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5.游击队长下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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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又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过了今天,明天就不允许这样了。还有就是三不去:敏感地方不要去,有熟人的地方不要去,有日本人的地方不要去。话我可都说清楚了,若有人犯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散了会,零号示意冯济堂跟着自己走。

看着两人进了小办公室,船长心里不免嗟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好歹自己还是江南片区组长,论级别那也和零号一个等级。

可是零号训自己就跟训孙子似的,完全是钦差大臣到地方来视察的谱儿。自己的地位甚至连冯济堂都不如。唉,可算落在后娘手里喽,谁让自己不是局座的人呢。

二号扯了扯他的衣服:“余兄,别愣着啊,人都走光了。”

船长扭头看,果然只剩下他俩。

两人沿着巷子出去,没回住处,而是去了王家酒馆。王家酒馆地处积玉巷口,离尚隆街的军统办事处并不远。

自从庐山撤侨之后,他俩就喜欢跑到王家酒馆来喝酒。一是因为王家酒馆老板是江山的人,二是因为隐秘。

船长不是江山人,但他的推荐人毛科长是。实际上在认识毛科长之前,他只是皖南片区的小特务,除了执行任务搜集情报,并无什么特长和成绩。

和毛科长认识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在军统内,船长这种年纪已经算是偏大的了,无妻无子无牵挂,如果不是七七事变,用不了几年他就可能会退休,另谋职业安度晚年。

淞沪会战使战局一下子紧张起来。南京沦陷后,湖城周边县城相继落入日本人之手。情报站也遭到破坏,不断有人叛变,有人失踪,矮子里面拔将军,他也从代理站长升到区域组长。

直到委任江南区域队长以口头传递的形式传递到他耳朵里,欣喜之后,他才发现这是块烫手的山芋。去武汉开会总算知道他的知遇恩人是一面之交的毛科长。

毛的底细他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局长的老乡。彼时毛是在西北情报站,只是个小小的科长,跟江南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但船长还是感激毛,没有毛的举荐,也不可能将他编上代码,更不可能让他撤回武汉。但是这个一号没什么含金量,反而处处受人制肘穿小鞋。

第一次来酒馆吃饭,听老板口音就问哪里人,得知是毛的同乡,此后一直选择在此处。

两人要了酒菜坐定,二号碰杯喝酒:“余兄,幸好你不是其他派系人,不然也不能在这里喝酒吃饭了。”

船长苦笑:“是啊,我可是一步步从底下爬上来的。他妈这样心惊胆战做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鼠是军统内部自嘲的戏称,意即见不得光,只能暗地里活动。

“零号现在风头正劲,忍忍吧。韩信还受身下之辱呢。”

船长端着酒盅连连点头:“小老弟,你还年轻,吃完饭出去玩玩吧。”

二号眼睛一亮:“一道去,我知道积玉巷里有个暗娼,姿色不错。”

船长摆手:“算了,有人说越是武汉即将沦陷人越是疯狂。我这年纪了,一脑子全是医院里的事,对那个没兴趣。”

“哎呀,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是与非。不及时行乐,明天就开始戒严了。”二号劝他,在他眼里看来,这位余老哥简直不是在做特务,而是在做苦行僧。

出了酒馆门往回走,进了积玉巷,果然看见一处门洞上悬挂着个红灯笼,船长也鬼混过,并不奇怪。

二号不由分说,扯起船长的衣服推开虚掩的木门。

“两位先生里面请。”一个年长妇女站起来迎接,冲着里面吆喝一声:“桃红柳叶,接客!”

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推开房门迎出来,说是姑娘实在是有辱斯文,应该叫两位大姐。

二号不乐意了:“老女人,小翠呢?”

老女人嘎嘎笑:“哎哟,我说这么眼熟呢,感情是熟客。小翠娘家来人,在后面休息呢。”

二号顿时没了兴趣,一扯船长:“走,换个地儿。”

老女人赶紧向那两个女人挤眉弄眼,拦住去路:“哎呀,这个时辰,哪家还不搂在一处了,常人说夜夜欢歌,你瞅这武汉城不也跟疯了一样嘛。”

那两位大姐一左一右,夹住二人搔首弄姿:“我们姐妹可是专门为二人准备好了的,不如先进屋子喝喝茶吧。”

船长被那浓烈的脂粉气呛得打个喷嚏,一扭头,看见个粗腰大屁股的妇人端着盘子碗过去,那妇人也是好奇,扭脸看了两人一眼。船长顿时觉得小肚子发涨了。

二号不耐烦,想要挣开手,船长舔舔嘴唇:“进去喝杯茶吧,渴了。”

见他这么一说,二号也觉得口渴,就转身进屋子了。

两人刚坐下,大茶壶刚沏完茶转身出去,船长瞥了一眼那背影。

两位大姐施展盘丝大法挑逗两人,二号一瞪眼:“好好坐下说话!”

