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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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面色平静,侧过身离墙面近了些。

这个凌易,本来还以为她只是打趣自己,没想到竟是越来越过火了,连这等话都说得出口。

屋内沉寂,凌夜猜不透里面的二人是如何心思。

良久,只听琴嫣,轻然淡漠,说道:“也许......真就如蓝公子所说一般吧。十四虽为女子,但其气宇风度,不输琴嫣所见的任何男子.......”微微一顿后,说道:“蓝公子先前与十四少侠一同为护卫,不知可否还记得,在集市上曾救得的一个女子?”

凌易皱眉细想,除了林家姐妹,二人确实是还救过一个人,道:“是有那么一件事,你不提,我倒忘了。认识她以来,还没见过她那么狠的样子。”随后一怔,回忆中的那个女子,眉目秀气,与琴嫣很是相似,惊道:“难......难道,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琴嫣答道:“正是琴嫣。”

凌易点点头道:“难怪十四那紫貂披风又回来了,原来那集市上的女子就是琴嫣姑娘,在下还真是眼拙,竟是没认出来。”

琴嫣仍心有余悸,那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真让那人羞辱。日后的大计,可就毁于一旦,说道:“虽说当时离去的匆忙,但当你们来抚香楼的时候,琴嫣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集市上救我的人。所以那文试武试未结束之前,我便已叫妈妈定下她了。我心知她不是好色之人,本想好好道谢,没想到她如此冷淡,几句话便匆匆走了。”

凌易轻笑,心中忖道:这倒是像她的为人。说道:“我这个姐姐什么都好,为人精明,天下几乎没什么难得倒她。但若说完美,倒也不见得。她唯一不通的,就是风情二字。”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近日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呆呆的失神,无意中提到你,她总是会流露出一丝不自然。姑娘能否对在下说实话,私下与十四,可有来往?”

门外的凌夜,眉头蹙的更深了。

失神不是因为琴嫣,而是因为代国的事情,以及那个神秘老人的身份。

没想到,凌易学会打探起人来了。

这算是一种进益吧。

凌夜胸中长舒,尽力往好处想。

此时,阁楼下传来脚步声,凌夜反应的迅捷,闪身躲到了一旁暗角。

阶梯处冒出人影,一个白面书生提剑而来,面带怒色。

粗鲁的步子踏得木板发出粗重的作响,猛的一脚推开了门,怒视着屋内,双眼似要迸出火来。

凌易一脸错愕,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奇道:“这位公子可是走错地方了?”

那个书生剑眉怒张,大喝道:“狗皇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也不拔剑,左手从袖中提起,亮出了一个木盒。

那是发射暗器的盒子,瞄准的方向直指凌易。

凌易长年处于宫中,没见过什么暗器。暗卫门中,也从不使用暗器。

但见那个书生一脸凶相,凌易倒也机灵,一个闪身便离了原来的座椅。

银光闪起,几点寒星立刻落在了凌易方才的位置上。

凌夜见状,在暗处取出一枚碎银,二指轻弹,击中书生后手臂的一处穴位。

“嗖”的一声。

书生只感觉手臂一阵酸麻,那盒子一时托不稳,掉落在地上。

俯身欲拾,却发现左手已是软麻,提不起半点劲来。

书生看着凌易,狠道:“狗皇嗣,果然有些本事!”

书生以为那银子是凌易抛出的,随即右手拔出佩剑,提剑便刺,剑尖直指凌易的喉咙,杀气迸现,剑速的势头凌厉,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凌夜闪身而出,就站在方才书生站的门口的位置。

凌易一见凌夜出现,身子侧开,躲过那狠厉的剑法,大喊道:“拦住他!”

凌夜箭步上前,直向书生背后一掌攻来。

这一下不带丝毫劲力,不过是为了让他把注意力从凌易身上移开。

书生见状,似是杀红了眼,也顾不得许多,一个俯身闪过,侧步而移,提剑便向凌夜的咽喉刺来。

凌夜冷目不移,傲然挺立,直面这个满是杀意的书生。冰冷的利剑在她眼前,仿佛就像是儿戏。

剑尖离咽喉只有半寸之时,凌夜比出二指,食指在剑身上一弹。

“噌”的一声,剑身便从中断裂。二指稳然夹住,那因惯性而冲上前来的半截剑。

那书生手紧握着剑柄,试图将剑拔出。但是无奈,剑仿佛被铁钳夹着一般,半寸都挪动不了。

只是一声轻响,攻势化为乌有。

书生不能再动,凌夜也不必再动。

而这就发生在眨眼间,凌厉的剑势,瞬间已化解。

凌夜劲力不减,认出了眼前这个白面书生。

只听琴嫣急忙说道:“秦大哥,住手!”

可能因为说话太过急切,岔了气,说完便连声咳嗽了起来。

那书生正是秦鸣鹤。

只听他大声说道:“嫣儿!凌氏一族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就先杀一个!”

