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九仞凤舞蛟腾自翱翔

山隐千峰妖去魔来更疯狂

S省常委会在经过充分的酝酿准备之后，作出了《S省关于惩治行业腐败，推进廉政建设的决定》，并下发各地、市、厅、局，要求各部门在省委的统一领导下，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对行业腐败发动一次持久深人的斗争，惩治腐败分子，教育广大千部群众，完善各项规章制度，提高为经济发展服务的自觉性、主动性。会议还要求有关部门依照《决定》精神制定两个文件，一是《党政干部廉洁自律守则》；一是《对党政机关公务员进行举报监督的有关规定》。在这个会议上，还做了几项人事调整：

—是任命张鹄担任省旅游局局长，免去其担任的龙城市市委常委职务，并建议龙城市委免去张鹄担任的固县县委书记的职务；二是任命徐跃进任龙城市副市长职务。

几天后，根据省委的安排，龙城市也相应地进行了人事调整：一是原任固县县长岳天浩改任固县县委书记；二是原任土地局副局长方晓云调任固县县长。

由于徐跃进调任副市长，文物局局长另委派市文化局原副局长孟宇志担任。

在欢送方晓云赴固县任县长的那天，邓椿专程从“云山温泉疗养中心”赶回来，主持了这次欢送会。这几个月来，邓椿并不快活，他有一种被驱逐和戏弄的感觉。可是面对高手，他敢怒不敢言，只好悄悄地在疗养中心里做“寓公”。听到方晓云调任的消息后，他高兴得好几夜没有睡觉，这个女人一走，他就可以回土地局了，又’可以大权在握了。这怎能不让他激动呢。

在欢送会上，他虽然髙兴，但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只是诚惶诚恐地向方晓云敬酒、献媚。方晓云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她只是虚与委蛇地同邓椿干了三大杯汾酒，直把邓椿干得脸发白。到欢送会快结束时，邓椿已喝得醉醺醺的说起了胡话。他对方晓云道：“方县长，随便那一天我去固县，你都要给我个面子呀。”方晓云说：“一定，我拿好酒招待你。”邓椿打了个酒嗝，同方晓云又干了一杯，忽然把杯子扔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欢送会在人们的一片唏嘘和哄笑声中结束了。

张鹄调任省旅游局局长，在一些人看来，虽然官是提了，可权却大大地打了折扣，因为旅游局过去是个清水衙门，现在也仍然是个清水衙门。可张鹄不这样认为，当省委的决定下发时，李省长代表组织曾同他进行了一次长谈。李省长同他讲了自己的构想，讲f旅游兴省的发展战略，也讲了发展旅游业的一些思路和想法。综合李省长和自己多年的实践经验，张鹄也逐步理清了思路，这无疑就是两条，一是资金渠道，二是人才。他在想通了这些问题后，便同岳天浩交接了工作，准备一个人去上任。

可是事情总是这样，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张鹄准备走的那天，一大早，县委县政府门口就已聚集了不少人，到上午九时正，人越聚越多，机关里的人也弄不清是咋回事，便马上报告了岳天浩。岳天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连忙叫上几个人到门口一看，但见政府门口黑压压的全是四方来的农民。他冲领头的一位六十来岁的农民问你们这是咋回事呀，为什么聚了这么多人？”那位老农民对他说岳县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听说张书记要走，乡亲们都想来送送他。”岳天浩这才放下了心，赶快让人去找张鹄。

张鹄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收拾行装，无非就是一卷行李，几本书，可以说得上两袖清风了。这几年在固县，他跑遍了固县的山山水水，结识了许多的农民朋友、工人兄弟，可是他从没干过任何以权谋私的事。就连妻子下了岗，他都没有去找过任何人。按说一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找谁都会帮忙的，可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最后还是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赵局长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事，才把他的妻子安排到机关事务局下属的文印公司做了一名普通职员。

