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三 炼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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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进了一间小屋。杜林丰跟着上前打开屋门。老道吃了一惊——这样岂不让人发现,随即他才看见屋里没人。这屋子不过是个样子,下面也有暗道通往别处。杜林丰在屋里呆呆出神。葛鲜仁进屋,拿出拂尘在屋里各处敲敲打打寻找入口。他正要招呼杜林丰一起敲打,只见杜林丰径自走到屋角一块蒲团边,伸手旋动蒲团。蒲团左右转动一阵,窗台下地面向下陷去,露出一段向下的阶梯。杜林丰当先下去。葛鲜仁奇怪杜林丰为何知道机关所在,跟着走了下去。

虽是地下暗道,但却微微透着些光。暗道干爽干净,通风也还不错。走出几十丈远,就见到岔道分支,杜林丰在道口犹豫一下,往迎面路口行去。行不几步,前面脚步声传来,杜林丰急忙转身,拉着葛鲜仁往回飞奔,躲进另一边岔路。脚步声越来越近。葛鲜仁默念,来人千万不要往这边过来。老天兴许猜中了葛鲜仁心思,脚步声并未朝这边过来,而是直接向外去了。老道叫声侥幸,偷眼看去,却是原先两个道童顺原路回去了。他这时突然想起一事,刚才进来时,并未关上暗道门。童子一旦注意到暗道门是开的,岂不发现有外人进来!老道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风轻动。杜林丰跳出路口,轻轻追向童子。他也是和葛鲜仁一样心思。要让道童发现外人入侵,事情就不好办了。道童在前面不紧不慢走着。葛鲜仁提心吊胆看着杜林丰追近过去。童子一无所知。杜林丰追到二人身后,突然伸手掐住道童脖颈。两人声都没出,身子一歪,软倒在杜林丰手上。葛鲜仁追上道:“干掉了吗?”杜林丰一摇头道:“只是昏过去。”他左右张望,地道里无处放置两人,于是往回走去,将两童儿放在外面屋子。葛鲜仁忙将屋子门窗全都栓上。二人这才重新折返进地道。

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多处都有进出口。所有通道最终都通往中间一条甬道。杜林丰顺甬道走了几步,忽然停步不前。前方通道尽处,巨大法力在涌动。葛鲜仁悄声道:“杜公子,怎么不走了。”杜林丰小心传音回去:“前方有些古怪,待我再探探。”他小心向前挪上几步,心念悄悄探了出去。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里面是个巨大的地下大厅,大厅中央一座古色古香铜鼎。法力涌动尽在铜鼎附近。受法力波动影响,杜林丰心念再看不清其他。他踌躇一下,只觉不象埋伏。法力涌动虽然激烈,但却都向着铜鼎而去,外界倒是平静得很。杜林丰试探着向前走。走出二十多步,甬道一个急转,直通前方地下大厅。

大厅入口处跪着一人,那人背对甬道。葛鲜仁暗道侥幸,小心将身隐藏回去。跪在门口的正是悄悄逃离的心静。杜林丰奇怪,心静跪在这里干什么。他将身隐在墙角,小心往里偷看。大厅中央这时正到了紧要关头。熊熊火焰在鼎中蒸腾。鼎外三个道士全力发功,向鼎内灌注真火。随着真火注入,鼎内火焰燃烧越来越激烈,火焰从暗红变成了白炽。

微微嗡鸣声从鼎中响起。鼎上空气剧烈扰动,一束白色火焰突然跳出。火焰缭绕翻腾,现出一条龙形。了空急道:“药胚显形,我来控制鼎炉。了静、了凡,你们投料。”另两个道士这时腾身而起,坐在空中。两人身前各有一个晶碗。二人翻转手腕,弹指送出一束真气。真气拈起红色精石往火龙嘴里送去。

白炽的火龙一口吞下精石。艳红的精石在高温下烧熔,血一般流下注入火龙。火龙一时变得火红。但在高温炙烤下,红色渐渐淡去。了静了凡见状,又拈起精石,继续送入。很快,二人身前精石尽数送光。火龙颜色这时变得血红,虽仍是高温炙烤,但红色并不褪去,只是渐渐变深。了空三人见状,尽露喜色。

白龙这时变成紫红色,翻腾旋转速度越来越慢。了空发令道:“快将最后两味苍黄缚龙送入。”了静了凡依言又将十几颗土黄石头送入龙嘴。杜林丰听那最后两味药,倒是熟悉得很,都是定形凝丹,炼丹最后一道工序必备的药物。他当年没少给葛鲜仁买过,只是葛鲜仁炼出的却不知是什么仙丹。

苍黄缚龙送入,迅速在火焰烧熔下渗入红龙体内。两味药投入,原本虚幻的红龙结出实体。龙身扭动越来越慢,渐渐盘成一团。了静了凡落回地上,与了空一起,重新将真火灌注入鼎。鼎口一股火焰熊熊喷出,一口吞没盘成一团的红龙。火焰扬动一阵,道士一点点收回真气。鼎中火焰渐渐消失,鼎上火焰随着淡去,青烟一阵缭绕。待青烟散去,盘卧的红龙消失不见,只见十多颗紫红丹丸在鼎上滴溜乱转。

跪在地上的心静这时方才恭敬开口道:“恭贺师父及二位师叔炼丹功成。”三人却不理他,待丹丸静下来,小心收到一个瓷瓶中。药香这时弥漫了大厅。葛鲜仁闻到药味,抽抽鼻孔,两眼紧紧盯住瓷瓶。

了空将丹药放好,这才叹气道:“日复一日,何喜之有。对了,你不去给圣主教当住持,又跑回我这干什么?”

心静跪着道:“徒儿许多日子没有见到师父,想念您老人家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了凡这时笑道:“师兄,你好福气,看你收的弟子如此孝敬。”

“师叔你老人家修为真是一日千里。师侄这段日子没有见到,您就让我越发难以看个明白了。”心静甚是乖巧,听到了凡开口,一记马屁顺势送了过去。

三人听得都是一笑。了静笑道:“师兄,你徒弟这么会说话,干脆让给我吧。”

“就会些花言巧语,这样徒弟收了何用。”了空不再玩笑,正色道:“心静,你不替圣主教传教,跑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外边遇到麻烦了?”

“师父法眼如炬,什么都让您老人家料到了!”心静面露佩服之色,接着道:“弟子确实遇到麻烦了。最近一个不知叫什么天道教的也来传教,他们来到叶城,我和佛昊教住持给他们打伤。佛昊教发动都天阵,本想一举将他们拿下,不料却让他们闯出阵,连佛昊寺的镇寺之宝都给抢走。弟子斗不过他们,只好请师父和二位师叔出面,会会他们。”

“这……你不是不知,我们在蓝伽的任务是为教主炼丹,这是教主给的头等大事。我们怎能为你传教之事与他人动干戈。”了空却不愿为圣主教之事出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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