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圣人的颂歌 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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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除了能够转化伤害的魔法之外,还有一身令人艳羡的剑术。两把略有弧度的腰刀,随着她手腕的运动上下飞舞,就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可不是她从师于某个人学来的东西,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本事。

换句话说,菲比·洛利利·是侏儒中千年难得一见的剑术天才,刀剑就如同手足一般,挥起刀来就像呼吸一样自如。

乘着姬仲的风,菲比迅速上升到空中,向着拉吉奥飞去。她在空中承受着强大阻力,挥舞起双刀,将拉吉奥喷出来的粉末打散,减轻爆炸的威力,同时也保证自己视野开阔,能够判断拉吉奥的下一步动向。

她看到拉吉奥有喷出大量的粉末,然后扇动翅膀向左边飞去,从菲比上升的轨道上躲了开来。菲比当下将大量粉末驱赶到自己身体的右侧,当它们爆炸的时候,她乘着气浪,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快速地扑到了拉吉奥的后背上。

拉吉奥立即在空中急速地盘旋,并且上下翻飞,试图甩掉背上的菲比,但是菲比的两把刀插进了龙鳞的缝隙中,再加上她抓的很牢,所以即使被甩得,东飘西荡,也依旧待在拉吉奥的背上。不过比较头痛的是,拉吉奥要是一直这么甩下去的话,就没有出手的可能了,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机会,说不定就会被浪费掉,菲比的心里对此很担心。

而这时的地面上,阿伦和姬仲的压力增大了不少,原因是玛法尔达提出需要一段时间来给最后一支箭施加魔法,他们两个只好一边保护她,一边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粉末,和源源不断的小型龙。

玛法尔达跪在恩尼克旁边,阿伦和姬仲一个站在他们的左边,另一个站在右边,来保证玛法尔达咏唱咒语的时候不被打断。

“愿这片苍穹下所有被奴役的魂灵,响应我的呼唤。”

玛法尔达保持内心一片澄明,说出魔力充沛的话语。

“愿这片大地上所有被支配的生命,听从我的号令。”

爆炸声依旧不绝于耳,时不时还夹杂着拉吉奥的怒吼、挑衅,和姬仲、阿伦两人痛苦的呻吟。玛法尔达只能闭上眼睛,尽量不被这些东西干扰。

“祈求鹰的眼睛,赐予我洞悉万物的目光;盼望狮的勇猛,赠送我撕碎猎物的决心。”

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似乎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让玛法尔达已经合上的眼睛看到了一片深红,而且眼皮发热。玛法尔达按下睁开眼看看情况的冲动,说出决定性的咒文。

“集众生之力于一箭,擎众人之心于吾手。”

她抓起那支箭,抄起了自己的弓,单膝跪地,睁开双眼,把弓拉满,瞄准了天空中的拉吉奥。

不知为何,这时的拉吉奥竟然一动不动,俨然成了一个活靶子,甚至连身体周围的粉尘都没有了。

不过有也无妨,玛法尔达对这一箭非常有信心。

她松手了。

箭飞了出去,以千钧之势。在这支箭飞出去的同时,空中又浮现出好多支箭的影子,形成了一阵箭雨。而实际上,这些箭的影子都是玛法尔达曾经射出,但没能射到拉吉奥身上的箭矢。这些影箭逐渐向最后那支箭靠拢,最后完全重合,而每一次重合,那支箭散发出的光芒就会加强一分,最后变得璀璨夺目,仿佛从地面上升起的新一轮太阳,代替已经退场的夕阳,照亮了整个天空。

此刻,玛法尔达樱唇轻启,说出这魔法的结束语:

“让破晓的光芒驱散黑暗,指引所有不屈的生命。”

话音刚落,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箭矢,就射穿了拉吉奥的身体。不断有粉末从伤口飘散出来,仿佛喷薄而出的鲜血。

受了这一箭,拉吉奥很是吃惊。

拉吉奥很早就注意到了玛法尔达在咏唱咒语,他察觉到聚集过来的魔力不可小觑,可他背上的菲比就像一根芒刺,让他没办法安心下来。必须要想出一个同时除掉玛法尔达和菲比的办法才行。

于是,拉吉奥引爆了身体周围的粉尘。这些粉尘和他喷出去的那些可不一样,爆炸的之前会吸收所有的光亮,然后一口气放出来,同时还会释放出比火焰更高热量,足以焚烧掉身体周遭的一切。但是这样做的话,他会有一瞬间动弹不得。在拉吉奥的设想中,发出的光亮可以暂时让地上的几个“露西”闭上眼睛,而那个咏唱咒语的也会被打断,就不担心出什么差错了。