在张鹄刚任县委书记时，有一次固县遭遇了大雹灾，张鹄连夜带人到遭灾的村子里了解灾情。到了地头，就见庄稼全成了烂草，玉米的叶子全被打掉了，只剩一根杆茎，光秃秃地立在晨风里颤抖。村民们携儿带女蹲在田头地里擂头顿足，号啕大哭。他立即安排有关部门组织农民及时自救，还从县里调拨了种子，粮食，给村民们解决了生产生活的急需。在这次处理雹灾的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位叫李文财的农民，他家的十亩地全遭了灾，一家生活无着，而女儿还要到学校读书，没奈何老人只好到城里去卖血。张鹄知道这件事后，立刻看望，并批给了他五千元救济金，还私下里把自己的八千元存款给了老人。李文财被感动得非要给他下跪。张鹄这几年的奋斗，人累瘦了，显老了，刚刚四十五六的人，头发就已经半白了。他在固县的威望很高，人们在背后都叫他“张青天”，说起他的故事来，固县人都能给你讲一箩筐。

当听到县政府门口来了许多人，张鹄立刻赶出来，但见领头的正是李文财老人，后面的几个也很熟悉，就是叫不来名字。大家见他出来，立刻自动排开，但见四个青年姑娘穿着一身红衣裤鱼贯而出，前面两个打着一把就像电视剧《李卫当官》中的那种万民伞；后两位则抬出一块匾来，黑漆漆的底子上是四个金字：龙图再世。这四位姑娘走出人群后主动排在两侧；随后，人群中又走出两位青年小伙子，一个捧着个黑酒罐，一个拿着花瓷碗，他们两人打开酒罐封口，把酒斟满，端给李文财老人；老人激动得双眼含泪，举着酒杯来到张鹄面前，把酒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说张书记，俺这附近几个村的乡亲听说您要荣升，便赶做了这万民伞和功德匾，这万民伞上是各村七十岁以上一万名老人的签名，他们虽然不是名人，可都是固县历史的见证人。我们知道现在不兴这个，可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今天我代表他们，也代表十里八乡的百姓，来给你献匾敬酒送行。”说完把一碗酒送到张鹄面前，然后又从青年手中接过一碗，大声说来，干了这碗酒。”说完，一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下了肚。

这时，张鹄也被感动得汨流双颊，他也一仰头喝下了生平第一碗酒。酒一入喉，他感到虽然有点辣，但甘冽可口，味道清香甜美，也不知道用什么酿造的。

紧接着，李老汉又斟了第二碗酒。李老汉说这酒是俺祖传的秘制酒，可以强身健体，就是多喝也无妨碍，决不会伤人身体。来，张书记，您干了这碗酒，俺祝您官运亨通。”张鹄毫不迟疑地又喝了第二碗。

接着李老汉又献上第三碗。这次李老汉说：“这碗酒是俺代表四乡百姓敬你的，祝你身体健康。”张鹄脸上已绽出红色，他兴奋，他激动，这样的场面，那些为官者能见到几回。这是固县百姓对他工作的肯定呀。于是他饮下了第三碗酒，然后拉住李老汉的手，大声说乡亲们，谢谢大家的鼓励，我张鹄不会忘记固县百姓，我会用行动来答谢大家。”说着，他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这时，岳天浩已让秘书把张书记的行装安顿在车上。他知道，按当地的风俗，清官去任，老百姓要自发地送到十里之外。果然，张书记刚讲完话，队伍两旁又排出了一排锣鼓队，男人们头上裹的是红头巾，身穿白上衣，蓝裤子？，女人们一式的红衣红裤，头上也同样裹着红头巾。他们在人群前排开后，就见李老汉扬声说：“献伞，献匾。”四名俊俏的姑娘将那把伞和那块匾献上前来。张鹄对着万民伞鞠了个躬，然后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岳天浩则伸手把那块写着“龙图再世”的匾接过去。他神情有些激动地说父老乡亲们，就让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接下这块匾吧，它是对张书记的褒扬，更是对我们的鞭策，我们一定继续发扬张书记的精神，把固县的事情办好。”他的讲话引来人们的一片欢呼，一阵掌声。这时，就见李老汉挥手冲着乐队说欢送张书记，奏乐。”喜庆的锣鼓声立刻震天动地地响起来。人们簇拥着张鹄向外走去，而他的车子则在人群后面缓缓地跟着走。

