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刘邦存心害张熬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赵地富饶,人口兴旺,易守难攻,不若将这个赵王换成如意,日后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将如意和戚媚尽快送到赵国去,再命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到赵国护着如意,便可无虞。

朝中,既对他忠心耿耿,又于吕雉有恩的,便是周昌了。让周昌到赵国为相,吕雉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她断然不会对周昌下手的。

刘邦下定了主意,这便启程去了赵国,他这次,无论如何,是要拿一个由头废了张熬这个赵王的。

他是悄悄来的,并没有大张旗鼓,吕雉是个聪明人,若是知道他来赵国,定然要给刘乐报信的,这样会坏了他的计划。

陛下亲临,张熬和刘乐都极为吃惊,手忙脚乱地安排人接待刘邦。

“父皇,这次过来怎么都不派人通传一声,子婿也好做些准备,以免太过寒酸了,教父皇笑话。”张熬急忙令人下去准备好酒菜,要为刘邦设宴。

刘邦却挥了挥手,神色淡漠道:“只是巡游,路过赵地而已,许久没见女儿了,便来瞧瞧,顺带看看孩子。”

“原是如此,我这便让公主带着孩子过来。”张熬恭敬地说道,就要退下,然而,刘邦却喝住了他,“让下人去便是了,你我翁婿许久未见,说会话。”

张熬自小就是个谨慎的人,陛下诛杀异姓王的举动天下震动,他虽然是皇帝的女婿,可是仍是心有戚戚焉。

张熬自然不敢违背他的话,只能留了下来,低眉顺眼地伺候着。

“最近赵国如何,可有异动?”刘邦见他拘谨,心里倒是有些失望的,当时他是看在张耳的面子上,才将刘乐嫁给他的,如今看来,是个软弱的性子,简直比不得刘乐。

这样的性子,自然是会被刘乐拿捏得死死的,策反他是不可能的了,他的心断然是向着吕雉那边的了,既然是这样,也别怪他狠心了,只能对不住张耳了。

张熬丝毫不知道刘邦心里盘算着要自己去死呢,还十分恭谨地亲自倒了水端上来,道:“父皇,远道而来,实在是辛劳了,先喝碗水吧。”

刘邦点了点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却噗的一下全都喷在了张熬的头上,责骂道:“这么烫,你要烫死老子!”

哪里烫了?张熬心里这般想着,却是不敢说出来的,也顾不得擦自己脸上头上的水,连声道“是子婿不对,是子婿不对,烫着父皇了?实在是该死!”

“连碗水都倒不好,你怎么管理着诺大的赵国?莫非凭着你是驸马这一身份,就能管理好赵国了!”刘邦冷哼一声,相当的生气。

他这话说得对,明摆着责骂张熬是吃软饭,底下那么多的下人看着,当真是叫张熬失了身份和面子了。

但是张熬性子好,心里虽然有些不悦,,面上却仍然客客气气恭恭敬敬道:“父皇骂的是,子婿定然改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是吃屎的,始终是吃屎的!”刘邦面色依旧不好看,粗鄙地骂道。

他生于市井,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够骂出来,张熬却不一样,他从小家境优裕,是当成贵公子养着的,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何况还是当今皇帝骂的,他绕是再好的涵养和脾性,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一时间僵硬在那里,不敢出声。

底下的仆人更是将头垂得低低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生怕惹怒了刘邦,一个不留神就被他命人拖出去斩了。

传言陛下仁善,看来不可信啊!

“夫君,听说父皇来了?是吗?”气氛正尴尬着,一道清凌凌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张熬僵硬的神色。

张熬见刘乐抱着张偃进来,赶紧抬眼,求救似的看着她。

刘乐进门就看到了他一身湿淋淋的狼狈模样,这才将目光投到了刘邦的身上,轻声道:“还真是父皇来了啊,怎的不派个人来说一声,女儿也好准备些赵国的地方小吃,招待招待父皇。”

刘邦见刘乐来了,这才将脸上紧绷的神色收了起来,语气僵硬道:“不过是巡游路过此地,来看看孩子。”

他说着,就伸手将刘乐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蹙眉道:“不是说生了俩个,还有一个呢?”

