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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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从心生山雨欲来风巳狂

祸自天降凶顽逝去走如蝗

马迸已意识到了公安对他的监视。他虽然十分恼怒,可也一筹莫展。他给徐跃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现在自己已被监视,要他想想办法。徐跃进这才联想到上次在市政府会议室里,杨波给他汇报工作时闪烁其词,遮遮掩掩的暧昧态度,由此推断杨波一定觉察到了他的某些情况,只是在进一步寻找证据罢了。想到这里,徐跃进吓出一身冷汗。他要马进到他办公室来一趟,同他商量一下应付这件事的对策。他认为现在最保险的地方莫过于自己的办公室,因为这里毕竟是市府核心机构,你杨波再狠,也不敢到市政府跟踪窃听吧。

马进如约来到徐跃进办公室。徐跃进掩好门窗,对坐在沙发上喘息未定的马进说怎么办?事情有点不太妙。”马进看着徐跃进一副惶急无主的神态,感到这个人实在见不得大事,在心里不由得狠狠骂了声娘,但嘴里却在安慰地说没关系,他杨波也是个人,也有缺点,有软弱的地方供我们利用。我们先想想办法,或许还可以把他拉过来,为我们办点事。实在不行,就做掉他,反正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徐跃进说:“这件事不宜太声张,最好能办得天衣无缝,不要弄得风风雨雨,把事情搞大。”马进点点头,便离开了市政府。

这天下午,西斜的太阳晃得人眼睛很不好受,杨波戴着墨镜开着车回专案组办公室。当车开到固县最偏僻的铁匠巷时,就见人行横道上一个女人半躺在那里呻吟,周围站着几个人漠不关心地围观。杨波停住车,走上前来询问情况,他见这位女人有二十五六岁,穿一件月白色连衣裙,瓜子脸,柳叶眉,白白的脸庞,苗条的身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她娇娇滴滴地半躺在人行横道上,显得那么无助,那么楚楚可怜,很像一只受伤的宠犬,在冲着主人哀吠,寻找主人的帮助。杨波问姑娘,你怎么了?”那位姑娘说:“我的脚扭了,疼得很厉害。”杨波在姑娘面前蹲下来,把那只伤了的脚拉过来一看,果然见这只脚肿得老高,像块红红的发面糕。

杨波说来,上我的车,我送你去医院。”说着抱起她,向停在一旁的车走去。这位姑娘也不客气,当杨波抱起她时,她一伸手抱住了杨波的脖子。这时,杨波感到姑娘的身体很轻,很柔软,特别是那种特殊的带有强烈的挑逗味的香气扑人鼻孔,让人产生一种难以压抑的冲动。

杨波把姑娘抱进车里,让她坐在前面,然后向市中心医院驰去。一路上,姑娘温情脉脉地看着杨波,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车到医院,杨波把姑娘抱进了门诊部,医生用一种怀疑和询问的眼神打量着他们,熟练地给姑娘上了药,还开了点儿消炎药便走了。杨波为她付了钱,便问她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姑娘告诉杨波,她叫赵雯,住在县城文源巷二十六号县财委宿舍。姑娘还告诉杨波,她是财委的资料员,今天上街本来要去看望一个同事,谁知道不小心扭/脚,正在叫天不应的时候遇到了杨波。

从医院出来,杨波把赵雯抱上车,便向文源巷驰去。

赵雯住的是套老式楼房,在二层。杨波把赵雯抱上楼,摘下赵雯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那扇很高级的可对讲对视的防盗门,把赵雯抱进屋里。在进门的时候,赵雯轻轻地、似乎不经意地伸手拉上了房门。

屋子虽然不大,却十分整洁,浅黄色的木地板上纤尘不染,客厅里是一套鹅黄的德式真皮沙发,上面放几个真丝垫背,昂贵的价值与这简易的住房很不相称。从半掩半闭的卧室门口望进去,卧室的墙上是粉红色的壁纸,地上铺着淡黄色木地板,上面是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床上还有一个毛绒绒的布娃娃坐在那里憨态可掏地傻笑。

在赵雯的指点下,杨波把赵雯抱进了卧室。在杨波把赵雯往床上放的一刹那间,赵雯就势用力抱住了杨波,两片温热的嘴唇贴上了杨波敏感的双唇;而杨波也在赵笑猝不及防的攻势下向前一倾,扑倒在赵雯的身上。这时,一种触电的感觉快速地传遍杨波的身体,他的心底泛起一股热浪,他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有点下意识地、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这个娇美女人的柔软胴体。就在他即将发起进攻的刹那间,一个疑问袭上了他的心头:这一切来得不是太离奇、太不近情理了吗?

