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如此。尊贵的培卢都老爷，您原来是神使后裔。”老板嘴上仍然说得客气，但心里已经开始有些自负了。莲娜，他的圣洁女儿，可是神的女人。

“正是如此。咱们科雅特岛上的神裔都是神使留下的血脉，主神血脉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见到。如今终于在莲娜身上见到神迹，这真是一件大事啊。”培卢都前面得罪莲娜，现在想方设法要弥补回来。

“莲娜，莲娜！”老板突然想起一事，走到女儿跟前，拉动女孩身体。但莲娜死死沾在轻落羽身上，不肯过去。老板无奈道：“我的女儿，神有没有在你身上留下果实？”培卢都听到这一问，立刻竖起耳朵。他刚才就问过莲娜，可这糊涂女孩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他大失所望。

神的种子是否开花结果，这可是个关键问题。如果神没有留下血脉，那关系倒还不大，莲娜不过是神玩弄的女人而已，今后只要对这父女俩小心点就是了。如果神留下血脉，那问题就不同了，莲娜摇身一变成为神子之母，将来生下孩子，她的孩子将成为科雅特的头号显贵。培卢都这些神使后裔，身价就将大打折扣。老板和培卢都都想到这个问题，二人眼巴巴看着莲娜，等她反应。

哪知莲娜依然满脸迷惑，怯生生答道：“我，我不知道。每次他来，总是他吃咱家果子。我没见他带什么种子来，也没见他带什么果实。”回答让二人哭笑不得。老板咳嗽一声，清楚道：“我是说，他有没有给你留下孩子？”莲娜精神一振道：“他是说要赐我一个孩子。可他这一阵都没来，我也没见他带孩子给我。他下次要再来，我，我就问他要个孩子。”

培卢都让莲娜这话气得直想骂她是个蠢女人。老板急得直兜圈子。忽然他想起来，问道：“莲娜，你和他好了多久？他和你好过多少次？你有什么不一样吗？”神的私生活就这么被人追问，要是神知道，不知该做何感想。

“我，我不知道。”傻女孩又是个不知道，“只是，他有一阵子没来了。还有，我那个上个月不知怎么也没来。”女孩说到这，羞红地低下脸。

“你哪个没来？”老板喜得精神一振，不该问的也问出口。

“就是那个，每个月都有的。”莲娜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仁慈的神啊！”老板欣喜若狂，只发出这么一声虔诚感叹。

“呵呵，老爹恭喜你啦。恭喜你生了这么个好女儿。”培卢都声音虽说有些干涩，但仍毫不犹豫恭喜老板和莲娜。其他几个贵公子早就下来围住老板和莲娜恭喜声不断，浑然忘了刚才莲娜不过是他们的玩物而已。

莲娜对这些人不理不睬，只是紧紧靠住轻落羽。忽然，她轻呕一下，伸手捂住嘴巴，眉毛紧紧皱起。老板见着莲娜这样表现，心里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更喜，只是脸上仍然做出一副关心样子道：“莲娜，我的孩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莲娜轻轻点点头。

“尊贵的培卢都老爷，您看莲娜不舒服，我能不能借您的马车送莲娜去瞧郎中。”老板嘴上说着尊贵的培卢都老爷，可已毫不客气支使这位尊贵的老爷，甚至开口要这辆岛上最为豪华的马车了。培卢都当然不肯落后，走到莲娜身前恭谨鞠躬，然后伸手道：“圣洁的神子之母，您的仆人请您上车。”神使是神的仆人。神使的后裔自然也就是神的后裔的仆人了。

莲娜畏惧地看眼培卢都，依然靠在轻落羽身上不肯动，只是又轻轻作呕。老板上前拉住，却被她推开。一群人小心翼翼弓着身子看着莲娜。莲娜身上难过，经不住这么多人催促，挥手让他们将车开来。培卢都这时才想起，莲娜袍子下身子还是**，赶紧让人买衣服去。一群人着慌忙碌。莲娜抬头望着轻落羽，悄悄问道：“你是他吗？”