刘乐神色不变道:“嫣儿最近感染了些风寒,吹不得风。”

刘邦根本就不是一心来看孩子的,听罢了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道:“注意一些,小孩子总是不好带的。”

刘如意也是,调皮得很,三天两头就磕着碰着了。

刘乐却淡淡道:“这个说不准的,都是各人的运道,许是我和张熬运势不太好,如是能像父皇有这样的好运气,孩子自然是好养活的,你看我和太子殿下小时候,还经常到田里帮母后干活,不也这样长大了吗?”

她这话踩到了刘邦的痛处,刘邦面色有些不好看,也没有了逗弄孩子的心思,将张偃还给刘乐,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道:“也是如此,朕是皇帝,运道自然是要好一些的。”

刘乐淡淡地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道:“父皇说得是。”

张熬是个闷葫芦,也不懂得插话,只能紧紧垂着眉,不发一言,刘乐却将孩子转手放到了张熬的手中,道:“父皇看过孩子了,你先带他给奶娘带着,我在这里伺候父皇。”

张熬简直是求之不得,正要开口告退,刘邦的神色却又一下子沉了下来,对着刘乐斥责道:“刘乐,你怎么回事?张熬是堂堂赵王,要操心封地的政事民生,你却要她带孩子?这是你作为女人的本份!你实在是太过没有规矩了!赶紧退下!”

刘乐却没有动,坦荡荡地直视着刘邦,缓缓道:“父皇,我觉得你这话不对,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他姓张,张熬即便贵为赵王,也有看顾孩子的责任,不然为何要唤他一声父亲?即便是父皇,贵为天子,不也是对三黄弟呵护备至吗?父皇都能够这样,他为何他不行?”

刘乐牙尖嘴利,想要挑她的错处,断然是挑不出来的,还会被她气得出点吐血。

刘邦只觉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熬告退,抱着孩子下去了。

如此看来,速战速决是不行了,他遂改变了策略,对着刘乐道:“我巡游许久,也是累了,就在你这里住下了。”

刘乐不是埋头深闺的人,之前她险些要去和亲,母后已然写信来告诉她万事要小心,刘邦最近接连动作,令她也心有惶恐,生怕他会对张熬下手,如今看来,他的确是要这般做了。

他会怎么做呢?要说杀了张熬,那倒是没有到这个地步的,即便是他不在意自己这个女儿,他到底还是忌讳母后和太子殿下的。

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削权。他想要赵王的封地和军队。

他为什么要削权,照理说如今大舅已死,小舅舅又在边疆,母后即便再有手腕,也不至于威胁到他啊——

若不是忌惮母后威胁到他,那就是威胁到别人了——

是戚媚和刘如意。

他想为戚媚和刘如意安排后路。

刘乐想通了这事,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一般,她原以为刘邦对他们只是凉薄了一些,却想不到,他哪里是凉薄呢,他是狠毒啊。

只要是为了刘如意和戚媚,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削权又算什么呢?若是张熬丢了赵地,他又能去哪里?她又该如何自保?

刘乐心里千回百转,再抬起眼看着刘邦的时候,眸色中压抑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恨意。

“父皇能够住下,那是最好的,我先让人准备酒席,片刻便请父皇入席。”刘乐声音不变,依旧淡静道。

刘邦心里已然有了主意,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既然从刘乐这里下手是个死路,那就只能从张熬那里下手了,无论如何,他也要寻个由头将张熬给废了!

刘乐从大厅出来的时候,强自镇定的神色才有了一丝裂缝。她紧紧地将指甲掐进了手心里,让自己维持冷静。

如今母后不在她的身边,再传信也是来不及了,她要靠自己了。

刘乐匆忙去到自己的寝殿中找张熬,张熬正将孩子交给了奶娘,自己换好了湿淋淋的衣服,便见刘乐神色沉重地进来了。

“怎么了?父皇为难你了?”张熬赶紧上前,温柔地问道。

刘乐摇了摇头,神色严肃而冷静道:“他不会为难我的,他要为难的人是你。”

“他为何要为难我啊?”张熬微微一笑,宠溺地看着刘乐,“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是,他此行来,定然是要挑你的错处,好找借口削了你的权,为他的刘如意铺路。”刘乐神色冷峻地叮嘱道,“你要记住,切勿让他找到你的错处。”

张熬本来就对刘乐言听计从,纵然觉得刘乐有些多心了,也只能点了点头道:“好,听你的。我先下去吩咐上席了。”

刘乐点了点,张熬走后,她又召来一个婢子,对她说道:“你想办法将陛下光临赵王府事,不着痕迹地透露给赵姨娘。”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