但是他有两点估计错误,其中之一是时机。

应该说幸亏上天保佑,拉吉奥放射出的强光并没有打断玛法尔达的咏唱。这,也只能说是天意了吧,拉吉奥注定不能如愿。

而另一点,则是致命的。

菲比·洛利利可不会被这种爆炸解决掉。

拉吉奥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这一次引爆的伤害,没有办法被菲比完全转化。虽说没有受到什么硬伤,却像是被人狠狠敲了头,眼冒金星,视线模糊,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在拉吉奥身上开了个洞,强大的冲击力让菲比清醒了过来。而拉吉奥此时也一动不动,正是给予他伤害的大好时机。

菲比身体一荡,顺手抽出双刀,在空中打了个转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两把刀插进了拉吉奥右边的翅膀上。紧接着,菲比就像攀岩一样,双刀交替在翅膀上戳出窟窿,同时向上攀爬。在翅膀被戳了几刀之后,拉吉奥终于恢复了意识,一声惨呼,快速地扇动起翅膀来。

然而这样的动作,只能让他的伤口扩大罢了。

菲比承受着强大的力量,咬着牙,爬到了翅膀的根部,现在终于有机会发挥她引以为傲的剑术,和这两把刀削铁如泥的锋利了。

她一声怒吼,双刀同时挥下,深深地嵌入了拉吉奥的身体,大量的粉末喷了出来。拉吉奥则是因为右边翅膀如同断掉一般的痛楚而扭动着身体,又发出一声惨呼。愤怒至极的他引爆了右翅根处喷出来的粉末,把菲比炸得晕了过去,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但是这次爆炸也扩大了他的伤口,右边翅膀几乎和身体脱离,之连着一点点皮肉。

因为失去右翼而无法保持平衡的拉吉奥,从空中打着旋儿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而这么一摔,反而让拉吉奥清醒了不少,左翼一扇,站了起来。

但是他首先看到的,是“飘在”自己斜上方的姬仲。

应该是在拉吉奥坠落的时候,用风吹起了自己吧。

姬仲高高扬起手中的纸扇,扇子合了起来,似乎是打算作为短棍来使用。不仅如此,他举起纸扇的手,被强劲的风裹狭着,这一打非同小可。

不愧是珑的后人啊。拉吉奥在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随后,他的头被重重一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又摔到了地面上,甚至还滑行了一段距离。姬仲这一下凝聚了风的力量,透过鳞片的缝隙渗入了拉吉奥的头颅,造成的伤害非常可怕。

在拉吉奥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满身鲜血的彪形大汉。拉吉奥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他,他一直以为和自己作战的人类只有四个。

阿伦·帕特莱利只会一样魔法:隐藏自己。

不过现在,他并不需要这东西了,而是要依靠自己天生的巨力。

阿伦大吼一声,给自己壮壮胆,竟然一用力,撬开了拉吉奥的嘴,右手挺剑向上奋力一刺,阔剑就从拉吉奥的嘴里一直刺进了脑子里面。

阿伦还在持续地吼着,还不停地转动阔剑,在声嘶力竭的时候拔了出来,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们赢了吗?”阿伦气喘吁吁地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菲比从空中坠落之后应该就昏了过去,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搞不好被压在了拉吉奥身下;姬仲仰面躺在地上,连呼吸都觉得费力;玛法尔达整个人瘫在了地上,靠着一块插进土地里面的木板,嘴都懒得张;另一边身负重伤的恩尼克刚刚悠悠转醒,喉头上的伤让他根本说不了话,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没错,你们赢了。”拉吉奥突然说话,回答了阿伦的问题,而且还使用了人类的语言。

“搞什么鬼,原来你没死透啊。”阿伦下意识地想去抓起剑,谁知道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手一滑,把阔剑推到了远处。

拉吉奥的整个身体一动不动,渐渐化为粉末,飘向远方的天空。

“龙是不朽的,没有生命可言。”拉吉奥还在说话,就是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几个人又都动不了,只能乖乖地听着,“没有生命的可悲物种,享受不到死亡的殊荣。”

“也就是说,我们杀了你,你还比较开心,是吧?”阿伦还有和拉吉奥斗嘴的力气。

“总之,我迟早会再与你们见面的,或许是一百年后,或许是一千年后。”

“啊,估计不行了,那时候我们早都化成灰了。”

“愚蠢啊,我不是在和你们说话。”

“难不成,你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啊。”阿伦的力气也不多了,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地。

“那些听得见我话语的生灵们啊,告诉你们的后代吧,不朽的龙认可人类的存在,赞赏人类的抗争,称颂人类屠龙的伟绩!”

“都要死了,屁话真多。”阿伦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再见了,屠龙者们。”拉吉奥的身体全部化为了粉末,声音也渐渐远去,“有趣啊,有趣!”

这就是最初的屠龙者的故事。

至于几个人恢复过来之后,最先发生的是阿伦和恩尼克同时向玛法尔达求爱,弄得玛法尔达不知所措的事情,我们找个别的时间,再继续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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