想到这里,杨波推开那位正在热情似火地缠着他,抚摸着他的全身,向他疯狂进攻的女人,站起身来,一句话也没说,便出了赵雯的家门。在杨波掩上房门的时候,他听到后面传来了赵雯凄婉而失望的悲声。

这一切,正在隔壁房间的一个监视器中上演着。那里,马进紧张地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也顾不及去抽。他见杨波出了门,不禁勃然大怒,愤愤地冲王强和围在他周围的那些人骂道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么个sao货,像杨波怎么会喜欢上她这种女人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说大哥,你别着急,他杨波今天是咱们做熟了的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连环好戏还在后头呢。”杨波飞快地下了楼,又很快打开车门,进了停在门前的车子里。他掏出一支烟来,刚想点着它整理一下自己零乱的思绪,忽然他瞟到小车的后视镜里赫然现出一个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像电视遥控器的东西,正鬼头鬼脑地向这边窥视;他又发现走时搭在方向盘上的报纸也掉到了地上,这说明有人动过车。他来不及思索,打开车门,就地一滚离开了车。就在他刚刚滚出车门的时候,只见火光一闪,杨波的车爆炸了。一股热浪把刚要站立起来的杨波推倒在地,四处飞散的汽车残片带着灼热洒在杨波身上。好在距离远了点,已构不成伤害,但他的脸上、手上还是被烫起了几个燎泡,衣服上也被烧了几个洞。他没有犹疑,立刻警觉地掏出枪来,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然后借着四周的建筑物,隐蔽着离开了现场。

杨波的遭遇,引起了应天碧局长的高度重视。在他接到报告后,立刻放下正处理的其它事务,马上驱车来到市中心医院杨波的病房。在这里,头上、脸上缠满了纱布的杨波向应局长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应局长听完杨波的讲述后,说广这显然是一个预谋,有人想搞掉你,可能跟你正在办理的‘四一五’案件有关。你能给我详细汇报一下‘四一五’案件的进展情况吗?噢,当然也包括你的推理。”杨波说关于该案的前期进展情况,我已在上次给局党组汇报过,我只谈一下现在的进展情况及我的一些想法。”杨波挪了挪身后的枕头,忍着灼伤钻心的伤痛,坐直了身子,给坐在床前正剥着刚刚带来的四川密桔的应局长汇报起了案情。杨波与应天碧有种非同一般的感情,这件事除他两人外,谁也不知道。在中越边界发生的自卫反击战中,应天碧与杨波在同一个部队。那时,应天碧是侦察连连长,杨波是他连里的一个班长。有一次,应天碧带着杨波和另一名叫郝建军的战士去执行侦察任务。当他们绘制了敌人的地形图准备返回时,被敌人发现了,密集的枪弹封锁了他们的退路。在还击中,应天碧肩部中枪,他坚持要留下来阻击敌人,但杨波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让郝建军扶着应天碧隐蔽在茂密的丛林中,自己把敌人引开那里。战斗结束后,仍然不见杨波返回,为此,应天碧率领全连的战士在森林里找寻了三天,终于在一条飞淌的小溪旁找到已受伤昏迷的杨波。为此,部队给他俩记了一等功。正是这生死之情拉近了他们的关系。此刻,杨波对着自己最信任的老战友、老领导说第一,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金觚案与‘四一五’案都牵扯到了一个人,就是马进。根据是,杨铭就是从方城化装成乞丐又被送到靠山村的,这是其一;根据揭发,‘四一五’案发当晚,有人看到马进的小兄弟王强的车在很晚还停在离香岩寺不远的靠山村,这是其二。根据以上两点分析,我进行这样的推断,古云与任立恭、杨铭等人杀死王大头,夺到了金觚后,便在一个秘密地点藏起来。就在他们在未来得及处理的情况下,古云和任立恭被双规,而知道金觚埋藏地的杨铭便潜回固县,拿了金觚送给马进,作为寻求庇护的代价。

