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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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追看了满树红艳的梅花一会,手攀住了一枝梅花,微微用劲弯下梅枝,那梅枝却不弯而折,应手听见咯吱咯吱的机栝声音,就见梅花树下的方寸土地缓缓移动开去,露出一个幽黑不见底的洞穴来。

他回头看了看风莲和林羽涵,忍不住笑了出来:“现在开始要好好捂住鼻子了……刚才实在没必要啊。”

风莲和林羽涵互相对视,都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当下用锦囊牢牢捂住了鼻子,朝云追点了点头。风莲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下锦囊来,问道:“那么你呢?”

“我常年与这些东西为伍,早就不惧怕它们的药性啦。”云追淡然一笑,沧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当年,正因为我不惧怕这些花草的毒性,才为月莲娜培育了不少奇花异草……可惜的是,终于没有配制出罂粟的解药来……”

他说着,怔怔发了会呆,挥手,示意后面两人跟着他走。

洞穴中竟然意外的干燥整洁。从地面通进里面的一段黑暗路段走过之后,竟然就渐渐开阔起来,两边的土壁中还挖开了小小的孔穴,里面放置着几颗夜明珠,在暗夜中幽幽地发着冷光,虽然暗淡,却也已经足够视物。

秘道两旁如云追所言,种植着不少花草,多数都是没有见过,茎叶都甚为奇特。长得繁茂而整齐,看来倒是颇为赏心悦目。

风莲和林羽涵用锦囊捂着嘴巴鼻子,无法说话,只听着云追沙哑低沉的嗓音在秘道之中缓缓来回飘荡。

“这条秘道在这屋子建起之前便已经建好,本来是已经不指望它能做什么用途,只是不想填掉,才依旧保持着原貌,不过我自己却是好多年没有再进这里了。不料多年以后再次进这里,却是派了这个用途……”他似乎很喜欢自言自语,大约是太多年的孤单寂寞,根本没有人可以用来听他诉说,因此一旦得了机会,便说个不停,尤其,倾听的人中,还有他往昔爱人的儿子。

“其实这个秘道最初的用途,是通往……”云追微微一停顿,“通往风氏在搬离海岛之后居住的那个地方。也许你们并不知道,风英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作为风氏新的定居地,并不是突然兴起或者看中了这里的幽静,而是,月莲娜最初跟着风英回中土之时,风英那时还有江湖事未完成,因此没有直接回海岛,他们……他们曾经在这里住过半年有余。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尾随着他们到了这里,并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住了下来——直到他们回海岛,我终于没法跟着回去了。”

他忽然回过身子,看着风莲的眼睛,说道:“所以你猜出这秘道的用处了么?”

风莲无法说话,看向他的眼睛却没有太大波动,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甚至他没有觉得这个人说的话是有关于自己母亲的。

从那双年轻而湛蓝的眼睛里没有发现什么,云追浅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秘道,本是筑来……我想借此偷偷去看月莲娜几次。”

“不过只实施过几次。每次去,月莲娜都是在房屋外面侍弄花草,却再也没有参商莲了……我去之后也从不露面,只偷偷看了她几次,直到他们搬走为止,月莲娜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永远都是一个背影。因此,直到现在,对我来说,月莲娜的样子依旧是当年的少女样子,没有嫁作人妇的样子……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风莲的眼色不为人知地黯了一下,林羽涵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他的心情,伸过手,握住了他的。

她温柔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抚慰之色满溢。

风莲告诉过她母亲的死因。那么想必,云追印象里的少女月莲娜终究只是印象中的,那已经死去的月莲娜,在经受了多年的罂粟毒瘾侵蚀之后,只怕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三人一时无话,又过许久,云追停下了脚步,手扣向前面的一堵石墙,石墙应手发出了格格的声音,暗淡的秘道内终于渗进了阳光,眼前一片光明,走了出去,顿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云追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不禁回头,奇怪道:

“怎么了?”

风莲和林羽涵已经取下了锦囊,风莲握着林羽涵的手,停留在秘道口,眼中却是一丝不信任的神色:

“你说你已多年没有使用这条秘道,为何里面如此整洁干净没有一丝尘土?而且,那些花草若是无人照料,怎么可能长得那样繁茂?你说当年这秘道用来去偷偷看看我母亲,那么你和我父亲的约定,也肯定可以利用这秘道来进行,又何必托于参商莲暗算?”

云追眯起了眼睛。

“……我本是信你,因为你说起我母亲名字之时,那一份情愫,我相信是真的。”风莲淡淡地说,一贯的没有太大情感起伏,“但是,你并没有说全部实话。”

“莲……果然是他和她的儿子,所以不是可以简单瞒过的么?”云追苦笑了一下,“我并无恶意,只是要将你们带到这里而已……”

“这里?”风莲环顾四周。

这里看起来依旧是乡村野外,跟在小六子的馄饨摊子处见到的景色相差不大。看来至少云追在这点上没有说错——这里恐怕的确是父亲去世之前居住的地方。

可是这里有什么玄机么?还有有什么等着他?

林羽涵微微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没错,这里就是风氏的居地。我刚刚在这里见过虹儿,但回来之时就莫名被一群军官样人物追杀,一路逃到了那里,才躲了进来。”

“怎么样?”云追一笑,“这点上我并没有欺瞒……只是请二位来作个客商榷件事,用了些小小的手段,应当不至于十恶不赦罢?”

“说不得。”林羽涵嫣然温柔地报以一笑,“若不说出个正经理由来,我们可万万不能从命。”

“那说不定由不得你们了。”云追笑道,“你们把锦囊取下得太早,秘道中的醉香已经吸入太多……”

他话音未落,就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分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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