琴嫣立即抢说道:“不!她不是凌氏皇族,不过是假借皇嗣之名罢了。咳咳!”说着竟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秦鸣鹤不顾琴嫣,冷哼一声道:“胡说!若不是皇嗣,老bao怎会让她买下你一天!”目光转向凌夜,狠道:“难道皇嗣令牌,都敢造假不成!”

凌夜冷道:“为何不敢。”

秦鸣鹤反惊,道:“什....什么....这冒充皇族......是死罪!”

凌夜冷然,对秦鸣鹤的反应,似是平常易见,道:“试问天下,除了皇族,还有谁敢查皇族。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才会有可乘之机。那老bao一见皇家的令牌,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哪还分得清真假。而外面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是比自己官位大的,绝对二话不说的就低头了。”

这秦鸣鹤定是将一切都打探清楚了,才会动了杀意。

秦鸣鹤一怔,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张都是唯一看过皇嗣令牌的人,其他人真的没有这一个说法。

若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这抚香楼内的公子大部分都是为了攀比、攀附而来。只要是比自己官大的,绝对是附庸上去,点头哈腰。

凌夜见秦鸣鹤面色犹豫,心知他有三四分相信了,二指放开剑身,道:“若她真的是皇嗣,方才她在抚香楼内如此招摇,得罪了不少人。难道就不怕人乱吹风吗,虽说皇嗣得罪不了,但孰不知狗急跳墙。”

她要的,就是凌易的恶名远扬。说不定,眼前的人,在这件事上,能助一臂之力。

凌夜眼眸深寒如冰窖,利用这等事,她也该做一回。

秦鸣鹤眼神闪烁,思索了片刻,但并没有收起剑,正要开口说话。

凌夜心知他要说什么,抢道:“凌氏皇族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与我们何干。你要杀什么皇子皇孙也不关我们的事,把你的深仇大恨说出去,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秦鸣鹤点点头,抱拳道:“是秦某误会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心中后悔不已。

当时听到老bao说是皇家人买下了琴嫣,顿时便火冒三丈,也就顾不得思考那么许多。

这等事让别人知道,总是有些隐患,自己竟如此冲动而犯了一个大忌!

秦鸣鹤心中登时更加懊悔。眼中杀意骤起,看着凌夜,又瞬间熄灭。

凌易见其不敢再妄动,松了口气,从凌夜身后冒出头来,道:“秦兄不必介意,我们保证绝不宣扬出去,这什么皇族也跟我们没关系,傻子才自找麻烦呢。”

秦鸣鹤点点头,心中想来无法,也只好暂且信了。随后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便摇头离去。

背影深沉,凌夜看着秦鸣鹤,目光同样的深沉。

经这么一闹,虽不知秦鸣鹤是不是代国的贵族,琴嫣是不是代国的公主。

但凌夜心中更加肯定了秦鸣鹤和琴嫣,跟代国有关,就算不是皇亲也定和皇族脱不了关系。

方才秦鸣鹤说有“不共戴天之仇”,想必是和代国皇室有牵连的。

虽然只有一招,但秦鸣鹤的剑法,和当初代国的将领使的是同一门剑法。

代国素来与邻国友好,武艺单一。习武的人身怀剑法都不超过三种,大多数使的都是同一门剑法。

只是秦鸣鹤的身子骨稍弱,剑势减弱了不少。否则,凌夜也不敢如此轻易的正面接下剑势。

代国军队不善于作战,但是护国的意志顽强的很,攻打下来并不比任何一个国家轻松。

凌夜表情坚定,似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凌易抬手抹了抹冷汗,说道:“你这护卫也太不称职了,再晚半步,这暗器明器两夹攻,说不定我还真就没命了。”

凌夜侧身,悄声答道:“你武艺在这人之上,不武则文,此人不简单。这么一闹,彼此生隙,只怕以后不会省事了。你今后小心点,闲事少理,免得被人利用。”话虽这么说,但凌夜心中知道,不久秦鸣鹤定会有动作,只怕防不胜防。

“没事,我当然没事。”凌易刻意高声说道,让琴嫣听见。将凌夜扯到一边,细声道:“比起我来,你多当心才是。如果这人当真有你说的这么危险,就该先除掉你这个先锋!”

凌夜不屑道:“想除掉我,短时间内布不成这个局。此后你去听曲作乐,可小心别得罪人。这皇嗣的名号,既然你说是冒用,那就可一而不可再了。”

凌易向来没防备,这么一听,连忙点头,道:“你放心,以后你到哪,我跟到哪。形影不离,生死不离。”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能有多大能耐?

看出凌易的疑惑,凌夜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她的座椅。

只见座椅上的暗器犹在发着寒光,隐隐闪着诡异的碧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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