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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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证明,玩的挺好。

健身设施一流,环境服务更没的说。我不免暗自惊叹此地的消费标准不知几何,进而又惊叹赵雨的能耐着实可以,这也该算是个无形的圈啊,她大概早在这当中驾轻就熟了吧。

相互间聊得也很放松。费宁先跟赵雨说,我年轻时候可瘦了,不信你问若松,而现在怎么对付这个肚子成了个大问题,外出爬个山还怕碰见熟人。赵雨道,男士只要胖在一定限度内还不算什么,如今外面流行的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男怕没钱女怕胖,我们才是面临问题最严峻的。费宁大笑,单佳也陪在旁边微笑,但话不多。也或许,这种低调就该算是一种旺夫相。

费宁又向我请教了几招太极拳,不用说,他打出的招式早没法看了。但他强调说,咱们当年也是同时拜师的哈,将来你要是在太极界出了名,我也得算是你同门的师兄弟。

转身他指着墙上的书法条幅说:“其实咱们这些传统文化很相通,书法、太极,看上去都好像很随意,但其实处处惊险,这一点你看看书法家写字就能明白。那笔头可是软的,稍一不留神,用力不均匀一点,整幅字就全毁了。若松你打拳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体会?”

我微笑不语,只是点头。

其实,这番话用来佐证他们这些官员的仕途经历更是再合适不过,莫非他是故意说给我和赵雨听的?即便那样,也不至于在我这种书呆子面前说些一语双关的话吧,要说也得说给赵雨这种人精听啊。但此刻赵雨分明听不见,正在那跟单佳唠家常呢。但也或许,费宁就看出了我和赵雨约他出来的动机不地道,已认定我俩同属一丘之貉,说给谁听都一样?

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不折不扣的做贼心虚。真是受罪,心里不由暗骂吴凡。那就继续硬着头皮,宁可信其无,不愿信其有吧。

好在杜钢及时出现救了驾,我大松一口气,剩下的活都让他给包了。估计费宁要是非认定我别有用心的话,那么杜钢又这么进来搅和一下,就无论如何也让他琢磨不透了。哼,长得都是人脑子,当年我的也跟他一样好用呢,他要真是始终绷着一根阶级斗争弦的话,老费,那你就犯晕去吧。

如此看来,杜钢的出现倒是歪打正着,恰到好处。再看费宁,分明越来越想不起如何装腔作势了,若连两个老同学都要分别防着,那也太累了不是?

喝得更好。

席间费宁不时拍着杜钢的大肚子表示羡慕,说你这都是享受出来的,而我这肚子都是窝出来的,动不动一开会就坐上一整天,还得保持形象面对电视镜头,能不窝出一大包赘肉吗?

杜钢道:“你那还不算胖,我这都胖成祸害了。这人一胖呢就懒,什么激情都没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啊,成天简直觉着活着都没啥意思了。”

费宁道:“你这才叫得了便宜卖乖。咱们在座这些人,若松是跟政府没关系的,我跟两位女士都是要靠政府活着的,只有你才是政府要依靠的,你们要是一捣乱,老百姓就该骂我们了,什么时候老百姓不骂了,钱也就都让你们给赚走了。”

杜钢道:“实话说我还真没多少钱,你们爱信不信。”

这宣言当然很奇怪。我环顾其它各位反应,单佳果然一副听笑话的模样,费宁却道:“我信,你的钱都花给小蜜了。”

举座大笑,只有杜钢一副抓耳挠腮模样。

赵雨又追上一句:“这叫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

我和单佳的样子顿时都显得很羡慕,别人全都太有文化了。

尽欢而散。

回来的车上,赵雨道:“这省长夫人真有涵养,记得你当年给我讲过,你曾为他们跑腿不是吗?当时你怎么没据为己有?那样说不定你现在就成副省长了呢。”

我看她一眼,她扑哧而笑。

“也可能,她要嫁了我,如今也就流落在美国街头了。”我慢悠悠的说。忽然有件事想不明白:“哎你说,这费宁一个副省长,平常难道就没来过今天这样的地方?”

她说:“肯定会有无数人请他来这类地方消费,北江虽然没北京那么多的贵族俱乐部,但供这种省级领导放松的场所还是有的。但我想,他跟其他的熟人来,恐怕还是会有一定的顾忌,还是没法完全放松。”

我明白了,像我这种闲人,反倒会给费宁提供一种貌似安全的感觉。真如老子所说的,无用就是有用。而她赵雨呢,又是已我初恋情人的身份半遮半掩的出现,虽然暧昧了点,但也足以逗费宁一乐,且绝不至于引起他在其它方面的警觉。有意思,敢情兄弟回来发挥出的最大作用就是没用。

赵雨没再进一步解释,直到我将车停到院里。但她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哎,说说你跟你前妻,是怎么离的婚啊?”她问。

“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我低头说。

“你这人就是个木头,”她看着窗外,“上次我是说得多,那是我有话想说出来。我从不愿强求别人,以为别人要有话想告诉我,自然也就会讲出来。没想到你还等着我问。”

我笑道:“我一直就这么笨嘛,怎么你到今天才明白。”

她扭过脸来看着我,含着一丝半冷半讽的笑:“所以我很悲哀嘛。”

我慢慢讲起来。

前妻刚出国时,甭问,很难适应美国社会,刚好我那几年也是在原始积累阶段,再一生孩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狼狈。几年后她再出去找工作,肯定更没有能上手的活,就先到人家公司里做义工,这是我国没有的概念,就是不要工资,只为积累经验。整整一年的义工做下来,才转为正式员工,拿到了她的第一份美元工资。

“正因为有这段经历,让我觉得她那时候为我牺牲了很多,再加上,她有点像你,所以无论她后来做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埋怨她。”我说。

“不埋怨,却还是该离婚照离婚。”赵雨目视着前方说。

“她跟她的美国上司有了私情,还怀了孕,堕了胎,你让我该怎么办?”我把最沉重的干脆一句话说出来。

“她回头跟你怎么说?”

“她的意思,反正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大概也是让西方文化给洗脑了吧。”

“她就一点东方式的不道德感都没有吗?”

“她说,你当初以出国为诱饵得到了我,你就道德吗?你看,天下的事怎么讲都有道理。”我看着赵雨说。

“你一定想,本打算靠家庭包办找个省心的,没想到谁都不省心。”她也回望着我,话里照旧不无讥讽。“女人就是这样,无论她比你差再远,都有本事把你拉到跟她一个高度。”

我皱皱眉,忽然有种被挠着了痒痒肉的感觉,终于笑了。

她嘴角也撇了一下。接下来,该再到我房间去坐一会吗?

“我回去了。”她说,“明天再联系吧。”

说着推门下车,又打开了自己不远处的车门。旋即绝尘而去。

她的车影转眼淹没在夜色中,而她那修长性感的身段还像在我眼前闪动,令我无端又一阵郁闷,或像是泛起一种此生虚度感。

莫非,她方才的问题,就为满足一个好奇,此刻便算是了却最后一点心事了?而且,眼下这种合作关系,貌似也能随时见面,无话不谈,其本质难道不是她对我的又一回利用吗?

想不下去,好像又把她给失去了一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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