我们从古云与杨铭的双双出逃所携带的大额款项判断,这钱与枪支就可能是马进提供的。”应天碧问那你说你们专案组失盗的金觚与李省长家的金觚是怎么回事?这金觚在整个案件中起什么作用?真的金觚又在那里呢?”杨波说:“一开始,我们没有十分重视金觚,直到在古云案件进一步深入后,我们才知道境内外走私分子的共同目标就是这只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这个推断又被我们偶然放在专案组的假金觚被盗所证实,这说明境内外走私分子都是冲着这只金觚来的。还有李省长家的金觚也是一件赝品,但送它的却是徐市长,而徐市长所送的金觚恐怕也是出自马进之手。遗憾的是,我们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又无法向这两位涉案人取证。至于真的金觚在哪里,我们目前还只能推定在马进手里。

他为了转移视线,做了几只假的金觚,以此充作诱馆,把目标引开。特别是给李省长送金觚,更是侯门似海,有谁可以到那里分辨真假呢?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他们占有金觚和下一步走私金觚的目的。”应天碧局长听到这里,两条粗眉拧到了一起,他沉思了老半天,忽然抬起头,说我给你补充两点:第一,因为案件发展牵连到你说的两个人,而这两个特殊人物,在你的进一步调查后必定会揭露他们的真面目,因此,只有除掉你才可能保护他们自己,所以才有了今天发生的你遇险的事,这也在情理之中;第二,我推测,他们的这次行动,也许正是要掩盖他们的下一个行动,而这个行动,他们很可能马上会实施。”说到这里,应天碧局长故意住了口,看着杨波,杨波眼睛转了转,忽然从床上下了地,说局长,我懂了,他们可能要安排金觚的交易和出境。”

应天碧局长一拍杨波的肩膀,说小伙子,别心急,你听我安排。第一,你今天不能出院,而且要装得伤得很严重,我让新闻给你宣传一下;第二,立即抓紧对马进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特别对进出方城的每个人,每辆车都不能放过。”杨波说进行这样的监控,需要大量的瞥力瞥车,还需要得力的现场指挥和先进的通讯工具,这些都是缺一不可,市局要是不支持。仅靠我们专案组的这几个人和固县公安局可实在拿不下来。至于我的伤情,我想,早有人给对方通风报信了。现在看来,我们内部肯定出了问题,我们的对手正是利用我们队伍中的内线套取了我们的情报。下一步,我们有许多事必须尽快办,我在这里实在不能呆得太久。”应天碧说;“好,就依你。我回去立刻安排刑警队,马上就给你调人调车。但是,在正式收网之前,你们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要很好地利用对方的内线,给他制造一些假象,让他们进行错误判断,这样才有利于我们进行自己的计划。不过,我可给你提个醒,那个徐市长的事,我回去给市委李晋云书记汇报一下,请他指示。在没有明确的指令到达前,你可不能碰他。”杨波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李力军、刘萍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他们肯定是来看杨波的。

说话间,这帮人已不分青红皂白,乱哄哄地拥进屋里来。他们见市局应天碧局长坐在那里同杨波谈话,都不好意思地要退出去。应局长笑着站起来,对杨波说小杨,你的部下来看你了,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同进屋的每个人都拉了拉手,戴好帽子出了门。

“四一五”专案组的人几乎都来了,把杨波的病房挤得满满的。刘萍走在最前面,她把一束鲜花放在杨波的床头,便像一个懂事的小妹妹对一个大哥哥那样,很亲热地坐在杨波床前。她说杨科长,我们刚从案发现场回来,你救的那个女人已被人卡死了,死得好可怕呀,舌头吐得老长,眼里、鼻里都是血。”看得出来,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李力军凑上前来,说杨科长,这个女人的身份也查清了,她叫汪丽,是市郊农村人,‘爱之声’歌城的一名歌女。歌厅里头多半是像汪丽这种从各地农村来的女人,她们出卖色相,出卖青春,拿着自已的身体到这里淘金,只要有人出钱,什么事都肯干。我们估计,汪丽肯定是被人收买的一个诱饵。”杨波问查过幕后人了吗?”李力军说查过了,这名歌女同个叫杨文进的人关系很好,在出事的前天晚上,杨文进同汪丽唱了一下午歌,还在外面吃了饭,直到晚上点,杨文进才离开;而汪丽也没有再去歌厅上班,直接回了自己的家,就是杨科长去的那里。据调查房子是汪丽租的,已有一年多了。

