羽骑士团全体都在有序地‘阵亡’。”

“真是个精彩的计划，虽然我完全搞不懂是为了什么。”

“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可没自信在今天说出‘以后’这种话啊。”

伊莱娜笑了笑，伸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说：

“要是连这种小场面都挺不过去，你还混什么啊。”

“又不是我主动加入的！这能怪我吗！”

“看，这气势不是很不错嘛，一点都不怕被我拍死，是吧？”

“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不要在意，您的笑容太冷对身体不好。”

爱德华这时候说：“时间不早了，我去把衣服拿过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随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他们两个人待在军械库里。

“话说你真的不害怕吗？”宇文碎问。

“什么？”伊莱娜反问回去。

“这种绝望的情况。”

“你还有心情去考虑这种事情，就说明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看来你经历蛮丰富的啊。”

“还好吧，至少，我没做过奴隶。”

两个人或许是站的太久，有些疲惫，都靠着墙坐下了。宇文碎把刀横放在盘起的腿上，伊莱娜则是把大剑立在一旁。

“你加入血羽有多久了？”

“两年吧，大概。”

“女性的骑士在血羽中不会很引人注目吗？还是说这个骑士团女性比较多？”

“主要是因为团长就是女的吧，也就没人去计较这些了。再者说，毕竟是骑士团，奉行的可是实力至上主义哦，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男人可不会在我们这里找到容身之地。”

“这样的话我还是退出比较好吧，我又不强。”

“这样隐藏实力可不好哦。”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只不过学过一点剑术的皮毛，完全……”

“爱德华·达·卢文特并不是血羽的正式成员，只能算编外人员吧。一方面是因为他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是加路士最年轻的市政厅议员；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太强。”

“太强？”

“十四岁从军，四年时间便升到大队指挥官的位置，在参军的第五年平息东部边境与奥芬海默的冲突，促成双方和谈，并且剿灭威尔第的叛乱势力。在军中还有他单枪匹马冲进树林直接毁掉三个树精营地的事迹，人送外号‘孤军’。二十岁退役，退役之后并没有回到老家卢文特，而是成为了一个北方航线上的佣兵，甚至和巨人族交上了朋友。三年后回到加路士港进行政治活动，利用自己的名声很快就当上了议员。”

“这，简直就像传说一样。”

“这样的人挥出的两刀被你躲开不说还差点受到了反击，你觉得反击他的那个人有资格装出弱小的样子吗？”

“说不定只是运气好呢。”

“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好运到这种地步。”

“可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为血羽做事呢？”

“他曾经是团长的未婚夫。”

“啊！”这一句话，吓得宇文碎刀都掉了，“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和他立下婚约？”

“很正常啊，政治婚姻嘛。”

“哦。”

“毕竟团长也是那个格洛利亚家的女儿。”

这下子宇文碎连惊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即使是远在西方的珑帝国也知道联邦建国的消息，这个神奇国家的缔造者自然也被作为英雄传颂在民间，其中就有原来斯特林帝国的格洛利亚大公爵。

其实格洛利亚这个名字并不罕见，但是说起“那个格洛利亚”，指的就一定是格洛利亚大公爵的家族。这个家族的后代，到现在还作为联邦的掌控者，活跃在联邦首都的议事厅里。

难怪两个人有婚约。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对啊。”

“为什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才会为血羽做事吧，当然这只是我猜的啦。”

宇文碎愣了半晌，才想明白伊莱娜话里的意思。

这一次伊莱娜主动开口：“我说了这么多，也来说说你吧。”

“那你问吧。”

“你觉得你什么时候去死比较合适呢？”

“你满脑子都是对我的恶意吗！我们心平气和地说话有这么困难吗！”

“这是个很正经的问题哦，也请你正面回答。”

“……那，大概等到我活够了吧。”

“什么时候你会这样想呢？”

“这，我回答不上来。”

“可能马上你就要面对林特的士兵，然后夺走他们的生命，你觉得他们活够了吗？”

“人要是替这么多担心的话，会把自己累死的哦。”

正说着，军械库的门开了，爱德华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套血羽的制服。

“快换上，外面的市民就快要挤进来了，根本压不住。”爱德华的表情略显凝重，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宇文碎接过衣服的同时，伊莱娜就走进了军械库的角落，背对着他们，给宇文碎提供了换衣服的空间。宇文碎在心里想了些什么，然后就快速的换上了血羽的制服。

“没想到你穿上去还挺帅的嘛。”宇文碎突然听到伊莱娜这样一句话，他回过头，发现伊莱娜正打量着自己。

“……”

“……”

“……”

“你倒是说句话啊！大男人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还，还不是，因，因为你说的那句话！你不是也脸红了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是因为你先脸红了！蠢货！”

爱德华走到两人中间，拍了下手，说：“就此打住，想谈恋爱，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先办正事。”

宇文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准备走出军械库。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爱德华这样问。

“碎，宇文碎。”

“我是爱德华·达·卢文特，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两人握了下手。

“希望你这次殉国一切顺利。”

“我就把这句话当成你的幽默感好了。”