锣鼓声召来了四周的行人，欢送的队伍越走越长，绵延好几里。一直到固县城外十华里处，欢送的人群才在张鹄的再三劝说下停住了脚。张鹄告别了送行的人群，有点依依不舍地上了车，直到车子驰出很远，张鹄发现那些送别的人们还静静地立在炎热的太阳下面。他不由地眼一红，几滴热泪滚下了脸颊。打心里说，他最热恋的就是这里的人们和这里的土地。

从固县到龙城市也就几十分钟的路程。张鹄依照规定来到省委组织部报道，分管党政处的吴副部长接待了张鹄，并陪同他到了坐落在龙城市解放大道旁边的旅游局，并在旅游局党政联席会议上宣读了省委的任命。从这天开始，张鹄正式担任了省旅游局局长，兼党委书记。面对这些新面孔，新环境，张鹄该怎么办呢？张鹄早已有了他成熟的思路，他要实施他自己考虑再三的计划。

在张鹄上任的第二夭，他就主持召开了上任后第一次局务会。会议的议题是张鹄提的旅游业在全省经济发展中的地位、作用及发展旅游业的新思路、新对策”。题目虽然较长，但问题却提得中肯、尖锐。在这次会议上，张鹄提出了两个具体方案，一是对全省所有的旅游景点分类排队，然后按地区分为省、地、县、乡、村五级分管，在明确权属关系的同时，除确保一些重点项目外，其余旅游景点采取公开拍卖的方式，将旅游景点的开发经营权进行拍卖；二是通过地方银行，采取抵押经营权的方式，在经营单位保证投人资金占总额百分之四十的基础上，地方银行投人百分之六十，扶持各景点的建设。而拍卖所得的资金则作为旅游业开发储备资金存人贷款银行。这样一来，同时调动了几个方面的积极性。会议通过了张鹄的方案，并于当天便报到了省委、省政府。

省长李耀宗在接到张鹄报告的当天，也接到了中组部关于同意接受李耀宗省长辞职的决定，并明确在省人大通过之前继续主持工作。这样，他就贏得了主持最后一次政府工作会议的机会。这最后一次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讨论通过旅游局的报告。

会议在一种低沉的气氛下召开。显而易见，政府主要领导易职，无异给与会人员造成一种悲怆心理。大家已经习惯r李省长那种轻松幽默的领导作风，对新来的领导大家都有一种“未谙姑食性”的感觉。

会议开始了，李省长像往常一样，一手端了个磁疗不锈钢保温杯，另--只手里则拿了个笔记本，迈着坚实的脚步走到他坐惯了的位置上，他清了清嗓子，用重浊的声音幽默地说广今天是我主持的最后一次工作会了，希望大家能配合我，让我站好最后一班岗。”因为旅游局的报告已事先印发与会的每一位领导，会上，列席的张鹄又作了详细的阐述，这个极具开拓性的方案居然在没有先例、没有明确规定的情况下，在本来就很保守的领导会议上通过了。

当李省长宣布全体通过，以省政府的文件印发下达”时，坐在旁听席上的张鹄又一次流下眼泪。会议结束了，李省长同与会的每一位领导握手告别。当他来到张鹄面前时，幽默地说小伙子，我的事全办完了，剩下来就看你的啰。”张鹄双手紧握李省长的手，有点激动地说李省长，我不会辜负你的希望，我一定会办好我的事。“李省长点点头，慈祥的脸上浮起一片笑意。