而家里的摆设则是这几天才购置的。据邻居反映,来同汪丽同居的是个年轻人,我们让邻居辨认,这个男人正是杨文进。”杨波问杨文进?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呀李力军说这个杨文进是秦爱华的丈夫,在秦爱华被强X失踪后离家出走,原先在4爱之声’当保安,同汪丽相好,后来投奔丫吴杰,做了马仔,这次估计是他牵的线。据观察,这位化名吴杰的人,经常进出方城,显然同马进的关系非同一般。在别墅区他有自己的家,而在他那个家里,竟然住着失踪的芳芳,据推测,这个吴杰可能就是已经‘死’掉的马进的拜把子,心狠手黑的‘烂三丁’王强。由此看来,马进已知道我们对他采取了措施,于是对我们进行报复。而他的杀手正是他这位诈死的拜把子。”杨波一听,马上做出反应,他对李力军说好了,这下可以节省大量警力了。

你马上到组里安排一下,集中全力,严密控制王强及其一伙人的动向,决不能让他摆脱我们的控制,要知道这是一伙杀人越货的不法之徒,对社会的危害极大。如果失控或发生意外情况,要坚决予以制止,直至消灭他们。决不能再让他们逍遥法外,危害社会,危害人民,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这天,龙城市广播电视台播放了一则新闻:在市区繁华路段,一辆私家车失火被焚,车主重伤,正在医院抢救之中。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据专家推断,可能是油箱漏油引起的明火爆炸。听到这则新闻,王强搂着芳芳哈哈大笑,说这就是共产党的新闻宣传,明明是警车却被报成私家车,而轻伤的杨波却被说成重伤,看来这杨波又在玩什么游戏吧。”芳芳躺在王强怀里,一脸不屑地说:“哼,他杨波也是个人,难道能不怕死?我想,他现在一定躺在医院尿裤子呢。”王强说:“你太小看杨波了,真是妇人之见。没准儿,这小子正做好圈套往咱们头上套呢。”说着,王强推开躺在怀里的芳芳,给马进拨通了电话,他说大哥,据金先生那边内线的消息,杨波正躺在医院里小病大养,你看咱这金觚交易的事是不是往后推推呢?”马进说好兄弟,咱办事就是要出奇制胜,现在谁都会以为咱要避风头,决不会顶着风上,真好,咱就是要这效果,乱中取胜。你立即组织人手去对付杨波,让他知道一下咱们的厉害;我去安排金觚交易的事。”说到这里,马进又沉吟一会儿,说:“你让金先生掌握的公安内线盯住杨波,瞅准时间干掉他,这次可无论如何不能再失手了。”王强答应一声后,马上又拨通了黄阿水的电话。

香岩寺报来了消息,原来的知客僧惠远又回到香岩寺。得到消息后,李力军没顾得上请示杨波便带着刘萍驱车来到香岩寺。此时的香岩寺已修葺一新,寺前原来的青石板台阶已换成了汉白玉,两旁雕刻精细、蹲在栏杆上的石狮子从山下一直排到山上,显得既整齐又威风;石阶两旁是精心培育出来的月季花,硕大的花朵迎着山风轻颤;山寺两旁新开了几家工艺品店,里面全是港台的精细小玩。寺里到处都是游客,其中港澳台和新马泰一带的游客就占了近--半;还有日本的佛教徒,成群结队,从入庙开始,见门就进,见佛就拜,显得格外好奇而又虔诚。

惠远在他自己的禅房里接待了李力军和刘萍。

惠远合掌盘腿坐在床上,那个慈眉善目、笑口常开、把这漫漫红尘世界、人间万物全部一袋装的弥勒佛就在他身后冲着人们憨笑。

在这里李力军出示了芳芳的照片,经惠远确认,那天同陈红军来的确实就是芳芳。同时惠远还讲述了一件事,就在案发的当天晚上,寺里来过一个可疑的年轻人。根据他的描绘,这个人很像是王洪学。他蛮不讲理地说寺里的僧人偷了他的东西,要在寺里找找,问他丢了什么,他又不肯讲,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左右才离开。

惠远等他走后才关了寺里的大门。

从香岩寺出来,李力军和刘萍赶到医院给杨波汇报了到香岩寺调查的情况,杨波当即决定,立即拘传歌女芳芳,力争从这里打开缺口,突破“四一五”大案。

李力军、刘萍带着武警去执行拘传芳芳的任务,当他们到达芳芳同吴杰同居的别墅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地面上的杂物一片散乱;问及监控的公安,他们竟然也没有发现吴杰与芳芳何时出走。

