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一六 神牛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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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说,几人一跃而起,将船起锚离港。神牛想是身躯过于庞大,而且不擅飞行,在空中速度并不算快,船在海上遥遥跟着。

走了一阵,汉尼岩啐道:“想不到老子随口说说,真还让我说准了。”费斯塔怒道:“你这是对神不敬!”汉尼岩一口浓痰对着他吐过去,痰擦着费斯塔耳朵飞入海里。汉尼岩这才接着道:“老子怎么说得不对了。刚才不就是这家伙跑牛圈里去了。它钻牛圈里干什么?还不是干那勾当,偷嘴去了!”几个人嘿嘿轻笑,费斯塔气得不知如何才好。

神是风流神。牛是风流牛。

月光明亮得很。神牛虽然高高飞在天上,只有一个烧饼那么大,可依旧可以清晰看到。神牛往北飞了一阵,突然向下飞来。还好船离得远,贴在黑乎乎海面上,神牛没有注意。神牛直往下飞,竟真的一头向下飞进海里。船上人远远看见,暗自叫苦。难道魔牛真的住在海底,那该如何前往屠牛?众人嘴上不说,只驾船来到神牛飞下的海域。四面尽是茫茫大海,哪里看得到一块陆地。

养乐山表情凝重。汉尼岩忍不住骂骂咧咧。只有桑多心里暗喜,如果这就结束屠牛,他的银子就可以到手了,这段日子尽吃白饭,还可以捞一百二十两银子,老婆知道一定会对他多亲热几分。

船绕着这片海域打着旋。杜林丰将心念浸入海里,在水下寻找。海水是普通海水不见什么异常。心念往下探查百丈左右,就再也探不下去。杜林丰心里奇怪,难道神牛真的下海去了?船绕了不知多少圈,依然看不出任何异常。东方这时露出鱼肚白,养乐山失望下令返航。杜林丰怔怔看着海面,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海面上浪花不断涌起,又不断落下。浪花起伏,变化不定。忽然,杜林丰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一处浪花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浪花虽然单调不变地起落,可每一次浪花起落的地点幅度却都有变化。唯独这一处海面,一朵浪花难以察觉地一成不变地起落。杜林丰仔细观察过一阵,方才发现这个怪异之处。将心念探过去,结果让他惊喜。那朵浪花下竟有涌动的法力,浪花里,分明别有一番天地。

“等等。”他急忙叫住养乐山。养乐山奇道:“杜兄弟,怎么了,还不想走。”杜林丰指着海面道:“你们看那朵浪花,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费斯塔闻言,往杜林丰手指方向看去。桑多也伸长脖子,向那片海域张望。然而,海面就是海面,到哪里还不一样。费斯塔看过一阵,不耐地揉揉眼睛道:“神说,平凡的终究平凡。”桑多跟着频频点头道:“就是。”汉尼岩和轻落羽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二人看过一阵海面,反莫名其妙看着杜林丰和养乐山。

养乐山不负神射之名,眼力确实非同小可,对着海面看过一阵,终于找到那朵一成不变浪花。他既惊疑又欢喜道:“杜兄说的可是那朵浪花?”杜林丰含笑点头。杜林丰的眼力让养乐山佩服,不知不觉中,他称呼里去掉一个弟字,直接以杜兄相称。

“哪里,哪里?”费斯塔伸着脖子胡乱张望,可依然什么都无法发现。

“可那一朵小小浪花能藏得住什么?”养乐山虽然发现玄异之处,仍无法理解其中奥妙。

“不去看看,怎能知道。”杜林丰含笑道。

“哈哈,既如此,咱们就过去看看。”养乐山笑道,接着发令,命令驾船往那片海域开去。汉尼岩和轻落羽虽然一无所见,依然遵令行事。

“神说,那成空的,终将成空。”费斯塔不满地嘀咕一句。

船轻快地驶过浪花。什么都没有发生,船还是船,海还是海。桑多挤到费斯塔身边赞道:“费斯塔老爷,还是您说得对。”费斯塔带点嗔怪地看着杜林丰道:“神说的都不算,那还有什么算!”养乐山看眼杜林丰道:“杜兄,怎样,有什么发现没有?”汉尼岩和轻落羽虽然一无所见,这时也看着杜林丰。杜林丰闭目不语。