这天晚上，在方城西南侧“姹紫嫣红”的宴会厅里，为徐局长荣升而举行的庆祝宴会正在进行。坐在首位的是马进，他笑着坐在那里，手里滚动着那对不锈钢钢球，发出一阵悦耳的叮挡声。马进两旁左侧是徐跃进，看得出他志得意满，神情振奋；右边是大头娃娃李彪。他坐在那里指手画脚地指挥着服务员上菜。李彪旁边是刘贲，他叼了支烟，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乱忙乎。再往下是田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徐跃进发呆，他怎么都不会想象，凭他的德行能当副市长，那么马大哥该当个什么呢？田亮下边则是那位巳经“死去”的“烂三丁”王强，在王强与徐跃进中间则赫然是那一位失踪已久的刑警队副队长杨铭。他坐在那里像老僧人定一般，毫无表情地一动不动。等酒菜上好后，马进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马进举着酒杯说今天咱们先为跃进兄弟的荣升干杯。这十几年里，跃进|兄弟与咱们患难相共，为咱们东口升集团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今天他荣任副市长，是他的荣耀，更是我们的荣耀。来，为了跃进兄弟的荣升，我提议大家连干三杯。干杯！”徐跃进口里连声说着“谢谢”，也同其他人一样，在碰杯之后把！酒倒进肚里。

三杯之后，徐跃进站起来，一手持杯，一手拿着酒瓶，来到马进前面，先给马进斟好酒，然后依次给其他几人也斟好酒，举起酒杯说我徐跃进能有今天，全凭大家的抬举和帮助，没有在座的几位，哪有我的今天，来，我先干为敬，祝马大哥和各位兄弟事业一帆风顺，也祝咱们东日升集团公司更加兴旺发达。”说着，一举手将一杯酒又灌进肚里。

确实，徐跃进的发展同马进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马进同徐跃进认识是从盗古墓开始的。那时，马进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给别人当下手的小人物。一次马进在固县一个小酒店里同他的几位兄弟胡侃乱吹，马进给他们讲叙着极具刺激性的盗墓场面。这时，还是刑警队队长的徐跃进敞着警服，领着两个公安走过来，冲马进说好小子，原来你是盗墓的，拿走。”两个公安立刻掏出手铐，铐住了马进的手。其他几位一看急了眼，虎着脸四面围了过来。徐跃进从腰里拔出枪来，说你们胆子太大了，想造反呀。”马进马上止住了刘贲他们，跟着徐跃进出了门。

徐跃进没把马进带回公安局，却把他带到一个饭店，要了一个包间，在这里，他们四个人边喝边聊起来。这次马进不仅认识了徐跃进，同时也认识了副队长古云，还有干警杨铭。在这里，徐跃进告诉马进，他们在办案中从一个盗墓贼口中知道了一个古墓，可能是春秋大墓，但他们身为公安，不能私自盗挖，想跟马进联手，由马进负责挖墓，徐跃进负责安全保卫，挖出来的东西对半分。马进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同意的，立马答应下来。从此，他们就联手做起了盗墓的生意。而马进同徐跃进的关系，也就由合作者逐步发展为生死兄弟。虽然他们的地位发生了巨大变化，但兄弟情始终未断，只是徐跃进从幕前到了幕后，而徐在官场的所有开支，都是马进来供给。这期间，杨铭也由一名普通干警提拔为刑警队副队长，同时也成了他们的主要合作者。倒是古云自担任局长后，同他们若即若离，并利用杨铭和任立恭同金元直接拉上了关系自立锅灶干起来。马进对此也不置可否，睁一眼闭一眼未加理睬。直到古云东窗事发，任立恭也被控制起来，马进立即给杨铭通报了情况，杨铭连夜潜回了方城，并将金觚的事详细告诉了马进，马进指示“烂三丁”连夜挖出了金觚。此后几天，金觚的风声愈传愈大，据说港台一黑社会老大对金觚也志在必得，并派人深入大陆，了解金觚的下落。而警方也在办案中加紧了对金觚下落的查实工作，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下，马进告诉徐跃进决定把金觚作为提拔徐跃进的礼物送给李省长，这样，谁也不会找到省长家里去。等风声过去，再想办法把金觚取回来。就这样这件稀世之宝就进了李省长的深宅大院。

