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四(二)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方才环视了一周,心中猜想在场的人最高也不过是三品官,真正的大官绝不轻易来这等地方,想必这张公子在这里官位是最高的。

松开手,凌夜抱拳,说道:“在下眼拙,不知公子何人?”

张公子挺直了胸膛,强自硬气。笑道:“说出来我怕吓破你的胆!我张都乃是当朝七驸马一母同胞的胞弟!我可是皇亲!”

话一出口,老bao吓出了一身冷汗。本以为只是个官,原来不止是官还是个皇亲!

这皇亲得罪了皇亲,若是找她这抚香楼撒气。那她的后半辈子,可连馒头都没得吃了。

话说至此,老bao想圆也没法圆。只有紧张的站着,瞅着凌夜,心中直念了几声佛。

凌夜面色如常,装作思索,道:“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七驸马好像因为掳掠他人qi女而锒铛入狱,择日就要发配了吧。而七公主也早已与他和离了,不知大人是哪门子的皇亲呢。”

张都一怔,本以为说出驸马的名声会让凌夜胆怯。没想到恐吓不成,反倒让人揭了短,结巴道:“那....那又如何,我张都岂是靠他人的名声!我堂堂一个从二品的大都督,还打不得你这条狗吗!也不知你的主人是谁!”

凌夜冷笑,凑到张都耳边,细声道:“敢问大人,从二品的都督和皇嗣比,谁更大一些呢?谁又和皇亲近一些呢。”

张都面色惨白,后退几步,吓道:“你.....难....难道....”

凌夜按住张都的肩膀,稳定了他身形,朗声道:“张大人果然是君子,通情达理,不强人所难。既如此,在下替主子多谢了。”暗中亮出了凌易那金色镶边,烫字明黄的皇嗣令牌。

当然这只有张都一个人看得见。

张都一愣,双目如珠瞪大,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夜轻轻推开他,张都脚下一软,便呆坐到了椅子上,愣愣的睁着双眼。

他已经意识到,这得罪的是什么人。

周围的众人不知凌夜在张都耳边说了什么,但光看张都脸色骤变,这么快就被压过去了,心知来人定是个大人物。心中虽然气不过,自己等了一个月就为了今天,好不容易鼓动了一个官位稍大点的人来,没想到竟被压过去了,心中不悦,但也只得暗暗忍耐了下来。

二品大都督都吓白了脸,谁还有胆子说话。

凌夜心知,张都在这里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如果张都闭嘴,那其他人也一定不敢再造次。握拳放于嘴边咳嗽了一声,朝着老bao打了眼色,转身上了阁楼。

老bao会意,便紧步跟了上去。

走至拐角,凌夜拿出几张银票,冷道:“这里是五万多两银子,多的钱权当慰劳妈妈辛苦。”

老bao笑着上前双手接过银票,揣进袖子里,假笑道:“王爷真是客气了,为王爷效劳,那都是老身的福气。”

凌夜冷道:“下面的给我人安顿好了,若打扰了王爷.....”

老bao一个机灵,立即答道:“是是!老身明白。老身这就去安顿他们,保证他们不会闹事。”说着便笑盈盈的去了。

楼下传来一阵阵乐曲声。

白日的抚香楼,又恢复了往日青楼光景。

凌夜了解这些人的心,那些公子哥不敢太过招摇,免得引火烧身。

事不关己,自然见好就收。

当下也是放心,走向顶部的阁楼。

琴嫣住的地方清静无比,转过长阁,已丝毫听不见楼下的嘈杂喧闹。

凌夜立于门边,静静的站着。

房内只有二人。

琴嫣半靠在床头,纱帘放下并未卷起。

凌易隔着一座屏风,背对着琴嫣的床位。双重阻隔,谁也看不见谁。

二人良久无语,凌易就这么坐着悠闲的喝着茶。

“公子投下重金,难道就为了到琴嫣这里喝茶吗?”百灵鸟般悦耳的声音透过纱帐传来,优柔动听。说话间。还隐隐约约夹杂着细声的咳嗽。

凌易吹着茶面,笑道:“除了喝茶,在下还能做什么。姑娘希望在下做些什么?”语调分外的轻浮,带着调戏。

纱帐内传来一声银铃的轻笑,道:“十五少侠原来名叫蓝锦。既然如此,当初为何隐藏身份,装作护卫而来呢。”巧妙的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

凌易手中茶杯停在半空,茶水无法下咽。

危险的女人。凌夜是这么警告她的,难道这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竟真的有问题?

这个女人,此话是有意无意?