李力军与刘萍刚刚离开,专案组的刘子仪便匆匆来到医院,他对杨波说,他有一个线人发现芳芳同吴杰,也就是“烂三丁”王强去了靠山村后的黑松林里,据说要在那里同一个港商交易。挡他们正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李力军来了电话,告诉杨波他们扑空的事。杨波当即命令李力军率人赶赴西山,在靠山村后的黑松林汇齐,准备围捕王强。然后,杨波同刘子仪便开着车上了去靠山村的路。

杨波开着车在郊外的公路上飞驰,当车子一路颠簸地驰近靠山村时,坐在一旁的刘子仪忽然掏出枪来顶住了杨波左边的软肋,说:“杨科长,对不起了,请你把车开到香岩寺。”杨波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子仪说没有什么,有个人想见你,请你配合,否则,这枪可不长眼。”杨波没有再说话,顺从地打转车头,驰向香岩寺。

香岩寺离靠山村也有二十来公里的路程,不一会儿时间,车子已驰到香岩寺山下的上岩村,这时,刘子仪又对杨波说杨科长,请把车开进上岩村。”在刘子仪的指挥下,车子开进上岩村,在刘刚家的院门前停了下来。大概是听到汽车的声音,车子刚停稳,就见从刘刚院子里走出几个人来,前面是一个高挑个子瘦瘦的有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伸手拉开了车门,拔出了杨波腰里的枪,冷不防一枪柄击在杨波头上。杨波眼一黑,倒在地上。这个瘦高个子,就是马进的把兄弟,以心狠手黑著称的“烂三丁”王强。

“四一五”专案组副组长李力军率队驰到靠山村后的黑松林时,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人。这时,他拨通杨波的手机,准备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手机通了,竟然没有人接。这时,负责监视王强的“9号”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同杨科长失去了联系,并告诉李力军,王强带着一伙人到了靠山村刘刚家,他正在附近监视,请示怎么办。

李力军立刻拨通了应局长的手机,向应局长汇报了情况,同时也报告他同杨波失去联系。

应局长从杨波病房里出来就赶到了固县“四一五”专案组办公室,在这里听取了王铁林和黄颖等人的汇报,他从各方面报告来的情况中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当他拨杨波的手机,准备交换—下看法,安排下一步的工作时,结果,电话拨通了却没有人接,这时,他开始担心起杨波的安危来。事实上,应局长去医院看望杨波时,已在附近布置了便衣警力,专门负责保护杨波的安全。就在应天碧反反复复地给杨波拨电话未拨通时,他安排在医院附近的便衣打来了电话,告诉他杨波同刘子仪两人出了医院上了车。一路跟踪的便衣告诉应天碧,杨波开着车到了上岩村,下车被打昏后拖进了刘刚家的院子里,目前情况不明。

接到这个报告,应局长马上命令固县公安局组织警力,立刻赶往上岩村。他还命令跟踪保护杨波的便衣秘密接近刘刚家,保护杨波的平安。

杨波在一阵剧烈头痛的袭扰下醒过来。他想动动身体,可感觉到手脚都被结结实实地捆起来,只能在草堆里滚动。头上的鲜血已干涸,糊在头上、脸上,硬巴巴的很不好受。他向四周看了看,但见一缕阳光从后面墙上的窗户里投进来,把屋子里照得亮亮的。这是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房间,屋顶四周满是蜘蛛网,地上是杂乱的麦秸和谷草,还有几件老式农具,犁、耙、耧等,墙角则放了几个瓷罐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见上面堆了厚厚的尘土,显然好长时间未动过。

大概是失血太多,也可能是屋子里太闷热,这时的杨波口里干得直冒火,可在这种情况下,又到哪里去找水喝呀。在焦渴难耐中,杨波又动了动被紧紧绑住的双手,他感到绳索有点儿松动,于是,求牛的本能战胜了肉体的需求和疲累,他集中神智,一点一点地松动着紧绑的绳索。

时间在缓慢地移动。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已失去了灼热,变得十分温和,杨波判断此刻已快接近黄昏。这时,忽听窗户上咯噔响了一声,从撬开的窗口跳进一个人来,杨波定睛一看,正是王铁林,紧接着窗户上又出现几个武警战士,他们进屋后把杨波身上的绳索解开,又很快占据了门口及窗口的几个有利位置,开始向院子里张望。

这时的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丝毫动静。杨波指挥武警战士悄悄打开门,慢慢向院子里摸去。

这是一个普通的三合小院。当杨波领着武警摸进院子里时,就见刘刚正在厨房里汗流满面地忙着炒菜,他发现杨波等人后,也没有吭声,只是会意地向正屋里指了指,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炒他的菜。

