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对坐闲语话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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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父皇居然怀疑你!”

林洛灵一听,心里着实吓了一跳。

警惕的看了看门快,林洛灵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皇家宝库的秘密,除了天子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父皇怎么能怀疑你呢?”

凌易不以为然,轻松道:“父皇怀疑的不是我,而且我背后的人。”

林洛灵似有所悟,道:“可是,你们已经没有来往了。她断了几年的音讯,就连父皇自己也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他是凭什么觉得你们还有关系?”

这也是凌易从皇宫回来以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这几年,她规规矩矩。朝堂上,她不出一句多余的话,纵使在政事上有什么建议,也是通过其他老臣来诉说。

逢问则答,不问不语。

朝堂下,跟随太傅习治国安民之道,修身养心。凡是一个皇室之人该做的好举动,她没有一项是没有做的。

有时候静下来想想,凌易自己都有些吃惊。

即使是富贵人家的狗,也没有她这么听话。

读书,上朝。

每日准时的去给长辈们请安,时不时的约出几个兄弟姐妹,一同出去游湖赏月,打猎赛马。

在这些事情之外,凌易也没有将自己管辖的领地弃置不顾。

按照凌夜先前教给她的东西,朝中老臣跟门客的辅助。

几年下来,也并没有什么真正要紧的事情。

至于凌夜。

想起这个人,凌易心中此时就如一杯加了醋的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起初,就算惹皇帝生疑。凌易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凌夜的追查,可以说毫不隐瞒,各种方法能用的都用了。

凌易故意不隐瞒对凌夜的巡查,还有一点私心就是想有意的触怒皇帝。

既然凌夜用了那么极端而不得拒绝的手段,逼迫皇帝,也逼迫她接受这个皇位。

等于是在案板上的钉子,铁锤已在手上,高高举起,就等着落下。

板上钉钉的事,没法改变。但凌易心有不甘,不为挑衅,也不为任性妄为,只为了出一出胸中这口恶气。

皇帝对凌易的忌惮总是如雾一般不清不楚。

有时候,二人对弈谈心。皇帝就像一个慈父,处处都是关心爱护之词。面容也是和善可亲,看不出半点虚伪。

政事上,对待凌易这个皇嗣。皇帝又像一个君主,面对继承人,也像君臣一样的严谨。

可是最多的情况,还是像今天一样。

巧言令色,语带机锋。

字字皆是如刺一般,带着试探,带着危机。

而表面乍听起来,也可以是平平常常的询问之词。

凌易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若不是梁道的提点。只怕她现在也意识不到,跟皇帝对话可大不相同。

“他是父也是君。”

梁道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君臣,注定了帝王家的血脉就不可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和谐。

子女顶撞父母长辈,最多挨一次骂,或者遭受一顿毒打。

打已经算是最好的家法了。

逐出家门这种事,也全在大户人家才有可能发生。发生的概率,十个里面有一两个也就算多了。

帝王之家,别说顶撞了。哪怕说错一句话,就是坠入地狱。

凌嚣跟凌悟就是最好的例子。

专权蛮横的凌嚣,身死而不得好死。

与其说是凌夜杀他,不如说是皇帝利用凌夜杀了他。而凌嚣,也差点要了凌夜的命。

一石二鸟之计。

皇帝将它用在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身上。

凌悟才智过人,当年谋反逼宫。辛亏凌乾来的及时,也辛亏凌夜的提前防备。不然,他哪还有终身幽禁这样的“好下场”。

“喂,想什么呢?”

林洛灵的声音拉回了凌易的思绪。

林洛灵说道:”是想起什么事情了吗?”

凌易摇头,道:“没有,我是在想你说的话。或许我真做了什么事情,又惹父皇怀疑了。过两天,我去一趟相府。”

林洛灵用手戳了一下凌易的脑门,道:“你这呆子,一想起姐姐你就犯傻。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个娘生的,怎么除了这张脸就没一点相似了。”

凌易听了有些不高兴,道:“我自然不如姐姐,但哪里又犯傻了?”

林洛灵解释道:“如今父皇正怀疑你,这附近只怕有几百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倒好,不安分的呆在府里,反而你找你的丞相谋士。”

凌易点头,但话却否认了,道:“就因为父皇怀疑我,我就足不出户,安分守己。这难道不是更惹人怀疑吗,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出门去,说不定跟梁大人商量一下,还能知道有关芙蓉石的一些消息。”

林洛灵被这么一说,心觉有些道理,但是心下不安,道:“有些话我本不该多说的,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猜测的出来。只是,我不想这么担惊受怕。”

凌易心里动容,悄然握住了林洛灵的手,道:“这么几年,难道我一直让你担惊受怕。”

林洛灵摇头,低下了头。

凌易扯出笑容,安慰道:“你担心了这么几年,可见有什么事发生吗?我还是有手有脚,能吃能睡。那明天,你跟我去一趟相府,然后我们就去林府,看看姐姐,好不好?”

林洛灵在宫里,见不到成州的父母,也吃不到家乡的食物。

但是凌易经常带着她回成州,只要得闲了,就会去准备成州的事宜。

林洛灵每回都答应,这次却摇头了,道:“芙蓉石事关皇家宝库,你不知情还好。如今你是知道了盗窃一事,又是身为太子之人。此时出去游山玩水,太不成体统了。”

凌易笑了,摊开手,道:“你看我像是个太子吗,而我凌易又什么时候有过体统。”

开不起半点玩笑,林洛灵正色道:“最近你还是安分些吧。对凌夜的忌惮还没有从父皇那消失,这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

凌易再三要求,都是被林洛灵给拒绝了。

这芙蓉石的事情,凌易不想让她太过上心。这本来,就不关她的事。

当天夜晚,梁道秘密的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内只有四个字。

按兵不动。

梁道也不放心她。

凌易在书房内,自己安静的看书读书。

每个晚上一个时辰,这也是太傅规定的。

只是今夜,凌易也只能对着书。

当看到一个夜字时,凌易泛起了苦笑。

“如果是你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我担心了吧。”

凌易又是更苦笑的摇头。

如果是凌夜的话,说不定芙蓉石已经安安全全的摆回它原有的地方了。

就连老谋深算的梁道都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是真的小心为上,还是她凌易能力不足。

不足以放开手脚,胸有成竹的迈开步子,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将书一把丢下。

心中太过烦闷,以至于将书丢的太随意。竟然打翻了砚台,沾染了一桌的墨水。

墨水一点一点的润湿开来,凌易的心仿佛也像这书页一样,染上了一片黑色。

同时,凌易也想起了那一双如墨一般漆黑,如剑一般寒冷的眼睛。

那双眼睛曾无数次的提醒着她,小心说话,小心提防。

“看来我还真的是个孩子呢,没了你,我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依靠的孩子。”

凌易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已经是黑暗无比的天空。

虽说宫内灯火通明,依旧无法照亮天空。

“夜。父皇为什么会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呢。”凌易低声呢喃。

忽的,凌易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无缘无故的想起凌夜来。

触景生情,她经常会想起很多人。但是也没有想今天晚上这样,思绪连连。

都说同胞手足,血脉相连。别是她出了什么事吧?

凌易不由得心头一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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