凌易不知道琴嫣对自己了解多少,但不重要,她与凌夜形影不离,就算有什么动静,凌夜也该先察觉。心中微忖:她绝对不知道暗卫门,露出马脚可就中计了。说道:“树大招风,有时候身份会招来祸事。正如楼下的春香和秋菊,不也是为了争宠才起的假名吗。为了某种目的而起个虚名,琴嫣姑娘该更清楚吧。”

琴嫣眸中一亮,挑了挑眉,道:“那公子今日又为何亮出身份?身为皇嗣,来这种地方,就不怕这无妄之灾了吗?”皇嗣二字,加重了语气。

前日听弥儿说自己出不了这门,心中就生了疑惑。今日老bao并未催促,想来是早就知道秀王会来。

老bao含沙射影的说过会有贵客。

凌易以皇嗣身份在此,就不会再有其他的贵客。

凌易面不改色,淡笑道:“我不过是个闲散人,不是什么皇嗣,也不是什么大官。实话告诉姑娘,我不过是假借了皇嗣的名声罢了。这楼里来的都是什么人,想必姑娘比我清楚。我说我是皇嗣,谁又敢去查我的身份是不是真的,谁又敢将皇嗣来青楼的事情说出去。你知道我不叫蓝锦,不过是偶然想出来的名字罢了,用假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得罪的人不少,若是仇家收了消息。报复起来,那我可吃不消。”

琴嫣有些意味深长,说道:“哦,冒充皇嗣,可是死罪。公子难道,连死都不怕?”

“哈哈。”凌易朗声笑然,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博琴嫣姑娘,已不知有了多少亡魂。在下也是俗人,又岂能免俗。”

凌易没有按照凌夜的吩咐一一回答。

十五皇子风流天下皆知,凌夜本是打算,故意让凌易以真实身份来抚香楼。

这样一来,抚香楼里的人会认定她是个纨绔之辈。一传十,十传百,恶名自成。

就算人知道十五皇子来了青楼,想到她风流的性子,谁也不会多在意的。

凌易不是太子,比她有才能的皇嗣不少。皇帝也不会因为一个平凡的皇嗣风流,而斩杀骨肉。

凌夜此计,实为了保她一世平安。

凌易轻佻的言语,对于琴嫣来说见怪不怪。

确实,早冒充皇子确实是无人敢查。只是琴嫣怎么也不会想到,凌夜会让凌易自己冒充自己。

思考片刻,琴嫣笑道:“无论怎么说,琴嫣免了献艺,在此还要谢过蓝公子。琴嫣身子单薄,几日都未恢复。若今日不是蓝公子买下这一天,只怕琴嫣是吃不消了。”

凌易吹着茶面上的茶梗,随意道:“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

琴嫣兴趣顿起,道:“哦?这么说,买下琴嫣一天的,另有他人了。不知此人是谁,蓝公子可否告知一二。”

凌易笑答道:“别说一二,就是三四也可告诉你。”邪笑道:“其实这个人只怕姑娘早已猜到了,就是那紫衣的十四。”

不按计行事,凌夜没有紧张。这一闻言,也不由得留意了起来。

昨日凌易的样子就有些奇怪,说是要找机会报复。

难道她的报复就是这个?

绷紧了神经,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若是凌易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便要在第一时间闯进去打断她的话。

听到十四二字,琴嫣感觉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缓道:“是吗,这么说,十四少侠和蓝公子是挚友了。那她自己为何不一同前来?”

凌易思虑,道:“我和她是结拜的手足,今天这皇嗣本是她来做的。不过有事出去了,又放不下你。她知道你生病了,担心的不得了,所以这不是上山为你采药去了吗。今天是月底了,她知道你要出去弹曲,生怕你被那些公子哥欺负。这才让我来,既然如此,那我便壮着胆,冒了一次皇嗣的名。”

凌夜在门外听着凌易的话,说得声情并茂,倒像是真的一样。

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复?

可以想象的出来凌易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定是装的十分担忧,一脸焦急,想必十分真切。

只听琴嫣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语气虽冷淡,但心中此时已是此起彼伏。

凌易见琴嫣信了,便更加笃定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这姐姐面上虽冷,但心可是比谁都热。我可还没见过她对谁这么上心过,她自己虽不知道,但我看得明白。她,心中有你。”

凌夜登时皱眉。

这家伙话太多了。

凌易轻笑道:“这旁观者清,我听抚香楼的那些公子们说过,琴嫣姑娘才情出众,许多才子都望尘莫及,更是成州的第一美人。一月只有三次演出,并且每次都不久留。即使有人掷下万两黄金,也是没办法让姑娘多看一眼。当见了我姐姐,琴嫣姑娘竟主动献舞,还与她对联作诗。这就足以说明,姑娘待她和其他人不同,姑娘不是在考验文采,而是考验其为人,想必当时姑娘就已经......动心了吧。”(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