轻落羽仍然面带微笑，眼含温柔看着她，只是温柔的目光后已结成寒冰。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莲娜，我的孩子，快上车！”老板跑过来拉住莲娜。

莲娜迟疑一下，顺从地放开轻落羽，跟着她殷勤的父亲走了。轻落羽身子站得笔直。

“你要是他就好了！”话声轻不可闻，却清楚进了轻落羽耳中。轻落羽眼里寒冰几乎被击得粉碎，笔直的身躯难以察觉地颤了一颤。

莲娜上了马车，在众人护卫下，浩浩荡荡离开饭馆。

轻落羽目送马车消失在街角，这才重新跳上窗口，坐下将一杯酒倒入肚里。费斯塔轻抚酒杯，仍然在窗口回味那雪白细腻的肌肤，听到轻落羽酒杯落桌声音，急忙回到座上。手上的酒杯早被他忘记，里面桑多倒有满满的酒。酒杯跟着他，洒了一地酒，这时费斯塔方才发现。他指指酒杯，桑多忙将酒满上。

“神说，那属于神的，总是神的。”费斯塔吃喝过一阵，方才不紧不慢说了一句。

养乐山和汉尼岩二人见轻落羽失态，不住劝他吃喝，轻落羽来者不拒。三人吃喝一阵，汉尼岩忍不住道：“小羽，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么个傻丫头就迷住你了？”

“谁说的！”轻落羽抬起头来。

“那怎么连声都不吱一下！”

“哦，我是在想，那一位是不是哪个畜生下了种却又忘了留下标记了。”轻落羽手指一指费斯塔，三人都是一阵大笑。

“你，你……”费斯塔气得伸手一拍桌子。

“不是吗？”

“你们懂什么。神说，那是神的，终将成为神！我就是那终将成为神的！”费斯塔脸色虽然通红，但还是迸出这么一句。三人又是一阵放声大笑。费斯塔气道：“桑多，你说说看，不是这样吗！”桑多哦了两声，经不住费斯塔目光追逼，咕哝道：“是就是吧，只要把银子还我就是。”

几人吃喝完毕，离了客再来。行到僻静处，养乐山叫住众人道：“都见到了吗，魔牛所在之地就在圣西拉山附近，你们谁见过圣西拉山？”众人皆摇头。

“这可如何是好？”养乐山本以为有人见过圣西拉山，起码他们三人中应该有人见过。他们三人哪个不是在海上跑遍的，神领这片海域所有岛屿几乎都曾走过。圣西拉山山势陡峭挺拔，这样的山一旦见过，那是不容易忘记的，不料却无人知道。原以为有用的线索，哪知却压根没用。几个人一时沉默下来。

费斯塔冷笑一声道：“神说，神就在你身边。咱们只须在科雅特周围多走走，岂不就能撞上。这么大一座山，远远就能看见，有什么难找。”

轻落羽不服道：“你那谦卑之神说这是魔牛，它要是在海底或者地狱里，难道还能看见不成。”话虽然如此说，养乐山还是照着费斯塔所说，在科雅特周围旋了几圈，却依然无法找到圣西拉山。几人无奈，只好又回到科雅特。

皎洁的月光照在海上。几人睡在船上，没有下船。码头边，不知谁家的牛圈忽然乱了起来，几头牛乱叫一声，又平静下来。汉尼岩开玩笑道：“你们说，刚才会不会是哪个神走到牛圈里会新娘去了。”这话说得对神大为不敬，费斯塔狠狠瞪他一眼。杜林丰忽道：“快起锚，准备出海！”养乐山不解道：“杜兄弟，什么事？”

杜林丰一指牛圈方向道：“看，魔牛！”

一头巨大的牛身躯从牛圈腾空而起，缓缓升到天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