杨波指挥武警隐蔽着来到正屋的窗户下面,就听到里面哗啦哗啦的传出一阵搓麻将的声音。杨波挥挥手,带着武警战士踹开房门闯进了屋子。但见屋子里两男两女正搓着麻将,女的正是刘刚的那位**人同芳芳,另外两人则是刘子仪同王强。

见他们冲进来,王强立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手枪,刚要扣动扳机,就被杨波身旁的一位武警战士一枪击中,子弹从王强的头上穿过去,又贯人身后的墙壁,鲜血和脑浆喷了一地。王强像一条失去扶持的麻袋,缓缓地摔倒在地上。那个刘子仪则扑通跪倒在地,手脚并用,爬到杨波面前,连连对杨波磕着头,带着哭声说:“杨科长,我可是被逼无奈呀。要不是他们逼我,我怎会对你下手呢。”杨波没有理他,只是哼了一声,身旁过来两个武警,从地上把他抓起来,给他戴上手铐。直到上车,他还在高声喊杨科长,你救救我吧,我有重要情况要交待揭发呀。”听到这句话,杨波招手让武警战士把刘子仪押到面前。杨波说你是公安,咱用不着再对你讲政策了,你说吧。”刘子仪磕头如捣蒜,哭泣着说:“我要揭发黄炳生,是他拉我下水的,我恨死他了。”坐在王强身旁的刘刚的女人,在王强被击毙的时候,吓得一声娇呼,也昏倒在地上。能沉得住气的是歌女芳芳,她冲着杨波伸出白嫩的双手,说来吧,我知道迟早有这一天,躲也躲不过去。”经事后审讯,原来刘刚的妻子与王强早已有染,那位在王强装死时,曾要马进在王强的棺材上绘“吕布戏貂婵”画的女人就是刘刚的老婆马桂花。

马桂花生性风流,还在家里做闺女的时候,她就经常招蜂惹蝶地同村里那些轻狂不正经的男人们鬼混,同刘刚结婚后好了一阵子;可在与刘刚一起倒腾古玩的王强认识后,两人就悄悄地勾搭上了。为此,刘刚曾经威吓过马桂花,可马桂花根本不理他这个碴。她告诉刘刚,她喜欢王强这种男人,看不惯像他刘刚这种窝囊的男人,她生是王强的人,死是王强的鬼。你刘刚识相点,还可以同俺睡睡觉,如果不识相,别怪老娘不客气,一脚把你踹出门去。

第二天,王强提了一瓶酒来到刘刚家里。他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又从腰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来,一甩手插在桌子上,然后对刘刚说告诉你,你的老婆我搞定了,你要不服气,你拿刀子来捅我,我保证不皱眉头;要不你就当王八,咱俩干了这杯酒,女人还算你的,如果我想睡她,你就乖乖地让出来。”对着这个凶神恶煞,刘刚低着头沉默了老半天,他忽然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咕嘟咕嘟地把半瓶酒灌了下去。从此,每当王强到他家里同马桂花幽会时,刘刚便借故躲了出去。而王强时不时地到这里同马桂花幽会,得便还带点白粉、古玩什么的过来,于是他的家不仅成了王强纵欢淫乐的场所,也成了王强等人的一个黑窝点,而马桂花竟然也成了王强走私犯罪和贩卖毒品的重要协助者。

在对芳芳的审讯中,杨波了解到,王强他们的目的只是对付杨波,而马进已于昨日飞到深圳,他将在那里同黄阿水作最后的交易。

杨波意识到,马进使的正是一出“金蝉脱壳计”,他一方面指使王强对杨波下手,意在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他却安排同黄阿水的交易,并把地点选在了紧挨香港的深圳。这便同时产生了另一种可能,马进在交易后很可能携款外逃。想到这里,他马上拨通了应局长的电话,谈了自己的看法。应天碧在电话里指示,要杨波立刻赶回市局,马上带人直飞深圳,赶在罪犯分子之前,追回国宝,缉拿元凶。

电话里,应局长还告诉了杨波另一个情况,他给市委李书记汇报后,李书记经请示省委主要领导,同意对徐跃进进行监控调查。但是在布控前,徐跃进已于三日前不辞而别,离开了龙城市,乘飞机到了深圳,目前下落不明。应局长要求杨波到深圳后,请深圳警方协助调查一下徐跃进的情况,并注意他的去向,及时向他汇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采取措施。杨波关闭了手机后,驱车匆匆赶回了龙城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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