然后，宇文碎打开门，走了出去，又顺手把门关上，让那两个人呆在里面。

实际上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倒向了愤怒的市民，他们直接涌了进来。

宇文碎左手摸着刀柄，在空旷的地方站定，身后还有几个惊恐的年轻的新兵。

面对着涌过来的人潮，还没等宇文碎开口，“还我老公！”“去把我父亲找回来！”“你们这些当兵的是干什么吃的！”“快把我大哥救出来，你们这群猪！”“不就是想要钱吗，给！满意了吧！满意了就去打仗啊！”这些话以及更难听的谩骂就铺天盖地般砸了过来，随着这些话一起过来的，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鸡蛋、水果、甚至还有金币。

宇文碎不闪不躲，任凭这些东西砸了自己一身，一言不发。

渐渐地，吵闹的人潮因为他异样的态度平静了下来，等待他开口说话。

宇文碎看了一下这群人，老弱妇孺居多，也有一些大腹便便的商人，和几个看上去游手好闲的家伙。

宇文碎开始说：

“讲完了？”

没有回答。

“我说，你们讲完了？”

“是又怎么样？”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妇人做出了不友好的回应。

“那我先声明一点，我是血羽骑士团的人，只是来这里办一点小事情，没理由保护这个市里的任何一个人。你们的死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能……”宇文碎此言一出，人群骚动再起，但是这一次宇文碎没有保持沉默，继续说了下去。

“我怎么不能？马上，就会有一千人的林特军队来攻击卢文特，到时候这里将化作一片废墟，这片废墟之下有你，有你，也有你，但为什么要有我！”

“因为你是当兵的，你吃的饭都是我们交的税，就该为我们卖命！”人群中有个胖子这样说。

“那我就直说，我挡不了他们的攻击，凭借卢文特仅有的兵力，我连一个小时都顶不住，你们要怎么办？”

“谁，谁去管你啊！你必须……”

“顶不住就是顶不住，你吼再大声都没用。”

“那……”

“怎么？准备逃吗？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富足生活就这样白白送给别人？”

“那我们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大家上啊，还不如打死他算了！”

宇文碎直接抽出刀来，刀尖就对着冲在最前边的那个人，吓得那人不该再动，刀尖就停在距离他喉头不到两寸的位置。

“我虽然顶不住他们，但是杀掉你们还是很容易的，你们就这么想死在自己人手上吗！”

“……反，反正你们死了，我们投降，他们……”

“他们就怎样！”宇文碎突然一声断喝，对面瞬时就没了声音。

“就……会放过……我们。”

“你们这里面有人是做奴隶生意的吧，林特是如何对待俘虏的，你们都知道吧。”

市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啊，你们这些奴隶主等到自己要变成奴隶的时候，就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啊？”

“你……”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面又没了声音。

“现在都闭上嘴，回答我的问题。”

宇文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你们，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吗？回答！”

“……不。”只有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声音。

“你们，愿意成为凄惨的奴隶吗？回答！”

“不。”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你们，愿意背井离乡，成为难民，没床睡没饭吃吗？回答！”

“不。”声音又大了一些。

“你们，愿意那些沾染过你亲人朋友鲜血的刀刃，划过你们自己的身体吗？回答！”

“不！”已经有几个人怒吼了起来。

“你们，愿意放过那些狰狞的敌人，坐在这里等死吗？回答！”

“不！”多数人都怒吼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充满了血丝，就像要喷出火来。

“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们，怎么办？回答！”

“有士兵！”

“我们，两百多个人，保护不了你们，怎么办？回答！”

“还有我！”人群中有个男人喊了出来，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怅然若失地捂住了嘴。

“还不够，怎么办？回答！”

“还有我！”这次是一个金发的女人。

“还有我！”这次是一个站在前面的孩子。

“还不够，怎么办？回答！”

“还有我！”“我！”“别落下老子！”“老娘要找他们算账！”这次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有些年纪大了的老人，也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会不会拖后腿啊”。

宇文碎微微一笑，放下了刀。

“现在，我觉得挡得住了。”

人群开始有人松了一口气，眼神中回来一些光彩，但是这时突然有一个衣着稍微光鲜的人从人群中冒出来，指着宇文碎说：“大家别信了他的鬼话，我们这群普通人能做什么？他这是……”

宇文碎没让他说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起刀落，将那个喋喋不休的人砍翻在地。在他面朝前方倒下的时候，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封信。

宇文碎弯腰拾了起来，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把信上的内容读给面前惊恐的市民：

“尊敬的林特将军奥尔阁下：我已经将城中居民说服，到时候会解除城内武装接受投降，城中所有人都可任您处置，包括的我的妻子、儿子、女儿，只求您能把我放在您身边，求您给予在下一官半职……”

还不等宇文碎说完，人群中一个中年女人尖叫着冲出来，疯狂的打着已经死去的男人，以至于没有人敢去阻止她。

“是不是这个人劝你们来这里做这些事的？”宇文岁很平静地问。

“对，对，就是他。”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宇文碎甩掉刀上的血迹，还入鞘中，朗声道：

“现在，愿意和我留下来参与前线作战的，不要动；愿意进行后方支援的，回家去休息；想要抛弃朋友的，请自便吧，南方的城门没有人把守。”

一些人走了，一些人留了下来，留下来的大多都是男性，还有一些中年的女人。

“没错，现在，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