刚才船表面上好像从浪花上穿过,但杜林丰心念察觉到,撞上浪花前,一股力道轻轻推了船一下,船身难以察觉地绕着浪花过去。这小小的不变浪花确实藏着大名堂。养乐山见杜林丰闭目不语,做个手势,让船继续绕着浪花行驶。费斯塔心里好生不忿,同样都是骗子,不,应该说杜林丰这个骗子——他心目里杜林丰仍然还是甩下他逃跑的骗子,偏偏处处得到养乐山三人敬重,而他这样尊贵的神之子却时时被人羞辱。世道实在不公,人眼实在不亮,人心实在不古。

“神说,那非神的,无论扮得如何再象神,终还不是神。”费斯塔忍不住又挖苦一句。

“对对。”桑多看着费斯塔的样子,连连点头称是。他心里奇怪,费斯塔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每天装得神神叨叨的,徒惹那么多耻笑。唉,只要他能还银子,管那么多干什么,桑多心里无奈叹了口气。养乐山三人只是紧紧关注杜林丰,无人理睬费斯塔。费斯塔见自己的话居然这么不受重视,叹道:“唉,想不到这么简单道理,竟然无人知晓。桑多,反倒是你,多少明点事理。”他心里隐隐将桑多引为知音。

杜林丰已将那朵浪花探了个大概。浪花之中确实别有乾坤,船只要靠近,一股力量就会从浪花中释出,将船推开。心念进入浪花,里面层层叠叠,别有一番天地。浪花之中的空间,与外面一样,都是旭日东升之时。想来浪花里的天地本与外面一体,却不知被什么人封住,与外界隔开。浪花应该是保留下来的通道入口,与大榆村外的榆树作用差不多。

弄清这些,杜林丰心念向远处海域探去。船所处的这片海域空间和远处的海域空间有所区别。表面看起来,两边都是同样海面,但浪花外的这片海域,似乎是个迷宫一样,船一旦驶入,就受到迷宫制约,只是这迷宫并不陷人,反将船送出去。想明白这些,杜林丰睁开双眼。养乐山急道:“杜兄,如何?”杜林丰微笑道:“看来,关键就在这里。魔牛居处就要从这着手。”费斯塔不屑地哼了一声。

“魔牛可是住在海底?”轻落羽最关心这个问题。

“它在这里消失,不是下到海底,还能去哪里。神说,眼见不能得知,那是有眼如盲!”费斯塔抓住机会抢白一句。

“海底是不是别有天地我不敢说,但魔牛肯定不在海底。咱们多在这里走走看看,说不定能找出里面玄机。”杜林丰其实已经有七八分把握,只是不愿表现太过,因此只说试试。养乐山依言,又将船反复走过几圈。

他们无法发现,但杜林丰心念已经发现,只有船走到某些地方,才会触动那股力量将船推开。反复走过一阵,杜林丰将这些地方一一记住。

船又一次向着浪花前进。这一次,杜林丰指挥船左偏一点,右偏一点,曲曲折折前进。短短几十丈的距离,他指挥船绕了两圈。然而,船还是一如既往飘在海面。汉尼岩这时沉不住气,问道:“杜兄弟,你到底还要我们绕多少圈子?”轻落羽也将怀疑目光看向杜林丰。费斯塔冷哼道:“结果如何,神不是早说过吗?”

“快了,结果如何二位如果有耐心,很快就能看到。”船表面上在原地兜着圈子,实际已离浪花越来越近,外围的路杜林丰已基本探清,再有那么一两次,他就有把握将船引进浪花,但这一切都不好明说。养乐山的眼力确实非凡。他虽然不知杜林丰意思,但他看得出,船曲曲折折前行的目标就是那朵浪花。养乐山安抚汉尼岩两句,汉尼岩耐下性子,船掉个头接着重新再来。

“神迹!”费斯塔冷哼一声。杜林丰的骗术谈不上高明,却将三人哄得服服帖帖,费斯塔不得不下个神迹的结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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