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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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朵儿玛,是斯吉克·刚刚大人的奴隶。”

当天夜里,翼人的已经准备迁走了,是嘉儿缠着易罗恩和维吉尼亚,要求去看看宇文碎和伊莱娜的情况,才让他们得以活命。他们赶回营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但都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移动。宇文碎认为树精们今晚肯定要忙着救火,无暇顾及他们,但又不能排除他们狗急跳墙的可能。出于安全考虑,翼人中的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另一侧的山坡,而有能力进行武力对抗的人,都留在原地,防范树精的攻势。

第二天一早,朵儿玛就已经恢复了精神头儿——宇文碎等人猜测或许是长期的奴隶生活令她的体质比普通人强健一些——她主动来到宇文碎的帐篷里,要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宇文碎就把伊莱娜、雅克、嘉儿、易罗恩、维吉尼亚、阿玛依和苏菲叫了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一开始那句话,就是朵儿玛的开场白。

“斯吉克·刚刚?”宇文碎问道,“他应该就是西奥芬海默的……呃……统治者?”

“西方参谋。斯吉克大人的头衔,是西方参谋。”朵儿玛纠正道,“正是他向你们发出援助的请求,准备脱离奥芬海默,加入联邦。”随后,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就是宇文碎和伊莱娜昨天带着她去找的那个——递给了宇文碎。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封信,署名是斯吉克·刚刚。宇文碎环视一圈,又把视线投向朵儿玛,见她微微点头,宇文碎就读了起来:

“致来到奥芬海默的各位人类朋友,我们长话短说。当你们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来送信的人是绝不会背叛我的人,请好好待她。在向希尔达·冯·格洛利亚小姐发出请求后,西奥芬海默收到了同胞的责难,有一名不能确定底细的间谍,混入了我的辖地。想必在您们阅读这些文字之时,我已成了那间谍手下的孤魂野鬼。西奥芬海默物资短缺,如果间谍意图破坏我们直接的协定,请以此为突破口,粉碎对方的阴谋。我们这些树精,主要居住在两个山谷之中,其中一个山谷有地下坑洞。天气若是不见好转,我们就会躲进去避难。经我探明是,西奥芬海默的地下,存有大量带你们所说的,那种叫做‘煤’的东西,我愿以此为交换,换取你们的食物以及衣物。西奥芬海默中的大部分人赞同并入联邦,但不排除有反对者的存在,绝大多数反对废除奴隶制。希望在联邦的治理之下,树精们可以生活的更加幸福、富足。斯吉克·刚刚绝笔。”

“他已经死了?”伊莱娜向朵儿玛问。

“嗯。”她出乎意料地平静,“斯吉克大人再三天前,忍耐不住酷刑折磨,去世了。他所说的那个间谍,就是昨晚我们见到的那个‘女皇’,她应该是从北边过来的,也是个奴隶。”说着,她从背后拿出两个项圈,其中一个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另一个写着“安娜”。

“这个,是每个奴隶都要佩戴的项圈,用来表示身份,没有主人的许可,是拿不下来的。”朵儿玛说道,“即使因为某些缘故拿下来,也要带在身边,如果丢失的话,会被处死。那个人的项圈,是我偷来的,这也是她一直拷问我,却不动杀心的原因——她要从我嘴里问出项圈的下落来。”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听从她的命令?”宇文碎提出一些疑点,“而且她说话的方式,明显受过教育,这你又怎么解释?再说了,她现在不正是‘自由’的化身吗?你作为一个奴隶,难道不心动吗?”

伊莱娜向宇文碎投去责难的眼神,埋怨他问得太多、太重。同时,她关切地对朵儿玛说:“用不着都回答,哪怕都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些问题,斯吉克大人已经告诉了我回答的办法。”朵儿玛说出从斯吉克那里听来的说辞,“虽然树精实行奴隶制,但对待的奴隶的态度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因此,不排除间谍是女树精的可能性,或者说可能性很高。除了致我于死地之外,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西奥芬海默自生自灭,宁可与人类同归于尽,也不会把土地出让给联邦。如此一来,最好的是办法莫过于挑起战争。来送物资的队伍一定疲惫不堪,而且疏于防范,只要将其全歼,就能让联邦掀起对奥芬海默的战争,西奥芬海默最后要么回归树海,要么化作焦土——这是斯吉克大人告诉我的答案。”

“难道你到现在为止所做的,都是你的主人留下的命令?”阿玛依吃惊地问。

“大多数都是。”朵儿玛打开项圈上的皮扣,将那东西重新系在自己脖子上,“请你们相信我,相信斯吉克大人,我们只是希望奥芬海默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已。”

“那,最后那个问题呢?”宇文碎穷追不舍,他必须打消这个最大的顾虑,“明明跟着那个‘安娜’,你就可以不用再做奴隶,为何还要执行你死去的主人,留下来的命令?”

“……因为我想一直做他的奴隶。”

“啊?”

“因为我想一直,一直做为斯吉克大人的奴隶活着。”朵儿玛重复了一遍,“这很奇怪吗?”

“这不奇怪!”喊出来的是,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苏菲,“朵儿玛小姐,我理解你的感受。你们这些迟钝的男人啊,她只能这样表达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就说得通了。”维吉尼亚露出安心的笑容,握住朵儿玛的手,说。“你的主人,最后给你下达的命令,是什么?”

“……让我‘好好活下去’,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想到朵儿玛此言一出,竟引来四位女士的尖叫。

“伊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嘉儿问。

“是啊,是啊!”伊莱娜甚至眼眶泛红,几欲落泪,“这就是某些蠢货一直都不懂的爱情啊?”

看着这一幕闹剧的宇文碎则是深深叹气,低下头去。易罗恩、阿玛依和雅克,都一副忍着笑的表情,将视线移向别处。宇文碎完全不能理解,刚才的那句话,为何能产生这样的效果——那难道不是奴性深入骨髓的表现吗?还是说自己看漏了什么?总之,沉浸在“公务”之中的宇文碎现在一头雾水,对面前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无可奈何,感到心烦意乱。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阿玛依笑着对宇文碎说,“你平时挺机灵的啊,怎么这时候就糊涂起来了?”

“算了,提醒他干啥?”易罗恩说,“就让这小子一个人苦恼去吧。”

“苦恼?有什么可苦恼的?”宇文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已经想好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倒不如说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这什么意思?”雅克听宇文碎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混乱,“你确定我们在说同一件事情?”

“我的意思是啊:”宇文碎的脸上,久违地显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既然树精不要人类,那么就不给他们人类。西奥芬海默,将会成为非人类种的自由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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