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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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门外有大大小小八口人求见,说是你买下的花农。”有丫头禀报道。

“哦,快请进来。”无忧想起了陈之桐交给自己的那几张卖身契。立马说道。

丫头把人领进来,无忧一看,这好像是两户人家,两对夫妻各带着一双儿女。其中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在不停的哭闹。

“阿娘,姐姐,我要阿娘,我要姐姐······”

“狗儿别哭,阿娘在这儿,姐姐在呢,狗儿,听话······”

无忧定睛一看,惊喜道:“这是陈之······”

“启禀小姐,这是我家小儿子,小名叫狗儿,姓李,李狗儿!”那位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出声打断无忧的话。

“哦,李狗儿,抱过来我看看,是生病了吧!”无忧也马上反应过来,镇静下来,稳稳的说道。

那位妇人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无忧,有些忐忑的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上前。

无忧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蜜饯,逗着小孩儿:“狗儿,看,这是什么啊,可好吃了,想不想吃呀······”

孩子暂时停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看着无忧,伸出了小手。

无忧扣住他的腕脉,细细把了把。然后把手里的蜜饯塞到狗儿的嘴里,轻轻叹了口气。

那妇人神色紧张的看着无忧,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着急,“扑通”一声跪下,顾不上尊卑上下了,出声问道:“敢问小神医,我家狗儿,这是怎么了?这哭了四个时辰了,嗓子都哭哑了,不吃不喝的,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我怎么对得起······”

“快起来吧,狗儿的,病,交给我吧,我一定,治好他!”无忧坚定的说。

“嗯,她姐姐······”无忧还是忍不住想打听陈之桐究竟怎么样了,但也知道,她们如此处心积虑的隐瞒身份,是不能轻易暴露的。

那名妇人抱着孩子,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不动声色的轻轻点了一下头。

无忧心里一松,看来,陈之桐还有陈夫人都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这就好。

“燕儿,来,给小姐磕头!”这位机灵的妇人扯过站在旁边有些木愣愣的小姑娘说着。

无忧这时候的心情好了起来,非常慷慨的给这小姑娘赏了一支金钗,让燕儿有些受宠若惊,半天不敢接。

接着大家都自我介绍了起来。他们的的确确是在陈家世代为花奴,都有一手养花的好绝活,陈之桐之所以把他们都交给无忧,一方面,这些人的确是陈县令一家的忠仆,他想保这些人的性命,二来,也想希望他们对无忧有些用处。

无忧安排他们住了下来,每人都给了丰厚的赏赐。准备让他们继续帮自己种花。罂粟和蔓陀萝等花,除了能制毒药,也一样能制救人性命的伤药。它们是无忧做外科手术需要的麻醉剂的原料。但无忧不会像陈家那样,大规模的种植,更为会让这两种花从自己手里流通出去。

相思子和梦貘国的国花耀影花的种子,无忧也各给了他们几颗,希望他们能培育出来。

这两种花的果子,恰好能解迷醉膏的毒,尽管也会有后遗症,但对人体的伤害很小。如果病人有坚强的毅力,还是能克服相思子和耀影花的瘾头的。

当天晚上,无忧的小院,又迎来了入侵者。

这次不止一个。无虑在他们刚刚靠近的时候就冲出了他在药房旁的小屋,对着小院西北角的院墙处,咆哮着,声音凄厉,吓人。

“啊唔--”

无忧也被惊醒了,穿着里衣就冲出了屋子。

她纯粹是兴奋的!她来大周,还没跟人直面交手过呢。

可是,刚刚一出房门,她就看到了让她目眦尽裂的一幕。一支细箭闪着寒光,朝着无虑疾射而来。

“无虑,躲开!”无忧大喝一声。举起袖箭,朝来人方向,抬手就是一箭。

韩无虑是好样儿的,一个腾跃,及时躲开,却又纵身向另一个方向狂啸而去。

“咕咚”一个人影向墙外栽倒。无忧住在沈府中路,院外是沈府一条小径。无忧袖箭上都抹了麻醉剂的,这贼人在一柱香之内是失去行动能力的。

无忧不去管他,顺着无虑的方向看去。嗬,一个黑影已经摸到了药房外的花草阵内了。无虑跃上那人的肩头,把他扑倒在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好样儿的,无虑!”

