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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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女的如今也该很老了。”我努力回忆老梁女友当年的那点姿色,到了今天会演化成何种形态。

“嗨,人家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老梁已经在国内联系好一个研究项目,今后几年就可以每年都回来几个月,过上大洋两岸俩媳妇的生活了。”费宁说。

我叹息,大家的步伐都不慢,全在与时俱进。随即又想,男人间最轻松的话题,大概就是说说别人的女人,而最沉重的话题,则是说到自己的女人吧。

“怎么样,若松,赶紧招了吧,回来这么多天了,见到当初那个学医的没有?”他还记挺清楚。当年我频频往外地的赵雨单位跑,当然瞒不了他,甚至还见过赵雨两回,只是他不清楚后来分手的细节罢了。

“见是肯定见了。”我无奈道。

他立即大笑:“那这半年的生活就可以很丰富了。哎,她现在干得怎么样?你们,该恢复到超越历史巅峰的状态了吧?”

“反正是见过面,但连饭都还没吃过呢,更没到老梁那么猛的程度。”我如实说。

“那不行,得抓紧组织活动啊。”他还挺着急。

“是啊,这不她昨天说有个地方,既能健身又能喝茶餐饮,还挺私密的,我就想起你了吗?回来一直也没机会找你坐坐,要不然,你哪天有空,咱们一块去吧。”我竟在顺口间完成了图穷匕现。

“这很好啊,我太想跟你这么见面了,而且也很想再次见识一下你当年的初恋。”他兴致挺高,“不过,这不会影响你们重温旧梦的进程吧?”

“嗨,要想重温,到我住处来不就温了。我就是担心跟她单独出去显得别扭,万一遇到个她的熟人,问她这男的谁呀?解释不清楚。”

“哈哈,拿我当灯泡。”

“也别光你呀,把夫人一块带上呗。”

“好好,我正好这周末晚上没事,到时候健身算你那老情人的,吃饭让单佳买单,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挂了电话。

我算是给副省长贡献了一段轻松时光,而且是以无比坦诚的**姿态。尽管,他此时还意识不到轻松背后的伎俩。

我开车去找昨天通电话的老拳友,当年都是一起拜师的。如今他在建材市场开个门头卖灯具。

师兄在见面拍打一通后,马上拉我到一处僻静角落里,要跟我推两下,就是两人面对面扎稳下盘,胳膊搅在一起推来推去。对业内同道而言,这样最能感受对方的功力深浅。尽管在外人看来,俩人似乎在玩游戏似的摇摇晃晃,四只手臂转来转去,其实彼此全都在较着劲呢。结果,没推几圈,我便有点趔趄,明显站立不稳的样子。师兄忙扶住我,停下手叹息道:“师弟,看来你在海外有些荒疏了。”

我惭愧道:“可不嘛,主要是没人一起练。”

师兄摇头道:“还不光是缺乏对练的事,我觉得,你的一部分心气,好像都——泄了。但这让我很奇怪,不是说,你在国外教书一不是太忙,二没多少社交活动来干扰吗?按理说应该心平气和,高天旷野,让心境有所升华呀?怎么会生活环境那么安静,内心却无比烦乱呢?”

我边摇头边苦笑:“所以说大隐隐于市。像你这样,看着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反倒成了一种独特的修炼。而我说起来像是扎到个世外桃源里去了,其实成天却是凡心乱动,尘缘未了啊。”

师兄大笑,随即说没关系,这半年保证能补回来。估计你主要还是太过于投入搞科研了,呵呵,你总归是科学家呀。

我心想,这位也要给我补回来,也不知我到底缺什么。

师兄随即又叫来一个在外企做主管的师弟,仨人中午小聚了一顿。说着说着,就探讨起了我是不是可以回来的话题。我说,如今国外华人中倒是回归成风,基本可以说,能回来的都回来了,不回来的也主要是由于家庭子女等方面原因。师弟则说,别的我不了解,就我们公司那几个外方高管,既有纯种老外,也有外出定居后杀回来的华人,在我看来,绝对都是拿棍子打都打不走,全说中国好啊。那几个孙子,嗨,无一例外,个个手里都一把情人,也不能说他们心术就多么不正,实在是争先恐后往上扑的太多,让他们都不知怎么好了。就咱们若松,这能文能武的要是一回来,比他们谁也不差呀。关键回到国内你更能感到受重视,干起什么来也提神不是?

我惟有无奈苦笑。

又提起费宁。要说当初兴起学太极的念头,还是费宁先发起的呢。我俩人先在学校跟个老师比划了几个月,然后才到社会上加入了较专业的组织,从此就可以拿自己当武林人士看待了,而学校那老师说实话只会点简化太极若干式而已。但费宁太不专注,很快就忙着奔赴了校内官场。当时他还读着博士,就兼任了校党委委员,自然也就顾不上到太极世界来修心养性。

此时我也顿时找到了对照物:“哈哈,你们别看我现在下盘不稳,但总比费宁强吧?他如今可是肚子鼓老大,什么锻炼都谈不到了。”

师兄弟们感慨:“是啊,国内人还都拿脑满肠肥的体型当成功者标志呢。”

我说:“其实相比你们来说,我在美国还是有很多时间来锻炼,起码每天站桩两小时,带别人练还不算。但这境界的退步呢,可能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杂念太多,另一方面也是跟你们切磋太少。”

师兄弟皆笑道:“前者是主要的。”

又想起杜钢的事,便向师弟说了说。

师弟皱眉道:“这事吧,我也得再问别人,因为我这两年没再带年轻徒弟,如今城里学拳的多半是些成年人,小孩都让考大学那根绳给拴死了。甚至现如今乡下练拳的也不多了,都忙着出外打工挣钱,哪有功夫玩这些,不但当不了饭吃,一不小心还会伤人蹲监狱。”

我说:“当了保镖不就能当饭吃了吗?”

师弟说:“但你同学不愿找那种正规的保安公司啊,这野路子可就得慢慢打听才行,你等着,我尽力给你问吧。

我当然更不便催他,心想反正杜钢也不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说不定再过几天还忘了呢。

谈笑一番,随之散去,都叮嘱我说,有事随时招呼,兄弟们保证随叫随到。我惟有拱手,再无他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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