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小狐狸和小和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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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入群山中,点点余晖仍带着温度如点点星光散落在道观的红砖绿瓦之间,年代久远的墙体上有古往今来雨点反复冲刷的痕迹

道观破败之后,道山倒塌之后,辉煌没落之后,过往岁月刻刀留下的痕迹在山泥中被磨平,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淹没曾经辉煌的山泥也要在物换星移中沧海桑田。

无情的不仅仅是时间,也是人的际遇和心;一辈子太短也太长,很多刻骨铭心的犹如昨日,可谁都不能一辈子只为了一件事而活,因为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发生,久而久之我们就会忘记很多重要或是不重要,刻骨或是不刻骨,欢喜或是悲伤的事。

幸好,我们总是会死的,白骨成灰时记住或是忘记都不重要了;幸好,时间也给了掩盖关于遗忘的极好借口。

人们忘记了自己的父辈曾多么虔诚从山脚三叩九拜而行,忘记了父辈络绎不绝的脚步踏平了道观几根门栏,因为没落了、辉煌不在了,所以一切都不该存在了。

他们只知道佛法高深的法师说那道观上藏着一只千年的狐妖,手段恶毒、心肠毒辣残害了许多无辜的生灵,故而引来的天劫。

而那道观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肮脏之所,故而在天劫之下一同回归虚无。

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中,那些神通广大、可搬山撼岳的老道士以及那些修炼成精、能呼风唤雨的仙禽瑞兽,在那个不寻常恍若上苍之怒的傍晚消失匿迹。

亘古不变的光亮自远方深邃神秘的九天散落在群山万壑之间,吹了无穷岁月的风拂过山谷,吹动绿草的叶片,带着旺盛生命的气息拨开小镇袅袅炊烟。

那个傍晚晴朗的天空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残血像是亿万条生命浇筑染红了道山,和煦的风也像挥舞着镰刀的农夫,瓢泼大雨夹杂着碗口大小的冰雹狠狠砸下。

可那座道山与小镇恍若隔着一条无形的屏障,道山附近尽是末世之景昏暗无光,可离开道山范围却是如常尽管也有狂风暴雨侵袭。

一阵自灵魂深处传出的悸动惊醒了虚弱的小狐狸,无穷沾染着腐蚀气息的黑雾包裹住了道山,就连三清的神像都被磨去了神性。

神山之上一片死寂,往日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不见了踪影,孤寂、害怕紧紧压在了自己的心间,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呼喊着,即使咳出了心头血也无人应答,那恐惧感更是如潮水包裹着了自己。

“道长......”

“父亲......弟弟......”

让她害怕的不是银蛇翻滚,也不是那俨如灭世之景,而是孤独!

此时,才发现这个世界出奇得大,而自己却无比渺小,那种孤独感也被无限放大。

“父亲、弟弟、道长是我连累了你们遭此劫罚!”

......

次年,禹州风调雨顺、各地先后传来丰收的喜讯,而公主一如既往免除一切多余税收。

感激不已的百姓在各地为公主塑了功德庙,称之为“天母”。

后,北梁来犯,慕容冲任振国大将军迎击敌人,先后在商洛、商丘等地大败敌人。

更是以一己之力,携铁骑五十八人如狼似虎、长驱直入到二十万敌军腹地,生擒北梁大柱国之长子,北梁因此士气低落,再次惨败。

次年腊月,正值大雪纷飞银装素之际,北梁大柱国偷袭南方国境,势如破竹一路南下、连取三城,坑杀军民三十四万,流血漂橹、四横遍野、生灵涂炭。

慕容冲从白渠马不蹄停而来,与之展开激烈交锋。

同年八月,天降流火烧毁北梁多地粮仓,北梁皇帝派人前来议和,一番谈判之后,北梁割地赔偿并向大燕俯首称臣。

九月,“战神”慕容冲在返乡白渠途中偶感风寒不治身亡,加封爵位建立祠堂。

慕容冲留有一子却不幸夭折早逝,燕公主经历丧子之痛看破人世,遁入空门。

燕公主,死时已是百岁高龄,可身形肌肤宛若妙龄女子,八十年的岁月沧桑并未在其身上留下一份划痕,甚至还染着一丝中骨子中散发出来的妩媚;尽管妩媚可却没人能生出一丝亵渎之意,因为这是一个奇女子。

......

“原来第一世我亏欠了慕容冲,原来就是那允下的承诺就是难逃的命运!”

李师师从梦中悠悠醒来,这是那突然出现的男童带给她的记忆,也是自己曾经的回忆。

命运啊,往往不是别人强加,而是自我套上的枷锁;不甘心放下却无力背负,命运何尝不是每一个人的作茧自缚,何尝不是自己对于未来的一厢情愿。

不放下行走起来却太沉重,放下却又不能心甘情愿;原来啊,这世上的命运都是自己套在自己头上的枷锁。

“你醒了!”

“你的梦境应该解开了你许多深藏许久的困惑吧!”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仔细算来这个男人似乎陪自己走过了所有的经历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那么久,也经历了那么多事了。

“宋致是不是慕容冲的转世之身?”

“原来你真的动了情啊!也难怪,你们都是他们二人这一世所选择的人呐!”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那现在的我算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就连一只妖都算不上!是你们早就的一个异种吗?”

李师师目光灼灼地盯住张仲良,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对自己心怀不轨之人,但或许也算不上真心实意想要帮助自己的人。

“看来你随着了远古的记忆,你继承了远古九尾天狐的部分特殊能力啊!不过这件事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我并非刻意隐瞒你,而是很多秘辛我也是渐渐才开始知晓的!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来推测你们可能只是他们斗争的工具、也可以说是他们他们操控的傀儡,你和宋致都不是秋雅和慕容冲的分魂的转世投胎!”

张仲良并没有躲避女子逼问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将自己所知道一部分东西说了出来,尽管实情很残酷,揭露后的真相或许对她很不公平,但只要她不愿意活在别人的操控下就必须知晓的。

“另外我有一个对于你很残酷的消息要告诉你,想必你对自己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但我要告诉你更残酷的,就是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并不是指那场人为的车祸,假如我猜的没有错你应该是死在更早以前!”

“起码在没有经历车祸之前你就死了,只不过我一直无法理解的是你存在的方式,似鬼非鬼、似人非人,更像是某种奇异术法豢养的妖物!”

李师师胸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压着一样,也像是有人在死死地捏住自己的喉咙,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么你呢?你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你到底是谁?”

“这些对于你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你应当知道你是谁,你走吧回到最初来的地方去寻找你是谁!当你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很多疑惑和秘密都会随之水落石出!”

“当你知道了自己是谁的时候会是你同许多古人相见之时!”

张仲良背后是厚重的白雾,这一刻李师师才发现这个戴着沧桑的大叔自己从未了解;这种陌生感像针一样扎在心间。

“我从来没有想要害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摆脱命运而已,我们都不是甘心成为他人替代品的人,所以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使万劫不复也要走下去,师师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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