“啊--”没等无忧欢呼完。小院左侧偏房内传出狗儿妈妈的惊叫声。

“糟了!”无忧从来没想到,贼人会冲着下人来,所以,在无忧的院子里,下人房基本没有任何防备。

“我来!”锦竹已经朝下人房疾奔而去。

“有刺客--”院子外面夜巡的人很快发现了无忧院子内的动静,大声的喊叫着,甚至敲起了锣。

一时之间,沈府里沸腾起来。

无忧却在一片嘈杂声中,听到了极短促的一声口哨声。

这时,被无虑扑倒在地的那名黑衣人,突然放弃了挣扎,头一歪,躺地上一动不动了。

在狗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一个黑影摆脱了锦竹的纠缠,一挥手里的长刀,磕得锦竹手里的银鞭冒出一串火花,便一个纵跃,跃上了墙头,接着便在墙头上失去了影踪。

无忧奔出院子,向第一个朝无虑放暗箭却被自己射中了毒箭,栽倒下去的那个方向奔去。

那里只留下了一片血迹,什么都没有。

“哼!来的人倒不少,居然外面还有人接应。”无忧恨恨的道。

等无忧回到院子里,无虑还按在爪下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已经服毒自尽了,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地。

无忧不用上前检查就知道,这人身上不会留下任何身份的证明。

“无虑,算了,放开他,他死了。”无忧冲银狼招呼一声。然后到狗儿那里去瞧瞧。

“李娘子,你怎么样了?伤着了没?”无忧问着狗儿娘道。

“没,我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了,刚刚起身,准备点灯的,看到一个黑影在翻我屋子里的行礼。我便吓得叫起来,幸亏锦竹姑娘来得及时,我只是吓了一跳,没有受伤!”狗儿娘还算镇静,她紧紧的搂着嚎啕大哭的狗儿,轻轻的拍着他,嘴里有条理的说着。

“嗯,你受惊了。以你之见,这伙人是冲着你来的吗?或者说,冲着你的什么东西?”无忧一边思量着,一边问道。

“我本是我们夫人的陪嫁丫头,十三年前就嫁给李实,五年前离了陈府。住到了庄子上。七天前,陈大小姐亲自把狗儿送到我手上,只是交待我好好照顾他,跟我说了昨日来投奔于您,并没有跟我多说什么。身为奴婢我也不敢多问。大小姐除了给了我一些银钱,连狗儿的换洗衣物都没有留下一件,所以,今天这刺客是不是冲着狗儿来的,我并不十分清楚。”狗儿娘答道:“至于什么东西,哦,对了,大小姐给了我一张方子,说是神医您开给狗儿治病的,我前几天,就是照着方子给狗儿熬的药。”

李娘子说着,一手抱着狗儿,一手准备去拿东西。

无忧伸手把狗儿抱了过来。说也奇怪,这个三岁的小哭包,对无忧十分的亲近。只要无忧伸手抱他,他就乖乖的不哭不闹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我认识你!”狗儿突然出声,怯怯的对无忧说。

倒让无忧有些惊喜。无忧第一次听到他出声说话呢。

“哦,小东西,你会说话呀。”无忧笑了起来。

“姐姐说,你是小神医,是她的好朋友,你会治好我的病的。”狗儿声音小小的,附在无忧的怀里,突然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姐姐说,我怀里的玉佩,可以给你看看。除了你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无忧眼睛一热,几乎要流下泪来。

陈之桐只是跟自己见过两次面。她把家里最重要的人和物都托付自己。自己在陈府的时候,除了提醒了她大管家的不对劲,陈县令未出口的遗言外,并没有出手帮她。自己怎么对得起她!

陈之桐连李家娘子都并不怎么信任吗?

无忧趁着李家娘子还没回过身,取下了狗儿脖子上的玉佩。塞在了袖子里。

李娘子拿着方子交给无忧看,说着:“小姐,您怀疑今晚的刺客还是冲着陈家的什么东西来的吗?我家老爷和夫人的死,另有缘由对吧。陈大小姐交待我什么都不要问,不要打听,只听您的话就行了。我,我心里······”她猛的捂住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无忧接过方子一看,果然是自己开的那张。只是字迹并不是自己的,想是誊抄过的。

“唉!陈县令的死,的确是他自己造成的,这祸根却是差不多十年前就埋下的。至于,小姐和夫人,嗯?夫人?你家夫人,真的?”无忧惊了一下,她问道。

“嗯,我看了夫人的遗体,我确信,那就是夫人,夫人,是真的殉夫了······”李娘子哭得不能自已

“那,之桐小姐?”无忧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大小姐不是,那具身体不是!我可以肯定,我是大小姐的奶娘,那不是大小姐,不是······”李娘子突然激动起来“大小姐七天前,把小少爷交给我,她那么聪明的人,她不会的,不会······”

无忧看得出,李娘子对陈之桐是真心疼爱的。

“我家夫人,是死心眼儿,一心扑在老爷身上,老爷不在了,她身子一向就不好,她不想活了,我能想得到,我家小姐,她那么年轻,她肯定还在的!”李娘子眼泪顺着捂着脸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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