她们只好赌气闷闷坐在一边。这里的茶水不白喝,姑娘们也有份子钱,但这点小钱与她们的生意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船长笑着揶揄二号:“我可是给你拉进来的,害人家白高兴一场。要我说吧,这个钟点了,都不容易,钱我替你付了。”

见船长说钱照付,两个大姐眉开眼笑,唧唧喳喳,又是敬烟又是剥瓜子,桃红还跑到船长后面给他捶背。

“余兄,我真看不懂你了。”二号笑着摇头,端起茶碗来啜了一口,“好,你的美意我照单全收,姑娘们伺候好了,爷们高兴了有赏钱!”

两个大姐更是眉飞色舞,围着二号团团转,船长放下茶碗,不经意地问道:“刚才端盘子碗的老妈子呢?”

桃红和柳叶不知道这位爷们问这干什么。

二号愣怔了下,一抬手打翻了茶碗:“快去叫她过来抹桌子啊,弄我一身茶水。”

柳叶赶紧拿干毛巾给他擦身上的水渍,桃红跑出去叫人去。

老妈子围着围裙拿起抹布弯腰抹桌子,胸前两坨坠肉跟布口袋似地也在桌子上拖过。

船长目不转睛盯着那张麻饼子脸和那青布衫下隐隐顶起的两点,几乎不能自持。

二号马上就明白过来,推开柳叶:“走,到你俩房里去。”

桃红退出去的时候掩起房门,他们刚到门口,就听到隔壁传来茶碗摔碎的动静,接着就听见有人撕打、扯破衣服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进了屋子,初时桃红还掩着嘴嗤嗤直笑,二号瞪了他一眼,桃红立即住了嘴,识相地过来给他捶背。

二号仰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支楞起耳朵,捕捉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脑子里竟然想起在乡下看见两头牛,也是打斗一番母牛才会让公牛骑上去……

想到那个场景,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向后伸进桃红的衣服里。那团肉虽然已经下坠,却还算饱满,搓着揉着,就觉得自己像只皮球不停涨大,终于被针刺破,迅速干瘪下去。

带着那香艳的想像,二号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桃红和柳叶已经不见了踪影,船长正坐在旁边喝茶吃瓜子,神色如常,二号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二号拎起茶壶才发现空了,冲着外面吆喝了一声:“桃红,快来倒茶!”

门吱扭一下开了,一只大茶壶先伸进屋子里,可是后面拎着的却是个男人。

二号一打眼,惊得一下跳起来倒退几步:“大烟袋!”

船长也吃了一惊,手在身上乱摸,这才想起来,出来寻欢作乐,根本就没带家伙。难怪刚才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陈明给桌子上的茶壶续上水,扫了两人一眼:“老相识了,怎么还这么激动?”

船长舔舔嘴唇,嘶哑着嗓子问:“你,你想干什么?”

陈明扯过把在椅子骑在上面,拿出他那招牌大烟袋(船长扫眼看过去,果然不是路上见过的那一只了),成色还是新的,塞上烟丝点上嗫了一口,连连摇头:“不好抽,武汉的烟丝就不是那个味儿。”

船长色荏内厉地低吼:“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军统的眼皮底下活动。只要这边闹出动静,办事处那边马上就会知道!”

“哦,是嘛?”陈明毫不在乎的样子,“船长先生,咱们都共事那么多天了,你怎么还不长点脑子?”

船长挺了挺腰板,有点泄气,给二号使了个眼色,慢慢踱回到桌子前坐下:“好,你有胆儿,说吧,有什么事儿?”

“跟你们交代一个任务。”陈明吐出烟气,手醮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船长和二号看了倒抽了一口凉气,互相对视一眼,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

陈明提出的条件也让两人头皮发麻,看陈大烟袋的样子,这哪是做买卖?分明就是强卖。

从看到陈明所说的事那一刻起,两人心知肚明,从此两人就是一要绳子上的蚱蜢,跑不你也跑不了我,休戚与共荣辱共存。

两人从积玉巷回到寓所,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枕着手大眼瞪小眼,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整整一天,两人都各怀心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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