从那天杨波到他家求吴夜生写字起，马进就感到公安已对他有所怀疑和有所动作。特别是吴夜生的来信更坚定了他的看法，他要同杨波斗一斗，看看这位年轻的科长会把他怎么样。于是，他利用社会关系，先把徐跃进提拔为副市长，有了他的支持，马进的贏面就会增加许多。现在，马进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马进为徐跃进庆贺，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顺利走出的第一步庆贺。

席间，徐跃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杨铭倒了杯酒，徐跃进说：“杨兄弟，这次辛苦你了，也多亏你把金觚献出来，我才会办成今天的事，来，我敬你一杯。”杨铭一声没吭，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在他们的合作中，徐跃进—直对他恩威并重。他的副队长是徐跃进提拔的，徐当时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但也是他亲自下令，让杨铭带人为马进这伙人站岗放哨。那几年，杨铭鞍前马后地跑，除了钱以外，再大的好处却始终没有捞到，这是他心理不平衡的地方。可现在，徐跃进摇身一变成了副市长，而他自己则成了一名东藏西躲的通缉犯，成天躲在方城，连家都不敢回。本来，在新的关系组合中，他投靠了古云，当了古云的一名马前卒。他惟古云马首是瞻，跑前跑后地为古云卖命，因而成了古云的心腹，可是在古云被双规后，自己也成了疑犯，像一个丧家犬仓皇奔走外逃。在这个时刻，他在万般无奈之下，把金觚作为礼物献给马进，成为马进庇护的对象。可是像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呢？

徐跃进大概理解杨铭的心情，他拍拍杨铭的肩膀却没有吭声。

徐跃进有他的小九九，马进和他，现在是一对难兄难弟，有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连带关系，马进需要他的保护，而他则需要马进为他提供经济上的帮助和政治上的声援。这个他们俩心知肚明，不过不说出口罢了。十几年的合作关系，他们两人对彼此的性格了解得不能再了解。马进是个豪爽的人，他不拘小节，慷慨济施，因而成就了现在的地位。而徐跃进则是一个爱玩小计谋，爱耍小权术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马进了解徐跃进的个性和为人，因而极力推荐他在政治上发展。徐跃进终于以一个刚刚四十岁的人就取得了今天的地位和身份，除开经济上的原因，他本身的投机钻营，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在这伙人中，最离奇的是“烂三丁”。

那天，在马进母亲的寿宴上，马进给两个便衣塞了两个红包，在“烂二丁”耳边说到公安局后一句话都不要讲，我会想办法弄你出来。”因为马进知道这小子头脑简单，乱说必定会露出破绽。不过，那起杀死小霸王的案件，确实不是“烂二丁”所为。虽然小霸王抓走丫“芳芳”，可也没有敢怎么她，调笑了半天，也就放走了她。“烂三丁”后来听说小霸王死了，知道公安怀疑他，于是便自作主张地一个人跑到了外地，不想在一次赌博时被抓，识破了身份，因而被押回/固县公安局。因为有马进的吩咐，不管公安采取什么办法，他都一声不吭。后来，马进又通过一个关系塞给了他一包药，让他服下，于是便出现了诈死的事。当然，那天举行的葬礼只是为了遮人耳目，当大街上还在轰轰烈烈为他做丧事的时候，他正搂着“芳芳”在方城里做乐呢。为了方便行动，马进还为他整了容，把名字改为吴杰。上次发生的雇牛璜绑架秦爱华就是在杨铭的请求下，由“烂三丁”一手导演的。事情虽未办成，可“烂三丁”还是给了牛璜一笔钱，让他远走他乡。因为这件案子不大，躲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就在大家开怀畅饮，渐至物我两忘的时候，马进端了杯酒站起来，说我今天宣布一件事，我将把我户下东日升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与跃进兄弟，并接受他为我们的股东。”说完，一举杯，说：“来，为这个干杯！”徐跃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东日升的净资产为六个多亿，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三千多万。噫，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了馅儿饼，他似乎陷人了五里云雾中，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只记得自己泪流如注地跟马进干了一杯，说了句“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